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哥们儿》小坏

16、第 16 章

　　章鱼站起来，缓缓地向我走近几步。
　　我也站了起来，不解地看着低着头的章鱼。
　　几秒钟后。
　　章鱼抬起头。
　　漆黑的眸子直视着我，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难道……章鱼他在害羞？！
　　这个认知让我觉得有些惊讶，我记忆中的章鱼一直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几乎没见过他害羞的模样，今天，他这是……
　　“我……”章鱼终于开口了。
　　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有察觉，其实我对章鱼接下来要说的话充满期待。
　　“我……”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鸭子，章云同学伤的怎么样了？”
　　我和章鱼同时转头——高笪？（章鱼：“喂喂，你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咋偏挑这时候进来啊，我这儿正关键时刻呢，真是刹风景！”高笪：“哦哦？什么关键时刻啊？”章鱼：“你管太宽了吧……”= =b……）
　　“他只是轻伤而已。”真没想到，高笪原来这么关心章鱼啊！“你不用担心，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章鱼：“你哪只眼睛看出他关心我了啊……”-_-|||……）
　　“哦，这样子啊。”高笪好像放心了似的拍拍胸口。“那章鱼应该不用继续参加比赛了吧？”
　　“谁说的，我当然要继续比赛啊！”
　　虾米？章鱼还要比赛？开什么玩笑！
　　我一把把章鱼按回椅子上。“还比什么赛，又不是没有候补！”
　　“哦。”章鱼乖乖地应了一声。
　　被晾在一边的高笪终于又开口了。“鸭子，那你现在可以跟我去看眼镜了吧？”
　　啊咧？我差点都忘了这件事了！我一拍脑袋。唉，真是对不住眼镜啊……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
　　我看看章鱼，这小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好吧，我们就现在去吧。”我对高笪说。
　　“不行！”章鱼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挡在我面前。“小鸭鸭，我都受伤了，你就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拜托，人家眼镜都骨折了，我去看看他也是应该的啊。再说了，你的伤也不是很严重嘛！”
　　“不行，我不许你去。”章鱼开始耍脾气。
　　今天的章鱼究竟是怎么回事？先是踢球的时候心神不宁，然后又害羞，现在还闹别扭，太不像平时的他了。
　　“别闹了，章鱼，乖啊！” 我怎么觉得自己像在哄小孩啊？“我明天带咖啡雪球给你哦！”（章鱼：“你以为我是你啊，用食物就能打发的啊！太小看我了吧！”鸭子：“那你嘴巴旁边的口水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拖的时间有些久了，旁边的高笪忍不住催了催我。
　　我一看表，的确有些晚了。
　　回头对章鱼说了句“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好好休息！”然后便和高笪急匆匆地离开了医务室。
　　章鱼站在原地，表情复杂。

