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十章：输赢（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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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巴黎后，程勋没让江晚余回家，留她在程家住下了。两人同吃同住，她的身份发生了改变，管家不需过多询问便明白了程勋的意思。
住在程勋家的这段时间，江晚余几乎养尊处优。家务活管家不再要她插手，中午送饭也另请了专人负责，只是下午去接秦子岩放学的活儿还是留给了她。
江晚余知道这是程勋的意思，他怕她在家闷着，便给她找了些不费力气的事情做做。
江晚余把秦子岩接回家后，照旧陪他画一会儿画。
这几天巴黎下了雪，薄薄一层铺在了地上，雪后初晴，又是一个傍晚，阳光拉得斜长，透着天边的红晕，十分宜人。
江晚余提议写生，秦子岩也很高兴，支起画布在客厅，隔着落地窗就开始涂抹起来了。
江晚余看着景色，很快构思好便开始下笔。因为右肩的枪伤，她已有许久没拿画笔了，现在突然拿起画笔，握笔的动作显得有几分生疏。
她扶了一下手腕，稳住之后再抬起胳膊作画。画笔在画布上划出了一道痕迹，勾勒出了近处毛榉树的轮廓。毛榉树笔直冲天，但江晚余笔下的线条却不甚笔直，让毛榉无端多了几分苍劲。
她觉得不对劲，缓了一下，用左手捏了一下右肩的肩膀，等放松后再度抬笔。
这一次她尽力画出直线，但顾此失彼，线条虽然笔直了一些，但下笔的力度失了分寸，线条变的粗细、深浅不一。
对笔锋力道的掌控是绘画的基本功，即使这些日子疏于练习，也不至于一切归零。江晚余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子岩，无奈叹了口气。那一枪虽然性命无忧，但还是伤到了肌腱，留下了后遗症。这种症状于生活无碍，但对于绘画来说却是致命的。
江晚余放下笔，退后了一步了，拍了一下秦子岩的肩膀，指了指楼上。
秦子岩知道江晚余有事，便笑着点点头，自己先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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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岩刚将轮廓勾出了一个大概，程勋这时候回家了。
心系江晚余，这些天程勋回来得都很早。他进了屋换好鞋，经过客厅时，看见落地窗前支起的两个画架。他勾了一下唇角，脚下换了方向，转身去了客厅。
画架前只有秦子岩，程勋摸摸他的头，问他江晚余去了哪里。秦子岩指指楼上，耸肩表示不知道。
程勋点头，双手插兜看着江晚余画到了一半的画。画中的毛榉树林纷乱杂芜，取景虽有意境，但细节却有一些失实。
他皱皱眉，转身上了二楼。
二楼卧室的卫生间里有一些动静，程勋闻声走了过去，看见江晚余正对着镜子在画眉。
她看见他进来，放下了手中的眉笔，笑了笑：“今天回来得真早。”
程勋走过去问她：“不在楼下画画，在卫生间干什么？”
江晚余背过身，靠着洗手台，摇摇头说：“没什么事。”
程勋低头看她，她刚才只画了左边的眉毛，眉梢下手重了一些，显得不太自然。
程勋沉了口气，抬手用拇指轻轻蹭了一下她的眉梢，抹去了一些颜色。他看着江晚余，问她：“你怎么知道晚上要出门？”
江晚余一愣，她不知道程勋要带她出门，她上楼只是想静一静，外加看看手臂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
画了左眉之后，她心里冷了半截，不仅绘画生涯受到影响，只要是用右手做一些精确性较高的动作，力度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她发愣的时候，程勋靠近她，一把把江晚余抱了起来，让她做到了洗手台的边缘。他伸手拿过江晚余手里的眉笔，抬起她的下巴，帮她画起了右边的眉毛。
江晚余一惊，刚要躲开，程勋就稳住了她的下巴，沉声道：“别动，画歪了。”
江晚余不再动了，眼前程勋慢慢靠近，清冽的气息逼人，让她不由闭上了双眼。
程勋对比着画着眉，轻声说：“晚上华人商会的会长有个小型聚餐，你陪我过去吧。”
江晚余“哦”了一声，问他：“这次带我去有什么任务？做挡箭牌？”
程勋笑了一下，“别把我想的那么心机，这些日子你在家憋坏了，带你出去转转。”
江晚余睁眼看他：“真的？”
程勋勾过她的下巴，继续画眉，“千真万确。”他说着顿了一下，“当然也有私心，想要身边有美女陪着，满足虚荣心。”
程勋难得说两句夸奖的话，江晚余听了不由笑了起来，但一笑过后，又想起了右肩的后遗症，神色又跟着黯然了。
程勋知道她在想什么，“右肩的伤是要做复健的，别担心，我帮你联系医生，会越来越好的。”
他想她所想，江晚余笑笑，心情舒畅了一些。她低眉，“就怕伤到肌腱，以后再也拿不了画笔了。”
