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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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惜然缓慢扭头看一旁的人，哦不，是一旁的仙。
泫滐的手在空中拨动，像在翻书，手指也很长，骨节匀称。他嘴里念念有词，行为怪异。周边没有人关注他，尤其女人。
不该呀，外型这么赞的人不可能不受关注。
莫惜然惊觉，莫非只有自己能看到泫滐？
这就很玄妙了……
“刘之言，女，离异三年。”泫滐对着空气念叨，手拨过一下又说：“张昭，男，三十五岁未婚。”他摸摸有型的下巴考虑：“倒也搭。”
莫惜然左右瞅瞅，拾起包悄悄往外挪，趁泫滐不注意，抬脚往台阶下冲，冷不防又被扣住拎了回来。
“去哪儿？”泫滐眼神不移，手紧紧按住想跑路的人，像抓只小鸡仔。
莫惜然抖抖肩膀，嘴抽干笑：“我那个……别妨碍公务。”
“无妨。”泫滐手一挥，莫惜然被定住了。
法院大门出现穿正装的女人朝莫惜然招手：“惜然！你这么早来了？”
莫惜然嘴能动，四肢动不了，激动吼一嗓子：“之言！快过来帮我一把！”后一想不对，她又喊：“快走开！“
泫滐淡瞥她：“你这样就妨碍公务了。”
“你要对她做什么！”莫惜然怒斥。
“牵红线。”泫滐说完不再理她，手向外撇，一条泛着淡光的红线从他指间飞出缠上那女人的脚踝，他又向另一头挥动，红线整个脱离他的手指飞向一个登上台阶的男人。
忽起强风，女人手里的档案纸刮到空中，女人惊慌去捡，男人上前帮忙，一来二去聊上了。
莫惜然目瞪口呆：“这……太狗血了吧。”
“能遇见就行。”泫滐在空气里随手写两笔，有两个小木牌飘到他手里，他收好说：“我很忙，没空给他们写剧本。”
莫惜然：“……可以，这很随意。”
冬日的正午阳光洒在泫滐身上，白色派克大衣泛起一层金黄薄光，衬得泫滐确实如谪仙般。
莫惜然眩晕了。
泫滐挥手解冻，莫惜然活动两下还在震惊中，他稍稍思忖道：“兹事体大，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聊啥？”莫惜然没搞清这都什么跟什么。
“那面镜子。”泫滐说，“镜子是月老的，现在认你做主人。我是月老的助手，现要带镜子回天庭。”
“等等等等，让我先冷静下。”莫惜然深呼吸，正色问：“你真是神仙？”
泫滐眼神下移，莫惜然的包飘飘忽忽浮到空中。
莫惜然啪地按下，四周看看，回眸小声道：“我暂且信你，别大庭广众下有怪异行为，我经常在这处出入。”
“你的内心不信。”泫滐拆穿，目光往波波头移。
“好吧好吧，我信。”莫惜然不想头发炸起来。
泫滐双手抄兜，迈起长腿下台阶：“走吧。”
莫惜然撒腿往后面跑，仅仅两步她的腿不受控制，直接转身走向泫滐，而泫滐头没回在前面悠闲走着。
苍天！都什么鬼！
从法院到地铁站，莫惜然试图逃跑八次，一个转身见泫滐，再来转身又遇泫滐，各种避不开躲不掉，见鬼也不过如此。
地铁车厢里人不多，莫惜然观察四周情况，惊悚着仰头低头看泫滐，这位别真是鬼！
“别费劲，我既然找到你，不会让你跑了。”泫滐偏过帅脸，棕眸轻瞥她。
“……那你松手吧，这儿是封闭的，我跑不出去。”莫惜然瞧瞧右肩上的手。
泫滐一想，点点头松开了。
滴滴滴，地铁车门正关闭，莫惜然往外冲，结果变成原地摩擦，又被拎了回来。
A字裙下的两条细腿摆动的欢畅，细高跟也磨的带劲，人没挪地儿。
浅棕眸子暗了几分隐在长睫下，润红的唇轻动，阴森地说：“第九次了。”
“哦呵呵呵呵……我那个活动活动筋骨。”莫惜然干笑，故作镇定。
“你有第十次，别怪我不客气。”泫滐眯眼，唇红齿白的脸透着一股杀气，不太符合他淡淡然的气质。
莫惜然立正站好，装模作样理理头发整整衣服，恢复白领该有的“我是喝咖啡滴”气质，从车窗玻璃上的反光观察一旁的人。
不对，这位不是人，具体是什么，她待确认。
泫滐一手捏住莫惜然后颈，又像抓小鸡仔，一手抄兜问：“今日金价多少？”
“啊？你说什么？”
“今天的足金价。”
“哦哦，我给你查查。”莫惜然狗腿拿出手机拨弄两下：“三百五十二一克，呃，三百五十二是人民币，你懂的吧？”她抬头观察。
泫滐不高兴：“亏了。”
“你还炒金？”莫惜然惊讶，胡说一气：“好歹你也算个公职人员，怎么能干这种事。”
“是差旅费。”泫滐纠正，低眸牢牢锁住某人：“我的差旅费缩水，你更别指望跑，老老实实待着。”
“……”
莫惜然不明白了：“我说，仙哥。”
“泫滐。”
“我说泫滐。”莫惜然改口，“你既然是仙，要什么差旅费。天高任你飞、地广任你玩，想咋浪咋浪，整什么人类这套。”
