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未来纪》五柳前

78、箱与枪

　　钱箱摘下白帽子，露出的三角眼中并没有仁慈。
　　"我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
　　赵南斯冷声道："没可能的！我两个朋友要守规矩，想和你做朋友，所以每天受你压榨，出了事被推出来送死。"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卖掉他们吗？"钱箱手指掸着帽檐，"因为他们给的钱不够！"
　　"你太贪了，你的手下和那边那些看戏的，没一个受得了你。"
　　"那又怎样？我又不做慈善。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我用钱去买人力，这些人力再为我挣到更多的钱，这个过程昼夜不断的持续。
　　有一天我要挣光世界上所有的钱，并以此制定规则，所有人都要匍匐在我的脚下。你知道什么是罪恶？最大的罪恶即是贫穷。"
　　赵南斯大幅的摇头：
　　"不是贫穷，最大的罪恶，是贫乏！
　　你什么都有，唯独没有自我，简直无聊透顶。完全被内心贪婪所驱使，永无止歇的去捕猎，去杀戮，去掠夺，去吞咽，得到的却是自己完全不需要的东西。
　　你根本没有活着，早已经腐烂，你从来不过是一具丧尸。"
　　钱箱歪着头，轻轻扣上白色的大礼帽，
　　"腐烂的我将与世长存，鲜活如你却要在这里死去。"
　　朝阳初起，投掷的光芒如同战前的号角，雨后广场上残留的水洼，映照着绚烂的霞光。
　　赵南斯霍然拔剑："旧世界的遗孤！这个世界早已经证明了你的失败，就由我将你送进坟墓。"
　　"哈哈哈哈！我见过许多虚伪的家伙，我是其中之一，而你是里面最虚假的那个。"钱箱笑的几乎喘不过气，
　　"但是你的道德呢，你的正义呢？你不应该痛斥我的暴／政，妄想着自己的合理合法，拙劣的刷上满身金粉，孱弱的嚎叫着向我扑过来么？
　　我只期待着撕开你的幌子，揭露你的伪善，好让我觉得虐杀一个二阶骑士不是那么的无聊。"
　　"我的道德与你何干？我自会打倒你。从不对自己说谎，这就是我的虚伪。至于你要的道义，这个就是道义！"
　　赵南斯膝间微曲，双手举剑，冰冷剑锋横过眼前，耀眼的锋芒直指着钱箱骑士，
　　"好让你知晓，若败于我手，不是因为太坏，而是因为你。。。太弱了！"
　　钱箱骑士举起铁皮箱，缚到左臂上，又从身后抽出一柄大斧，
　　"狂妄的家伙，不知道死的是哪个？"
　　南斯猛地突进，奋力前斩，钱箱用箱盾挡住，右手大斧横劈，南斯退步闪躲，提剑以犁位起势突刺背部空当。
　　钱箱斧柄接住，卡住剑身，手肘在铁箱上一敲，钱箱侧部竟突然刺出一排尖头利刃，锯刃割出。南斯忙闪避，胸前被带起一道血痕。但对面也没好过，他收剑时趁势拖割到钱箱肋下，给白西服上留一道红色口子。
　　这铁皮钱箱子竟是个奇门剑盾。
　　赵南斯只以正招和钱箱骑士缠斗，试探对方武器距离和特性，一时两方互有攻防。
　　酣战良久，钱箱势大力沉，大骑士的身体素质发挥出来，隐隐在南斯之上，他用凶狠的凿击和冲撞慢慢压制住赵南斯。
　　南斯战得性起，心中傲气上涌，以强对强寸步不让，每剑必争先，两人身上伤口不断增多。
　　钱箱再一次架住长剑，作势要以撞击破坏南斯平衡，近身前他突然一拍箱子，箱边沿一片利刃无声射出，割破了南斯大腿。
　　赵南斯后跳，躲过追身而来的切割。
　　钱箱待要继续抢攻，南斯长剑一扳，耀眼的阳光晃了对方一眼，趁着他花眼，挺剑一记凶险的中空直刺。钱箱狼狈躲过。
　　赵南斯身上血流如注，却越战越猛，他确信着，自己始终如同想象中的那般强大！心中的湖水卷起浪涛，冲击着白玉石台，玉石上有光芒缓缓成型，他知道那是一柄剑的形状！
　　三阶大骑士又如何？这个铁皮箱算是个奇巧物件，偷袭用的玩意，正面对战怎及得上兵器之王！
　　他一剑重过一剑。
　　这就像一个锻造的过程，以澄净心灵为砧台，真实自我为模具，破碎敲打熔炼，最终铸成最坚固最完美的胚体。
　　而那把尚未完全显形的剑只流露出些许威能，便助他逐渐压制着钱箱的反击空间，瓦解其防御。
　　钱箱以大骑士之力，却节节后退，局面慢慢从均势，退到七守三攻，他不断发射利刃想挽回局势，但每次重剑交击，从斧头和箱盾上传来的巨大力量，却让他手脚颤麻，并无可逆转的堕入深渊。
　　钱箱的防御左支右绌，一时竟有黔驴技穷之感。
　　就在这最危险的时刻，钱箱骑士猛然在铁皮箱上一抹，最后的三片利刃飞出，暂时逼退南斯的进击，又平托起钱箱，双手在箱上用力一合。
　　赵南斯心惊，迅猛突前，在对方双手揭开钱箱那一瞬，给了那铁箱子一记重斩。
　　漫天的白色纸片飞舞着，纷纷扬扬，如同一场绚烂人心的祭奠。
　　钱箱骑士一愣，露出沉迷的眼神，随即心口剧痛。
　　在那个瞬间，赵南斯用手抵着柄头，对着他前胸凶猛刺去。长剑齐根而没，刺穿了他的心脏。
　　铁皮钱箱无力的分成两块掉到地上，随之落下的还有一支破碎的手枪。
　　赵南斯抽出剑，看着眼前垂死的骑士，心里想着：
　　"我不知道自己看到钱时会不会眨眼，就先出手砍了那个箱子；结果却是他见钱先眨眼，所以他死了！
　　妄想靠金钱征服别人的家伙，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钱箱骑士巨大的身体缓缓倒地，纸片覆在他的身上，像坟茔上的白花。
　　伴随着领民们的欢呼声。
　　一队骑士向着广场列队走来，队伍以四天王为首，身后跟着十来名一阶骑士。
　　众骑士走到赵南斯面前，弯腰前趋，双手奉上自己的武器。
　　"我们愿从此效忠于赵南斯骑士，至死方休！"
　　"愿从此效忠于赵骑士，至死方休！"
　　南斯用长剑敲击每个人的武器，一边答道：
　　"我代表圆桌会，接受你们的效忠！"
　　又向着周围的人群大喝：
　　"至此以后，钱箱区对所有幸存者开放，大家务必锐意进取，为幸存的所有人类，打下一块安全的根据地！"
　　"是，谨遵领主大人法令！"
　　赵南斯让骑士们起身，再高声下令：
　　"金骑士上前来，请向我行礼！"
　　金骑士不明所以，只是依言在赵南斯跟前低头。
　　赵南斯平举着自己的长剑，在金骑士两肩轻轻一点，
　　"至此以后，你就是钱箱领主。务必坚守骑士的尊严，继续秉持公义，成为受人尊敬的领主吧。"
　　"遵命！必不负所托。"
　　金骑士拜服，众多骑士心中的狂喜流露到脸上，开始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