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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神特么娃娃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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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回到六扇门,一股焦糊气息扑面而来,柳烟一脸的不忍直视,拉着冯晚就进了小厨房。
江琊正端着一盆水对着炉灶猛浇,一股青烟升起又散开,堂堂六扇门总捕头此时灰头土脸,头发杂乱如草。
“小烟,冯晚,回来了啊?”江琊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掩饰心虚。
“今天晚上做糯米丸子吃好不好呀!”柳烟皮笑肉不笑。
“好好好。”江琊忙不迭的点头,此刻他非常识相的给柳烟让出了炉灶的位置。
冯晚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柳烟掐了他一下,然后把江琊赶了出去,两个开火开始煮糯米。
“小烟,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为什么不告诉大哥?”冯晚小声的问。
“我就是搞不清楚状况,才先不跟大哥说的。”柳烟将手浸入淘糯米的水里,丝丝的抽冷气:“大哥平时照顾咱们俩已经很辛苦了,难得除夕夜,就不要让他担心了。”
“可是我好担心啊!”
“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柳烟剜了他一眼:“好好做糯米丸子。”
“哎?今天那个将军问你的名字,你干嘛不告诉他?”
“我不是告诉他了么?”
“你告诉他的明明是——”
“都是名字有什么区别吗?”柳烟将手抽出来,尸毒已经被洗的差不多,只是手掌心里一块皮肉有些腐烂发白,她从一旁抽出小刀来,面不改色的将腐肉给剃了,看的冯晚心惊肉跳:“那个方青离在马上就认出那女人是个尸人,但是他毫不惊讶,实在是奇怪。”
“难道尸人是他做的?”
“不知道,但是不排除这种可能。”柳烟道:“保持警惕总没错。”
两个人吭哧吭哧的做好了糯米丸子,蒸了一半又煮了一半,冯晚道:“看不出来那个将军还挺大方的。”
江琊在庭院里等得快睡着了,被糯米的清香唤醒,热腾腾的一碗放在面前,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大哥对不起你们,忙碌一年,连顿像样的饭都没给你们做出来。”
“别这么说。”柳烟难得的温和:“如果没有大哥,我们都不会在这里,大哥是我们的顶梁柱。”
“对啊!没有大哥,我还在路边跟乞丐抢东西吃呢!”冯晚道。
江琊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他起身去取了一坛酒来:“不说了,咱们先干为敬!”
三个人举杯,柳烟道:“希望来年大家出任务都能平安归来,大哥能尽快找到嫂子,冯晚能尽快独当一面!”
冯晚道:“我就希望能一直和你们在一起!然后能成为你们的好帮手!不要总当累赘!”
江琊欢喜道:“那我就希望小烟能嫁个好人家,冯晚能取个好媳妇儿!六扇门能够越来越好,来来来!”
