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ki的婚后生活》胭脂相留醉

7、part.7

　　“可当时我只是想，老天啊，要是没人做些什么，他一定会死的。”Sigyn喝了一口苏打水，眼睛里是一层枫糖般甜蜜的水光。而在她的对面，坐着Stark工业的前CEO Pepper Potts小姐，这位女强人的耐心地注视着Sigyn，似乎对她口中还未展开的爱情故事十分感兴趣。
　　事情得从一周前说起，那时候Loki还活着并且正在与Tony合作的消息已经在某个特定的圈子里传开了，这个囊括了所有与超级英雄们有着（或者有过）亲密关系的人的圈子自然不会将Pepper排除在外。
　　于是在某个昏天黑地做实验的日子里，Tony接到了Pepper气势汹汹的电话：“TONY STARK！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和Loki合作？别忘了他是谁你又是谁！”
　　她当然有Tony的联系方式，哪怕他们已经分手，Pepper也离开了Stark企业——只要她想，她随时能够获取始终保存在Jarvis那儿的仅次于Tony的最高权限。
　　天知道Pepper在得知这件事儿的时候都快急疯了，“Rogers呢？Jarvis呢？就算是Happy也该知道得拦着你吧？Tony，你不能再这么恣意妄为了！你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才会想要和Loki合作？他做过什么你还不清楚吗？”她用另一只手捂住手机采音孔，深吸了一口气，才能把涌到喉头的哽咽声压下去，然后，她的声音平稳得就像是过去无数次面对那些董事会的老狐狸一样，“Tony，别再让其他人为你担心了。”
　　那一头沉默了很久，她才听到Tony带着吊儿郎当的笑意的声音：“嗨，我也想你。”
　　心口突然涌上酸涩的疼痛。
　　“我想见见那个Sigyn Laufeyson。”Pepper说完，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她开始战栗，因为恐惧，她恐惧于哪怕如今她与Tony之间明明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却仍然促使她抛开理智而出头为Tony清查障碍的那一腔冲动。她明白复仇者以及神盾局不可能真的放任Tony出事，但她就是无法抑制地想要亲眼确认。
　　毕竟这世上最无法否认的就是她仍然爱着Tony，她也清楚地知道Tony爱她。
　　他们就只是没办法安安稳稳地在一起，而已。
　　于是在一周后的今天，Pepper踏进了阔别已久的Stark大厦。Sigyn看起来像是没有预料到她会出现，她在见到Pepper的第一瞬间下意识看向工作室的方向——Loki在那儿，然后Sigyn站起来，对身着西装，长发一丝不苟盘起的Pepper露出一个微笑。
　　她们之间程式化的寒暄相当完美，然后Pepper缓慢而隐蔽地切入正题。必须承认她并不是太敢直面那位狡诈的邪神的锋芒，因而才选择了眼前邪神的妻子作为切入点。
　　而当Pepper漫不经心般问到他们的初次相遇时，Sigyn的双眼突然亮起灿烂的光芒，像是整个夜空的星星都融化在她瞳孔里，“你不会相信的，他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面前，英俊而苍白，任何一个姑娘都会为他的眼睛着迷。”她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全世界的幸运都在那一天砸在了这个普通女孩儿头上，“可当时我只是想，老天啊，要是没人做些什么，他一定会死的。”
　　Pepper等待着，然而接下来Sigyn只是冲她眨了眨眼，“Potts小姐，我以前一直把你当做偶像。”
　　“我？”Pepper挑起眉，“这可真有意思。我只是个……在英雄们的光辉下做着本职工作的普通人，女孩儿们大多觉得Natasha那样的人才更酷。”
　　“不，Potts小姐，你真的很棒，知道吗？聪明、独立、美丽——”Sigyn停顿了一下，Pepper心生不妙，她隐隐约约明白了从谈话开始就感受到了一丝不协调感从何而来，“知道如何与一个超级英雄相爱。”
　　——那隐藏在礼貌平和的措辞下的攻击性。
