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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白骨哀(六) ...

  •   “咦,你怎么回来啦?”齐玉焱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至小木屋中出来,盯着江殊殷无比意外。
      江殊殷斜眼:“我怎么不能回来?”
      齐玉焱被他说的一愣,惊愕道:“你不是因为占肖昱便宜,被他拖了去嘛,他怎么让你回来了?”
      “齐玉焱小朋友,”江殊殷突然笑得一脸奸滑,活像只长着尖尖耳朵的狐狸,齐玉焱心中警铃大作,一手横在胸前,不由自主后退几步,结结巴巴道:“干,干嘛,你你你想干嘛,浅阳尊在这里,你休想休想放肆!”
      江殊殷一脸灿烂的靠近他,身后犹若拖着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媚笑道:“玉焱,小焱焱啊,我跟你说,肖昱放我回来是有原因的。”
      听他叫的那么亲切,齐玉焱忍不住抱着胳膊抖一抖,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狠狠向他道:“别叫那么亲热,什么小焱焱,我爹都没这么叫过我!”
      江殊殷脸皮一旦厚起来,那是用泪忆剑都戳不破的(沈子珺深有体会,并且深恶痛绝),他挤过来特不要脸:“小焱焱别那么生份嘛,呐,肖昱让我带话给你。”
      齐玉焱用力推开他:“我们很熟吗?很熟吗?!你说完就赶紧过去!”
      江殊殷故意调他胃口,邪邪道:“肖昱让我跟你说……”
      齐玉焱果然上当:“说什么?”
      默默压低声音,一脸的信誓旦旦:“他说,你长的太好看了,他很喜欢你,想三聘六礼的娶你回家,叫我来说媒呢!”
      远处肖昱走在小路上,狠狠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嗯?我病了?”
      齐玉焱面色突然凝固,懵了半响猛地跳开,小脸惨白惨白,抖的都说不清话:“你,你你…你……”
      江殊殷继续凑过去,好奇道:“我怎么了?”
      齐玉焱乃五色山掌门独子,自幼丧母,父亲视他如掌上明珠,心肝宝贝,终日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疼得那是一个不得了。
      五色山又为正道中实力巨强的一派,仅次于坠云山,夸张点来说,一百个凤翎宗都抵不过他家。
      昔日里,就连正道中素有威信的长老,仙首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
      江殊殷却偏偏不怕死,也是他身为七恶之首,从小与正道提之牙疼,且无比敬畏的沈子珺做死对头,又如何会怕这位小朋友。
      至于齐玉焱,还从未见过这种人,本就不善言辞的他,这下更是语无伦次。
      江殊殷见他不说,笑道:“既然你不说,那我说了,你嫁不嫁他啊?”
      齐玉焱一口气卡在胸中,不上不下,气败道:“要嫁你嫁!我才不嫁!!”
      江殊殷满脸痛苦,还很纠结:“可是,肖昱不喜欢我啊!”
      齐玉焱被气噎住,沈清书在一旁看得无奈,深怕五色山掌门的独子就此被他逗的气绝身亡,赶忙阻止他下面要说的话。
      正巧,纪元庆等人从另一面的树林中出来,一见此景愣道:“玉焱你怎么了,还有,薛公子,你,怎么会在这?”
      江殊殷发觉,现在只要见到他的人都会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齐玉焱抢先一步:“定是嫌他太烦,肖昱一怒之下把他扔出来了!”
      江殊殷沉吟,默默下巴:“若是非要这样想,也不是不可以。”
      沈清书不动声色为他圆话:“方才薛公子与我说,蜡烛灭了的时候,他见肖昱从窗户逃走,故此连忙跟上。”
      纪元庆摇头道:“薛公子,肖昱身形虽小,修为却是不容小觑,他此番没难为你,以算万幸。今后可千万不要莽撞行事,以免丢了性命。”
      江殊殷顺着他的话接道:“对不起,此番是我莽撞了,还叫诸位仙首出去找我。”
      范赫生:“那不知,薛公子可有追到肖昱?”