夜空中炸开七彩的烟花,三个人举杯痛饮,开怀大笑。
冯晚醉成一滩烂泥,柳烟和江琊都还清醒,江琊望着外面被烟花炸成一片白昼的天道:“小烟,我待会儿去找一趟子誉,把丸子带一些给他,他一个人过年也孤单的紧。”
柳烟眉梢一动:“大哥,我替你去呗。”
“不用。”
“我怕冯晚喝醉了发酒疯,我制不住他。”柳烟道:“还是你留在这里,我去。”
江琊无法反驳就同意了,柳烟将几个丸子用食盒装好,提了盏灯笼就出了门。
她径直去了城东的城隍庙,月色被浓密的树影给遮住,城隍庙又偏僻,那座掉漆的城隍神面色狰狞,愈发显得鬼气森森。
那女人就用一张木板抬了放在城隍庙的地面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如同睡着了一般,月光浇在她脸上衬得她脸面惨白,柳烟想起哪本书上说尸人一见火就起尸,虽不知是真是假,她吹熄了灯笼才靠近。
那女人长得倒是好看,穿着不菲的样子,俨然是个大家闺秀,柳烟将食盒摆在一旁,取了事先准备好的布缠住手,才去拨弄那女人的眼皮。
眼皮一掀开,只有眼白,没有眼球,柳烟皱了皱眉头,果然是个尸人。
不知是不是女尸冰冷,柳烟总觉得浑身发毛,一阵风吹过,放在一旁的灯笼朝着门外滚去,柳烟刚要追上去捡,忽的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手中提着一盏灯笼。
“子誉哥?”她脱口道,只听“吱嘎”一声,她回眸,发现那女尸直挺挺的从木板上坐了起来。
“熄灯!”柳烟大叫,花子誉似是惊呆了,手一松,灯笼落地,被风吹得飞快的燃烧,将整个城隍庙照的透亮,女尸已经挥舞着双手奔跑了过来。
柳烟见花子誉杵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任由女尸扑来,她慌忙捡起食盒,从里面拿出几个糯米丸子,狠狠地朝着女尸砸去。
女尸一回头,迎面被砸了个正着,她的脸被砸的凹了进去,如同被揉搓的面团一样甚是诡异,柳烟又砸了几个,适时那灯笼也燃烧殆尽,女尸腿一软摔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柳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跑到花子誉身边道:“子誉哥你怎么来了?”
花子誉看了那女尸一会儿,似是良久才反应过来:“我......来看看燕云。”
“你的未婚妻?”这次换柳烟惊讶了:“你失踪的未婚妻?”
“恩,我听人说找到了,就来看看。”花子誉怪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听说有尸人,才来看看。”柳烟耸耸肩:“本来是准备看完她再去太医院找你给你送点糯米丸子,不过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给我的丸子?”
“是啊,大哥惦记你,怕你一个人忙的饿肚子。”柳烟说:“咱们出去说罢,这里太诡异了。”
皇宫,太极大殿内。
白锦王朝的帝王白渊如今虽近而立之年,依旧雄姿勃发。居于上座,一双凤眸不怒自威,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流倜傥。
除却方青离和几位王爷,白渊周围是群芳环绕,皇后居于他身侧,宝相庄严,俨然是万花丛中的一朵正红牡丹。
大宴扫尾,白渊又携了皇后,叫上方青离去御花园里小坐。
方青离喝了几杯酒,有些心不在焉。
不一会儿,蔺远轻手轻脚的跑回来了,他眼前一亮,微斜的身体坐直了。
“公子您神机妙算,那姑娘一直在原地等着没跑,也知道是尸毒,要用糯米解。”
“问着名字了?”
“她说她叫冯晚。”
“冯晚......”方青离摸了摸下巴:“多半是她朋友的名字,不是本名。”
“这......”
“不过知道了她朋友的名字,也就好找了。”方青离狡黠一笑:“也不算全无收获。”
“公子您对那姑娘有意思?”蔺远奇道。
“只是觉得很好玩儿。”方青离道:“我很多年没遇到过这么好玩儿的人了。”
“那公子,我再告诉您一件事。”蔺远犹豫了一下:“我看见那姑娘晚上和一个年轻男子在城郊夜游。”
“年轻男子?长的怎么样?”
“当然是不如公子您玉树临风了......但是好像也不差,而且,穿着像是宫里人。”
方青离挑了挑眉,却听白渊开口道:“青离,怎么看你心不在焉的?”
“青离微醺了。”方青离回过神来,拱一拱手道。
“在军营时间长了,怎么酒量反而弱了?”白渊揶揄道。
“皇上的酒当然是比军营的酒好上千万倍,再加上凯旋之喜,酒不醉人人自醉了。”方青离摇头笑道。
“那要是再加上姻亲之喜,将军怕是要醉倒温柔乡了。”皇后在一旁掩口轻笑。
“啊?”方青离一愣。
“朕的一位公主正逢佳龄,又与青离你相貌匹配。”白渊道:“指给你为妻如何?”
