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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零壹章 假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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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一直以来都是男人的主战场。
有说喝酒伤肝,有说红酒美颜,也有说酒能看忠诚,更为此有了酒桌文化。
这是普通人世界里的酒。
众说纷纭,见解不一。
但在富人圈层,纸醉金迷,穷奢极 | 欲。
酒已不是单纯的酒,他们把酒和炒作,财富联系在一起。
于是有了新的游戏——品酒鉴人生,赌人生。
什么是品酒,鉴酒?
所为品酒,就是专业人员通过“一看,二嗅,三尝”来鉴别酒类的口感、味道、年份。然后通过这种酒种和其他酒种调配,研究出一种新的品种来,创造出新的酒,带动一条新的产业链发展。
而品酒师就更高级了。他们用一条舌头就能品出这种酒的真假,年份,味道,达到对最佳味道的发掘,这种职业性质有点像高级美食家。
什么是品酒、鉴酒赌人生?
就是在各种酒里,通过“一看,二嗅,三品”,确定酒的年份,味道,口感,价值。然后转手倒卖,进行炒作,大赚特赚。
在假酒勾兑纵横的世道,对好酒的发掘显的尤为重要,好的品酒师就变的可遇不可求。
酒水烟草行业本身就是暴利,品酒行业更是一个暴富行业。
在富人的世界里,如果品出的酒是真的并且口感好,那么这种酒就值得收藏,可以转手倒卖珍藏,也可以在拍卖会上卖出好价,一夜之间翻身农奴把歌唱。
要是品出的酒是假酒,甚至是勾兑酒,那么买这酒的钱就相当于打了水漂,这酒直接就是废水,买这种酒的投资也会失败,接受不了投资失败的人有的便直接从楼上跳下。
所谓“一口红酒品人生,酸甜苦辣皆不同”,“一杯酒入口,富贵旦夕间”就是对品酒赌人生的最生动写照。
有钱人的游戏有钱的人坑,往坑里填的都是票子、还有人命!
冯浩出生在穷山沟,和大多数学子一样,疯狂刷题,挑灯夜读,寒窗多载,考上了一个重本。
他家典型小市民,要大钱没有,小钱不够,日常和钱捉迷藏。
冯浩爸爸叫冯天,以前是一家出租车公司的司机,跑线下,接滴滴,勉强过活。
后来技术娴熟,为人勤恳,应聘到张氏集团总裁张震名下,成了总裁专职司机,工作几十年,兢兢业业。
说好听点叫给总裁开车,说直白点就是家庭佣人,“穷一代”中的“拼族”。
冯浩母亲许翠丽地道乡村女性,勤俭持家,平日卖煎饼果子,做些小生意补贴家用。
一家人的日子不说大富大贵,却也平淡踏实。
张震是冯天的直属老板,人有钱也是财大气粗,时常给员工福利,还算不错。
有一次去伊犁河游玩,把他们一家都全部公费带了去,冯浩一家很是高兴。
冯浩本来计划是看看伊犁河山坳的薰衣草,感受大自然。
张震说:“到了伊犁河这边,不品酒体会一下,感受一下富人的游戏和刺激,等于没来。”
冯浩一家没体会过那种刺激和疯狂,于是他们便跟着张震去了一条名叫顺延的品酒街。
冯浩知道他爸喜欢品酒,但是这也仅仅是看书,总结经验,不敢真的品尝,因为品酒前要先买了这种酒。
他家穷,买不起,没钱!
