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89、86

　　十一黄金周是旅游旺季，天之佛文化产业园作为p市文化旅游精品品牌，自然也是人气爆棚，每天都宾客盈门，住宿部分提前半个月订就没有了房间，吃饭则是要排队等翻桌。为此整个产业园上下都加班加点，忙的不可开交。
　　作为天之佛文化产业园的创始人和董事长，楼至韦驮在这一片繁忙的景象中反而显得比较清闲。事业做大之后楼至韦驮就不乐意凡事亲力亲为了，十一黄金周开始前，他召集产业园的几个副总和经理召开了一次会议，把工作都分派下去，然后就办公室门一关，躲在里面自己干自己的事，极少出来露面。
　　就这样在办公室宅了半个星期之后，每天陪他蹲在办公室的野胡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好说歹说，生拉硬拽威逼利诱才终于把这尊大佛请出了办公室，到隔壁云鼓雷峰的素博会玩一玩，晒晒太阳以免宅出蘑菇。
　　野胡禅是楼至韦驮念研究生时候的同门师弟，别看他长得老，一脸络腮胡子看起来跟个老大爷似的，其实他的年纪比楼至韦驮还小两岁呢，只是不修边幅惯了，让人产生错觉。野胡禅这人脑子及其聪明，要是放古代，他就是那种能一边捉虱子一边论天下的奇人异士，就算是放在现代社会，他也是个独行特立的怪物。所谓人不可貌相，野胡禅外表看着像没文化的大老粗，实际上人家正经博士毕业，搞文学创作的，是p市所在省的文联成员，同时兼着好几个报纸杂志的专栏主笔。
　　无论是相貌还是个性，野胡禅和楼至韦驮都处于两个极端，可以说是毫不相容，很难让人将他们联想到一起，然而世事就是这么奇妙，野胡禅毫不讳言，他非常喜欢楼至韦驮，当年在教室里一见钟情，然后就一直喜欢到了今天。而楼至韦驮虽然不曾表态过，但实际上，野胡禅应该是唯一一个他允许靠近自己，甚至有有及其有限的肢体接触的人。
　　当年佛大四花考入p市公务系统可谓轰动一时，楼至韦驮那时候也是春风得意，青年才俊意气风发。后来出了天之厉这件事之后，楼至韦驮的个性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变，原本就有点精神洁癖的他，从此非常讨厌别人与他的近距离接触，即使是同为佛大四花的几个好友，也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距离，从此变成了p市有名的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在这种情况下，野胡禅能够闯进他的守备范围，可以说是情商智商都很高，外加一片真心日月可鉴了吧。
　　在楼至韦驮因为天之厉之事辞职以后，他很快就回到佛门大学继续念研究生，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遇见了野胡禅。他们两个是同一个导师，楼至韦驮是工作后回来再造，而野胡禅是本科毕业直升，正好就凑一块了。
　　楼至韦驮当时对天之厉的阴影很深，对谁都很防备，野胡禅挺会察言观色，虽然对楼至韦驮喜欢得不行，表面上还故意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态度，时不时地怼一怼楼至韦驮，反而让楼至韦驮心里的包袱减轻了不少。两人朝夕相对，在野胡禅的陪伴下，楼至韦驮渐渐走出了阴霾，念完博士之后回p市创建了天之佛产业园。
　　野胡禅追到了p市，反正他的职业算是自由职业，不用坐班，随便在哪里干都行，只要按时把稿子交了就行。此时的他改变了战略，不再故意和楼至韦驮对着干，转而进行死缠烂打，全方位放低姿态，只求能留在楼至韦驮身边。野胡禅永远明白楼至韦驮的底线在哪里，所以他从不越线，楼至韦驮对这个师弟很放心，并且不知不觉中开始有点依赖。人的习惯一旦养成了是很可怕的，等楼至韦驮回过神来，野胡禅已经在他家隔壁买了房子，每周定时上他办公室报道，每天电话短信微信汇报，俨然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更令楼至韦驮郁闷的是，他居然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野胡禅开车载着楼至韦驮前往云鼓雷峰，虽说已经十月份了，但今天的天气依然热到爆炸。野胡禅给车里打了空调，可是投过玻璃照进车子的太阳已经让人有些晃眼。楼至韦驮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把挡板放下来遮挡阳光，野胡禅怕空调风太大吹得楼至韦驮不舒服，把风速调小了，自己倒热得汗流浃背。
