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如玉》凤予

5、第五章

　　自从商玉颜赢得七盏花灯后，戚宝蓉就喜欢上了猜灯谜的游戏，正值元宵，“互市”上除了老王头的灯铺外还有不少猜灯谜的地方，这丫头成天往外跑，誓要练成猜灯谜高手，每次去还不忘把商玉颜拉上，无它，若是猜不出来可以请她的颜姐姐给她找回面子，屡试不爽。
　　不过她倒是爽了，那些灯铺老板麻烦可大了，见到这位大小姐就想躲，但又不能不做生意，只好苦着脸接待。幸好商玉颜好心，每次拿灯都会按实价给钱，这才没把那些灯铺老板都吓走。
　　“娘、娘，你看，我又拿到三盏灯了。”还没进门，戚宝蓉就嚷嚷开了，这还是商玉颜手下留情的战绩。
　　商玉颜一进门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平时府里的下人们都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可是今天却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走路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惊动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大小姐，商小姐，老爷夫人在大厅等你们。”刘管家在大门口候着，一见她们就说。
　　“知道了。”戚宝蓉飞奔而去，商玉颜若有所思。
　　进入大厅，发现不仅戚叔叔和婶婶，连石青城和他的父母也在。戚宝蓉已经见过礼了，正在炫耀“她的”灯，商玉颜连忙给各位施礼。
　　“回来了，坐吧。”戚老爷拧着眉说。
　　“是。”商玉颜依言坐在戚夫人旁边。
　　“爹、娘，你们怎么了？”后知后觉的戚宝蓉也发现不对劲了。
　　“蓉妹——”石青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
　　“你们都怎么了，说话啊！”戚宝蓉急了。
　　“刚才皇宫来了旨意，”戚老爷缓缓的说：“今年的采选提前，三天后，各家十五到十八岁没有成亲的闺女，都要进宫应选。宝蓉你——在应选的名单上。”
　　“什么？不，不可能的，采选不是半年以后吗？所以你们才定了三个月后的吉日让我和青城哥成亲的，这是你们说的，要避开采选，是你们说的！”戚宝蓉大声喊道，止不住的眼泪。
　　“对，没错，我们是这么想的，可是一个月后是太后寿辰，太后说要双喜临门，在她的寿辰上封妃纳嫔，所以——”戚老爷也很无奈，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怎么会这样呢？不——”戚宝蓉跌坐在地。
　　“我可怜的蓉儿啊。”戚夫人再也忍不住抱住女儿大哭起来。石青城也鼻酸的别过脸去。
　　“亲家公，你就想想办法吧，这可是关系到两个孩子的终身啊。”石父对戚老爷说，他们对戚宝蓉这个媳妇可是很满意的。
　　“我怎么没想，宝蓉是我亲生的女儿啊，可是，我又能想出什么办法。”
　　这时，石青城想到了什么，“岳父大人，不是还有指婚吗？当今皇上并不好女色，登基六年宫中包括中宫皇后才五位嫔妃，前两届采选选上的女子不大都被指婚了吗？说不定蓉妹也能指婚呢。”
　　是啊，一言惊醒梦中人，大家只想着宝蓉要进宫了，却没想到这进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说进宫前的一道道关卡，就是选上了也有可能被指婚给各官家子弟，戚夫人和宝蓉不哭了，巴巴的望着戚老爷。
　　“可是如果到了指婚那一步就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了。”戚老爷说。以宝蓉的身份、容貌要被选上不难，但若是这样就是不用进宫而由皇上或太后指婚的话也不一定会指给石家啊。
　　刚升起的希望又被打破了，戚夫人和女儿继续抱头痛哭。其他人一时也无发可想，只能摇头叹气。
　　“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众人齐声问道。
　　说话的是商玉颜，趁大家哭的哭，商量的商量，她将戚老爷放在桌上的圣旨仔细看了一遍
　　“这圣旨上不是说有姐妹的可以只由其中一位进宫应选吗？而且上面也没提宝蓉的名字，只说‘戚家小姐’。”
　　“可是宝蓉并无姐妹。”戚老爷道。
　　“圣旨上也没说一定要亲姐妹啊。”
　　“你的意思是——”
　　“爹爹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颜儿你——”
　　“玉颜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承蒙叔叔收留才有了一个家，叔叔待我如亲生，蓉妹待我如亲姐，一直深感无以为报，您就给玉颜一个机会报答你们吧。”
　　“不行，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女儿把你推入火坑，要是如此，我今后有什么面目去见你亲生爹娘。”
　　“皇宫怎么是火坑呢，而且就如石哥所说，就是被选上了还是有机会出宫的，我和蓉妹妹不同，一没有定亲，二无牵挂，就是指婚了也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还是一桩好姻缘呢。”
　　戚老爷沉默了，玉颜说得有理，将被选上的女子由皇上或太后指婚给官家子弟也算是一种荣耀，被选上的女子当然是千里挑一，所以通常都是家世好，人品好的子弟才有资格被指婚，玉颜现在并无婚配，这也是目前他最操心的一件事。如果能得皇上或太后指婚，他也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兄弟了。
　　“好，拿茶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戚家的女儿。”
　　“女儿谢爹爹。”
　　奉过茶，拜过父母，商玉颜正式改名为戚玉颜，于三天后进宫。戚家和石家的感激自无以言表。同时表示，如果玉颜被指婚，戚家和石家一定尽全力为玉颜找一户好人家。
　　回到房间，把门一关，瞳儿赶紧问：“小姐，您真要进宫吗？”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那带不带我啊？我听说皇宫很漂亮的。”
　　“傻瓜，你是我的贴身丫鬟，我当然要带上你啦。”
　　“不知道小姐会被指给哪样的人家，小姐，不管你嫁到哪里，都要带上我哦，瞳儿这辈子跟定小姐了。”
　　“以后你可是要嫁人的，哪能一辈子跟着我，而且，我不打算被指婚。”
　　“啊？”瞳儿瞪大了眼睛：“您刚才不是说——，难道您想做皇妃？而且指不指婚不是由皇上和太后决定的吗？”
　　“呸呸呸，鬼才想做皇妃呢，几十个女人去强一个男人，我又不是脑袋坏了。”
　　“才没有几十个呢，表少爷说才五个。”
　　“那是现在，没见又在选了吗？谁知道这次会选几十个啊。”
　　“那倒也是。”瞳儿歪着头说，“那您说的不打算被指婚是怎么回事？”
　　“指婚呢，是要到选上之后才有可能，如果不被选上呢？”
　　“不被选上当然就是要回家了，可是小姐这么好，怎么会选不上呢？”
　　“天下的美女、才女多着呢，谁也不敢说自己就是最好的。而且，这采选可是千里挑一，要被选上是难上加难，可是要想不被选上不是很容易吗？”
　　“您的意思是说——”
　　“你啊，就等着看吧，不用一个月，我又可以回来了，到时候把你嫁出去。”
　　“哎呀，小姐你又取笑我了，瞳儿才十四，才不想嫁人，瞳儿要看着小姐嫁人，看着小姐生孩子，然后还要帮小姐带孩子呢。”
　　“哈哈哈，”戚玉颜被她逗笑了，多远的事啊，她说得这么认真。
　　“小姐——”瞳儿气呼呼的看着笑得毫无形象的小姐，人家是很认真的，还这么取笑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