方青离只觉得白渊这一招比一觉睡醒发现兵临城下还可怕:“皇上,青离记得您的几位公主都已经嫁出了呀!”
“皇上前些日子寻回了一位沧海遗珠。”皇后笑的有些意味不明:“将军没听说吗?”
方青离狠狠地回头看向蔺远,蔺远哆嗦了一下低声道:“民间只是有些传闻而已,说是皇上在江东一带留情......我以为是讹传。”
“公主金枝玉叶,青离怎敢高攀!”他慌忙道。
“何来高攀一说,这是娃娃亲。”
“娃娃亲?!”
“卿九啊,你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白渊笑道:“当年朕下江东时,你爹还在,你也同去的。”
“然后呢......”方青离有些笑不出来。
“你爹那时就跟朕说,若是个女儿,就带回来指给他当儿媳。没想到被他说中了,当真是个女儿,可惜当时碍于身份不能将她母女俩带回来,便不了了之。”
“我好像记起来了......”方青离吓得称谓都改了:“那个小丫头,我是不是还带过她几天?”
“是啊,你当时死活要照顾她,跟奶娘争,谁劝都不听。”白渊道:“那时我就觉得,卿九若是嫁给你,一定会很幸福。”
“哦天哪!”方青离恨不得穿回过去弄死那个六七岁的自己。
他记起来了,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公主童养媳。
但是那个童养媳十几年前的时候还是个光屁股的面团团,奶声奶气的叫跟小猫似的,手脚肉肉如藕节,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粉雕玉镯的小婴儿,脑子一抽就想带她,然后就是带的那面团哇哇直哭,尿了自己一身。
“皇上,童言无忌。不作数吧?”他颤巍巍道:“我跟卿九长大了就没见过面,万一公主她看不上我一个武夫......”
“青离你文武双全又一表人才,朕放心的很。”
“皇上我醉了。”
逃离白渊的魔爪,方青离只觉得头大如斗。
“公子,不至于吧,好歹也是个公主,娶就娶了呗。”蔺远跟着他说:“如果你不喜欢,那就再多娶几个喜欢的。”
“你当妻妾成群是齐人之福啊?别逗了。”方青离道:“你看今天皇后说话的那个口气,酸的我牙都掉了。哎呀——”他长叹一声,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折扇:“坐拥这么多妃嫔不翻船,还是万岁爷自己有本事啊!”
“我觉得,可以见见,说不定公子您就很喜欢。”
方青离回头看了看他:“走,公主府碰碰运气。”
两个人东绕西绕绕去了公主府外,方青离虚了虚眼,“刷”的打开了折扇。
“公子,怎么不走了?”蔺远纳闷。
“这公主府有故事。”方青离怡然道。
“什么意思?”
“你见哪个宫外面团团站了那么多人?”
“公主刚回来,皇上多赐一点服侍的人也正常吧?”蔺远道:“听说公主前几天才回来,而皇上又一直忙于接大军回朝的事,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皇后宫外边都不见得有这么多丫鬟内侍。”方青离道:“你信不信,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全站在外面。”
“那这公主不需要人服侍?”
“我看公主根本就不在里面。”方青离笑了一声。
忽的一个内侍神色匆匆,与方青离擦肩而过,窄窄的鹅卵石小路,那内侍步履歪斜险些摔倒,方青离倒是稳若泰山的回眸瞧他,他也慌慌张张的看了一眼方青离,然后整了整衣冠飞快的跑远了。
“公子,那我们改天再来看公主?”蔺远问道。
“不用了。”方青离勾唇一笑,挥动折扇:“我已经见过公主了。”
“啊?”
“不仅见过了,而且发现,很没有眼缘。”方青离用扇子敲了敲蔺远的头:“走吧走吧,这戏啊该怎么演就怎么演,跟咱们没关系。咱们回府里唱自己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