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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怜香卷 第五十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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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太子设宴机带双敲英雄谋事困守一意
却说司马穆之听了他的话,笑道:“我晓得,这会儿给你们送东西来了。其实不止你们这儿,别的本丸的兄弟也都是一样呢,杨司空说后天会过来修门,却也别着急,谁还没个七病八痛的?依我看,修门得有段时日,这段时候的生计却得想办法,不知道和泉守兄弟会什么。”和泉守想想,道:“学过一些数算。”司马穆之喜道:“大好不过,年底查账你过来罢,工钱少不了你的,自然要是不舒服就歇几天,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日子该过就得过,以后还长着呢。”和泉守叹口气道:“我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因为想不起来呢?鲶尾他们同样能够出门,要是病呢?我倒不觉得像是病。”司马穆之道:“也许是累着了罢,我看你虽然健旺,可神色倦怠,可有和人拌嘴过?”堀川国广听闻他言,心里一阵不悦,也没说话,反倒是山姥切国广道:“方才他与我说一起当象姑去,我弟拦着不让。”司马穆之道:“换了我,我也不让去,象姑是个好活计么?买酒陪笑,外甜内苦,多半都是这门辛劳的,来钱快没错,可就是身不由己。”和泉守叹道:“司马公,您却不晓得,我们是刀,是刀还能由着自己么?无非就是被人役使的东西,做象姑好歹还开心些,有人哄着宠着,只要多结交些恩客,自己也能混得好,有财势的恩客只管钦敬,没财势的也不用理睬他,大概都是这个理儿,只不过象姑比旁人明显些儿。”
司马穆之道:“论理我不想见你们做这种行业,怎么样,我们也算做过。眼下盘账和附魔写铭文的活计都不难找,报酬也不错,不然开了春我帮你们弄个果园种些甜瓜,甜瓜除了怕冷还是很好养的。”和泉守低头盘算一会儿,道:“这里布景不好,我们阴雨天才会舒服,所以这儿离不得阴天,甜瓜不耐阴,怕长不好。”
司马穆之听了,点头道:“倒是不错,不然我从魔域弄些参种给你们,魔域的参品还是不错,行市也过得去,不愁没有买主,参又爱阴雨天,只要照料好没个长不成的。当初我们接手时之京,就是看中了这儿地好,适合种东西。”和泉守笑道:“仕途经济的事情我不想管,我也不想做体力活,要是有图表盘账之类的活我倒是能做,这段时日只想做些用脑子的活。”司马穆之笑道:“这样也好,明儿我送些不紧要的文案过来,你慢慢地编写,也不要急。”又说了些闲话,司马穆之方才离开。
堀川国广见他走开,关了门道:“瘟神可算走了。”清光打个哈欠,道:“好罢,明儿向他要点子御米,咱开了春不种别的了。”和泉守道:“米囊忒娇贵,惹上蚜虫就了不得了,眼下本丸里长的也够咱们用度,再说也就咱们吃,做大力丸使不了那么多,往外流的话害人。”清光冷笑道:“不害人我也不种他,我本来就是害人的,审神者不是让咱们做畑当番么?咱们种什么?那就不是她说了算的了。我这会儿除了害人,也不想做别的事。”一会儿又道:“说起来也怪气人的,前儿谢天保给我来了信,倒是真想请安定过去,可我不乐意去,就回了他。”和泉守道:“谢家不是名家么?”清光道:“名家也没几个钱,虽说名家出来的做官比较快,可也辛苦,我这辈子只想发财,当了官就发不了财了。”和泉守道:“至少做文官或武官之类的,收入稳当一些,做生意的话今年赚明年赔,不稳的。”清光道:“且别说稳当不稳当,芈老军门过来,认了安定就是芈兰了。”和泉守道:“他怎地认来?”清光道:“老军门想法把那银龙抓到了,也不是故意去抓的,银龙见他来自己就飞来了。”和泉守道:“也就是说安定能治得好?”清光道:“这倒不好说了,老军门说安定的龙魂离身太久,纵使现在能还回去,也得养个三五百年的。和泉守道:“那就好。”
清光道:“还有一件事烦心,那芈家上下都是武道发家的,我要留安定,怎么地也得要个投名状儿。”堀川国广问:“要什么样的投名状儿?”清光道:“怎么着也得让老军门看得过去,不过也不能太冒险,对于咱们这行,身子可是干活的本钱,身子坏了,什么都干不成了。”堀川国广道:“可是哪儿能找得到这样的活儿?常言道:富贵险中求,若任务不危险,也没钱拿,没有钱,那芈家也不一定待见你。”清光刚要回答,只是觉得腿上作痛,闷闷不乐道:“咱们且计较罢,眼下又不是咱们出窝的时候,这腿可恼,说病又不是病,可是比病又难受。若不是以后还指望着腿脚吃饭,真恨不得打断他。”堀川国广道:“你休胡说,只要挨到春天,就自然好了。”清光道:“眼下却是难忍,和泉守又出不得门。”堀川国广道:“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有什么办法呢。”众人商议一番,各自去休息了,因此也无话。
