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冰璃

8、赌约·7

　　“且慢。”空谷残声问道，“交了给你又如何？”
　　“也不如何，留你一个全尸罢了。”
　　“哎呀，真是丧心病狂。”朱闻苍日故作一脸惊愕，拉拉身旁人，“空谷兄，莫要与他多说，这等狂徒绝不会给你留生路的。”
　　空谷残声听了，口气却淡如没事人般：“也罢，我无所谓。”
　　他一边说着，手往侧腰探去，从外衣下取出一柄长剑来。剑鞘颜色古朴，古铜色的中段上用金漆勾了水纹般的图案，暗银色剑柄上拿深棕色皮革细细绑了，做成护手，衬着阳刻的图腾，工工整整。虽不知道是否神兵利器，这把剑却依然夺人心魄。
　　漫天飞沙中，一声龙吟，利刃出鞘。空谷残声长身而立，横剑冷冷道：“来吧。”
　　那为首的人右手钢钩朝天一指，厉声喝道：“杀！”霎时四野风腾，集旋刺骨，十数个黑衣人身形轰然窜起，直逼长空，黑压压一片，险恶四伏。只一个翻身，那些刀剑钢钩纷纷迎头砍下，利器破空，金石齐乱，势如金戈铁马。
　　五人十手，十根龙爪钩照准空谷残声喉头、右肩、后背和腰腹，残影重重，从四面八方涌来，汇成密不透风的圆阵，杀机汹涌。空谷残声猛回身，他内力浑厚，只一掌便将那即将要贴上他后心的龙爪钩震退数十步。他伏下身，一声低喝，剑势如虹，周身劲气四射，直取要害。利器近了前胸，眼看就要刺入骨肉之中，他却忽地偏转手腕，只一挑一捻，断了他手筋，溅起的血花细细绽开在眼前空气中，仿佛殷红的琉璃花盏，迷眼摄魂。银亮光滑的剑身横在空谷残声面前，映出他一双长眸，无波无痕，无情无影。
　　为首那人见形势不利，忙一翻双臂，再眨眼，倒钩上已是漆黑一片，隐隐透着乌紫荧光。空谷残声见了，皱眉道：“三教九流，无耻小人。”
　　“那又如何，”那人嗤笑道，“能杀你、取书，便可。”
　　正对峙着，忽然一道黑影直朝那黑衣男子劈头盖脸的扑了过去，被他钢钩一挡，直直撞上了淬毒的钩尖，顿时跌落成一滩血肉，腥臭不已。那人定睛一看，却见地上散落一片乌黑衣衫，竟是他带来的人手。
　　空谷残声回过头，见朱闻苍日身前的包围圈已经裂了个大口，五个人一死一伤，一个化作血肉残骸，另一个估摸着是伤及了内脏，捂着胸腹，倒在地上不断抽动。朱闻苍日右手一甩玉剑，剑尖血滴如红玉宝珠，颗颗剔透有如红缨络貔貅，衬着莹白剑身，正应了他眼里隐隐杀气。那些红玉纷纷坠进浩渺尘砂，埋没不见，直叫人心底泛起一丝冰冷寒意。
　　朱闻苍日远远朝这里一拱手道：“空谷兄果然武艺超群，功夫了得，只是在下这里有些许麻烦，还望高人相救。”说着，纵身一跃，跳进了另一个战圈里。
　　他与空谷残声背身而立，两手急翻，挑剑纷飞，高声道：“空谷兄，虚无缥缈其实是武功秘籍吧？”那人听了也不作声，半晌闷闷答道：“是。”
　　“既然如此，那你附耳过来。”见他凑近，朱闻苍日低语几句，就见空谷残声眼神亮了亮，但又有些犹豫，朱闻又道：“你若是不信我倒也无妨……”说话间，迎面一道银亮长刀当头劈下，他一扬手，两把兵器“铛”一声相击，恍如火花四溅，有青光闪过——“只不过我们恐怕要恶战到半夜了。”
　　空谷残声听罢，略一点头。朱闻苍日看他眼神一瞥，便将右手腕一折，长啸一声“破！”猛一回身，“唰”的挥出一剑，玉质宝剑如白弧般格开淬毒的刀尖龙爪。他微微沉下身，暗提真气，身形暴起，剑似长虹，逼得来人直推十数步。没想到他一人，短短的时间里竟也能破开那战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