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宫变，复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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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的近卫军坚守了四天，最终还是被几陪于自己的敌人攻破。沈世澄在一开始就颁布了调令，但朝中三分之一的武官都是江衡的心腹，另有三分之一被他收买，即使不助纣为虐看上去也绝无救驾的意思。
直到喊杀声临近，娇养长大的妃嫔们才真正感受到了恐惧的滋味。有些人甚至试图闯入幽央宫，凌辱江婉君来泄愤；或者试图拿她当人质保命。
人恐惧时果然没有理智。
但随着叛军举着刀枪的身影越来越近，大家还是默契地禁闭了宫门。
起火了。大火很快蔓延了宫殿，少数没来得及赶回宫的宫女太监活活被硝烟呛死。
年逾四十的江衡骑在马上，带领一众兵士直直向御书房奔去，一个漏网的内应禀报了他们皇帝的方位。另一队由江衡的心腹手下带领，直奔良贵妃的清玉阁。
想改朝换代，必定要斩草除根。要不然最后死心眼拥护大霖的人保护皇子长大，再试图光复前朝就很麻烦。
江衡暗中养了几百私兵，加上投靠他的大臣掌握的护卫和巡逻兵，加起来竟也有三千余人。
于此同时，卫清等人快马飞驰险险地赶到了京城郊外。他们已经连续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但却都明白此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罗贤负责抵抗外围的叛军守住皇宫保护皇子公主，夏侯杭和卫清直奔御书房和皇帝的寝宫救驾。
然而他们终究还是来晚了。
罗贤到达清玉阁时，尚在襁褓中的皇子沈文奕，已经脸颊青紫毫无生气地躺在一个狞笑着的将领手中。另一个将领提着刀，正要朝着晕倒过去了的良贵妃下手。宫女太监们大多四散奔逃，唯有一个妙龄少女挡在良贵妃身前。
“逆贼，想杀我们娘娘，先从婢子的尸体上迈过去！”
“别啊，小美人，我们怎么忍心杀你。来本将军这儿，等大人当了皇帝我带你回府中乐乐。”
“你——”
他的同僚不耐烦地拦住了他：“好了，两个女子闹不出什么事儿，我等快去凤仪宫把长公主处理了吧。”
胡戚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长公主不过是个小姑娘，能翻出什么风浪。”他很快露出了有些淫邪的面孔：“你肯定没听说婉妃在闺中的美名，那可真是艳冠京城......”
“胡戚！你老实点，别以为你跟着来了江丞相就会给你加官进爵。”那将领抬刀就架在了胡姓官员的脖颈上，“小心我给丞相上书，状告你坏了社稷大计！”
“你！”
罗贤等人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他嫌恶地皱了皱眉，吩咐道：“把他们拿下！”
“得令！”
对面男子强作镇定地说：“丞相已经去了御书房很久，那狗皇帝现在肯定没命了。我警告你们别做傻事，要不然......”
“别听他们的废话，直接绑了！”
“你！”
罗贤看着他们干瞪眼的样子，稍微解恨了一点。但想起卫季，心中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
大将军的死，这些人都是帮凶——死有余辜！
“崇良，冷静，救人要紧！你没听见他们说要去凤仪殿吗？”任子婴苦笑着上前劝道。
罗贤恨恨一跺脚：“留几十人，其余的跟我继续出发！”
“将军等等！”
罗贤听是一个清脆的女声，转也没转身不耐烦地说：“末将还有要事处理。”
任子婴转头稍作打量了那个满面焦急的宫女几眼，皱眉拦下了他：“且听听她怎么说。”
罗贤按耐住性子点了点头。
绿裙宫女感激地看了任子婴一眼：“这位将军，长公主不在凤仪殿，而是去幽央宫了！”
“你说的可属实？！”
“奴婢绝不敢欺瞒大人！”
罗贤看向任子婴，只见他说道：“你带着一半人去幽央宫，我去凤仪殿救凤驾。”
这小姑娘说的话有六七成可能是真。
罗贤没时间仔细考虑，只点头同意。
来到幽央宫时，另一批人也显然才刚到，正对着紧闭的宫门侮辱叫骂。罗贤将心中的一腔愤慨全部发泄在了这群士兵身上，一百多人很快就被他们打的七零八落。
“多谢罗前锋救命之恩！”窗口内传来感激的声音，罗贤点点头，没有回话。
......幽央宫住着的婉妃是那奸贼的女儿......算了，公主还在里面呢，以后再处理吧。
罗贤压根没想到江婉君拿沈月淑当人质的可能性，也算是万幸。
沈月淑来幽央宫的原因很简单。父皇身边有不少护卫，自己加两个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对于婉妃娘娘，两个暗卫在关键时刻可以却救她的命。
但虽然这么做了，沈月淑心中还是难受得紧，有种呼吸不上来的压抑感。
“娘娘......”
