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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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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鱼终于找到一个不嫌弃她碎嘴的人,于是拽着温闻,一直没停嘴。
后来还是徐础把人拉过来,一把塞进了屋里。
徐础背对着他。温闻毫不客气的把视线放在了徐础的身上,这会儿才看清楚,徐础脖子上有一块已经发青。
他想张嘴说点什么,想了想又忍了。他从口袋里拿了钥匙,这时徐础转过头来,“温闻?”
“啊?”温闻慢半拍的扭过头来,手还保持着把钥匙端到半空的动作。
看起来痴痴傻傻。
徐础在他手上瞄了一眼,“九班的?”
温闻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温闻此人哪次见面,不是对着人跳脚、瞬间冒火,像个一点就炸的人型炮仗。这会儿变哑了,出不了声。
徐础眯了眯眼睛,也不等人的回应,只是知会温闻一声,“行,我知道了。”
话罢,徐础关了门。
徐础换上拖鞋进了屋。
徐小鱼插着腰站在沙发上,徐础走上前去,她懊悔的发现虽然站在沙发上但和这人一比,她脑袋尖不过才到大魔王的前胸,一点气势都没有!
“我要吃蛋糕。”
“晚上不行。”
“徐女士没这么说过!”徐小鱼眼睛一瞪,搬出她妈妈这尊大神。
徐础不以为然道:“我立的规矩,抗议无效。”
徐小鱼哀嚎着倒在了沙发上,“我和小哥哥怎么这么惨,每天受大魔王的欺辱。”
门外的温闻眨了眨眼睛,终于在十几秒之后把钥匙送进了锁孔。
进了门,他把碍事的书包扔在了椅子上,然后靠在门上不动了。
直到客厅里的座机响了,他才脱了鞋子接了电话。
不是胡豫。
号码不熟悉,温闻说:“喂,您好。”
“闻闻?”高滢的声音很好听,虽然也很多年都没听到了,还是让他在听到之后就知道打电话来的是谁。
温闻颓然放松了肩膀,找了沙发的一角窝着,然后嗯了一声。
高滢没想到,以前爱黏着她的温闻只是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声,难得显得有些无措来,“这么多年妈妈也没有给你打过一通电话,怪不怪我......”
高滢和温清松离婚之后,高滢就消失了,整整五年,杳无音信。温闻和温清松还住在老城区,第二年温清松在新区买了一套别墅,姜漾高高兴兴的搬进去了,也没理会别人说那些金屋藏娇的闲话。
要温闻看来,温清松和高滢的婚都离了,也怪不得姜漾毫不在意。高滢和温清松结婚当年,也闹了不小的动静,他们两个是自由恋爱,家里不同意,强行凑在一起的。高滢模样好看,学历也高,就是家境不好。温清松家家底殷实,自然看不上高滢,可也拗不过温清松铁了心要娶人。
这事温闻从小听到大,没从当事人的嘴里听半句,从来都是街里乡亲下闲来无事给他讲来听的小故事。
故事就是故事,难免经过加工和雕饰。
其实自打温闻上小学之后,他们两个就经常冷战,冷战断断续续、或长或短,终于在高滢发现温清松和他公司新来的女大学互发的暧昧短信之后,这行将就木的婚姻终于彻底分崩离析。
温闻是夹在缝隙里长大的。
小时候夹在温清松和高滢中间。他们离婚之后,他又夹在温清松和他的新家庭中间。温清松工作忙,想起来就把他往上拽两把,不至于让他溺死在泛滥的水里,想不起来就任由他呛水。
索性后来温闻也就不指望,这两个人没什么好指望的。
离婚的后两年,温清松带着江漾和他的小儿子去北京定居;还有不知道谁传来消息说,高滢五年前就定居在英国。
好像,温闻觉得自己的青春也就停在这儿了。
温闻歪了下脑袋,惊觉还通着电话。
没人应,高滢有些急迫的接着说道:“你还在昶州吗?我今年想把你接过来,妈妈在这边不会让你吃苦的。”
“我跟他生活了两年,后来他们要搬家去北京,我还在昶州。”
“......我知道。”高滢也是前几天才听人说,温闻还在昶州,而温清松早在两年前就举家搬到了北京,一时愧不难当,跨洋打了这通电话。
“不是他不要我跟着,是我不想去。”温闻顿了一下,提高了声音说道:“你要走就走,还打通电话做什么?我现在活得比从前好,吃不到任何苦。我马上成年,你连钱都不用再给我打。”
高滢还想说什么,但电话已经温闻挂断了。
周五早上的早自习,通常是学校老师开总结工作的时候。
走廊从南到北,吵闹声此起彼伏。
只有三楼挨着会议室的高二十班的学生噤若寒蝉,九班向来爱闹,虽然和会议室只隔了一个教室,还是不怕死的把房顶吵上了天。
汪东黑着脸,从会议室后门侧了身子,冲着长廊大吼了一声,“全给我闭嘴!九班这周扣十分!八班往前全部扣八分!”