却说四九过了,五九来了,清光却也没找到合适的活,御米也没种,终日闲荡卖他的大力丸,却也不是偷懒,他找阿史那嘉尔打听过任务,听来听去无非有这几样:容易的活计他嫌赚不多,又是做一次就没了的,若是可以翻来覆去价办,他也就做的。偏偏这种活计寥寥可数,难的活计呢?他知难而退,于是从冬至到即将河开柳黄的日子,他竟然没找到可心的活计。
这日,他从时之京打听回来,却不合看见门外趴着一物,这物生得且是奇怪:圆滚滚的一个团儿,乍一看无手无脚,再一看此物手脚缩在身侧,看似在地上爬动一般,只留头在领子外面,身上衣服虽然是粗布的,却和三日月的内番衣服几乎一个式样,眉眼也像三日月。清光见了,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少妇按照三日月的内番服做了个抱枕,过段时间移情别恋,又扔这儿来了。”一头说,一头想要将此物捡起扔到垃圾桶里去,却未曾想这物是活的,身后拖着尾巴和鞭子也似。清光刚要将他拎起,欲往垃圾桶里扔去之时,脸上就挨了一鞭。清光吃了这一下,怒道:“你这煤窑里养的!瞎了眼,往哪儿打?”那物却慢悠悠地道:“你想把我扔垃圾桶里,我才打你的,人没伤虎心,虎没伤人意,是也不是?”
清光听了吃了一惊,原是这物说话像是三日月,只不过细弱一些儿,像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说话,正色问道:“你住这儿?”那物道:“是。”原来此物正是大三日月生下来的小三日月,因为被大三日月的灵力压着,所以小三日月一直是抱枕或小孩的样儿,去出阵的时候才有成年大小。清光却不知,当下问:“既然住这儿,你有本体没有?”小三日月道:“有。”清光道:“是刀?”小三日月道:“是。”清光听闻他言放下心来,原是他怕小三日月是审神者造出来的式神,见小三日月说话是用魔族话,就放下心道:“你是从哪儿来的?战场上还是炉子里面?”小三日月道:“这你就莫管了,我这会儿正为了一件事找人,偏生找不到,难倒是不算难,只是忒狠了,不少审神者都不做,敢做的灵力又不合时空门的条件,思量着你们心狠,兴许能做,能开开心心地害人,要是你们也做不得,就只好让魔军来做了,虽说有些魔族军士没有学过人类史,可是好歹风水地理他们会,打卦发课也行得来。”清光正想要回话,小三日月道:“我今儿还得陪司马兄跑一趟赫图阿拉打听事,晚上才回得来,后天早晨你要想好,带你的神衣,来我这讨信儿,我给你说这几件事都是什么,你心里也好有个底儿。”说着就爬回东院了。
清光听了小三日月的话,暗道:“它必然是真的要找我,不然也不会说去找魔军,还连打卦的事儿都说了出来,不过听他的口气,这事儿也不是非我不可,罢了,且听一下他正办什么事儿,若难呢,我也不去凑热闹,老老实实地跑远征攒钱,若容易就可以去,将来也有个脸上发光的资本。”当即转身回到屋里,将神衣箱子找出来。原是他出战少用神衣,箱子上竟然落了浮土。他当即拿了一块布,仔细将浮土擦干净了,堀川国广此时方才起来,见他正擦衣箱,道:“你今儿倒是心情好。”清光头也不抬,哼唧道:“我得心情好些,不然都这样了,哭哭啼啼也不好看,你又不想要我哭和泉守的。”堀川国广道:“想什么呢,倒是一天到晚拿人取笑,兼先生除了不能去战场,别的地方好端端的,你且收着些,乐过头了对你也没好儿!”清光笑道:“我不该乐一乐么?没办法解脱,还不给自己找点乐子?”他正说着,堀川国广就将脸洗了,又擦了玉兰霜,拿了煮好的土豆和盐放在饭盒里,又拿了橘子汁走出去。正在屋里打字的和泉守听见了,就停了手嘱咐道:“国广,你路上小心些,莫与人吵起来。”堀川国广笑道:“晓得。”就出了门。
后日清光想起小三日月的话,想要去找他,可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的礼品,只得到厨房里,寻些新鲜瓜果,挑拣做一包儿,到了东院里,届时人们都去出战了,只留石切丸和数珠丸在,数珠丸正做早课,清光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就到厨房里找小三日月,小三日月刚刚回来,正吃早饭,清光一见桌上摆着的七碟八碗,好不惊讶。要知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