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不期而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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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正泱将车子往一侧一压，几乎贴着地面一个转弯驶上了长道。四周有种别有的静谧安宁，仿佛机车的轰鸣是这个世界声音中的唯一。
藏在银色头盔中的嘴角微微向上一扬，眼内却似乎流溢着平淡的坚定，一份大于年龄的犀利总挂在眼锋。下午他就已经把该办的事情办完了，他并没有直接回来，或者说他并没有回到朋友的住处，而是将车一路开到了自己家的楼下。他这次并没有特别需要拿的东西，上了楼只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习惯性的伏在阳台上喝。
他会突然感觉到隔壁有人出来收衣服给盆栽浇水，但是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一罐啤酒慢慢的喝，当最后一口抿下时，才发觉天边已不再明亮他要回去了。给车子加了油后便一路开了回来，他没有等到她回来。
他将风镜往上一掰，迎面的风便狂灌而入。吹在脸上的风在这样的夜晚应该是冷的，但他宁愿这样被无束缚的吹着，一点也未有冷的感觉，也许从小到大他就已经尝够了人世间的寒，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路程一盏又一盏闪过。胥正泱的眼睛忽然一眯，在远处的一盏路灯下站着两个人，他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纪默芷本以为听到的机车声是因为胥正泱，可是当她停下来后，那人也急煞了车。她朝他的头上一看，黑中带黄的头盔在路灯下泛着邪意的光。不是银色的，那这个人绝对不是胥正泱，即使他不脱下头盔她看不清他的脸，她仍然可以认定那人肯定不是。
纪默芷提起步就走，没想到右手臂突然被捏的生疼，那人恰巧捏到了她受伤的地方，伤口还未痊愈，痛的她立马想闪他耳光。
“嘿，这位姐姐这么晚在路上走怪寂寞的，还不安全，就让小弟我送姐姐一回。”
那人还未说完，纪默芷就浑身泛着恶心，她用厌恶的眼神看他，极力想挣开：“你干嘛？放开！”但只要一挣扎就牵扯了伤口的疼，手上更没力气。
正拉扯间，一个头盔冷不丁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打在那人的手臂上，那人吃痛的立马放开了捏着纪默芷的手，坐在机车上嗷嗷叫。
那人和纪默芷同时看了过去，纪默芷待看清后，绷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竟然差点激动的泪眼婆娑，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有些害怕的。
那人冷哼了一声，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胥正泱”三个字，却不敢再多话的带着愤愤的气势启动了车子离开。
纪默芷把刚才用来砸人的银色头盔捡了起来，拿手上借着路灯一瞧，由于刚才砸的过于用力，又在地上又滚又蹭的，使本就有划痕的银色更多添了几笔。纪默芷有些心疼，但这些痕迹倒丝毫没有印象银色头盔的漂亮，这还让她稍微安慰些。
她一抬头，胥正泱正倚在机车旁，稍显凌乱的碎发下，一双眼似乎洋溢着笑，望着自己的眼眸被映的更清澈。
他走近她，轻轻碰上她的右臂。语气平淡却满是关切：“我看看，捏到伤口了”
她摇摇头，脸忽的烧了起来，耳朵像被人在背后说了似的烫。她说：“刚才是有些疼，现在不了，其实伤口也快好了。”
他还想亲眼看一看，只此时衣服已渐渐穿多，包扎的伤口被藏在了长袖里面。他见她一脸的坚定，也未再说什么，便拉着她上了机车，从她怀里取下头盔替她戴上。
她木然的接受他做的一切，直到一声轰鸣长天一啸。
纪默芷回到家的时候，赵霄已经睡下。她走到赵霄的床边，看她由于连日加班的辛苦而睡死的模样，一只手调皮的溜出被窝沿着床沿垂了下来，偶尔说几句怎么都听不懂的梦话。她轻轻替赵霄把手重放回被窝，拢了拢被子。
洗弄好后她没有直接上床，而是窝在了沙发上按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里轻声的放着已经不知道炒了几遍冷饭的电视剧，纪默芷双目无神地盯着，一眨不眨。现在在看的是什么，全没进她眼睛和脑子。
