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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十四回 五里雾中意彷徨 ...

  •   “雄飞哥哥,怎么了?”秦潼见展昭神色凝重,不由扯住他的衣袖问道。她自己在回荡的钟声里隐约也抓住些什么,却又模模糊糊、一闪而过。
      展昭方回过神,低头沉吟道:“我忽然想,白日里那一阵钟鸣和方才多有不同。照理说那时后院无人,钟声自然也该是因风而起,但那阵钟声比之方才听上去更悠长有力。如今想来不似因风而起,倒像是有人在撞钟一般。”
      “哥哥是说,有人故意撞钟?”秦潼果然一点即透,了悟道,“想来是为借钟声盖过那声惨叫,好让咱们在前殿不至于发觉。”展昭却又皱起眉头,沉吟道:“可这般说来,你我也算及时赶了过去,怎么一个人都不见呢?难不成他们还会隐身术、变身法?”
      秦潼一时语塞,想想又问:“会不会那人想办法藏起来了,咱们一时大意竟没看到?”
      “那么小的院子,哪里有地方藏?”展昭仍一径皱着眉,“左不过一口钟、一口井,满地的荒草。他能往哪里藏?是藏在荒草丛里还是躲到钟里、井里?”
      秦潼说不上来,呐呐道:“总不会是钟里吧,那地方怎么好藏人?若说是荒草丛中咱们早就看见了,若说是井里头的话,那疯子更是早趴着看过好几遍了。”她说着叹了口气,“这么一来你说的倒真是对,哪里有大活人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藏过去?”
      “我倒希望是咱二人有什么疏漏,”展昭边说边拉上秦潼往后院去,一面还道,“索性你我再细细查看上一遍,若没什么也倒罢了,万一能有什么发现总好过眼下一头雾水。”
      两人说着话已出了前殿,此刻金乌西沉,荒草萋萋的后院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展昭一手持着烛台、一手拉着秦潼,在后院里小心仔细地转了一圈,连地上都细细拿烛台照过了,除了惊动那些蛰伏在草丛中的小虫、燎着了几根枯草外,并无别的发现。
      秦潼不由丧气道:“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咱们跟睁眼瞎子有什么区别?便真是白日里看漏了,咱们现下也察觉不了吧?”她正好站在那口钟旁,一面说一面还伸指上去弹了弹,大约是钟太沉,只发出轻轻两声低吟。
      “话是这么说,总要看过才安心。”展昭见秦潼笨手笨脚,就将她拎到一旁,对她道:“你就在这里站着吧,跟着我倒碍事了,没得再摔上一跤,我可不会哄你。”
      秦潼便老老实实站好了,却又故意哼道:“嫌我笨是吧,我还不愿给你打下手呢。”她看展昭满院乱转,自己倒是乐得悠闲,抱着臂同他闲话道:“要我说,没准是你听错了。这花园子里草木繁茂,风一吹什么动静做不出来?许是哪声呼哨尖锐了些,你听得隐约像人惨叫罢了。”
      展昭不理会她,将满院子荒草翻过一遍,又去那口大钟旁细看。秦潼嘴上不停,还道:“再说,若真有人惨叫,那又会是谁呢?庄上遇害的那两人可都是在自己房中,虽说花芸生看上去不像在那儿送命的,但总不可能死在这里吧?”
      “为何不会死在此地?”展昭百忙之中竟还回了一声,“咱们什么都没查出来,你倒先把路都堵死了。”
      秦潼大声道:“怎么叫我把路都堵死了?哥哥这可冤枉我了!你想,若是花芸生死在此处,那他是何时遇害的?又是被何人如何搬回到自己房中的?这一路上人来人往,我不信那凶手运气这样好,一路搬着尸体竟无一人发觉。”
      “会不会是那人背着尸体,借口是有人吃醉了要送回房中?”展昭猜度道,“这样即便被人遇到,也算有个托辞,不惹人生疑。”
      秦潼想想摇头道:“我觉得不会,万一遇上个热心肠的仆人,要帮他一道送呢?”她沉吟道,“即便那人一早打扮成仆人模样,但背着个死人穿堂过院,他哪里来的胆量呢?更何况花芸生那一脸血,谁盯着看上两眼都能查觉出不对来。”
      “这倒是。”展昭也伸指敲了敲钟,他指力大,声音便比秦潼方才敲出的大一些,铿锵之声在寂夜中回荡了几许方才渐弱下去。
      秦潼叹息道:“这桩无头公案,真是要愁死我了。千头万绪都不知从何理起,若眼下能有人告诉我真相怎样,我一定好好谢谢他八辈祖宗。”
      “好在我不知真相如何,”展昭笑道,“八辈祖宗不必被人扰了清闲了。”他一面说,一面在井边弯下腰去查看,忽然觉得一股夹着阴森潮气的风扑面而来,不由得顿了顿。
      秦潼见展昭忽的没了声息,心里便有些发憷,连忙道:“哥,怎么忽然没动静了,你别是让井里的女鬼勾了魂去吧?”这话一出口自己先打了个哆嗦,她见展昭仍弯腰扶着井沿一动不动,也不出声答话,心中愈发不安,扬声道:“展雄飞,你要再不出声我可打你了!”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忽地平地而起,将展昭手中烛台上那一小截红烛“噗”的一声吹灭了。
      秦潼骇得惨叫一声连滚带爬扑到展昭身边,拦腰抱住他便喊“哥哥救命”。展昭猛地回过神来,低头见秦潼正缩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竟是吓得有几分神志不清了,连忙伸出手用了几分力去掐她的耳朵。
      “哎呦!”秦潼疼得抬手护住了耳朵,抬头泪眼婆娑望向展昭,哭着骂道,“你个杀千刀的,我刚才喊你你怎么不应?吓得我魂都没了!”