顺延一条街已经商业化,整条街上随处可见酒类门店,各色各样的红酒在高脚杯中熠熠生光,像极了女人勾魂夺魄的唇。
张震走到店中,轻车熟路,说:“老严,给我推荐一瓶子好酒。”
那个名叫老严的店主笑眯眯出来,两人热情地说了半个多小时,这关系看来还真不错。后来的结果就是老严就把自己准备品的红酒给了张震。
冯浩知道他爸爸看上那瓶红酒,还在一边给他分析。
冯天说:“这品酒看色泽是较重的深红色,而且不起气泡,味道像薄荷,带着一点烟熏,酒质圆润不涩口,这品酒至少经过十三年发酵,沉淀,产量很少,这种红酒珍藏价值极高,主要生产在罗纳山谷地区的艾米塔吉。酒的酒香最好辨认。这酒是珍品西拉。”
品酒有一句经典话,也叫行话。即——“一看,二嗅,三品。”
品酒先看酒类色泽,然后通过酒散发的香味来判断酒的质量,最后是品尝味道,鉴定年份。
前面看的再好,闻的再真,也不如品一口实在,所以最关键的是在品。
就这个品,能把酒类的生产,加工,沉淀,酿造过程全部品出来。
一位优秀的品酒人最基本要品三千多种酒,要记住三百多种味道和口感。
酒类似人也看出产地,好的地方生长的葡萄,采光充足,雨水充沛,甜份和养份也不一样,价值也不同。
遇到极品罕有的酒,在酒水拍卖会上,千百万不是问题。
有钱人玩的不是钱,是价值,是炒作!
张震三千块拿下了那瓶酒,老严当场就带着张震去找了品酒师。
品出的结果是纯正的西拉,还是法国罗纳河谷北部的的西拉,是一种天生带有薄荷味的红酒。
这个结果谁都没有想到,当时店内就炸了。
纯正西拉产量少的可怜,深红色带有薄荷味道的西拉就更加罕见,这对日照,阳光,甚至雨水的要求太高了。
纯正的西拉有“酒中黄金”的叫法,这相当于张震用三千块的瞎蒙投资买了一瓶纯正的酒。
赚了!
还没有等到红酒拍卖会,现场就有人愿意出八万买这瓶酒。
一瓶酒,八万!
这玩的哪是钱?!
后来经过扯皮磨价,这瓶酒以九万块的价格卖出去了。
张震乐疯了,没想到一瓶酒换了人的手,简直翻番的翻。
冯浩和他爸有些郁闷,心中五味翻滚。两个人亲眼看到三千块变成了九万,那种跳跃,那种刺激,只要有一条好舌头,什么没有?活生生的刺激。
回到家后,冯天说:“我要把房子卖掉换成投资酒水的钱,买一瓶好酒自己品,只要暴富,以后就不用这么穷了,孩子以后也可以买大房子娶媳妇。”
冯浩妈妈许翠丽反对:“你是想发财发疯了吗?那是有钱人炒作玩钱打发日子的,是他们的游戏,我们普通人,掺和那做什么?”
冯浩感受过那刺激,对冯天的做法予以支持。
张震对酒完全白痴级别的人,一问三不知,随便一瓶三千变九万,而他爸研究了二十多年,心经都写了好厚一本了,有什么难的。
许翠丽拗不住两个上头发狂的人,哭求拉抱,也没留住,无奈由着两人拿着房产证去抵押。
钱一到手,两人立刻赶往顺延,直奔张震去的那家店。
老严眼睛毒,记性好,认出了冯天,主动推荐起红酒来。
冯天当下就同意了,上次就是老严推荐的一瓶酒,一下子卖出九万块,凭借着第一印象,冯天觉得这人可以相信。
老严从严实的不能再严实的保险柜中取出一瓶酒放在桌子上。
冯浩和冯天都看了看,酒是完整包装,还未启封,酒色白中带黄,酒香淡且醇厚,一眼看上去像香槟。
香槟是葡萄酒中从色泽上最容易鉴别出来,产量最大,质量最好的酒,当然也是变数最多的一种酒,被称为“红酒中的浮光。”
冯浩看他爸眼神,知道他爸看上了。这酒好是好,就是色泽倒影在光下有折射,摇晃时没有大量气泡产生,香气也不像是纯正香槟应该有的味道。
冯天眼有迫切的说:“这酒颜色在光下是纯透明的,里面没有一点点杂质,没有悬浮物。散发的味道中有淡淡的甜味。只有法国才能出产这么纯正的香槟。如果这酒在品后,没有错的话,那就是“天一色”的香槟,价格经过拍卖在六十万以上。”
