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做少侠的那些年》不见烟霞

30、第 30 章

　　楚留香三人虽是不拘小节，但一些话在云琪这半大不小的小姑娘面前都会有所顾忌，他们总不希望让这么讨喜的后辈听到一些大人听了也不愉快的事情。

　　比如在胡铁花的婚礼上会有身手极佳的杀手。

　　索性云琪是楚留香见过的最听话，也是最会看气氛的孩子，她瞧了瞧三人：“好消息我也送到了，现在医药世家的当家人该去干活了。”

　　她要干的活自然是为“王妃”调理身子。

　　之前还声音洪亮的胡铁花立即没了声。

　　这三位至交好友皆未说话，楚留香拍了拍云琪的头顶。

　　云琪大大咧咧的笑着，还是开开心心的，脚步轻快的跃出门口。

　　剩下的大半日她过的就和未与故人相见一样，除了更兴奋一点，更活泼一点，看上去更像个孩子一点之外没有任何不同。

　　倒惹来了几句“王妃”的玩笑话。

　　第二日，绿洲中已经张灯结彩，云琪昨夜一整晚被人来人往的喧嚣烦扰的无法入睡，这般吵闹，若是睡的熟了，石观音潜入她的帐篷中该如何是好。一想到一个女人半夜来她帐篷里瞧上几眼她就背脊发凉。

　　喧嚣之中是最适合做坏事的。

　　在正午时，她跑到小的那汪泉水边的树干上，晚上还有正事要做，她必须好好休息一下。习武之人的身体比寻常人更强壮，若是那些武功到了一定境界的，七日不睡也不会困倦疲惫，但她这个孩子的身体肯定不能这般折腾，伤了根基就会让她将来长的病歪歪的。

　　迷迷糊糊间，一位白衣少女悄无声息的立在树下。

　　云琪的眼皮子撑开了些，发现是昨日守在方思明帐外的其中一位。

　　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花常绣。”

　　“常绣…”云琪背诵着这两日知道的新名字，之前那三个人民除了常安她已经记不清了。

　　花常绣仰头看她的眼中含着亲近，唇角却崩的笔直，说出的话也不太近人情：“能不能让您记住弟子的名字，是弟子的本事。”

　　云琪听着有趣：“哦？”

　　花常绣仰起头：“若是弟子用的趁手，您自然在需要时会记起弟子的名字。”

　　云琪喜欢这种自傲却不傲慢的人：“我应该已经记住你的名字了，且不要让我仅是空记着你的名字才好。”

　　“是，弟子……”花常绣的唇角往下一压，原来那崩直的唇角已是她缓和的表情，此时她凛然的视线像是腊月里的寒风，刮着人生疼。

　　顶风而来的是个踏月的好手。

　　云琪转头，信步走来的可不是忙活着为好友操办婚礼的楚留香。

　　他对白衣少女微笑着的打了声招呼，可惜如昨日那般碰了一鼻子灰。

　　少女还是冷面冷眼的对着他。

　　楚留香只得摸了摸鼻子。

　　“楚大哥可是偷闲来了？”

　　“此番我可帮不上忙，”楚留香抬头瞧着她，瞧着她白皙病态的肤色，二人分别前分明已经养回来了不少，此时竟比初遇时更加惨白，想到她近期的遭遇，此番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状态了，他心中担忧，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温声道，“此刻阳光正好，比起忙碌，可不是正适合睡觉？”

　　云琪弯起眉：“正是正是，可不是最适合睡觉，不如我分你一根树枝，楚大哥也小睡一下。”

　　这一林子的树，每一棵树都非常高，每一棵树上都有多到让人迷了眼的树干，而她的语气听起来突然成了拥有所有树的阔主，连一根树干也需要她分出来。

　　楚留香也随着她，似模似样的拱了供手道：“那楚某就多谢了。”

　　他挑了根与云琪一般高的树干躺下，对睁着双清澈的眼瞧着他的云琪说道：“你何不也分一根树干给那位姑娘？”

　　云琪低头看着花常绣：“姐姐一直在树下守着我想来也是站的累了，不如一起睡一觉？”