　　医院。
　　我不喜欢医院。
　　特别是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走廊上没什么人，很安静。
　　高笪熟门熟路地带着我去眼镜住的病房。
　　406室。
　　推门。
　　坐在病床上的眼镜正在看书，听到我们进门的动静后抬起了头。他的脚打了石膏，高高地吊着。
　　“呃……嗨！”我向他打招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尴尬。
　　“嗨。”眼镜朝我点了一下头，他好像对我来看他的事觉得有些惊讶……或者说是……惊喜？“你怎么来了？”
　　“哦，是……”我刚想说是高笪叫我来的，却被打断了。
　　“鸭子听人说你请假了，就来问我。我就跟她说喽，然后她就说要来看你。”高笪说这话的时候是脸不红气不喘，仿佛说得理所当然。我在一边看傻了眼，莫非……这才是学校里那个可爱又害羞的高笪的真面目？！（高笪：“拜托，鸭子你不要把我说得跟恐怖分子似的好不好！人家只是想让眼镜高兴一点而已啦！”鸭子：“……”）
　　“真的吗？”。
　　老天，这种情况叫我怎么回答啊……
　　“这个……差不多吧……呵……呵……”我笑得有些僵硬。
　　“对了，我还有点事，今天就先走了，再见！”高笪竟然马上就告辞了。留下我跟眼镜俩人在病房。
　　眼镜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看上去消瘦了不少。只有他的笑容没有变，依旧是那么温和。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眼镜对我笑了，自从那天他从我家离开的时候起……我真希望那天的事只是我想象出来的，眼镜喜欢我的事也是我听错了而已，这样，我和眼镜就能继续像以前那样做朋友，做好朋友，可是……
　　“回神喽回神喽！”骨节分明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鸭子你想什么呢？”
　　“啊？哦……”我回过神。“没……没什么啦。说起来，你怎么会骨折的哩？看起来好严重呢，一定很痛吧！真是可怜的孩子！”
　　“噗……”眼镜被我一脸欧巴桑似的表情给逗笑了。“呵呵，鸭子，这么多天没见，你还是很有趣呢！”
　　“如果有趣属于褒义词的话，那我就接受了。嘿嘿！”我有种错觉，似乎回到了从前轻松愉快的时光。
　　“鸭子，你能不能帮我把架子上的那本黑色封皮的书拿下来？”眼镜指着病床另一边的架子说。那本黑色的书就放在架子的第一层，看起来应该很容易拿到。
　　“没问题。”
　　我左脚踮着地，右脚跪在床沿上，伸手去够那本书。
　　还差一点点……
　　“呀！”就在快要够到书的那一霎那，我跪在床沿上的右膝盖忽然一滑，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
　　“好痛！”下巴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抬眼一看……
　　妈妈咪呀！眼镜的脸与我竟然近在咫尺！浅褐色的瞳仁，长而浓密的睫毛……
　　打滑的直接后果……
　　我整个人半压在了眼镜的身上……而刚才下巴撞到的地方则是他的肩膀，这种姿势实在是……
　　意识到这点后，我像被烫到似的一下子跳了开来，脸“唰”地通红。“对……对不起，我……我刚刚……”
　　眼镜刚开始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又恢复了正常。“呵呵，没关系没关系，不过……”
　　“不过什么？”
　　“你……是不是胖了？”
　　“什么？”我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开个玩笑而已。”
　　眼镜居然在坏笑？！我没眼花吧？不知怎么的，这让我想到章鱼……

　　看完眼镜回家已经是傍晚六点，我的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
　　和眼镜的关系似乎有所好转，真是令人开心，肚子……也更饿了。（章鱼：“开心和肚子饿有关系吗？”鸭子= =b……）
　　一进家门，我就以猛虎下山之势直扑饭桌，谁料却被一貌似娇小柔弱实则一身蛮力的妇人——我老妈给硬生生地挡住了去路，“说了多少次了，再饿也要先去洗手！”考虑到敌我实力悬殊，我只好乖乖地转头跑向洗手间。
　　“小章他好像有急事找你，刚刚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了，你待会儿记得打个过去啊！”
　　“知道了。”奇怪，章鱼什么事这么急？难道是怕我忘了他的咖啡雪球？（章鱼：“切，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就只想着吃啊！”）我抓抓头皮，想不出个所以然。

　　“嗝……”吃饱喝足后，我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今天晚上的作业不多，看来可以把上次买的那本推理小说给解决掉了，嘿嘿……啊，忘了给章鱼打电话了！我的记性啊……唉，年纪大了……（老妈：“小孩子家家的，瞎说什么呢！还不快去写作业！”鸭子：“……”）
　　“喂，您好。请问章云在家吗？……哦，他出去了啊，那没什么事了，谢谢。再见。”我挂上电话。搞什么啊，居然选这个时候出门，害我白打了。不过，现在都晚上了，他出去干什么呢？
　　就在我嘀嘀咕咕的时候，刚搁下不久的电话响了。
　　“喂，请问你找谁？”我接起电话。
　　“我现在在你家楼下，快点出来。”
　　是章鱼？！
　　“你干嘛不上来啊？”他不是早就把我家当成他的地盘了吗，怎么今天……
　　“你就别管了，快点下来，我等你。挂了。”
　　啊咧？这就挂了？我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愣了一下。
　　章鱼他到底在搞什么啊？
　　我叹了口气，和老妈说了一声，然后认命地去门口换鞋，下楼。

　　楼梯口的路灯坏了，四周暗暗的。
　　“把我叫下来有什么事啊，章鱼？”我好奇地看着章鱼。
　　夜幕下，章鱼的脸色似乎……有些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