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如玉》凤予

41、第四十一章

　　皇后的意思玉颜还是明白的，有些话皇后不好跟陈洛儿直说，要通过她来传达，可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和洛儿说。
　　皇后走了没多久，陈洛儿来了。
　　“戚姐姐，我搬到秀春宫了，以后咱们来往就方便了。”陈洛儿高兴的看着玉颜道。
　　“哦。”玉颜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戚姐姐？”陈洛儿看玉颜好像有心事。
　　“没什么。”玉颜回过神来道，她还没想好，先放一放吧。
　　“刚才我看皇后来过了，是不是皇后娘娘和你说了什么？”陈洛儿问。
　　玉颜不得不感叹洛儿确实敏感很多：“没说什么，就是来看看我的伤好点了没。”
　　“皇后娘娘真关心戚姐姐。”陈洛儿低下头。
　　玉颜一笑：“皇后娘娘是好人。”
　　陈洛儿不说话。
　　玉颜知道她上次进冷宫皇后没帮上忙，心里肯定是有疙瘩的。
　　玉颜拉着她的手道：“洛儿，你上次遭难皇后娘娘不是不想帮你，只不过孟贵妃把太后搬出来，皇后娘娘她也没法子呀。你看你这次出了冷宫，皇后多关心你。”
　　“洛儿知道。”陈洛儿小声说道。
　　“你和皇后娘娘相处久了就知道了，现在你出来了，孟贵妃还不知会怎么对付咱们，只有皇后娘娘才能保护我们，你明白吗？”玉颜虽然不想给皇帝“拉皮条”，但也不愿洛儿和皇后有嫌隙，这样对陈洛儿没好处。
　　陈洛儿抬起头，笑道：“戚姐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那就好。”玉颜笑着拍拍她的手：“对了，你升了位我还没恭贺你呢。”
　　说到这个，洛儿脸红了：“不过就是个贵人。”
　　“看你，这是好事啊，以后说不准我还得靠你护着我呢。”
　　“戚姐姐，你说什么啊。”洛儿不依道。
　　“说的实话呀，今天是贵人，明天说不定就是婕妤了，过不了多久升了妃也说不定呢。”玉颜打趣道。
　　“戚姐姐——”
　　“圣旨到——”陈洛儿话没说完就被一阵传旨声打断了。
　　两人赶紧出门接旨。
　　“皇帝诏曰：陈氏洛儿温良贤淑，柔美秀丽，甚合朕意，特升为婕妤，钦此。”
　　“奴婢恭喜陈婕妤，刚才在秀春宫没见您，奴婢就打听了您上飞燕宫来了，怕您等急了，就来飞燕宫宣旨了。”传旨太监念完圣旨，一脸谄媚的笑着对陈洛儿说。
　　陈洛儿懵懵的接了旨，没回话。还是玉颜见机得快，知道这太监是邀功讨赏呢，把手上的镯子脱下来，悄悄送过去：“这位公公辛苦了，你看陈婕妤都高兴得都不知说什么了。”
　　传旨太监在内宫多年，估计这种情况也没少看，拿了好处也不在意：“那奴婢就先告辞了。”
　　两人送走传旨太监，重新回到屋里坐下。
　　陈洛儿捧着圣旨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戚姐姐，我这就成婕妤了？”陈洛儿有点不敢相信，要知道，几天前她还在冷宫过着没有明天的日子呢。
　　玉颜笑了笑：“这是你应得的。”
　　父亲立了大功，又是朝廷大员，位高权重。要不是慧嫔和孟贵妃之间的斗争牵连到她，她早上去了，就是凭资历往上升，早晚能和宁嫔、慧嫔平起平坐。
　　陈洛儿突然泪流满面。
　　玉颜忙给她擦眼泪： “这是好事啊，怎么哭了？”
　　陈洛儿摇摇头，想当初进冷宫的时候，就连最低等的小太监都能对她冷嘲热讽，不把她当回事。现在看，就是皇上身边的人也对她逢迎讨好。世态炎凉，短短几个月，她好似过了一生。
　　“姐姐，我没事，只是太高兴了。”
　　“你呀，这就高兴了？要是皇上把封妃的旨意下来，你不是乐疯了？”
　　陈洛儿笑道：“哪有那么快。”
　　“那可说不准，你刚出冷宫就升了两级，这不快吗？哎呀，洛儿成了婕妤，那以后我见了你不是要行礼？玉颜参见婕妤。”玉颜说着装模作样的起身要拜。
　　陈洛儿忙拉住她：“戚姐姐，你这不是臊我吗？”
　　玉颜也是故意做作一番让她心情好点，陈洛儿一拉她就顺势站起来：“这可是宫规呢，要是让人知道我见了你不行礼，要说我没有规矩了。”
　　陈洛儿急了：“戚姐姐，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就咱们姐妹俩，你还给我来这套。”
　　“逗你玩呢，你还真急了？”
　　陈洛儿噘起嘴不说话。
　　玉颜忙赔罪：“好了，洛儿，是姐姐错了，你别生气啊，姐姐给你赔罪了。”
　　陈洛儿这才展颜：“这还差不多。”
　　两人笑成一团。
　　两人正闹着，外面又传来一个声音：“懿旨到。”
　　玉颜和陈洛儿对视一眼，懿旨？给谁的？
　　两人又出得门去，一看，来人玉颜认识，太后身边的太监小路子。
　　玉颜正要下跪接旨，小路子拦住了。
　　“戚才人，太后旨意，戚才人有伤在身就不用行礼了，而且奴才带来的是太后口谕，您听着就行了。”小路子堆满了笑道。
　　本来太后宫里最大的管事是许嬷嬷，太后平时有什么事都是交代许嬷嬷去办，像小路子这样的小太监有不少，不过都是些不打眼的，平时都干些洒扫、领路的活，小路子算离太后比较近的了，跟太后也说不上话。不过自从上次在飞燕宫小路子及时拿来了紫玉丹，太后问了名，小路子算是在太后那里出头了。最近太后有什么要跑腿的活，口一张就是小路子。
