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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14 ...

  •   Chapter14

      寒门无贵子这句话十分符合社会现实。在附中这样的一流高中,全年级不见一个贫困生,像关淮这样的普通家庭,家境算是比较差的了。

      住宿的学生一周回一次家,周中留校。大部分学生都是第一次住宿舍,家长一有空就给孩子送东西,尤其是那些有钱人家,送来的东西往往不是一人份,而是全宿舍六人份。

      官筑的爸妈都不在国内,但官妈妈时时刻刻关心着宝贝儿子,每周三必让陈嫂或吴伯送去一箱箱的水果和牛奶。官筑不愿意领,没事,东西全堆在门卫那里,他不领也得领。

      彼时,关淮爸爸刚辞职创业,徐惠陪着丈夫忙里忙外,便没那么多心思照顾女儿。

      关淮不缺东西,可有人非要送她。

      “高钙奶,看你那么矮,喝了长身体。”
      “五斤车厘子,慢慢吃,吃完了还有。”
      “陈嫂焖的大闸蟹,吃不完分给你舍友。”
      “猕猴桃和青芒你选哪个?算了,都给你吧。”

      关淮头一次怀疑官筑是不是缺心眼,不仅非要送她,还非得在教室里送。

      早读的时候,一箱牛奶砸了过来。
      上厕所回来,满汉全席摆在桌上。

      关淮给他发短信:【能不能放学了再给我呀?】
      官筑回复:【不能。】

      重点是,有时候关淮拿不动,还要拜托官筑帮她把东西拎到宿舍楼下。
      他那么聪明,为什么不懂直接送到她的宿舍?

      由于官筑总是大张旗鼓地给关淮送东西,全班无人不知他俩关系非同一般。

      被问得多了,关淮只好搪塞道:
      “我们是邻居啦。”

      换了一个学校,她还是没能脱离“校草的邻居”这个光环。

      初中时,这个光环令她备受排斥,高中的情况却正相反。
      她身边围绕着许多同性朋友,乔珊便是其中之一。

      乔珊和关淮官筑同班,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女生。
      她性格开朗,善于社交,长得也好看,在年级里人气很高。

      乔珊主动和关淮亲近,让关淮受宠若惊。
      高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关淮都把乔珊当成最好的朋友。
      乔珊渐渐渗透进关淮的生活,自然的,也渗透进官筑的生活。

      关淮周末常去官筑家吃饭,偶尔也带上乔珊。
      官筑打电话抓关淮学习的时候,乔珊总是在她身边,两个人的自习便成了三个人的自习。

      官筑有次抱怨道:“你怎么老和乔珊待在一起?”
      关淮笑着回答:“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啊。”

      直到高一下学期,五月份。
      又有人拜托关淮送情书。
      这个人是官筑。

      她清楚地记得,信封上端正书写的几个字——

      To 高一(9)班乔珊

      *****
      高中时代的官筑,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对于他的评价,除了脾气差,其余全是正面的、褒奖的。

      但成年后的官筑总结自己的高中生活,那就是大写的两个字:

      “傻逼。”

      他和关淮青梅竹马,所有人都知道。但他喜欢关淮,却没什么人知道。
      除了他的几个舍友。

      “喜欢你就上啊!”
      “滚。”

      舍友不屈不挠:“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官筑想了想:“她应该不喜欢我。”

      关淮对所有人都好,他只是其中之一。
      他对所有人都不太好,对关淮尤甚。
      她怎么可能喜欢他?除非她是受虐狂。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女生很容易吃醋的,你和别的女生好,她要是嫉妒了,那肯定对你有好感。”
      官筑:“我没有关系好的其他女生。”

      舍友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你帮我把这个送给关淮,让她转交给乔珊。”
      官筑扫一眼,大笑:“敢情你一直暗恋乔珊,拿我当枪使呢?”
      舍友:“爱去不去!”

      翌日放学,官筑约关淮一起吃饭。
      吃完饭,他又拉着关淮到环校路散步。

      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他从书包里翻出一封浅蓝色的信封。

      他语气如常,眼神牢牢盯着她:“喏,帮我转交给乔珊。”
      关淮愣了好久,缓缓问道:“这是什么?”
      官筑满不在乎地回答:“情书吧。”

      关淮接过,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
      “好的,我回宿舍就给她。”

      说完,关淮转身往宿舍楼那边走去。

      官筑跟在后面,喊了声:“你走那么快干嘛?”
      微风送来她的声音,很不真切:
      “回去排队洗澡,迟了要等很久。”

