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器离家出走中》泷枝子

2、（二）

　　夜斗是个流浪的神明，八百万神明中的最末神，而他属于灾祸之神，不要说神社，甚至没有信徒，这直接导致他在高天原中甚至没有一丝属于自己的土地。而这样的可怜神明，成功招来了自己神器不知道是嫌弃还是可怜的复杂眼神。

　　夜斗顶着巨大的压力，慢悠悠的走在前面，而后面是满脸复杂的归音，身上白色的和服沾了泥土，已经变得有些肮脏。

　　昨天斩杀了那个怪物之后的夜斗，带着归音直奔最近的神社，处理完伤口之后归音询问着住处，这个传说中的“神明大人”居然回答在别人的神社前住一个晚上，这样理直气壮的话。

　　在预料之中的，下一秒这个正准备就睡在别人门前的夜斗被飞来的一脚直接踢了出去，血液从鼻子缓缓流下，他爬起来大叫着说是谁是谁，嚷嚷着一定要砍了那个踢自己的人，却被对方以一句在别人的神社前睡觉居然还想砍了神社的主人，诸如此类的话讽刺的流下了泪水。

　　归音默默地看着眼前着场闹剧，甚至觉得有些好笑，站在一旁看着好戏，欣赏着夜斗被讽刺到哭出来的模样，并的没有出声阻止，最后在夜斗幽怨的眼神下才站了出来，经过协商，两人还是赖着脸皮在别人的地盘上住了一个晚上，当然，一大早就被赶了出来，而到正午时分，两人依旧在漫无目的的游荡。

　　没有住处，没有吃食，没有工作，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仿佛只是一场梦境，眼前的这个人如同已经进入废柴大叔行列的无业游民，才是真正的“神明大人”。

　　“归……归音……别这样看着我啊！”

　　夜斗猛的停了下来，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这个长相漂亮的神器，以往不是没有神器嫌弃过自己，或讽刺，或直接解除契约，而像归音这样，不哭不闹不要求辞职，仅仅只是用这样一副难以让人理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神器，夜斗还是第一次见到，并且感到了一丝莫名的退缩感。

　　“来啊！来啊！讽刺我啊！归音啊啊啊！”

　　归音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发起疯来的神明，耳边还充满着他要求自己讽刺他的喊话，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夜斗……原谅我不能满足你的……嗯……特殊爱好……”

　　“……”夜斗突然之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这个自己新收的神器，尽管自己接收了他的记忆，但是却依旧无法和他好好相处。

　　归音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归音不同，特别是性格，简直就是仅仅只有长相相同的两个人，夜斗尝试着与他相处，却察觉到了他对自己微微的抗拒，他想着归音可能只是不想做他的神器，而实际上不管是怎样的地方，归音都紧跟着，甚至是他走了一个上午的路，他看见了归音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但却没有因此而耍小性子，要知道对于失去记忆如同新生儿的神器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一次累人的长途跋涉。

　　夜斗胡乱挥舞的双手停了下来，他用冰蓝的眼睛盯着这个坚强的神器，“我们去……买衣服吧。”

　　说完转身大步向最近的服装店走去，归音瞪大眼睛看着这人的背影，嘴唇张了张，但又闭上，他小跑着跟了上去，然后揪住了夜斗黑色的一角，而夜斗身体一僵，然后继续行走，归音低着头跟在后面，脸被秀发挡住。

　　“……谢谢。”

　　被挡住的绿色眼睛闪了闪，划出了漂亮的水光，归音知道，自己跟了一个有些穷的神明，他可能甚至是一个贫乏神，但却意外的觉得……

　　——有些开心呢……

　　他抑制不住自己上挑的嘴角，而在听到前面的那个回应一样的“嗯”时，终于笑了出来，这个神明大人是怎样的表情呢？归音想着，然后快走了一两步，侧头想用余光看看他的表情，却被不着痕迹的挡了回去，他唯一看见了对方和他一样，稍稍勾起的嘴角，还有那明显变得轻松起来的步伐。