　　“不必，我得回公子身边了。”花常绣说走就走，转身的下一刻只有远处的白色人影，一点没给人挽留的余地。

　　“这性子真好玩儿。”云琪说着，尾音已经变得飘渺，她再次眨巴眨巴的眼睛就睁不开了。

　　这是她来到大漠后睡得最香的一次，在这棵并不舒服的书树上，不仅仅是身体，连脑子也暂时放松下来。

　　楚留香自然也是闭着眼的，但闭着眼不代表会人就是睡着的。他能听到风拨动树叶的声音，泉水流动的声音，还有远处的喧嚣，他鼻子不行却有双江湖少见的好耳朵。

　　太阳西沉，大漠的温度骤然降低，此时他才睁开眼。

　　“好姑娘，再睡下去晚上可就睡不着了。”

　　“今日我可是要闹洞房的，我怎能早早的睡了，”云琪睁开眼，清醒的很，她伸了个懒腰，“今日这场合可不就是只有我敢闹洞房，若是不闹洞房，胡大哥这婚礼可不就少了些什么。”

　　楚留香摇了摇头笑道：“可不是，哪能少的了你。”

　　两人并肩走到胡铁花的帐篷外，新郎的住处总是更喜庆些的，今日帐篷外非常安静，安静的除了胡铁花的声音便都是道贺声。

　　该不会紧张到说不出话吧。

　　或许，胡铁花会是个好丈夫？

　　她抹去奇怪的想法让楚留香先撩起帘子，见他撩起帘子的手未放下才能跟了进去，难得被打扮一番的红衣男人看的她眼神发愣。

　　楚留香自是风流。

　　姬冰雁也是冷峻。

　　相比之下之前胡子拉碴的胡铁花存在感就少些。

　　此刻打扮干净的胡铁花却是英俊的，但这些此时世间男子少见的粗犷，那双精神奕奕的眼就像是夜空的星辰。

　　她啧啧称奇。

　　果然看人要看骨相。

　　“胡大哥，恭喜恭喜啊。”

　　“去去去，没看到我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胡铁花涨红了脸，深呼吸着，面对十万精兵他也绝不会有如此紧张的神态，“我滴个乖乖，我真的要成亲了。”

　　楚留香此番也不免感慨。

　　云琪起先还有些忍俊不禁，看着他的表情后，不由的想终有一日她成婚时她的师傅定然也是这种表情。

　　成婚自古便是最人生大事。

　　代表人生新一轮的开始，他会真正的迈出离开父母的那一步，有自己的家庭，将会有自己的孩子，迈上父母曾经走过的路。

　　那是美好的，值得被祝福的道路。

　　云琪发自内心的又道了声祝贺。

　　婚礼照常。

　　云琪今日对杯光交错的场合不太感兴趣，提了壶酒跑到方思明边上，这清冷没人周边也冷冷清清的。

　　“美人哥哥，我来寻你喝酒啦。”

　　美人的眼睛必然也是美的。

　　哪怕只是冷冷的斜了她一眼，也让她心口一酥。

　　“你喝什么酒，小小年纪还不如睡着。”

　　“睡着？”

　　她刚睡了一下午。

　　“那罂/粟当真没事 ”方思明眯起眸子，伸出带着冰冷护甲的手指请触了一下她的面庞，询问的语气中带着笃定，“当真不困倦？”

　　方思明的耳目多到超出她的预料。

　　即便是她，也有几分骇然。

　　“已经有所防备，现在也不困了，”云琪亲昵的趴在桌子上，“而且和美人哥哥在一起不多看看你多浪费呀。”

　　护甲反手扣了一下她的脑门。

　　“油嘴滑舌。”

　　“太正经多没意思。”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我还不够好嘛？”

　　她探出手握住方思明指尖的金甲轻轻晃了晃：“你说这方圆十里中哪里还能寻到我这样可爱的人呢。”