      官筑放慢脚步,回到男生宿舍。
      他越想越气。
      关淮是个喜怒哀乐全摆在脸上的人,可刚才却一点表情也没有。

      晚上,他发短信给关淮。
      【信送了吗?】
      关淮回复:【送了,乔珊亲手收的。】

      官筑心里拔凉拔凉的。
      看来她真的毫不在乎。

      那封情书,是关淮拜托舍友送给隔壁宿舍的乔珊的。
      她慌不择路地跑回宿舍,澡也不洗,爬上床呜咽了一整晚。

      若她敢认真地看一看信封,很容易发现,信封上的字迹根本不属于官筑。

      后来,乔珊和官筑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关淮理所当然地以为,乔珊不喜欢官筑。

      她不埋怨乔珊,但心里有心结。
      对待感情这方面,关淮的心眼挺小的。

      在情书事件之前,理科不好的关淮曾想过为了官筑,文理分科的时候选择理科班。
      分科表下发后,关淮填上文科,第一个交给学委。
      学委就是官筑。

      官筑梦想当一名建筑师,只能选择理科。
      看到关淮的分班表,他气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
      关淮真不是学理科的料。

      分班结果公示时,官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附中一个年级共有16个班,其中前12是理科班,而他恰好被分到12班。
      关淮在13班,与12班比邻。

      高二时,关淮的身高定格在一米六六,坐第五排。
      班上仅有11个男生,其中一个是她的同桌。

      关淮从小到大,每一任同桌都是女生,这是她第一次和男生同桌。

      高二开学的第一天,她的桌上堆满了水果和零食。
      关淮抱着书包手足无措。
      她的同桌在响铃之前压轴入场,带了一个塑料袋,将桌上的东西通通扫进袋子里。

      “新同桌,这些就送给你了。”男生对着她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关淮没接,反而自我介绍起来:“你好,我叫关淮,原来是高一九班的。”

      “我知道你。”男生将塑料袋扔到桌下,极其自然地坐到她身边,“你是舞蹈队的队长,文艺晚会的时候举着百合花被人抬起来的那个,没错吧?”

      关淮点头:“是的。”

      男生向她伸出手:“女神,幸会幸会,我叫江颂。”

      关淮轻轻回握了一下,飞快松开。

      她的同桌看起来很好相处。
      关淮浅笑回视,接过他递来的一根棒棒糖。

      过了好几天,关淮才知道那些零食甜点都是女孩子送给她同桌的。
      江颂是文科级草,校园里有一大票喜欢他的女生。

      关淮从小和官筑一起长大,眼神被他养刁了,初见江颂时,没觉得他有多帅。
      至少没有官筑帅。

      但明着追江颂的人绝对比官筑多,因为官筑又凶又冷,江颂则是超级暖男。

      关淮彻底和物理化学告别后,她和官筑的一对一辅导也就此终结。
      他们单独见面的时间只剩每周五一起回家的时候。

      幸好他们是隔壁班,共享一条走廊。

      上了高二,官筑课间接水的频率呈指数型增长。
      每次路过13班,他都要装作不经意地往窗子里望。

      关淮的同桌在和她说话。
      关淮的同桌在教她做题。
      关淮的同桌送她东西吃。
      ......

      官筑特意打听了一下,关淮的同桌叫江颂,长得还有那么一点点帅。

      官筑内心的危机感迅速膨胀。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只要关淮看到官筑站在走廊上,无论她在做什么,都会乖乖跑出来和他说话。
      他的小跟班还是他的小跟班。

      为了增加他和关淮的见面机会,小霸王官筑交给小跟班关淮一个任务,那就是每天上篮球场给他送水。
      关淮乐意之至。

      除了水,关淮还会准备干净毛巾,还有切好的水果,站在场边等他打完。

      只要是官筑上场的篮球比赛,场边绝不缺拉拉队。
      关淮挤在一堆女生们中间,终于敢大声喊出加油。

      篮球场上的少年比夏风还要火热,吹得她心口燃烧。

      投中一个篮板,他跑过她身边,会故意朝她眨眼,引来女生的阵阵尖叫。

      比赛结束,关淮抱着一堆东西来到他身边。

      “好厉害呀。”她次次都这么感叹。

      官筑很受用,尤其当队友调侃他“你小媳妇又来了”的时候。

      某次关淮去围观官筑打比赛,碰巧遇到了江颂。
      他也打篮球,只不过关淮没太在意。
      他站在关淮旁边陪她聊了一会天,突然说自己渴得要命,就把关淮怀里的矿泉水抢走了。

      后来,江颂逮着关淮就抢她的水。
      关淮很无奈,从那以后,她每天都准备两瓶水。
      一瓶给官筑,一瓶给江颂。

      就因为这事,官筑冷落了关淮很长一段时间。
      他心里烦躁,看到关淮那副对谁都好的模样就来气。

      危机感膨胀到一定程度,官筑一时脑热,跑去找江颂打了一架。

      不打倒好,一打却把江颂打开窍了。
      他的同桌温柔又漂亮,他发觉自己有点喜欢人家。

      眼看着关淮和江颂关系越来越好,官筑真坐不住了。

      舍友在他耳边吹风:
      “再不告白,妹子就变成别人的媳妇啦!”

      官筑咬牙切齿:“成,告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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