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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以新?已新??已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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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环洞的里层显得空旷很多。这里只有一个鬼魂。
它端坐在中间,魁梧高大,除了薄雾状的脚部以外,身体已经没有一处透明,一身铁衣隐约可见血迹斑斑。。
一双鬼眼,竟然有意识地注视着红莲着个外来入侵者。
“黄勉?”红莲眯起眼睛,她直觉这个鬼魂与外面的不同,应该听得懂。
“嘎嘎嘎嘎!!!”鬼魂发出一阵嘶哑低沉的怪笑,操起一件古怪的兵刃就冲了过来!“嘎嘎嘎嘎——稿多年米有阔人来过啦!”(好多年没有活人来过啦!)
也不知道是它变成了鬼的缘故还是原本就大舌头,烈虎将军黄勉的“鬼话”要多拗口就多拗口。
“嘣”的一声,岩石被凌厉之极的刀锋削去一块,仅仅数息时间,红莲脚下的地面就裂成了深达三尺的渔网状!
红莲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翻手间一道散发着恐怖热量的红云就飞了出去!
一大群人守在外面干着急,看着里面斗得岩崩石落,尘土飞扬,却一点都帮不上忙。
这时,有人发现先前还站在那儿的道士不见了。
红莲之君处于下风!
鬼将的攻击一刀比一刀凌厉,一次比一次气势,而红莲之君的攻击却直接从它的身体穿透过去,无论是力量还是火焰,都拿拿这飘飘荡荡的东西丝毫没有办法。
只听见“哧”的一声,然后洞内就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哧”的一声是红被鬼黄勉砍中,衣帛撕裂声的声音,而射出的白光却是张博借着盘龙镜为盾,猖狂逃出来时,法宝所发出来的光芒。
张博什么时候进去的?外面的人谁都不知道。
张博是出来了,可是山洞里面却又莫名其妙地多出来一大活人来。
红莲皱着眉头,左手腕上一条伤口正在涌出如墨的黑血,不过让她皱眉头的原因却不是正在涌墨血的伤口,而是一脸不知所谓,手里捧着本药书,站在旁边的阅白!
那个蠢道士想杀了他吗?怎么把这小鬼丢到这里来!!
阅白也不想表现得这么不知所谓,但他真的不明白现在处于什么状况,刚才明明就还在房间里看医书,张博突然从变大的盘龙镜里蹿出来,二话不说就把他拉了进去,然后就到这里来了。
让他更莫名其妙的是,红莲正目光凶狠地瞪着他,对面还有个飘飘荡荡提着古怪兵刃,一看就非人的东西傻在那儿。
没错!是傻在那儿了!
已经变成阴鬼的烈虎将军黄勉,真的一看见突然蹦出来的阅白傻在那儿了!然后,它的表情开始变化,开始愤怒,然后是恐惧,最后连飘飘荡荡的身体都变得翻滚扭曲————————————“以新?以新——以新———————————————————!!!!”
它发出凄惨之极的尖叫,还吼了两句含糊不清的话语,最后扭曲着已经不成形状的身体,抱着脑袋“咻”的一下钻到山洞深处的岩石缝中,再也不见了身影。
黄勉的尖叫就像是将一颗石头丢进了静湖中,以他们为中心,无数乱嚎乱舞的阴鬼刹那间无声无息地暴退到了各层禁制的边缘,然后发出和黄勉类似的恐慌的尖叫声,飞沙走石地在顷刻间全部钻入岩缝地底。
偌大的一洞里只剩下阅白和红莲两个人。
以新?已新??已星??到现在还完全摸不着状况的阅白那个无辜啊———那位鬼老大你说什么啊,我一句也没有听懂,怎么都像躲瘟疫一样跑光光了? T-T#
山洞的最深处,一个光滑的平台上放置着一只封满符咒的长盒,红莲一把抓过它,径直向张博走了过去,不再理会还在满脑袋冒问号的阅白。
“解封。”长盒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递到了张博面前。
“……好。”张博无奈地咬破食指,一滴鲜血印在盒子的符咒上,他有些郁闷——哪有他这么可怜被子女呼来唤去的父亲。
符咒发出一阵暗芒,然后连同盒子一起化作烟尘弥散在空气中,张博手中只剩下一把看起来除了有些破旧之外似乎并无特别的雨伞。
“天晴伞?”