　　楼至韦驮看着野胡禅的样子，忍不住轻声说：“大热的天，你非要出来干什么。”野胡禅感觉自己头顶都冒烟了，随便抓了张纸给自己扇风，还把衣服扣子解开了，反正他在楼至韦驮面前是没形象惯了的。“哎呀，你每天躲在办公室孵小鸡呢，也该出来走一走了。你看你都坐车上了，去玩一趟又不费什么事，再说云鼓雷峰你又不是不认识，帝如来管着的，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楼至韦驮把空调的风扇开大了，没收了野胡禅手里的纸，皱着眉头说：“开车专心点。”野胡禅说：“我这不是怕把你吹坏了吗？”楼至韦驮说：“我没那么脆弱……今天还在假期，人很多……”野胡禅从后视镜里看了楼至韦驮一眼，无奈地说：“哎呀，好了，出来玩开心点啊，嫌人多，我给你当保安，把所有人隔绝在你半米开外行了吧？下次出来带个呼啦圈，往身上一套所有人不得入圈，怎么样？”楼至韦驮被野胡禅的玩笑逗得微微抿嘴，别过脸不再说下去。
　　车子开到云鼓雷峰山下就开始排长队，野胡禅和楼至韦驮出发得并不早，到达云鼓雷峰的时间比悦兰芳和经天子还晚。好不容易挪到路口，吞佛童子依然在那里指挥交通，把一辆辆小车都赶到山脚大型停车场去。
　　野胡禅远远看见吞佛童子向自己的车子走过来，立刻低头从储物箱里翻出一张素博会专用通行证出来，放在车玻璃上。吞佛童子看了通行证几眼，打了个手势放行，于是野胡禅直接把车开上了山。
　　楼至韦驮拿过通行证看了看，说：“行啊，准备挺充分的啊？”其他车子都被拦在外面，野胡禅嘿嘿一笑说：“我能不准备充分嘛，要把车子停在山脚让你陪我走到山上去，我这不是找揍嘛，说不定回头明天你办公室的门上就挂个牌子写着‘野胡禅与狗不得入内’了。”楼至韦驮沉默两秒，没接住这个梗。
　　这就显示出楼至韦驮的个性和其他人不同来了，同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剑子仙迹和疏楼龙宿身上那就不一样了，疏楼龙宿肯定会一本正经地接茬：“狗可以进，剑子仙迹不行。”而即使龙宿真的挂了这个牌子，剑子肯定也是大大方方地走进去，表示我是剑子仙迹不是剑子仙迹与狗，所以我能进。
　　好吧，我们跑题了。
　　野胡禅见楼至韦驮没吱声，憋了半天只好自己解释：“那不是，这回素博会规模挺大的，帝如来透过果子给我约了篇稿子，给他们宣传宣传文化内涵什么的，我就顺便叫帝如来给我张通行证了，不然还真徒步上来啊？”楼至韦驮说：“原来你早有预谋？”野胡禅说：“呃，这个……”楼至韦驮笑了笑说：“挺好的，你有心了。”野胡禅心中一动，摸着他那早秃的脑袋嘿嘿嘿傻笑。
　　到了云鼓雷峰正大门，野胡禅打了个拐把车子停进了员工内部停车场，然后和楼至韦驮下车进去游玩。楼至韦驮早年自修过哲学，又因为天之厉的阴影，有段时间醉心佛学，这个习惯也保留到了现在，看见佛门圣地，他还是会虔诚地拜一拜的。这个云鼓雷峰毕竟是古刹重建，还是佛教某一宗门的祖庭，楼至韦驮便说要先去拜佛，野胡禅自然是百依百顺，颠颠儿地跟着去了。
　　人果然很多，野胡禅小心翼翼地替楼至韦驮挡开拥挤的人群，跟捧着宝贝似的，生怕把楼至韦驮挤着。楼至韦驮看在眼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他向来不会表达，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这大概是他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靠着这份高冷，吓走了不少对他有意的人。
