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利夏尔

247、朔风如解意第八卷

　　裹衣封镜窗

　　却说小辉一击得手，之后展开轻身功夫，只见一团青影飞来飞去，顷刻之间周围人等都中了刀，虽说并非即刻击中要害，但立时瘫下而死，小辉见人都倒了，手疾眼快，砍倒了那个洋松。

　　洋松一倒地，屋里黑了下来，四下寂静一片，只见一只大土蜘蛛死在地上。小夜现了形，走过去切开土蜘蛛的肚子，拿出一个仿佛樱粉玛瑙打的圆球来，掂量一下，说：“虽然不值钱，也够这次任务回本了。”小辉道：“这是什么东西？”小夜道：“梦甜珠。”

　　说也奇怪，这梦甜珠一离开蜘蛛肚子，就没了土腥之气，反倒散出丝丝甜香。小夜又道：“他能给你造一个好梦，只是若你灵力比他强或是堕化了，他对着你就造不出来了，只能用这香味催眠安神。”小辉道：“挺厉害的。”小夜冷笑道：“厉害什么？一天只能用一次，一次只能香上半小时。还只能在屋里用，好在这是天然成型的，比外面市面卖的贵。话说回来，你没堕化，怎么看出是梦的？”

　　小辉闻言，叹道：“一开始我就清醒了：我又不是钱，不可能让所有人喜欢。他们欢迎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小夜道：“还有呢。”小辉又道：“当然中间也有几次迷糊，直到他答了个问题，我就确定了：其实这会儿初始刀里哪儿有清光呢！初始刀只剩下了两个，就是蜂须贺虎彻和陆奥守吉行。所以他一说他的初始刀是清光，我就彻底清醒了。”小夜道：“那些人是你女友么？”小辉道：“不是。”小夜道：“为什么，说实话。”

　　小辉道：“我没有女友，实话说我讨厌除了魔族和精灵之外的大部分女人，压根就不想要跟他们来往，前世我是个连三十岁都没活到的基佬，这一世转生成了女子，就更不可能喜欢女人了，就这么简单，没有什么更有意义的东西。”小夜又道：“还有呢。”小辉顾左右而言他道：“我连找姐姐都要找个带把的，自然不会和一般女人成为所谓的‘百合之恋’了，再说年龄也不适合，因为有前世的记忆，所以我这会儿到底是二十不到，还是三十不到呢？”小夜道：“还有呢？”小辉道：“现在也不知道三日月还记恨不记恨前儿我咬他的事。”小夜脸上一青，也就不打听了。暗道：这人心里有苦处，他是记得自己上辈子的。小辉却暗自纳闷道：男子爱上男子，似乎是有例子的，可女子爱上女子，到底很难想象怎样，纵使世界上有，我也没遇到过。我所见过的女子们，除了谢天保，李承明等魔域主公，其余人类女子们之间只有谣诟诼悴，彼此排挤，不管有没有男人在内，她们都要兴风作浪残害她们所不中意的那个之外，还有什么呢？这些人之间有什么情谊可言呢？或许这就是人之本性。

　　却说他想到此处，却又暗道：虽说人性如此，到哪里都难免争斗。可在三日月身边，无论他是什么样子，说什么话，我在他身边，只有欢喜，寂静。什么国仇家恨，什么天下大义，对我来说都是过眼烟云，一文不值。就算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就算他卖了十方诸国，我对他也正是飞蛾扑火，生死不辞。此时却听小夜左文字道：“你下刀太快，是想报仇。”小辉闻言吃了一惊笑道：“他们都是些幻想泡影，谈不上什么报仇。”小夜道：“若是真的。”小辉叹道：“真的也照样下刀。”小夜道：“那就是，你对她们无情……甚至你对你的国家都无情。”小辉叹道：“一个人对什么的好，除去前世情缘，往往是：‘对我好，我才对你好’不知道你有没听过莒女献绳的故事。”小夜道：“古代莒国有个女子，莒穆公无缘无故地杀了她的丈夫，她便终日搓绳，年深日久做成了与莒国城墙高度相等的绳子，楚王攻打莒国时候，她的后代就将这些绳子送给楚王，以便楚国士兵攀援入城。这是个复仇故事。现在有我在，你向他们报仇也可以。”小辉道：“你又不喜欢。”

　　小夜回答道：“我特长是□□，职业也是□□，特长和喜好不是一回事。”小辉道：“战后你的活计可就少了。”小夜冷笑道：“看三国掉眼泪。”须臾又道：“有人担心过这个，但他死了。那天我该对他说：有一种职业能用到杀术，又能赚钱，再好不过。”小辉问道：“那人是谁？”小夜道：“不是井上霜。”