      江殊殷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曾。”
      纪元庆叹道:“可惜了。”
      虽说,如今凤翎宗一事有个大概的了解,但毕竟那只是听一人说的,究竟是否属实,还有待考证。
      众人不是没想过肖昱也许还会回来,可究竟何时回来,到底会不会回来,众人也拿不准。
      其次,此番凤翎宗一事,疑点及原因诸多,倘若真如那位老乡亲所说,那就的确是该死了。
      这日,众人整顿出发进了泣城,谁料,才刚入城中,就见众多百姓簇拥着一只只大大小小的木箱子,个个喜不自胜。
      陈涧芳看得疑惑,上前去问:“敢问这位公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蓝衣公子回过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热情道:“诸位是别处来的吧?”
      江殊殷从后面绕上来,故计重施:“公子好眼力,我等是些生意人,在家乡混的不景气,故此来泣城碰碰运气。”
      那人拍手道:“那诸位可真是来对时间,来对地方了。”
      “此话怎讲?”
      蓝衣公子笑道:“诸位有所不知,此处统治的修仙世家不在了!”
      江殊殷装作毫不知情,奇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那人道:“此处统治的修仙门派为凤翎宗,这凤翎宗仗着自己是这里的大门派,竟管压着其他的修仙世家,不许向外界透露他们的恶行。”
      陈涧芳忙问:“何等恶行?”
      蓝衣公子:“他家统治的城,三年不下一点雨,十年不见一颗粮,蔬菜瓜果,大米粮食还有水源,简直炒到天价。穷的人全部活活饿死,富的人靠着转卖粮食富到流油。这还不算,他们竟还丧尽天良的叫百姓上交天价银两,说是唯有这样,才肯保持一年四季的降雨,否则就把我们活活烤死!”
      纪元庆轻轻摇头,蓝衣公子又道:“最终,还是秦忌公子豁出去一条命,才救了我们。”
      秦忌公子?这人是谁?
      不是凤翎宗灭门一案乃肖昱所为吗?
      见他们都是疑惑不解的模样,蓝衣公子自行为他们解答:“秦忌公子是我们泣城秦家的家主,与凤翎宗一般,都是修仙界的。只是秦家势力弱小,根本不足以撼动凤翎宗。”
      江殊殷疑惑了:“那他,是如何解救你们的?”
      蓝衣公子道:“说出来你们别害怕。凤翎宗对城里还有附近村庄的人有一个条件,不论凡人也好,修仙界的人也好,只许进,不许出。除非是死人,他们怕瘟疫泛滥,会派人将城里和村里死去的人扔出去。”
      “秦忌公子便是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混了出去,找来修仙界里人人都惧怕的恶魔,肖昱。”
      包括江殊殷在内,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要是这样说,肖昱是被人请来的,而并非是他自行来找凤翎宗的麻烦。
      齐玉焱眨眨眼,小声嘀咕道:“原来肖昱也并非是见人就咬啊。”
      江殊殷默默:咬什么咬,肖昱又不是狗。
      蓝衣公子见他们这副表情,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安慰般的拍拍江殊殷的肩:“别怕别怕,虽说肖昱是七恶里排行第二的恶人,暴怒异常。但我还是想为他反驳几句,传言不可信,肖昱还是重情重义的,至少他救了我们,就是我们泣城的英雄。”
      此话算是说到江殊殷的心坎,齐玉焱随意道:“你不是说秦忌是豁了命才救下你们的吗?难道说是他去请肖昱,肖昱把他杀了?”
      蓝衣公子摇头,帮他纠正:“不不不,秦忌公子是死于凤翎宗的手上。”他接着道:“秦忌公子去了外面整整三年才将肖昱请来,肖昱来的当天,一下就收拾掉所有的凤翎宗守卫,骑着头小白虎,直接从城门一路打到凤翎宗内部,所向披靡,厉害无比!”