冯天心中激动,当场就想要下这瓶香槟,但是老严要价在四十五万,冯天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左右打电话借了一圈,收到一堆唾骂,无可奈何,冯天找到张震,张震真真大气,直接三十多万打过来,冯天当即把这酒拿下。
刷卡后,老严说他要去法国进原料,带回新葡萄种,自己回家重新酿,就不能帮他们请品酒师品酒了。
冯浩就和他爸离开了老严的店铺,去了公证处,也就是有专门品酒的地方,来鉴定酒水是不是真的,并给纯正的红酒开取公证说明,相当于在红酒档案中给这类红酒留了名。
冯天把香槟拿给一位品酒师看,还没说话。
品酒的师傅立马说:“这酒我不敢品,里面有东西。有死人的血,要出人命嘞。”
冯天和冯浩脸色立变,心中恐惧。
冯天依旧心不死,非要品酒的师傅给品一口:“这酒是香槟,红酒中的浮光,你怎么就不给品呢?看色泽,闻气味都没有错,就剩下最后一步了,我研究了这么多年绝对没错!”
品酒的师傅见冯天不死心,当即好脾气的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如果这酒是真的,那你的研究就是对的。但是,这是白水,仿照法国一级香槟勾兑的,颜色是添加进去的。”
冯天脸色越难越难看,“师傅,你给品吧。”
“哎……”品酒师傅无奈,本着品酒师应有的良好素质,给启了封,倒了一杯,轻抿一口。
不到一分钟,就一口吐掉了酒,给冯天送了一杯。“你看样子不是外行,尝尝。”
冯天端起酒,轻抿一口后,当即就傻了眼。
白水、香精、色素、三样东西完美比例混合,纯正香槟的成分可能只有百分之一。可是为什么颜色在打光时看折射没有那么明显?
品酒师好似看懂了冯天的心情,他说:“你鉴别的方法是对的,只是这酒的问题出现在瓶子包装上,打光在灯下看折射不明显,颜色很透是不是?是酒的瓶子被处理了。所以看不到浑浊的程度。”
冯天当即瘫坐在地,这酒可是抵押了房子来买的。
时间沉寂了片刻。
冯天转头对冯浩说:“不是我品酒的方法是错的,我的步骤也不是错的,错的是这酒的包装,酒的配制,酒被人心勾兑处理了,所以我们被蒙蔽了。”
冯浩看着冯天绝望的样子,就拉着他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冯天对冯浩说:“浩子,爸爸想起一瓶干红,那酒漂亮啊,你给爸爸去买,行不?”
冯浩睡的迷糊,根本不曾察觉冯天的变化,就依着他爸吩咐去买酒。
冯浩出门的时候,冯天语重心长:“浩子,品酒行业有风险,人心不古,你以后不要涉足这个行业了,让你妈妈安心点,好好对她。”
冯浩笑了笑,心想人生有什么坎过不去呢,只要人还在,只要活着,什么东西都会挣回来,他爸也是真的,这点事走不出来。
当他再次回来时,愣在了门口,手中的红酒滑落,“嘭”的一声,碎落。
酒水流溢了一地,像不甘心的灵魂,肆意攀爬。
冯浩呆呆的看着洗手间躺着的人,还有那散落一地的酒瓶。心中一股绝望蔓延开来,那是他爸爸,他就那么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地砖上,酒气熏天,脸色青白,了无生息。
医院尸检结果——酒精中毒死亡。
此生不离酒,连死都是栽在假酒上。
一杯红酒入,富贵旦夕间——这话说的真准。
张震一瓶酒九万块到手,他和他爸倾家荡产,最后他爸被假酒坑了。
假酒害人不浅,火眼精睛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