“不用怀疑,这就是天晴。”张博尴尬地笑了笑,他也知道天晴伞的卖相很不怎么样,事实上——天晴的确是他在很久以前学习制作的试验品(雨伞一把),后来却被妻子炼成了不得了的法宝。
“看起来很普通啊,”小铃从旁边探出头来,“可否打开看看?”
道士缓缓地撑开了伞面,伞面上赫然写着两个不算漂亮的大字——天晴。
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里面飘然而下,柔和,温柔且无比依恋地在张博身上穿梭了两圈,然后回到伞里面。
现在大家终于都相信了这东西是法宝。
张博将伞合拢,摸出一张符纸,贴在伞身上,符纸瞬间溶了进去。
“天晴伞和盘龙镜一样是有灵性,会自己识别主人。”
“为什么把它封住,不让人打开?”红莲注意到了这一点,张博虽然很脱线,但是重要的事情上从来不会无意义的多此一举。
“皇帝要的是它克制心魔的作用,不用打开它也行。”张博无害的笑道。
不过,他心里却在琢磨——天晴伞,还是不要打开的好。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是妻子幽水留下来的法宝……
“为什么那个小鬼可以破万鬼天阴大阵?”红莲怀疑的目光朝阅白瞟了过去。
“哦,你问这个啊?”张抓抓脑壳,“这阵怕两种人,一种是煞气极重的人,还有则就是心地纯良,人品透明,无害到了极点,就差脑袋上没贴着‘无公害产品’标签的少年。”
“…………。”= =|||
张博又出去晃荡去了,阅白也跟着他晃荡。
没有办法啊,红莲根本就不理会他~~~~~555555.
这孩子耷拉着漂亮的脑袋沮丧的很。
沮丧之余,他突然想起点事: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红莲恐怖而冰冷的压迫感完全没了反应?清晰地感觉到她冰冷而强大的气息,却已经完全没有了恐惧感。
阅白当然还清楚的记的,一年前的自己在她面前时,是怎么被那恐怖的压迫感窒息得全身颤抖。
两个人穿梭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四周高楼林立,行人川流不息,衣着光鲜,士子们谈吐有礼,整个白天的街道上热闹非凡,一路上,不断有人回头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如此美貌的少年与一看就是外族人的年轻道士太稀奇了。
阅白有生以来第一次来到京城,不知道为何,心里却总有种不适的感觉,或许是不悦别人粘上来的目光,又或许是在宁静的小地方待惯了吧,他总觉得他不喜欢这繁华似锦的京城。
走着走着,两个人来到一堵一眼望去看不到边的高大围墙边上,围墙外边还有士兵在来回警戒巡逻,禁止行人靠近十米范围。
“这是谁家的围墙,这么夸张?”阅白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高大,这么长的围墙。
“皇帝家的围墙啊。”
“啊?”
“里面是皇宫啦,傻白。”道士一个巴掌拍过去,拍得阅白往前一蹿。
手持长矛的巡逻的士兵随即拢上来,看到阅白先是短暂的失神,然后警告道:“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阅白连忙道歉,飞快地往后退去,不小心一脚踩在张博的脚背上,痛得张博唉唉直叫。“报应。”阅白又好气又好笑。
道士苦兮兮地小声嘀咕:“不就是个破皇宫吗,请我进去我还不愿意呢!”