　　在宫里做太监，不怕忙，就怕没事做，只有事情做得多了，才能有机会在主子面前多露面，主子才能记住你，才有机会往上爬。
　　所以太后有喻，小路子都是尽心尽力，几天下来，太后觉着这小太监不错，事情派的也多了些，现在小路子俨然已经是飞凤宫第一号太监了。
　　小路子知道他的好运道都是从飞燕宫开始的，太后对飞燕宫戚才人青眼有加，所以小路子对戚玉颜自然客气得很，只要攀附好了戚才人，她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他以后就是飞凤宫大总管了。当然，在太后面前，他是怎么也越不过许嬷嬷的，可是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大人物了。
　　“那就多谢路公公了。”玉颜也不客气，能不跪自然是最好的。
　　“戚才人您就叫奴婢小路子就行了。”小路子连连躬身道。
　　“那哪行，路公公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以后还要路公公多照顾呢。”玉颜道，她现在还不明白太后对她是到底是什么态度，还是小心点好。
　　玉颜不明白，小路子可明白得很，光看他今天带来的东西，他就知道，戚才人是太后的新宠，得罪不得。
　　不过玉颜一顶高帽子给小路子戴上去，还是受用得很，小路子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戚才人哪里话，小路子就是一奴婢，您有事尽管吩咐。”
　　“吩咐不敢，路公公今天带来的是太后什么旨意？”玉颜问。
　　小路子一拍额头：“您看奴婢这记性，一见戚才人您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太后命奴婢送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玉颜问道。
　　小路子拍拍手，身后十几人在玉颜面前一字排开，每人捧着一个托盘。
　　“这是太后赏赐给您的，奴婢给您介绍一下。”小路子带玉颜走到第一个托盘面前一一介绍起来：“玉如意两对、金丝锁一对、金手镯四对、珊瑚珠一盘——”
　　一连串名字报下来，把玉颜唬了一跳，这些东西不说件件价值连城，但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上次她受伤，听说太后把她宫里私房的伤药、补药什么的搬了一堆到飞燕宫，玉颜还能说是太后看她受伤严重，生了怜悯之心，这才赐下的，这已经让玉颜心生疑惑，受宠若惊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小路子已报完名，巴巴的看着她：“戚才人，请点收。”
　　“哦，是。路公公，太后为什么会赐这么多东西给我？”玉颜问。
　　小路子其实也迷糊着呢，之前他在太后宫里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也不受宠，可太后宫里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太后最宠的是孟贵妃姐妹，当然主要原因是她们俩很有可能给她添孙子。
　　至于戚才人，在她被杖打之前太后可是从来没在意过这个人，突然在被杖打之后见了一面就上心了，先是赐药，连她宫里的宫女也粘光活下命来。
　　伤好得差不多了，又赐下这么多好东西，要知道，就是孟贵妃姐妹都没得到过这么丰厚的赏赐，看太后的样子似乎要把飞凤宫的好东西都搬到飞燕宫来一般。
　　本来还以为是戚才人什么地方讨好了太后，可现在看来连她自己也模不着头脑。
　　小路子苦笑道：“戚才人，您都不知道，奴婢哪能知道啊，不过奴婢看太后是真疼您。”他来之前还亲眼看到太后还在考虑再加点什么，是许嬷嬷在一边劝说，怕东西多了太惹眼，东西可以以后再赏，太后才作罢，其实现在这些东西已经够人猜想的了。
　　“玉颜多谢太后赏赐。”玉颜对着飞凤宫方向行了一礼。
　　“戚才人，太后除了让奴婢送赏赐过来，还让奴婢来问问，您的伤好了没有？”小路子道。
　　“已经好多了，可惜玉颜身份不够，不能当面谢谢太后娘娘，请路公公传达玉颜的谢意，祝太后福寿绵长。”玉颜道。
　　“是，戚才人的话奴婢一定带到。”
　　送走了小路子，看着陈洛儿疑惑的双眼，玉颜无奈的叹口气，她是真不明白太后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感兴趣了，陈洛儿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好多问。玉颜这会儿也迷糊着呢，陈洛儿见她有些心神不定，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陈洛儿走后，玉颜思前想后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来，就把它丢一边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到现在为止，这也不算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