　　太阳到达了最顶端，正午到下午时分，正是最热的时候，阳光所带来的温度弥漫在空中，尽管已经到了秋天，来自阳光的直射依旧让那一丝寒冷消失殆尽。

　　归音穿着自己的新衣，夜斗坐在一旁说落着店家的不是，这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黑灰色和服，材质做工很粗糙，是店中最便宜的囤积货物，但就算是这样，对于比贫乏神还要惨的夜斗，也依旧讲了很久的价，最后被不耐烦的店主赶了出来，而这件和服也顺带着被嫌弃的扔了出来。

　　归音被留在了不远的地方等待着夜斗回来，所以只能听听夜斗发牢骚，并自娱自乐的脑补着当时夜斗满脸气愤的表情。

　　“但是，店家最后还是把衣服给你了……虽然有些粗暴啊……噗……哈哈哈哈！”

　　归音听着夜斗的描述，再配上夜斗搞怪的动作与表情，最后终于笑了出来，夜斗看着面前的这个放声大笑的神器，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他从未在眼前这个神器的记忆中看见过如此开心的样子。

　　“呐……夜斗……”

　　但他又不笑了……又变成了之前那一幅带着抗拒表情的样子，没有一丝开心的情绪能在脸上看出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

　　归音看着前方或说说笑笑成群结伴的人，或带着温情走过的男女，而这些人却并未给长相出众的他，哪怕一眼的停顿时间。

　　而只有在这个时候，拥有了人身的神器才能无比清楚的体会到，什么叫处于彼岸之间的夹缝居民。

　　……他知道了？！不……不对……或许他只是单纯的问问而已……

　　归音早已经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行人身上，那绿色的眼睛闪着羡慕的光，对于他无意之间吐出的询问，夜斗却已经神色一变，心里揣摩着，担忧着，身体僵硬的不知道该怎样，最后只能站定，观察着眼前这个早已经不能属于人的仆从。

　　归音的问题直接勾起了她死时的记忆，夜斗终于还是低下头，眼睛闪过一丝神色不明的光，身旁放松的手已经捏成一团。

　　“啊……不知道啊……当时看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亡灵了……情况紧急就把你拿来用了，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是吗……我也知道啊……我只是问问……总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了……感觉这个世界改变了很多，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因为我没有记忆啊……夜斗……我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呢？我也不知道啊……”

　　归音紧紧抓着夜斗的手，两人之间的气氛终究还是变得怪异起来。

　　——这样的发展！

　　神器为何会刺伤主人，正是因为产生了负面的情绪，尽管夜斗此时并未被刺伤，但他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这样的发展，结果一定会和那个时候一样。

　　“我……”

　　“对不起啊！夜斗！”

　　夜斗绞尽脑汁，想要把话题从这个上面引开，但在开口的一瞬间却又被打断。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我不想要一个人。”

　　眼前的人抬起头，迷茫的看着他。

　　夜斗一愣，这样的发展明显出乎他的意料，但他最后终于还是挂上了属于自己的那一脸笑容，他象征性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将归音扯了起来，“咳咳！听好了！尽管夜斗大人以后会住着很大的
　　神社！会有这百万信徒！会收很多很多神器！但一定不会丢下你！毕竟我是夜斗大人啊！”

　　那是一双终于有了无比美丽的光芒的眼睛！夜斗如此想到。

　　里面的色彩仿佛渲染了整个世界，脱去迷茫后的坚定，如同雨过天晴后的明朗与清爽都融与着漂亮的眼瞳之中，他可能从未见过这样清澈的眼睛，迷人又美丽的眼睛。

　　他的脸上不可抑制的爬起了一丝红晕，夜斗一边嘟嚷着好热好热，一边快步向别处走去，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自信的模样，反而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喂！夜斗！”

　　眼见自己将要被丢下，归音一笑，大声喊了起来：“我们有工作吗！”

　　“笨……笨蛋！快点啊！别让客人等急了！”

　　——这是一个奇怪的神器。

　　——这是一个奇怪的神明。

　　——但却同样拥有着仅仅属于自己的无与伦比的魅力，坚定美丽，却不会让人被刺伤的光芒。

　　“不过夜斗啊！你真的是贫乏神吗！我觉得是啊！”

　　“喂！”

　　——以吾夜斗之名，永不离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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