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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进入秋季，气温也渐渐降低了下来。
林瑜恩刚走出大厅，就被冷风吹得一抖。
他家老大准备拍的新剧，剧本送上去审核了，但是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消息。
很明显的是被人给卡住了。
这段时间，林瑜恩天天来回跑，先是去广电总局候着，再是拜访那些高官，真是要求爷爷告奶奶。
审批一日不下来，他们剧组就一日不能成立。
电视剧就是这么麻烦。
要是拍电影的话，大不了找个地拍，拍完了不在国内上映，直接送到国外去上映就行。
可电视剧不行，非得在各大电视台上映的。
林瑜恩抹了一把脸。
老大真是的，在电影行业混得如鱼得水，非得跑电视剧这一行来。
林瑜恩开着车来到盛嘉言的家，将今天的事情一一告知给盛嘉言。
其实也没什么好告知的，还不是和之前一样吗？被卡住审批了。
盛嘉言听完也只是点了点头，半点不着急的模样。
混到如今这个地位了，盛嘉言已经不缺钱不缺名了。
因此做事更加随心所欲。
早年间，盛嘉言还是一个新人导演的时候，就喜欢拍别人不敢拍的敏感题材，冷题材。
说起来盛嘉言的成名之作，还是他自己编剧自己导演的一部电影。
那部电影名叫《默》。
电影的开始，短短的介绍了一下男主人公的家庭背景。
男主人公小时候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虽然从小就不能说话，但是父母对他的爱并没有因此而减少。直到男主人公的父母投资失败，家里负债累累。生活的压力彻底击溃了这个家庭，父母先后因病去世，留下男主人公独身一人活在这世上。
男主人公的童年就像被戳破的泡泡。
家里的亲戚不愿意收养男主人公，一群人当着男主人公面骂着“扫把星”，任由民警调解也不肯将男主人带回去。
最后，瘦小的少年被送入了当地一家不算很正规的孤儿院。
……
成长总是伴随着疼痛。
步入青春期的孩子总是对这个世间抱有最大的好奇，他们什么都想去尝试一下。
以“年轻就要放肆”的口号，他们捉弄取笑了男主人公，看到男主人公没有反抗之后，玩笑变本加厉。
“哑巴。”
“孤儿院出来的小子。”
“没爸没妈的孩子哈哈哈。”
这些话语伴随了男主人公整个青春期。
可能是压抑太久，在初中毕业之后的那个暑假，男主人公就开始了自己的复仇。在孤儿院学到的打架斗狠，在那个炎热的夏天，通通使用在了那群少年身上。
少年猩红着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握成了拳头，一拳拳狠厉地向周围人揍去。
那群还未成年的少年看到他疯狂的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害怕的情绪。
鲜血的涌出，加重了这场斗殴。
直到有人看到了斗殴现场报了警，这场特殊的群殴才停止了下来，所幸没有酿成大祸，
而男主人公也是第一次进入了警.察.局。
他不能说话，只能拿着笔在纸上写出自己要说的话。
镜头在这时停顿了一下。
民警被晒黑的大手拿着一支笔，向前递过去。少年伸出还带着血污的手，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青青紫紫还有一些地方破皮出了血。
……
这部电影就像少年的纪录片一样，记录着主人公的成长。
整部电影里面在快要结尾之前，都是没有说话的声音，而是用配乐当做了背景，代替了人们的说话声。
哪怕是少年父母崩溃的哭声，还是同龄人之间嘲笑声，亦或是孤儿院里院长骂骂咧咧的声音。这些统统都是听不到的。
只是这些声音从他们的动作和表情都能“听”出来。
这部电影的结尾被誉为年度最佳感人片段。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招呼道，“回家了！”
这个曾经将笔交给少年的警察，说了整部电影里唯一的一句话。
曾经瘦弱的少年成长为高大英俊的男人，逆光对镜头微微一笑。
曾经那些不堪，被永久迈进了记忆里。
这部电影在当时引起了社会上的轰动，那时还没有微博，网友们都是在各大论坛上热议。
若不是这部电影的结局是一个完美大结局，早就被人排斥在外。
除了结尾，这部电影就像将黑暗处都曝光在公众眼下，让人们有些难以接受。看惯了人间喜剧，再来看人间黑暗，总是会有一些不舒服。
有人说，这部电影其实是盛嘉言的童年到少年时期的经历。
有心人想要去挖掘盛嘉言的以前，只是盛嘉言当时就像被人保护了起来一样，根本查不到。