　　方圆十里除了黄沙只有这片小小的绿洲里才有人，她倒是会选地。

　　方思明任她抓着指尖的利器，他似乎不善言辞，没有接着她打趣的话，而是自顾自饮起酒来。

　　云琪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方思明虽没有阻拦却也说了句：“只准这一杯。”

　　云琪乖乖的点了点头。

　　心道这方思明做的是双手沾满人血的勾当，但相处些日子，有幸成为其在意的人，他内心便比棉花还软，即使无法做到为友人遮风避雨，也能护他一时冷暖。

　　他们刀口舔血的人，命中的一时便已难得可贵。

　　云琪晃了晃酒杯要与他碰杯：“就一杯，喝完这杯我就去闹洞房了。”

　　方思明和她碰了下杯，也有她昨日的不解：“你也该知道新娘不是琵琶公主。”

　　明明被欺骗却还是这么开心是为什么。

　　“因为是新人生的开始啊，”云琪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她本来便是想与方思明喝会儿酒，酒落肚了也没有留恋的起身，“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庆祝的。”

　　方思明没有搭话。

　　对他来说新人生是种奢望。

　　他给自己倒上酒，沉默到云琪快离开视线才缓缓开口：“那确实值得庆祝。”

　　她缓缓踱着步子走近新人的帐篷前，还有段距离，黑暗中 ，一道人影走近帐篷，无论是身形还是周身飘渺的气场，无疑都是石观音不错了。

　　她去新房做什么？

　　石观音杀人可不需要乘虚而入的手段。

　　云琪有些琢磨不透，按计划，她此时应该收敛气息立即遁走，静等事态变化，今日石观音想做什么都不会是杀人。

　　何况，动则生变，生变云琪才有可乘之机。

　　云琪很冷静，今日睡的饱，脑子也非常清醒，她的身体也和计划一样的收敛起息。

　　只是迈出的脚步却是往囍帐走的。

　　大漠的夜晚宽阔到能吞没所有声音。

　　她听不见远处传来兵器相斗的声音，也听不见近处的少女赤足寻郎君的脚步声，她也没有去思考这些，因为石观音在这里，那么除此之外的地方都是安全的。

　　以星辰做幕布的大漠藏匿了一切。

　　离得更近了，她已经不敢呼吸，听见的是衣物摩擦的声音，不像是穿脱衣物的暧昧声，那是带着重量的，拖拽什么的时引起的声音。

　　很有可能被拖拽的是本该在帐篷内的新娘子。

　　云琪脑内起了荒唐的念头，这石观音莫不是想要抢新郎？

　　想着新郎，这新郎就已经来了。

　　今夜的新郎带着那滑稽的，当地风俗里新郎官的高帽子晃了过来。

　　她思绪百转，两步拦在帐篷口，插着腰，口吻娇蛮。

　　“胡大哥，我来闹新房来，快让我见见新娘子！”

　　“你个小丫头闹什么洞房，找你的楚大哥玩去。”

　　胡铁花好像醉到下一秒就要趴在地上幕天席地呼呼大睡。

　　他粗鲁的搓了搓她的头，下手的力道把控适当，他或许没有看上去喝的那么多。

　　“不成，我要见见新娘子。”云琪打定主意要么不让他进去，要么与他一起进去。

　　她五指扣住他的胳膊，恨不得将手指卡进他肉里去，只希望胡铁花此时能稍微明白一点她的意思，视线寻向他的眼睛。

　　或许是风俗不同，这周围没有什么旁的别的人。

　　胡铁花迷蒙的眼似乎明朗了些，他暗暗的压下她的手，施展巧力将她轻拽至身后，不再让她背对着那扇薄薄的布帘。

　　风好像让他的酒劲上了头，话语更加含糊。

　　他响亮嘟囔道：“见什么新娘，今天是你胡大哥我见新娘。”

　　云琪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手却已经被他拽开，小臂也被他往后推开。

　　“去找老臭虫玩，再闹我打你屁/股。”

　　他掀起帘子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徒留在帐外的云琪心口发凉，转身连忙跑开。

　　头一次将轻功施的这么快，好像有惊涛骇浪追在她身后，一步差池便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