江婉君抚摸着她的脊背：“淑儿，淑儿......你父皇会平安无事的。”
她心中涌起一股愧疚。
即使江衡造反并不是她的过错，即使她甚至没要求卫清趁乱害死皇帝......但面对一个全心全意担忧自己唯一亲人的小姑娘，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罗贤派了两三百人守护幽央宫后，就继续向前前行。
一路上没花太长时间，就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清雅的书画染上了朱红的血迹，沈世澄由一个战战栗栗的小太监搀扶着靠在太师椅上，仿佛天边的夕阳般无力。卫清挡在他身前，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
“逆贼，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衡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这位——卫将军？不不不，是卫督尉。
“你一个小小的督尉本不该管什么国家大事。但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本相还是劝几句：如今你保的狗皇帝眼看就快不行了，他唯一的皇子也被掐死了；皇家绝后了，大霖的江山已经亡了！你还挡在他身前干嘛？”
沈世澄听到这儿，呼吸越发的急促，双眼被怒火烧红。那小太监赶紧轻轻拍打他的胸口给沈世澄顺气。
“你，你......”
“我一向欣赏忠心之人，但不是死板的愚忠。你若乖乖投降，本相不计较你今天的事，还直接封你为大将军。”江衡一丝眼神都不屑于分给沈世澄，“你们军中人不是最佩服卫季吗？你身后的这个人可亲自下令杀了他......”
卫清之前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但在江衡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突然暴起，怀中的匕首直接刺向江衡的前胸。
对方的反应速度其实相比其他文官很不错，但在他试图退后时另一把刀也同时插入了他的后心——正是夏侯杭。
“江丞相......谁是害死我父亲的元凶，我还是认得出来的。”
看着江衡瞬间瞪大的眼神中强烈的不甘，卫清轻轻笑了。
爹爹，您看见了吗？
我为您复仇了。
卫清带来的其余几位将领已经默契地护在了皇帝身前，虎视眈眈地盯着江衡的残党。
他们已经开始怯懦了。
树倒猢狲散，擒贼先擒王。江衡一死，他们手中又没有人质作为把柄，人心立刻就散了。
不知是谁先迈出了那一步，书房内外的几十人，连着更远处的几百人，开始一齐四散奔逃。夏侯杭领兵追赶，几乎全歼了叛军。
而卫清一直守候在沈世澄身前：“末将救驾来迟，死有余辜！”
沈世澄深深看了她一眼。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自己的伤没有回天之力了。
他膝下只有宁淑一个女儿，自己死后这天下恐怕要大乱了......不，也不能这么说。自己死后，皇宫，乃至于整个京城，就掌握在今天来救驾的这些人手中了。
“陛下......末将知道，您恐怕、恐怕......”卫清一咬牙，“但您一定要再撑一天！”
“若您像先帝一般不留下遗诏，京都恐怕要乱好一阵子......”
沈世澄开始仔细打量这个从未谋面过的将领，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几分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再哪儿见过。
看着他悲痛的神色，听着他诚恳的话，已无生还希望的沈世澄逐渐有些放下心防。
现在他没有什么值得图谋的了。自己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即将扬眉吐气的时候，却在此身损功亏一篑。
也许都是命吧。
“小杨子......扶我去最近的宫殿。”
卫清拦住了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太监，吩咐几个身强力壮的兵士小心地将皇帝抬到最近的寝宫。
即使叛乱基本被平定了，宫内仍然人心惶惶，恐慌的情绪甚至蔓延上了大街。人们听说天子快不行了，而他唯一的子嗣在宫变中被害——而这意味着，大霖将亡。
很多太监宫女在叛乱中奔逃出皇宫，甚至出了京城；沈世澄倒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明白，剩下的这些里真心忠于他最多也不过四五个。
宫变中，金昭嫒、辛昭嫒、卢美人等将近十位嫔妃被害。其中一些死相凄惨，生前明显遭人侮辱过。两位家族参与谋反的嫔妃自尽了。剩下的紧锁宫门，期盼着逃过一劫；不过沈世澄现在也无力追究这些了。家族没趟这趟浑水躲过一劫的妃子纷纷开始联系家人。皇帝死了，她们该如何是好？新的掌权者会放过她们吗？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宫变，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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