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未来纪》五柳前

68、伴尸人

　　伴尸人缓步前行，快出小区门时，一人回头一笑，脸皮突然垮下来，眼球上翻发白，只露出顶端一点黑，他扭头两臂下垂，身体僵硬自然前趋，晃晃荡荡的向前行进。另一个也做同样打扮，再加上满身污物，这时他们看来跟周围的丧尸直有七八分相近，丧尸们似乎也这么认为，两人顺利的融入了丧尸群里。
　　原来伴尸人是这么个意思！南斯笑着想到，从墙角推出自己的机车，绕远路稳稳缀着两人。
　　两人在尸群中游荡，与周围死尸尽量保持距离，看似没有目标，隐隐却朝某个方向前进。
　　路上碰到一具死尸，一人扑地平躺，身体从死尸身上横着滚过去，对方口袋里的钱包就到手了，然后机械的起身继续往前走。看起来这些尸体中行走的人有着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的良好习惯。
　　伴尸人速度不快，走了大约一个小时，这时天渐渐黑了，他们进入一间偏僻大厦的楼道里。
　　赵南斯避开大群丧尸，推着车从小道靠近大厦。
　　走过阴暗的过道，他推开矮门，发现里面屋子已经有了七八个人。
　　看见他进来便有人叫：
　　"嚯，一辆机车！这玩意可值得不少钱！兄弟准备怎么卖？"
　　"别作死！"那两伴尸人发声制止，其中一个叫小刘的说："这个是高手，外面那小区的安乐王就是被这位赵南斯兄弟解决的！"
　　小刘又向赵南斯解释道：
　　"今天太晚了，晚上行路非常危险。这里是我们的一个据点，暂且休息一晚，明早出发去钱箱领主那里做交易，估计还要走个把小时！"
　　赵南斯点头。他对这些人的技能有些兴趣，如果能在城市里自由来去而不被丧尸攻击，对生存自然大为有利。
　　几人在屋子中部点上蜡烛，围着坐下，拿出食物开始晚饭。
　　于是赵南斯取出一盒饼干，见人发一块，边吃着边闲聊几句。然后又问他们关于伴尸人的事。
　　"其实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小刘啃着面饼说，
　　"就是你要想像自己是一具会走路的尸体，把自己的理智情感欲望等等全部沉没到内心最深处，让尸体本能来引导你的动作行为。也就是想方设法把自己当成丧尸来生活，骗过了自己才能骗倒丧尸。"
　　原来是靠演技啊！这跟他想的可不一样，又问道：
　　"人体与尸体终究不大一样，你们不会被丧尸认出来吗？"
　　"哎！"旁边另一个叹气，"就是这个大问题，靠得近了很容易被丧尸发现。我们都是小心绕开丧尸密集地区，行路时避免与它们的躯体相碰撞。但有时明明演得好好的，周围却突然有丧尸往身上扑，没人能搞明白那些怪物怎么想的；我们这些人每天战战兢兢在悬崖上跳舞，不知道哪天就会命丧尸口啊！要不然这里怎会只有几个？"
　　"想要完全不露破绽，只有负尸人了，他能进去许多我们到不了的地方！"
　　"负尸人是哪位？"
　　"负尸人就是我们老大的外号，他总背着一具尸体，作为第一个能在丧尸群中来去自如的人，我们中好几个都是他救出来的，又教大家怎样在尸堆中行走。这会儿他还在外面忙碌，也许晚点能见到！"
　　这些人有很实用的才能，赵南斯想探探他们的想法，便说：
　　"你们想过离开这里吗？其实有些丧尸有袭击同类的倾向，未必是你们装的不像。而且它们有进化的趋势，在丧尸堆里行走只会越来越危险。城市外面有大片区域人烟稀少，丧尸自然不多，你们想过去郊区么？"
　　"郊区。。。没吃的啊！"几人面露难色，最后小刘开口，"外面没人给我们种粮食。城市里留存有大量物资，吃的用的都有，足够残存的这点幸存者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等到尸潮退去，秩序重建了，要是运气好没被丧尸吃掉，或许就能活下来吧！"
　　"以前没觉得，我是真想吃口热饭菜，还有那个温暖的床铺！现在每天都不敢睡得太死，听到一点动静就要蹦起来。"
　　大伙儿开始叹气。
　　"说到底还是没有秩序，要是所有幸存者能团结一心，未必不能在城市里立足。比如钱箱骑士实力高强，又有大批人手，就能建起一块安全区。然而那里什么都要钱，还什么都死贵！硬逼着我们出来给他卖命，就为了得到那点安全的生活！"
　　话音刚落，大门突然被大力踹开。
　　"这下可被我抓到了，一伙人偷偷摸摸，说领主大人的坏话！"
　　伴随着大笑，三名壮汉出现在屋内，带起的风吹动蜡烛，火光在众人脸上摇曳。
　　见到来人，几名伴尸人顿时噤若寒蝉。
　　为首一个鸡窝头说："今天来不为别的，那个孙吴在吗？别躲，看到你小子了！"他死死盯着缩在人群里面的一个。
　　孙吴正是南斯最先见到的两人中一个，他一路寡言，心事重重，这会儿被点名了只好挤出人圈。
　　"孙吴，你欠老子的钱，该还了吧？这都两天了！"
　　"飞哥，我这实在。。。实在没钱了！"孙吴苦脸。
　　"没钱？当初说好的买命钱，又没人逼你，这会儿说没钱！没钱你不知道努力干活啊！"鸡窝头劈头盖脸的喷着他。
　　孙吴心一横，转身拽住南斯的胳膊，哀求道：
　　"赵哥，你帮帮我，他们就是在往死里敲诈！"
　　"你就是他们老大？"飞哥问道。
　　赵南斯瞥了他一眼，却不答他话，反问："买命钱怎么回事？"
　　"说起来也是好笑，就给各位说说，省得说我欺负他！"
　　飞哥一边用双手把满头乱发向后拢，一边说，
　　"那日钱箱骑士要求我们清理一个街区，领主吩咐自然不容违背。大家划分了区域分头干活，我负责一条老街。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路上不知道多少丧尸被老子砍了脖子，砍得正欢的时候，刀前一只丧尸突然说话了！突然跪下地来，嘴里还大叫'饶命'，吓得老子差点出了毛病。"
　　"那丧尸就是这个小子装的，不知死活到领主的地面刨食，看着我们驱逐丧尸，想过来捡漏吧？被当场抓住了，说什么都好商量只要活命。我担着多大的干系放了他，当时他答应每天上交一份食物供奉作为答谢。结果交了两天，第三天人就没信了，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这下被我抓到了吧？哈哈！"
　　飞机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