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新年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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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说吗？！”
“……嗯……大概、没说吧……”
加州清光定住扫帚，搭上手臂，扬眉抱怨：“什么‘大概’啊！没说就是没说，说了就是说了，这种事也能‘大概’吗？”
和他一起打扫着本丸庭院的大和守安定踌躇片刻，低下头。
“没说。”
——虽然当初在幻境中有表达过“把她还给我”，“不然就杀掉你再陪她一起走”之类的意思，不过鉴于那时候的特殊形势，对方是否记得都成问题……就算记得也没法当做剖陈心迹的告白之语吧……
“肯定不能算啊！”听完他简单概述的加州清光无力抚额，“谁告白会说‘杀了你’‘一起死’啦——完全是奔着殉情而不是结婚去的啊！”
大和守安定一哽，紧紧攥着扫帚的手指下意识动了动，掩饰般吐槽道：“所以为什么就到了‘结婚’啊，中间的步骤都被吃掉了吗？”
加州清光撇嘴：“心虚的太明显了……”
“——主君返回至今，您竟·然·还·没·有·表明过心意吗，大和守殿？”
“呜哇……！三日月你什么时候来的！”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幽幽质问吓得血压飙升的加州清光踉跄退开一步，惊魂未定回头。
端着茶杯的太刀付丧神没有管他，只是挂着隐泛寒光的微笑盯住大和守安定。
“她也没回来多久吧，再说一直都忙忙碌碌的……”大和守安定挣扎着辩解道，最后在三日月宗近亟待拔刀砍人的视线里消音闭嘴。
自深蓝狩衣后无声探出头来的笑面青江一脸深沉。
“唔，原来是无证上岗、无照驾驶吗……嘶！”
及时履行了神刀职责的石切丸收回糊了脇差青年一脸的御币：“祛除灾祸，净化污秽。”
“连恋人身份都未曾确立，却和小姑娘在一间卧室里呆了一个晚上吗。”髭切笑眯眯地补了一句。
“那是她失眠才被叫去聊了一晚上天！”大和守安定怒吼，“到底要我强调几次啊混蛋！”
然而根本没人听他解释。
不知从哪冒出来且越聚越多的付丧神们纷纷痛心疾首叹气摇头，向他投来尖锐的谴责目光。乱哄哄中，三日月宗近一锤定音。
“现在、马上、立刻去说，今晚就是除夕了，不能拖到明年。”
……
“主君？”
听到烛台切光忠有些疑惑的呼唤，晏阳将目光自窗外庭院里聚集的付丧神们身上收回，笑问：“怎么了？”
挽着袖子准备年夜饭菜肴的青年看了看屋外吵吵闹闹的一群人，失笑摇头：“不，没什么，看您出神还以为是累了；外头在干什么呢，您听到有趣的事了吗？”
晏阳拧开水龙头冲洗手上的油渍，眸光微动，莞尔道：“嗯……的确是很有趣的事。”她擦干净手，含笑解下围裙：“生抽用完了，我去买瓶新的，暂且麻烦你了，烛台切先生。”
“啊，没事，您直接休息吧，已经不剩什么工作了。”烛台切光忠压下追问，点头回到。
晏阳同他告别，回房换了大衣，下楼走出屋，迎面便见檐廊下徘徊的身影。
“安定。”她仿佛早有准备，自然而然地招呼一声。
少年一顿回身，不自在地扯了扯暗红和服的袖口，抿抿唇，又焦躁地触上颈间同色的围巾，蓝眸视线飘忽。
“清光那家伙说过年穿红色比较合适……”
晏阳就笑：“挺合身的，红色喜庆一点。”顺便示意自己身上红色为主的呢子大衣。
大和守安定几度张嘴，又默默合上，似乎在纠结什么。晏阳等了等，最后还是在他憋得快落荒而逃前体贴地转移话题。
“我要去趟超市，一起吧。”她若无其事地遮掩住心底细微的无奈，走下檐廊撑开伞。
身后的大和守安定松了口气，赶上来接过伞，伸手握住她空出的手。
细雪纷扬，簌簌响着零落在他襟袖，付丧神于凝作白雾的吐息间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余光里女性的侧脸。
那张面庞已褪去年少的青涩，于料峭风霜的砥砺下吐露出几分灼灼艳光。
【好きです。】
他踏过雪地，在足音的间隙里唇形微动。
并肩徐行的女性注视着前方，没有看他。
付丧神略为急促地吸气，深冬冰冷的寒意与胸口滚烫的情感汇于喉头，化作一句模糊低语。
——【僕は君が好きです。】
然而那声音连他自己尚且难以分辨，让大和守安定不禁懊丧起来。
晏阳眼睫微颤，忽然转头，在他心如擂鼓却故作镇定的目光中露出淡淡的微笑。
“怎么一直盯着我？要说什么吗？”
……啊，她没听到。
说不清楚是安心还是沮丧，大和守安定迅速摇头：“去超市要买什么？”
晏阳稍稍眯眼，过了片刻才慢悠悠地答道：“调味料。”
大和守安定胡乱点点头，没注意到不对劲。
落后了一步的晏阳在他身后叹气。
“快点买完回去吧。”
“嗯？嗯、好。”
……
直到从超市返回本丸、吃过了年夜饭，大和守安定也没能再次鼓起勇气。大广间内等着守岁的同僚们在听完他的过程汇报后，纷纷带着和善的笑容决定了他一年内的手合对手，并干净利落地一脚把他踹出了大广间。
“这次还不把握住机会，你就切腹谢罪吧！”——付丧神们异口同声地撂下这句话，“砰”地关上了屋门。
大和守安定在门外萧索地站了会，步履沉重地往前走。
“怎么站在外面？”洗浴完换了身古式长裙的晏阳拂开肩上微潮的长发，问。
大和守安定一时语塞。
她祖国的传统服饰相较于和服更显轻盈婀娜，裙摆因着夜风轻扬，褶皱仿佛层叠的花瓣。
庭院里的雪停了，只剩地面积下的一层，天际明月伸手可触，月光与雪面泛起的薄光融在一处。少年重新束了发，惯常穿的白衣也换成了热烈的红色，看着比两人最初相遇时更“暖”。
“我……”付丧神嗓音紧绷，手臂微抬，在半空僵了半晌，又缩回去。
晏阳含着笑，装作没看到他的动作，轻轻“嗯”了声。
可惜，很久也没等到下文。
——【僕は君が好きです。】
无论在心中演练多少遍，都无法顺利说出口。
情感在体内熊熊焚烧，连原本冰冷的刀刃都被点燃，于鞘中震颤着，倾诉炽烈的喜悦。
那是言语无法承载的重量和热度。
大和守安定倏地拥住了她。
晏阳在最初的一怔后便放松了身体，倚着他胸口发出轻轻的笑声。
纤细的手指在脑后摸索着，停住，将发带往外一拉——付丧神的发丝披散肩头，引得他双眸微睁。
“蓝色和白色我都很喜欢，你不束发也好看。”怀里的恋人语调温柔，“照你自己的节奏，慢慢来就好了。”
她的眼眸里光彩动人，是雪色和月色间第三种绝色。
——“我们还有很多个新年呢。”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新年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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