《匠师》昶萤

45、第四十五章

　　“哎？顺着我们的心意……师父，你难道找到了避暑之地？”莫小书眼眸中闪过一点亮光，赶忙问道。

　　上学读书的目的，首先是因为渴求学识，想考取功名，冲开泥丸的迷惘开启灵窍，其次就是为了让家族兴旺，自个活得更加滋润。

　　要说在寒窗苦读期间，学子们最大的心愿，当然是冬天不要临近寒窗、夏天的天气不要闷热。

　　毕竟小师爷的天赋，钱大小姐的家境，都是他们羡慕不来的。

　　在没有天命的垂青，也没有龙脉相助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坚信着天道酬勤……努力去改变现状。

　　为了学到更多，知道得更多，有些条件要是能有的话，难道还干坐在着，不去争取吗？

　　如果你点头，认同了天道酬勤，说要去争取。那么，你就永远活在自我的世界当中，谈何冲破泥丸，不再迷惘？

　　“没有，”夫子摆头说道，“我说顺着你们的心意，其实是在概述导致你们精神萎靡不振的起因，也就是说，不能让你们学习的环境太好过了——现在……全体起立！开始礼乐教学。”

　　哇哎？

　　孩子们一阵哗然，纷纷不情不愿地站起了身子。

　　“天气这么热，人本来就很容易困乏下去的……”方子辰嘟着小嘴，有些无力地抱怨道。

　　“是啊，现在的我就好想睡觉，啊哈——”林虞山揩去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说道。

　　前排，孙诗涵用指尖戳了戳莫小书的香肩，低声细语道：“小书，你说夫子是不是感觉不到天气的炎热呀？”

　　“胡说——夫子肯定是为了我们好，才这么要求的。”莫小书说到这里，神色稍微转变了一点，“虽然，我也希望师父他流一身汗试试，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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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桌底下，孩子们的窃窃私语，夫子理所当然地能听得一清二楚。

　　在人弱小的时候，抱怨之词就从未断绝过。

　　因为无法施以手段，所以发泄心中愤懑的方式，也只有说三道四一途。

　　这些抱怨若是能够得到旁人的认同，或许还没什么，要是一些极其个人的痛苦，那么……

　　场面会很尴尬不是吗？

　　夫子轻咳了一声，教桌底下的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从开学的那一天起，一共教了你们三十七节理论课，如今也是时候，该让你们呕、哑、噪、咂地弹一波、吹一波、拉一波了。”

　　方子辰：“……”

　　有幸听小师爷拂过长琴的秦易、丁丁以及小琴淑也跟着沉默了。

　　“师父……也许大家演奏的和音并不差呢。”

　　“收起你的小心思吧，小师爷。合奏，的确容易滥竽充数，然，独奏，你也不见得就能考个尚九品。”

　　“好听与否，其实是很个人的一件事。”夫子挽起袖子，将几片翠绿色的叶子摄在半空当中，“这么问吧——我说难听的，你们敢坚持说好听吗？”

　　这一回，小师爷欲言又止了。他知道自己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现在，他自然能大言不惭地说敢，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无关乎个人了。

　　其他孩子也缄默了。

　　师父说某首乐曲难听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知道这些，还坚持无知的自己的想法，未免也太……

　　自不量力！

　　“声音好听的话，就是好听呀，为什么师父您一定要说难听啊？”秦易蹙眉，问道，“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吗？”

　　“我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完全不顾及别人（我）的想法。”

　　今天早上，自己嚼盐水的柳叶子也就算了，还硬往我嘴里塞。

　　说什么，吃过了炖肉，为保牙齿的健康，漱口是完全不够的——怎么不见他，给娘亲嘴里也塞叶子！？

　　听到秦易发出的异议，小师爷又不禁想起了，那个“疯”一样的男子，身子跟着打了个战栗。

　　“那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这也算是一种福气了。”夫子一挥衣袖，令这几片叶子飘到了各同学的面前，“每一片叶子，其实就跟人一样，都是截然不同的个体。”

　　“现在，用你们的想法去观摩这些从灵树上摘下来的叶子。大概一分钟后，适合你们、抑或者你们喜欢的乐器就会长出来。”

　　在自然界，植物的进化一般都是为了适应严苛的环境。

　　上古时期，绝大部分凶恶的爪兽选择了瘴气作为力量的核心，所以，那个时期的植物就多以吸收灵气为生。

　　一般认为最初的灵气诞生了生命的灵智，之后的灵气则给予了生命成长的潜质。

　　即使是少量蕴涵灵气的植物，也能够将根深入地底数十丈，地表的高度往往也不亚于那些纯粹吞食瘴气的上古牙龙。

　　灵气的成长特质，对于生命的最大帮助莫过于繁衍——这也是修者为什么凌驾在武者之上的原因之一。

　　做，和结束，以及水量，两者都能调控……然而，中标率，说多了都是泪。

　　所以，一般武者的家室，三妻四妾都说得少了，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还有就是，因为力量层次高了，对普通人而言尴尬的事，许多都成了家常，所以，像夫子这样一直都在打单身的修者，也并不在少数。

　　灵树的叶子能长成新的个体，只要后备的灵气充足，哪怕是原型也能恢复给你看。

　　如果是一些结构简单的乐器，这些叶子本身蕴涵的灵气就足以完成该乐器的塑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