　　拜完佛之后，野胡禅已经热得脑袋冒烟了，楼至韦驮也是满头汗珠，两人顺着人流回到美食一条街附近，正好走廊那里有人吃完东西离开，野胡禅眼疾手快地抢下了座位，让楼至韦驮坐下歇歇。
　　楼至韦驮微微皱了皱眉，是说坐在这种走廊上吃东西真的是太不雅观了，向来注重形象的他其实有点点抗拒，但看着野胡禅那模样，他还是坐下了，一边擦汗一边说：“天真是太热了，你要坐吗？”野胡禅笑着说：“你这个仙人也该偶尔接接地气，怎么样，是不是很有人间烟火气？”楼至韦驮无奈地说：“别把我说的那么奇怪，我就是……不喜欢人多而已。”野胡禅说：“是是是，对了，你要吃什么小吃吗，我去买。”楼至韦驮摇了摇头说：“你要吃自己去吃吧，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野胡禅知道跟楼至韦驮说是不会有结果的，干脆大包大揽比较直接，转身就窜进了美食街的人流之中，不一会儿，就大包小包地带回了一大堆美食。
　　这也算是野胡禅的特技了，手里拿了七八种食物，还有汤汤水水的，竟然一点都没有洒出来。他把冰镇的西瓜汁递给楼至韦驮，楼至韦驮这倒是没拒绝，接过来喝了一口，动作非常斯文。野胡禅站的有点累，又没其他地方坐，干脆蹲下来，继续给楼至韦驮献殷勤：“哎呀，我买了很多好吃的，来来来，素的香菇米线，吃不吃？”楼至韦驮挪了点位置出来：“不吃，太油了。你……要不要坐过来，蹲着不累吗？”野胡禅瞅了一眼那座位，他的身材有点胖，真坐上去估计就贴在楼至韦驮身上了。“没事，我蹲着吧，挨着坐更热。”然后又继续翻食物：“那什么，烤素鸡吃不吃，我叫他别放辣椒的。炸臭豆腐呢……哦这个你肯定不吃，我拿远点别熏着你，还有韭菜饼，青团，炸素馄饨，野菜汤……你要哪样？”楼至韦驮实在架不住野胡禅，瞥了一眼那一大堆袋子，说：“那就梅花糕吧。”野胡禅说：“啊，好。”说着用餐巾纸包着梅花糕，给楼至韦驮喂到嘴边，楼至韦驮也就就着他的手吃了。
　　吃完东西，两人又去商品区逛，这里也是这次素博会的主场之一，卖的都是一些小东西，还有是一些厂家过来做的产品推介。楼至韦驮今天倒是很有兴致，一路逛过来买了不少东西，什么手抄心经套装，莲花香插，檀木挂饰……还买了一份云鼓雷峰自制的檀香，甚至给野胡禅买了一对文玩核桃。野胡禅握着那对核桃是哭笑不得，是说他并不是文玩玩家也没有兴趣做这种手部运动，可是这核桃又是楼至韦驮亲自选亲自送的，他真是丢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最后干脆塞裤兜里，想着回去改造成挂件好了。
　　两人逛到一半，对面走过来一个年轻人，楼至韦驮看着有点眼熟，那年轻人也看见他了，连忙快步走过来跟他和野胡禅打招呼：“楼至师兄，野胡禅师兄，好久不见啊，你们来逛素博会啊？”楼至韦驮一愣，犹豫地看向野胡禅：“这是……”那年轻人赶忙说：“楼至师兄不记得我了啊，我是光世大如啊？”
　　光世大如也是佛门大学毕业的，比楼至韦驮小了好多届，两个人在学校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光世大如毕业之后也回p市考了公，之后一直在帝如来手底下工作，曾经在帝如来和蕴果谛魂的带领下和楼至韦驮见过一两次，这才认识了。光世大如跟着帝如来一起调到了云鼓雷峰来做管理工作，素博会正是他一手负责的项目，趁着喘口气的功夫他出来看看情况，碰巧遇见了楼至韦驮和野胡禅。楼至韦驮微笑着说：“啊，不好意思，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素博会是你和帝如来操办的吧，办的挺好的，什么时候我们产业园也跟你们学学经验。”光世大如说：“哎呀，应该是我们向你们学习经验才对。啊，对了，帝如来主任在办公室，你们要不要过去找他？”野胡禅插嘴说：“好呀好呀，我们去跟他讨杯茶喝。”于是光世大如就带着两人去帝如来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不是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