温闻耷拉着脑袋,抬手碰了碰耳朵,对于这一周发生一次的情况十分习惯。反正他们班级每周的基础分是九十分,高二学年别的班级基础分是九十二分,只有那神一样的十班是一百分,一周下来,谁胜谁输,用膝盖想都知道。
温闻用手腕拖着脑袋,环视了一圈九班的教室,九班的伙伴们没了老师管束,比过年还高兴,前面黑板上画花的、揪着女生辫子的、被同桌追着跑的,群魔乱舞的菜市场现场。温闻撇了下嘴,扣十分就扣十分,根本没人在意啊。
胡豫抬胳膊捅了温闻一下,神秘兮兮的说道:“嘿,三班那个被揍了,你知道吗?”
温闻心想,他还亲眼看到斗殴现场了。
徐础一拳就打到了脸上,因为对方太在意脸,于是单方面决定斗殴结束。
何佳佳转过身来,给胡豫撑了撑场面,“对对对,就是三班那个总能招惹人打架的。今早带着两个熊猫眼上学来了。”
胡豫觉得气氛来了,准备再进下一个高潮,一脸兴奋的问道:“那你知道是谁打的吗!”
“居然是徐础!十班那个!”徐佳佳特别给面子,补充道。
“哦~”温闻仍然保持着用手腕撑着下巴的动作,微微往后仰了仰,拉长了声音回应道。
温闻的反应直接把胡豫和何佳佳点起来的两把火全部熄灭了。
“鬼一样的冷淡啊,真是。”
温闻呵呵了两声,抬手揉了把自己的脸,背对着后门,开始了他的表演,“啊~居然是徐础打的,真是太惊讶了!”
然后又恢复冷漠脸,看着胡豫,“这回可还满意?”
胡豫尴尬的额了一声,何佳佳秒把身子转了回去,正襟危坐。
温闻在心底呵呵了一声,慢慢悠悠的把头转了回去,打算立马和班主任道个歉,求她千万原谅。
结果看清以后,脸上虔诚认错的表情立马僵了。
徐础靠在他们班,后门的门口,左手搭在他的书桌上,见他回过头,微微挑了下眉,手指敲了敲桌面。
声音很清脆,毕竟他的书桌膛里没装什么东西,温闻漫无边际的想了想。
没什么比,背后说人被人抓个正着还尴尬的了。
温闻脸都憋红了。
“你上我们班后门站着干嘛!!”
班级都静了,多一半的视线被吸引到了后门。
温闻坐着,徐础站着。温闻梗着脖子往上看徐础,徐础微微低头,漫不经心的看温闻。
炮仗又炸了啊,胡豫抬手摸了摸额角,默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晚上帮我取接一趟徐小鱼,实验小学二年三班。”
徐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放在温闻的桌子上,伸手又敲了敲他的桌面,然后走了。
胡豫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诶?接谁?我好像不太明白。”
温闻涨红着脸,伸手在胡豫的脸上糊了一通,“闭嘴。”
直到第一节课上课,温闻才把快被自己揉坏的字条展开来看。
上面简简单单、清晰明了。
实验小学二年三班。
下面一行还写了从他们学校到实验小学应该地铁一号线,在理工大学站下车。
神他妈......谁是路痴啊!
温闻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