盛嘉言因这部电影成名，也因此获得许多妈妈粉丝姐姐粉丝。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
盛嘉言的经历，远不止他们从电影里看到的那些黑暗。
……
后来，盛嘉言有了投资商的赞助，拍摄的电影更加冷门。时下有名的喜剧，爱情剧统统不拍。就爱拍悬疑暗黑写实。
二十五岁之后，盛嘉言也开始尝试拍摄一些情节温馨的电影了。
不过他的电影，总是鸡汤里有砒霜，糖果里有玻璃渣。
就是不让人好好看完一部温馨电影。
有网友给盛嘉言评为了年度最佳虐心导演。
但凡是生活过得太幸福，想要找找虐，都可以去看看盛嘉言拍的电影。
保证你笑着进入了电影院，哭成傻逼从电影院里出来。
现在盛嘉言的目光从电影转移到了电视剧上面去了。
这回他要拍摄一部以“卧底”为题材的电视剧。只是在这个敏感时期，各处严打，盛嘉言提交的电视剧大纲也属于敏感范围。
不得已，身为盛嘉言的助理，林瑜恩只能到处跑关系。
希望快点将关系打通，然后好进行拍摄。
……
对于自己要拍的电视剧被阻拦一事，盛嘉言看起来一点都不心急。
等林瑜恩走了之后，盛嘉言就给自己的朋友打了一通视频电话。
那边穿着一个大裤衩的年轻男子笑嘻嘻地冲镜头招招手，“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过几天出来聚聚，去喝一杯？”
盛嘉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你那事放心，我帮你问问，包在我身上。”
男子大包大揽，示意盛嘉言不需要多操心。
盛嘉言只是挑了挑眉。
他不能说话，也不愿意学手语唇语。
因此与人交流要么是用纸和笔，要么就是手机打字。
穿着红裤衩的男子窝在家里，不算冷的天气他偏要开暖气，开了暖气就穿着裤衩在家里晃荡。
现在他正躺在沙发上跟盛嘉言打视频电话。
盛嘉言不爱多表达，每次两个人一起，都是他一个劲嘚吧嘚的说，今天也是如此。
在男子说得唾沫横飞的时候，盛嘉言举起了一张纸。
纸上的字迹端正写着四个字。
“闭嘴！再见”
“……”
男子瞪着手机还没来得及跳脚，那边盛嘉言已经关掉了他的视频通话。
盛嘉言打开自己刚收到的短信。
一串陌生的号码。
“您好，请问您是盛嘉言导演吗？很抱歉冒昧打扰您了。我是倪荔芝，荔枝工作室的负责人。我有一个企划想要与您合作，请问您是否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倪荔芝？
盛嘉言瞬间想起了那个穿黑色礼服的小姑娘。
……
这都十月了，孔辛之前自己接的那部小成本电视剧，他的戏份已经拍摄完毕了。
倪荔芝帮孔辛找了一个新剧组，将剧本塞给孔辛之后就把人拖了过去。
完全没有理会看完剧本很崩溃的孔辛。
“荔芝！这是校园剧啊！”
“我知道。”
“荔芝！我没演过校园剧啊！”
“没事，你曾经在校园里读过书就行。”
“荔芝！这是青春爱情剧啊！一点都不适合我。”
“超适合。”
哪里适合了？！
孔辛在倪荔芝的目光下，怯怯地收回了自己反驳。
明明年纪比他小，但是孔辛还是有些怕倪荔芝的。
这部青春校园电视剧很被倪荔芝看好，孔辛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在孔辛适应了新剧组的拍摄节奏之后，倪荔芝给孔辛留了几位助理陪在他身边，自己就离开了。
从一开始，倪荔芝就没打算只带一位艺人。
只是之前倪荔芝看中的那几位男演员，都委婉的拒绝了倪荔芝。
他们不敢拿自己以后的路去赌。
倪荔芝当经纪人的资历还是太浅了。
倪荔芝也没有被打击到，她开始准备起自己首部真人秀了。
现在国内的真人秀节目市场很贫乏，倪荔芝打算从养成明星系列的真人秀开始做起。
正好也是一次挑选艺人的机会。
光靠倪荔芝的份量自然是不够的。
因此倪荔芝将主意打到了余平导演身上。
余平导演是拒绝的。
他老了，不想参加这种青春活力的真人秀节目。
哪怕是当个评委也不行。
倪荔芝缠了他好些时候也没能磨得余平导演答应。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被倪荔芝骚扰！余平导演果断地祸水东流了。
余平导演将盛嘉言的联系方式交给了倪荔芝。
论资历，余平导演比盛嘉言的资历要深一些。
但是论人气的话，那完全就不够看了。
现在国内很少有人不知道盛嘉言是谁，作为一个导演，他太特殊了。
说到底，余平导演对倪荔芝也是好得不能再好，就像对待自家晚辈一样对待着倪荔芝。
要举办真人秀仅凭关系网还不行。
要有钱！
要有赞助！
倪荔芝买了国内转乘的机票，飞回南城去拉赞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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