      展昭忙柔声安抚她道:“是我不好,我没想着你能吓成这样。”他说着微微偏头往井里看了看,再开口时声音竟有几分低哑:“只是我方才太过震惊,一时竟没顾上你。”
      秦潼本不是个胆小的,只是她跟着展昭时胆子总不及平日里大,方才又不曾防备,才会骇成那副模样。眼下展昭既说开了,她也就不再抓着这事不方,也往那井里探头望去,问:“你说你受惊,却是为何?”
      “我想,”展昭良久方才低声道,“我知道花芸生是何时遇害的了。”
      秦潼一愣,网着展昭问道:“何时?”她见展昭神色之中带着几分懊悔,心中不由大为疑惑。
      “就在上午那阵钟声响起之时,”只听展昭涩声道,“我听到的惨呼之声便是花芸生被人袭击时发出的。只是那人为了避人耳目,同时猛击了这口钟,掩过了声音。”
      秦潼闻言立刻反诘道:“可咱们很快就赶过来了,他哪来的时间移尸?”她说着又望了眼那口井,道,“总不可能是他抱着尸体藏在了井里吧?虽说这是口枯井,但若真藏在下头,石疯子冲着这里面大喊大叫之时难道还看不见他们?”她心思一转,又问,“难不成石疯子是他们一伙儿的?”
      展昭缓缓摇了摇头,抬起手指着那口井道:“这口井下藏有密道,凶手当时击杀花芸生,抱着尸体从密道逃走。这也就是花芸生的尸体是在自己房中被发现的缘故,我想这密道也许就是通往花、白二人下榻院落中的那口井中吧。”
      “这倒是简单,咱们下去一看可不就得了?”秦潼说着从展昭怀中摸出火折子,将烛台重新点燃,又在地下找了个草棒将烛心拨了拨,那朵跳动的火苗立时亮了些。
      展昭自己也束好衣带、扎起下摆,接过秦潼手中的烛台道:“我先下去看看,等喊你时你就尽管往下跳,我会接住你。”秦潼连连应声,扶着展昭跨上井沿,叮嘱道:“你可千万小心,就怕那凶手还躲在下面,冷不丁给你一刀你躲得开吗?”
      “躲得开,”展昭笑笑,“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你尽管放心。”说着手一撑,从井口纵身一跃而下。
      秦潼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害怕,只一心一意听井下传来的动静。好在展昭不一时便扬声喊她,秦潼一颗心落回肚子里,连忙把衣服扎好,抬腿便跨上了井沿。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劲风从脑后猛地袭来。秦潼甚至还来不及回头,便觉后脑被重重一击,眼前霎时迸出无数金星,一头便重重栽倒在了地上。
      身后,淡淡的月色之下,只见一个身穿黑衣黑裤,蒙着脸面的男子扔下了手中的木棒,上前几步跨上了井沿。他听到展昭在井下催促也不应声,只从怀中缓缓摸出一把匕首袖在手中,纵身一跃跳进了井中。
      这破庙的后院子里一时竟恢复了寂静,只有晚风在树梢低吟。一片不知哪里来的云朵遮住了天上冰轮,更是没有一丝光亮。忽然,一阵清脆的环佩鸣声隐隐丛林间传来,伴随着极轻极快的脚步声,来人却是白小姐。只见她在井边站定,俄顷,俯下身去伸手探了探秦潼鼻息。
      秦潼仍旧阖着眼睛,苍白的脸在昏暗的月色下显得有几分脆弱。白小姐沉吟了片刻,伸出手来用力去掐她的人中。
      片刻后,秦潼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睁开了双眼。

  • 作者有话要说:  嗯,掐人中需要一定的技巧,不要随意模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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