她双腿蜷着双手环抱住自己，突然笑了，笑的羞涩犹如一朵暗夜之花。
她试图重温几十分钟前的感觉。胥正泱送她回了家，他没有问她为何会在那里，似乎一切他都已经知道，他只是静静的将她安全的送回了家，他说：“如果觉得冷，就靠紧一点。”语气平淡自然，而背后的她却已经面红耳赤。
回到了楼下，他只叫她上楼，自己坐着未动似乎根本没准备下车。她动作缓慢的松了手，下了车。
她把头盔还给了胥正泱，似乎带着点小心地问：“你今天还是要回你朋友那儿？”
他微一颔首。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望着她，虽然她微笑着，但笑却未到眼内，他忽的心中一动，似乎从她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什么，一股暖流便划过了血液，直冲心底。这些年他看惯了轻蔑的眼神听惯了讥讽的话语，她虽未多说什么，却仿佛说了更多。
她见他眼睛直看着自己，不免又有些羞涩起来。他却突然笑了，很开心的笑容，仿佛是初春里试图尽收寒冷的一缕阳光。她一怔，这样的笑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脸上。
胥正泱的脚没有蹬下去，而是从车子上一跃而下。他说：“不回去了。”似云淡风轻。
纪默芷被乍一瞬的改变弄的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他说什么后，也跟着开心，只觉得跟小时候成绩单下来发现老师把做对的题目批错是一个感受。
一起上了楼，纪默芷一兴奋，从等电梯到进电梯再到出电梯，说了很多话，好像想把几次羞涩难以启口的憋闷全一下子释放出来。他只一路笑听着，眼内已经没有了惯有的冷漠与戒备的疏离。
到了门口，两个站在各自门边欲开门。胥正泱对着她叫道：“默芷。”她“嗯”了声回过头看他。他说：“下次再来找我的话，提前打个电话给我，免得又让你们扑空。”她笑着回道：“好。”
纪默芷先将门打开，关门的一刻见胥正泱也开了门。胥正泱没有马上进去，他转过了身，对着眼前的另一扇门又看了会儿，似乎在猜测她进去之后做了些什么。一抹自嘲又蓄暖的笑爬上了嘴角，他原来也会去用心在意一个人的心思。过了会儿才默然的把门轻轻关上。
纪默芷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是不是在恋爱，可笑的是活到现在一次恋爱也没谈过，这个问题估计连现在的初中生都能比她说的头头是道。
她和胥正泱的见面越来越频繁，相比以前邻居之间只一墙之隔的时候更多。她现在知道胥正泱会在哪里练习，有很多时她会情不自禁长途跋涉过去看他架着机车刷一下飞驰而过，这样的场景让她联想到了古代骑着战马驰骋沙场的将军，有一股凌人的气势。
一段训练结束，他会带她上路尽头的一个高台。爬高总是她的致命弱点，每次都是他先上去，然后对她伸出手。他的手厚实而温暖，握着她的，总能一把就把她拉上去。在高台上眺望四周，入眼茫茫，仿佛就好像这就是世界的中心，他们站在中心的顶上俯瞰世界。
胥正泱把她拉上来后，也不再放手，有意无意的一直牵着。天气已转冷，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往上加，站在高台上吐出口气已经可以冒出白烟。她觉得他是个有心事的人，他更多时候的笑是复杂的令她看不懂。但是他的手每次却都能带给她驱逐寒冷的暖热，让人贪恋。
只是她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有人说命运会有无数的转角，向左还是向右，总难免要人抉择。
这天的天气非常好，冷归冷，站在铺满阳光的地方还是可以感受到一阵温暖。赵霄被老侯约了出去，之前一直的加班加班，其实都是老侯变相使的独处手段。老侯的普通话依旧那么烂，当纪默芷在又误听了他的话而掩嘴笑时，赵霄却能非常轻松地知道他在讲什么，久而久之她便感觉到了眼前这干冰早已经化为了一滩女人之水。她感动于老侯的专一不渝，开心于自己的最好朋友终于得到了幸福。
纪默芷出门前拍了下小破，她大笑，改变了的她也不再如以前那样天天折磨着苟延残喘的小破，偶尔用小破派个用场它还是很争气的。
脚还未踏出门，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还是座机。号码有些熟悉，一时倒想不起来，于是先接了再说。
她没想到那头居然是音乐厅打过来的电话。
挂下电话后，纪默芷竟有几丝恍然。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不期而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