　　小辉道：“那人肯定喜欢你，女人总是为喜欢的人担心，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小夜道：“他只喜欢我，所以他死了。”又道：“我说了这么多，公平点。”小辉一听，知道他是要问自己问题了，就道：“问罢。”小夜道：“你反感别的审神者。”小辉听了，叹道：“不是反感，只是在同一个地方干着同样工作的，很难说到一起罢咧。早些时候，那些大名们明明是同事，可见了面哪个不互相掐得跟红眼斗鸡似的。同行是冤家而已，哪儿来的情义！倒霉的时候他不落井下石就算烧高香了，所以打心眼儿里看不惯他们甜甜蜜蜜嘴上互相称呼同事。总觉得他们心里有鬼，所以平常的聚会能推就推罢，万一遇上疯狗被咬一口，我还能去咬狗么？虽然说我不是什么君子，可也不想被小人害了。”小夜听了点点头。小辉又道：“原本我不爱交游，我觉得是因着前生有记忆，可这会子我算清楚了：不管记不记得，该不合群还是不合群。”小夜道：“不合群更容易被别人指点。”小辉道：“没办法，躲着而已，他们说我也不听。”说罢又道：“咱在这儿说话也误了时辰了，其实也不用多说什么，我觉得朋友不要交往太多，交往几个关键的人就行了。所以下来生意单子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说说，亏待不了的。”原是小辉知道小夜说这么多是为了兜揽□□的没本生意。小夜心下一盘算，觉得也算说够了，毕竟江雪还没跟他汇合。

　　此时忽然看见前面闪出两个人来，原来是鹤丸和鲶尾，他们在的那个屋没有土蜘蛛，却是女眷所住的屋子，在确定这位女眷只是一个寻常小妾，不是什么重要历史人物之后，鹤丸一拳打昏了她，鲶尾就在房间里搜罗了所有能找到的黄白细软，这才跑了出来。小辉听他们用魔族话讲过这件事之后，道：“怎地做起这种事了？也忒过了些。”鹤丸赔笑道：“义辉公，你想一个小妾怎地有这些钱？还不是同样用不入流的下作法子？退一万步讲，拿他些也算劫富济贫替天行道，恁地说这些东西拿了，爱染的药就算续上了。”小辉摇头笑道：“你全是歪歪理儿，可别让溯行军看见听见，保不齐有漏网又长舌头的听了。时之京两个当家的面子就让你们扫了。”鹤丸笑道：“放心放心，我们开着流霜统的隐形术呢，他们看不见。”

　　正说着小辉的手机又来了信息。拿起手机时候，就听三日月说道：“他拿了什么东西，让他给我放回去！一天到晚，没发疯还少调失教地惹事，办成这事还愁没钱么？只看眼皮子底下这点没处放的东西，难怪刚说好不伤凡人的，一转头全当耳旁风了，再这么着，也别想钻我家小的那被窝，丑话可说出来了，听不听的在他们两个。”又对鹤丸说：“你到底也别说爱染，其实你这些年也没给他掏几个钱，这些东西有不算多没不算少，真关心他，把你的凉药给他一点，比直接给他钱强，你给他们钱，国行人懒只顾睡觉，天天坐吃山空守不住，到头来又找你隔三差五地要，你给还是不给？”

　　要说鹤丸尽可以把别的话当耳旁风，但这最后一句最为厉害，不偏不倚扎到他心眼里头去了。无奈只得道：“你说的也没错。”就将显眼的黄白物事放在走廊上，只拿了些轻便的玉簪，头花，发钗之类小东西，道：“可我不能空手回去，我就拿这些东西回去，也不犯忌讳。”三日月听了，知道做刺客不能空手，也就没阻拦他。

　　又说小狐丸和数珠丸躲进了最左边的一间屋子，定下神来才发现邻屋火光透亮，数珠丸悄悄过去，庖丁也轻手轻脚过去，两人用刀尖割破门纸，透过纸缝看的时候，里面的景象却让三人吓了一跳，急忙用起消音和藏形的法术来，生怕被听见。看官道是如何？原是那屋里密密麻麻，全是低级短刀，簇拥着一个大蜘蛛，那大土蜘蛛肚子有一半在土里，一半在地面，隐隐放光。小狐丸看得清楚，那蜘蛛肚里藏着一个宝盒，这才让他肚子发亮。三人急忙小声商议，小狐丸道：“这宝盒我知道来历，前儿四弟服侍当家的打牌，大当家说了一件事：时之京之前抓了些小精灵，将它们炼成宝盒，又抓到了李倩的女儿李若，将他的灵力和魂魄封在宝盒里面，宝盒外围是战死的付丧神的灵力凝成的保护层，故名为三重天宝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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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若：即克苏鲁的女儿克西拉（李倩当然就是克苏鲁）。

　　李倩与李倞是平辈，不过李倩是支系（小乱该叫李倩一声大堂哥的，但根据李家的尿性，小乱在宇宙中扔块石头就能砸住个堂哥或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