两个人转身就准备往回走,突然,阅白失神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啥事?”张博把脑袋探到他面前,晃晃手指。
“不……不知道。”阅白猛然把头望向身后的皇城,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刚才的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一旦停下来仔细感觉,又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是错觉吗?
少年摇摇头,旁边的道士可不容他多想,直嚷着肚皮饿,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他就朝着某处的饭馆跑去。
与此同时,一顶暗青色气势不凡的八人大轿在皇宫门口停了下来。一神色匆忙的中年太监带着四个皇宫卫士迎面而来,他向轿内一鞠躬,道:“请丞相大人出轿入宫。”
半晌,轿子里面的人却没有反应,太监忍不住又道:“请丞相大人入宫面圣。”
曲丞相放下微微撩起的轿帘,一向淡定从容的脸上竟有掩饰不住的震惊,连那双修长有力的手都略微有些颤抖。
他刚才在轿内无意间看到一个故人,不,应该是很像那个故人的年轻人,毕竟那个故人已经去世多年了。
只是惊鸿一瞥,他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时,那个年轻人就和同伴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不,不是那个人,那个人早死了。当年那个人死的时候,全朝上下都有出殡,连皇帝都认定他已经死了,更何况就算他还活着,也不可能才那个年纪。
曲丞相镇定了心神,起身出轿。
夜深人静。
正在舒服睡觉的张博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然后他就发现阅白的床是空的,他正两眼无神地窝在椅子上发呆。
“你不困吗?”张博打了个哈欠。
阅白不是不困,而是睡不着。他丧气的述说道:一个晚上没有安宁过,一闭上眼睛就总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有东西在呼唤他,张开眼睛就什么事情也没有,郁闷到了极点。
好像白天在皇宫外面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张博一下来精神了,两三下蹦到阅白跟前————
“难得来了趟京城,你想不想进皇宫去看看?”
“啊?”
夜晚的皇宫依然灯火通明,也不知道是不是房子太大了的原故,这个偏殿里就一个守夜的小太监在打瞌睡,空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清。
阅白等到小太监睡熟了,才出巨大的幔帘中出来,朝外面小心地走出去。
真不敢相信,张博那脱线道士把他弄到这儿来后,竟然就急着找什么御膳房,直接把他撂这儿自己跑了!
皇宫里别的规矩他不知道,不过可疑人员私闯皇宫要掉脑袋他还是明白的,万一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了,恐怕就要直接被人拉到午门咔嚓咔嚓! T_T
这该死的情形让他回忆起一年多前,曾被无良的哥哥丢在静永山庄。
晚上皇宫里一样有大量的侍卫在来回巡查。阅白躲过了一批又一批的侍卫,在皇宫里乱窜,不为别的,他只想找到那个什么御膳房,掐住张博的脖子,让他把自己弄出去。
皇宫太大的,阅白一边躲避巡夜的侍卫,一边胡乱地穿行,走着走着,穿到了一座没有灯的宫殿。
不但没有灯,连人也没有。
阅白借着月光打量着这儿,这个地方好像并没有人居住,完全没有人气的感觉。依照这里的布置来看,主人应该是位妃子。
宫殿里的东西都有些年了,看得出来有些旧,地面上都已经积累了不薄的灰尘,不过,有一张靠墙壁的桌案附近却很干净,应该是有人经常打扫。
什么样的妃子住在这里?
这里完全没有人居住的样子,但宫殿所占的面积,却要比阅白一路上过来所看到的好些宫殿都要大上很多,这里的东西虽然旧了,但看得出它们比其它地方的东西都要来得精致。
阅白走近桌案,才发现,墙壁上还挂着张肖像画。
一张女子的肖像画,一位美丽贤淑,但眉宇间有着浓浓哀愁的女子的肖像画。
画的左下脚写着两个字,嫚妃。
阅白站在肖像画前,注视着画中人那抹化不开的哀愁,心里竟然为这从未见过面的嫚妃涌起一阵难以言语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