程勋放下眉笔，拿过镜子，对着江晚余，问她：“看看，怎么样？”
江晚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掩不住惊讶。程勋的眉画得很好，眉型对称，眉梢自然，修饰了脸型也提亮了神色。她看着笑了起来：“你连眉毛都会画？”
程勋笑笑：“第一次画。”他说着摸了一下江晚余的头发，靠近她，紧紧贴着她的身体。他勾住她的腰，额头相抵，温言说：“你要是愿意，以后都帮你画？”
古时候有京兆画眉，此后男人为女人画眉不仅是闺中乐趣，更意味着男人对女人做出了厮守一生的承诺。
程勋说的“以后”是否也有这层意思？
江晚余眨了一下眼，问他：“真的？”
她已第二次质疑他的回答了，程勋皱眉，用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不要怀疑我的话。”他松开手，吻了一下她的唇，“快点准备，我在楼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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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会会长的聚餐在92省的私宅举行，程勋带江晚余驱车前往，抵达时餐会尚未开始。
江晚余跟在程勋身后进屋，跟着他和众人寒暄。他对她始终照料有加，尽管忙于交谈，仍不忘对她嘘寒问暖。
“饿不饿？”他附在她耳边问，“觉得无聊就先去吃点东西？”
程勋不说江晚余还没感觉，一说之后才发现自己真的有些饿了。她抱歉一笑，先离开去取些餐食。
临近春节，会长家中准备的餐食十分应景，春卷、水饺、年糕，都是些节日的食品，虽然食物稀松平常，但在异乡却显得很贴心。
江晚余左手拿着盘子，右手用餐夹去夹水饺。水饺很滑，她用不上力，几度让它从夹子的缝隙中滑走。
江晚余力不从心，不由苦恼皱眉，旁边有人等不及了，拿起另一个夹子轻松夹起了两个水饺。江晚余抱歉往边上让了一下，那人却把夹起的水饺放到了她的盘子里。
她一愣，抬头一看，瞧见了林川。
林川一改平日的休闲装束，一身黑色的笔挺西服，只不过西服束身，似乎裹不住他胸口手臂的肌肉，显得有些不合身。
一趟非洲之行，他的皮肤黑了一些，胡子也变得茂密了，眯眼笑时显得更加性感。
江晚余发呆望着他，他一笑，问她：“怎么？不认识我了？”
认识自然是认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林川。她回过神，看了眼程勋的方向，他还在和人说话，没注意到她。
她把林川拉到一边，“你不是在非洲吗？怎么来这里了？”
林川意味深长地看她：“不想我回来？”
“当然不是。”江晚余否认。
“好久没你的消息了，我过来看看，顺便代替夫人参加聚餐。”林川说着，神色黯然了几分，犹豫着接口道，“我想你可能会跟着他过来。”
林川的意思，来看她是要事，代罗敏熙参加聚餐反倒成了顺便的事了。
江晚余没心思细品林川的话，她瞥了眼程勋的方向，问林川：“我有事想见夫人，你帮我安排，可以吗？”
她没来由问了起来，林川皱眉：“怎么了？不顺利？”
岂止是不顺利！
江晚余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眼看程勋那边就要结束谈话了，她长话短说：“有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帮我安排一下。”她抬眼看林川，“我不信卫旭，我只能求你。”
林川听了心里一热，点点头说：“明天下午两点，我在程勋家附近的地铁口等你，我带你过去。”
江晚余点头，程勋那边已经结束谈话，朝她这边走了过来，江晚余急忙拽了一下林川的衣袖：“他过来了，你先走。”
林川看了眼程勋，眼底流露出不甘，但大局为重，只好先行离开。
他前脚走，后脚程勋就过来了。他看着江晚余捧着的餐盘，问她：“怎么不吃？不好吃吗？”
江晚余没来得及吃东西，她看了一下程勋，笑了笑：“等你一起吃。”
她说着把餐盘递了过去，程勋摇摇头：“你知道我不吃的。”
他很少在外边用餐，更不会吃自助餐上半冷不热的食物。江晚余讪讪拿回了餐盘，捏起一个春卷放到嘴里。
程勋看着她的吃相笑了笑，伸出拇指抹掉了她嘴角留下的残渣。他不经意发问：“刚才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江晚余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她笑了笑，摇头说：“过来搭讪的，我不认识他。”
搭讪……
程勋挑眉，点了点头，说：“看来真不能留你单独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十章：输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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