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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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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那个是什么地方?好大,亮晶晶的!”我用小小的手指着在城中心的皇宫,稚嫩地童声甚是可爱。
上官求合搂了搂坐在他膝盖上的我,慈祥地一笑,款款道:“翎儿乖,那是我们坤朝的皇宫——碧轩。”
“爹爹,翎儿好喜欢那个地方!比家大多了!翎儿要带着爹爹和哥哥住在那个地方!”我的小脸笑地更开了,小手捏着上官求合的大手指摇来摇去。
一听我的话,爹爹的脸立即黯淡下来,硬声道:“翎儿,不可胡说!那个地方爹爹绝对不会让你去的。”
我的年龄虽小,但亦看出了爹爹已怒,但迫于其严厉的脸色,鼻头竟然一酸,嚎啕大哭起来:“爹爹好可怕!翎儿害怕!”
见我哭了,爹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行,连忙拿帕子为我擦拭眼泪,用温柔的语气 辩解道:”翎儿乖,不哭,爹爹没有骗你,那个地方就是一个大笼子,有进无出,如果翎儿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我吸了吸鼻子,支支吾吾地道:“那……那翎儿就见不到爹爹和哥哥了,是吗?”
爹爹点点头。
“那翎儿不去了,翎儿要陪爹爹和哥哥!”我破涕为笑道。
爹爹看着我纯真的小脸,清澈的眸子,会心的笑了,攥了攥我的小手,阵阵暖流从之而上,为我捂热了小手,故而使我养成了被人捂手和手经常凉的习惯。
那年,我三岁,哥哥五岁,小小的心首次对宫廷有了定义——很可怕的笼子。
我很丑,我是在六岁时知道的。
六岁的诞辰那天,我与哥哥瞒着爹爹出了府。
哥哥牵着我的小手走在大街上,行人不时的对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们还很小,便没有在意,走到一个小巷的拐角处,突然一个小石子砸到了我的头上。
后脑的疼痛登时让我哭了起来,哥哥一时不知所措,只好停下来哄我,还没说两句,又有几个石子飞了过来,陆续砸在我的身上,哥哥急了,他四处望了望,揪出了几个扮鬼脸的顽童。
几个顽童毫不惧怕哥哥浑身带刺的生气嘴脸,依旧吐着舌头指着我,不停的骂:“丑丫头,丑丫头,披着人皮装夜叉!丑丫头……”
我哭的凶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竟背过气去,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一见我晕了,顽童们知道了厉害,各个吓得面无血色,推开哥哥,撒腿就跑。
哥哥也被吓到了,连忙抱起了昏倒在地的我,马不停蹄地跑回了家。
爹爹生气了,他罚哥哥站了一夜。
那一夜,我发了烧。
迷迷糊糊之际,我问爹爹:“爹爹,翎儿很丑,对吗?”小小的泪珠顺着脸颊悄悄滑落,爹爹提袖为我拭去泪水。
他用怜惜的目光安慰我道:“怎么会,我的翎儿最美了,很美。”在摇曳的烛光下,我似乎在父亲的眼角看到了细细的皱纹,那一夜,父亲老了。
我知道他在骗我,我很丑,但我不自卑,因为我什么都不缺,我有爹爹和哥哥。
自从那以后,哥哥也变了,他变的很谨慎很爱护我,无论何事,无论我对或错,他皆袒护我,尽力不让我受分毫伤害。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我十六,哥哥十八。
祀昭元年。
爹爹的地位在朝廷日益上升,几乎达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势力,甚至于超过了九五至尊。
如果说是朝廷所有官员的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为过,因为,皇帝也在拉拢我们。
新帝祁轩离是个很精明的帝王,他知道上官家的势力大,就在各方面发展上压制着爹爹,不放松丝毫,因而上官家的权利没有再膨胀起来,但他也知道物急必反,不时地赏赐上官家亦是家常便饭。
但他对于儿女情长却是重视的很,不轻易立妃,尽管后宫佳丽三千,可从来没听说过他有宠姬。
苍穹蔚蓝,鸟声嘤嘤。
我坐在馨园的小假山边,执卷细品,清风掠过面颊,拂起我覆地的裙角及我长至腰间的黑发,惬意无比。
“妹妹!”一个清爽的打破了眼下的沉静,一双淡褐色马靴走入了我的视线。
我轻笑着抬眸,唤了声:“哥哥!”
来人正是我的哥哥——上官骜,十年的岁月使他从一个小小的只会嬉闹的男童长成了一位气宇轩昂的俊逸少年。
他酷爱蓝色,因而从他的衣装到腰佩均是清一色的淡蓝,第一眼就给人种“烨然若神人”之感。
耀眼的光芒下,他英挺的剑眉,星璨亮眸,棱角分明的面庞,铜色的皮肤竟是这般完美,我第一次觉得哥哥原来也是一位堪比潘安的男子。
“又在读书了。”哥哥一抖朝服大咧地坐在了我的身旁,习惯性地用玩味的话语问我。
“恩。”我低声一应,又垂眸继续品读我的书籍。
“你若老是这般沉闷,不怕被人当作哑巴吗?”我想哥哥现在肯定又在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无奈地看着我了。
“咳,没想到我的宝贝妹妹竟对书卷如此之迷恋甚于哥哥我了。”哥哥扮成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哀叹道。
我不作声。
见我沉默,哥哥亦觉得无味了,抚摸着我的头发,轻声呢喃道:“翎儿,哥哥真不希望你进宫。”
“我也不想。我想陪爹爹和你,可是……”我哽咽了,没错,明日我就要进宫了,宫中已经在准备祭天和成亲,这也是我三天前才知道的。
那日我知道后,双眼就被突如其来的泪水蒙上了一层雾,久久不散,哥哥更是掀翻了桌子,甩袍离开。
那晚,我在爹爹房门前听到了他和爹爹的低喝声,和……哭声……
今日是我在上官家的最后一天,明天我就会如断翼的鸟儿般被关到一个巨大的牢笼里,永不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