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斯人如菊

8、8

　　已经太晚了，抬头时她离他只有三五步远的距离了。
　　“昨天对不起，我临时有点事。”
　　“是她不准你出门吗？”
　　他的表情中掠过一丝尴尬：“是公司里有事，嗯，开会，手机忘在办公室了。”
　　她回头走向写字楼的大门，按着自己的鼻子十几秒，眼泪才算没有掉下来。
　　“欧阳，你这是干嘛？今天见面也是一样的。”他跟在后面，身边经过的人无论男女，都向她身后行注目礼，甚至于能感受到有两个女孩投向她的嫉妒或者艳羡的目光。
　　拐进餐厅旁边的酒吧，她很少在这儿喝酒，侍者问他们要点什么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我要一杯白兰地，给她来杯可乐吧。”
　　荒谬！可乐？我有什么可乐的？！
　　“婚纱”，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放在吧台上。欧阳一眼没看。
　　“你究竟怎么了？就是一次约会耽误了，至于吗？”
　　看着那双好看的似笑非笑的眼睛，想起张敏的话：他长着一双桃花眼，小心着点。
　　“王兰霞告诉我很多，我听不出来她有什么必要编那么一篇出来。我——，你为什么选中我？我大学毕业之后就来到这个城市，我在等着那个三生石上前世有约的人，可能现在很多女孩已经不信这一套了，可我信！……能被你的香车宝马诱惑的人还有很多，为什么是我？是不是我太傻？是不是我看上去就缺根弦儿？是不是我的白痴就印在脸上？！”
　　泪水朦胧了她的双眼：“这个城市里美女何止万千，才女何止万千，富家女何止万千，能入你父母法眼的无数。我从没有欠你什么，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骗我！……你爱她就应该为她着想，本来你这样的身家能爱一个农村来的土丫头是你的伟大，你骗我也就算了，她呢？按她的说法她把一切给了你，你玩不起的话不要玩啊！既然爱，何必要耍这种手段？！……你知道我就一无所图吗？如果，我嫁了你，然后说什么都不肯离婚，你该怎么交待？！如果，你的父母看穿你的把戏,家产没你份儿怎么办？！”一叠连声问出这些，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她抹去腮边的泪水，鄙夷地冷笑一下。
　　“你相信她，不相信我吗？”还是老一套。
　　“是的，我相信她！至少，她的话有逻辑性可言，你呢？你从来就是这一句在问我！我该相信你吗？到了现在，我还该相信你？！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欧阳薇打开皮包，从夹层里拿出那个镯子，扔在吧台的石质桌面上，发出“当啷”一声清脆的碰撞音。
　　“就凭它？还是名家的婚纱？还是你家人所谓的不要丢了你家面子的婚礼？对了，还是那个订做的钻戒？”
　　“我承认她说的话是事实，最开始我认识你接近你是为了那个目标。可是，这么长时间下来，我对你也是有愧疚的，我——，真的打算和你结婚，不是为了那个原因。你太单纯了，我一直说你太单纯了。我的家人、朋友都见过你了，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你强过她不是一点半点，我……和她分手的事我提过了，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他拿起镯子，在手里摩挲着。
　　突然就明白了，在这场闹剧中自己并不是最可怜的人。
　　“戴旭伟！你是我见过最……”
　　切齿了一会儿才找到要说的话：“最、最、最、自以为是的人了，你是个噩梦，是个魔鬼，是个……我真可怜她，瞎了眼不顾一切的去爱你！”她觉得没有力气再跟他周旋下去，起身向外走。戴旭伟把钱放在吧台上，紧跟着出来。
　　写字楼的感应门已经打开，见这两个人走走跑跑冲过来，林晖一闪身让在旁边，他们一前一后风般席卷而过时，大玻璃门还没开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