      他竖起大拇指,大力夸赞:“据说凤翎宗宗主一听肖昱来了,登时吓得屁滚尿流,惊的从主坐上滚下来,立即跟着一干亲卫夹着钱财从后门跑了。”
      “岂知,肖昱料事如神,早带着小白虎在后门的出口守着,见到那群狗贼一把就抓过来,生生一路托着他们在大街小巷中游荡,叫我们这些百姓看他们的笑话。”
      蓝衣公子似乎对那天的场景影响深刻,几乎手舞足蹈起来:“我原以为,这肖昱是个壮汉,毕竟人家威名都传了几百年,谁知如今见到本尊,竟是个一身朴素,身形不足八岁的小娃娃!再说,这肖昱托着他们游街示众,他们也真是丢脸至极,竟爷爷、祖宗的叫了肖昱一路。最后肖昱将他们这些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全部还给了百姓,并叫他们给我们磕头谢罪,还逼他们发下毒誓:再不欺压百姓,丧尽天良。”
      江殊殷听的啧啧几声,心中直道:昱宝宝威武霸气,昱宝宝最棒最能干!
      岂知,沈清书淡淡道:“我懂了。”
      众人回头向他看去,沈清书作答:“当时的肖昱仅仅只是警告他们,并未伤人。待他离去后,凤翎宗因被他狠狠折辱,丢了脸。但无奈不敢去找肖昱报复,只好来找将肖昱请来的秦忌。”
      蓝衣公子点点头,神色悲哀:“的确如此。凤翎宗见肖昱离去,便没了后顾之忧,他们将秦忌公子抓来,活活折磨了他半年,对我们百姓更是变本加厉的狠。最终还是秦忌公子的妹妹秦苏冒死混了出去,再次将肖昱请来。”
      “肖昱来了后,大怒不已,凤翎宗此次也做了准备,据说他们根据古书弄了一个什么杀阵,将肖昱困在里面。肖昱当时很生气,直问他们不是发过誓了吗,他们却笑话肖昱身为恶人竟然如此天真。还说什么,倘若此番灭了肖昱,那可是功德无量。”
      “最终,肖昱在盛怒之下,毁了杀阵,重伤凤翎宗众多高手,闯入凤翎宗禁地去救秦忌公子。岂料,当肖昱去到那里时,却发现秦忌公子被他们挖去双眼,剪了舌头,身上全是伤疤,还被泡进盐水之中。”
      在场之人无不面露气色,陈涧芳更是气的胡子翘起:“此等行为,枉为正道,该杀该杀!”
      蓝衣公子又道:“凤翎宗的人见肖昱出来,个个吓得魂飞魄散,通通跪在地上忏悔恶行,并发下第二个毒誓‘倘若此番再犯,天诛地灭,家破人亡。’秦忌公子是个众所周知的大善人,听闻此话后,用仅余的力气,以手为笔,以血为墨,以地为纸央求肖昱‘诸城若没了修真门派驻守,难免会有妖孽作祟,倘若他们真心悔改,便罢了’。”
      “肖昱见此,只好饶了他们,并警告他们,如若再有下次,定然灭了凤翎宗上下。说完之后,立即驾着小白虎,带着秦忌公子去找七恶中的神医花惜言。秦忌公子是救了回来,可惜再说不出话,再看不到东西。而此番过后,凤翎宗也收敛不少,我们原以为他们终于是改邪归正了。”
      蓝衣公子踹了地面一脚,很气愤:“哪知,半年后秦家除了秦忌公子全死了。”
      江殊殷皱眉:“死了,怎么死的?”
      蓝衣公子道:“中毒,一种慢性毒。”
      “那为何,秦忌公子没事?”
      蓝衣公子:“这便是凤翎宗没想到的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白骨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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