　　一阵冰凉的痒意爬上Pepper的脊骨，心脏里从未停歇过的抽痛被突然放大。她深吸了一口气，等待Sigyn接下来的进攻。可Sigyn只是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垂下眼帘，端起装着苏打水的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
　　半分钟后，Sigyn抬眼，Pepper注意到这双翠绿的眸子里的平静与甜蜜都消失了，Sigyn依然微笑地注视着她，然而眼神尖锐，Pepper甚至可以从中读出某种不顾一切的意味。
　　像是在深刻怆痛后的过度应激反应。
　　“Potts小姐，自从Rogers先生到我家后，这段时间来有不下二十人向我打探Loki如今的状况。”Sigyn似乎突然疲惫起来，“他很好，他没有想要毁灭地球，他不想对任何人做任何事——而你甚至没有担忧的立场。”
　　Pepper没有说话，她谨慎地呼吸着，控制手指不要颤抖。
　　“你原本不需要这样说，看看你已经戳过多少人的痛处。”在回家的路上，Loki一边开车一边轻声道。而Sigyn只是将身体陷进座椅里，闭着眼睛回答：“我控制不住，baby，我没办法……我以为我不会再这样了……”她抬手捂住脸，“我很抱歉，我……我有点害怕，babe，你做得比我好太多了……”
　　Loki平稳地将车停到路边，抚摸着Sigyn的头发。他温柔地握住Sigyn的手将它们从她的脸上拿下来，然后倾身吻了吻Sigyn的额头，“没什么好害怕的，我在这儿。”
　　一丝绿光从Loki与Sigyn交扣的手指间漏出，Sigyn感到掌心传来灼痛。很快，灼痛就消退下去，她摊开手掌，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那个金绿色的长角头盔图纹，以及下方几个意味不明的古怪字母。
　　“这是我的名字，如恩文。”Loki歪头笑了笑，用食指摩挲着那一道道发光的纹路，直到它们逐渐隐退到皮肤下方，“你的灵魂上有我的印记，所以不用害怕，我一直都在这儿。”
　　Sigyn愣愣地盯着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的掌心，好一会儿，才将脑袋靠到了Loki的肩膀上，“那要是你害怕了呢？”她小声说着，“要是你害怕了，我却不在你身边，该怎么办？”
　　要是这话被其他人听见了，或许会大笑着提醒Sigyn，“他可是Loki，他可是邪神！”谁知Loki却微微撅起嘴唇，发出小小的“唔……”，看上去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两分钟，他勾着Sigyn的手指，让她将指尖抵在了自己的眉心，“准备好，darling，深呼吸，不要害怕，你能找到我的。”
　　Sigyn依言深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她眼前的景色猛然旋转起来，剧烈的颠簸感让她的胃猛地紧缩，涌起一阵恶心，斑斓的色块扭曲成巨大的螺旋，她下意识地开始尖叫，挥舞着双手寻找Loki的身影。
　　直到她摔落到一片草地上。
　　厚厚的草皮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Sigyn迅速爬起来，打量四周。
　　碧湖、绿草、鲜花、白色的石雕、远处的金色宫殿、灿烂的阳光，过饱和到不真实的色彩甚至让Sigyn的双眼感到有些发痛，鸟鸣撞进她的耳朵里，清脆婉转。然而Sigyn完全无心于这画卷一般的景色，她抿了抿嘴唇，急促地喘息着四下环顾，大声叫道：“Loki！Loki你在哪儿？”
　　她颤抖着，巨大的恐慌袭来，凶兽一般压在她心头。
　　Loki的最后一句话在脑海中响起来，Sigyn攥紧了双拳闭上眼睛，试图将来势汹汹地恐惧重新塞回脑海角落的黑匣子里。半晌，她睁眼，抖抖索索地将手掌伸到眼前，在见到掌心灵魂印记的瞬间，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压住心脏，一点一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好的，好的……我可以找到他……”她小声呢喃着，迈开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