“在人间，我得像个人一样活着。”泫滐正儿八经回答，车厢晃啊晃，他岿然不动。
莫惜然实力一噎，说：“你刚才呼啦就来呼啦就走也不像个人啊。”
“出公务另算。”
“你抓我也是公务？”
问到点上，泫滐没回答。
莫惜然阴险一笑：“你完了，滥用职权，我要去月老庙打小报告。”
不就是演戏么，她会。
“他给我这点差旅费，还指望我不滥用职权？做梦呢。”泫滐嗤声，不食烟火气儿是个假象。
“……”你牛逼。
“你租住单身公寓，有两间卧房。你要是同意，房租你开价，直到我带走镜子为止。”泫滐提议。
“不同意！”莫惜然想也不想回绝，“大哥，你说你是神仙，我就信啊。有你这种打扮新潮的仙么？嘲笑我们的传统文化呢？别闹了，没准你是鬼，谁要跟鬼同居。”
她说漏嘴打个哆嗦，亏着四周没人，不然她会被当成精神病观赏。也正是没人，她更恐慌，不过是表面镇定，内心早已分裂，在这家伙是仙是鬼还是人的问题上剧烈斗争。
泫滐终结她的烦恼：“我是鬼，她们能看到我？”
莫惜然顺棕眸望过去，左右两边车厢有两个学生妹、三位女青年外加几位妇女齐齐往这处看，有装作不经意打量的，还有光明正大瞅的。莫惜然所站的小片区域俨然成了聚焦点，她们自然是看泫滐。
啧，这个看脸的社会！
哦对，莫惜然想起买票进站那会儿，有不少女同胞有意无意瞟泫滐，泫滐还过了安检。她放心了，回头嘁声：“您这是炫耀呢？”
泫滐压根没留心那些乘客，一直看车载电视上的新闻。
本市离婚率比去年增长十个点，泫滐冷脸吐槽：“你们凡人太不讲究，说结就结、说离就离，二胎又放开，想把我和老头累死？”
“……”
“一年到头无休，俸禄就给那么点。”泫滐面无表情控诉，“我真要考虑去风婆那儿谈谈，跟着风婆刮风也比这吃香。”
因为雾霾？莫惜然揣测。
又是密集加班的日子，泫滐扭过脸低头恶狠狠盯上莫惜然：“我警告你别指望逃跑，我这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你。”他伸出两根长指比上自己眼睛又对上莫惜然的，扭回头接着看电视。
“……”你狠！你厉害！
看来用跑这招无望了，莫惜然默默酝酿别的大招，张口却说：“你是不是擦了YSL圆管16？”
泫滐不明：“那是什么？”
原来是直男，那更不行了。莫惜然掰扯：“男女授受不亲，你去别处租房吧，请给凡人一条活路。”
泫滐不强人所难：“行。那你注意点儿那些东西。”
“东东……东西？”莫惜然惊，“什么东西！”
“妖、鬼，还有……”
莫惜然赶紧喊停：“咱说点仙的事儿就罢了，别扯妖鬼那些行么？”
“不是你问的么。”泫滐像在聊“你吃啥我吃啥这个不好吃我要吃那个”之类的话题，看新闻看得专注。
啊！这都什么玩意儿！
莫惜然控制不住炸裂：“别闹了！你肯定是个变戏法的！少说那些不着调的话忽悠我，老娘好歹也是个律师！律师函多的是！你再胡咧咧，我按斤给你寄！”
“变戏法？”泫滐从小方屏上移眼，松开小细脖子伸出另一只手摩拳擦掌，勾了勾像擦了YSL的唇。
莫惜然咽口水：“哥，我错了。”
泫滐呵呵：“别客气，我不拿点真材实料，你怎能信我。”
“我没跟你客气。”莫惜然一本正经，一把薅过泫滐的手捂住：“哥，请在公共场合给我留点面子，我还想靠脸混。”
刚她一声吼引来不少人注意，加上大小女同胞本就关注这儿，她一身靓丽也架不住人家把她归类到痴呆俱乐部。
泫滐一脸“我太失望了”的表情感叹：“凡间的入职门槛太低了。”
莫惜然松了手：“什么意思。”
“你这样的居然比我赚的多。”泫滐叹息不已。
“……”
莫惜然彻底将泫滐驱逐出妖鬼行列，仙也够呛。哪个神仙这么介意自己的收入，这位也是个爱钱的主。
但她的职业素养遭质疑，她不干。怎么着，还不允许人有两面性？
她辩驳：“我是律师，脑力劳动者！”
“好一个没骨气的律师，撒谎和喘气儿一样。”泫滐轻淡淡回她。
“……”她再辩驳：“下班了还不允许我天真烂漫？撒谎那是被你逼的！冷不丁跑出来一人说自己是仙，傻子才信呢，我那叫正当防卫！”
泫滐凉了眸，再强调一遍：“我说我是仙，不是人。”
“得了吧，你是仙你怕谁，镜子就在这儿，你倒是拿啊！”莫惜然掏出镜子来唰唰晃，“拿啊！别让我瞧不起你们仙！”
泫滐不作声，还是漫不经意的模样，双眸随古镜转。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直接拿走镜子，先离开莫惜然没准有用，到时在天庭一扔比留在凡间强，只是考验仙术基本功。
泫滐敲定主意，利落伸手夺镜子，已提前施法，脚一离地面便可以登天。
结果啪叽，镜子掉在地上。
莫惜然：“……”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