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有心而无力，心头恨难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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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公子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为不智，小姐近来劳累不如多休息几天？…”南雪小心的走过来，柳红玉颇为柔弱一笑“依阿卿就是。”
白嫩纤细的手指扣着锦被，已然不耐至极！
欺人太甚！
“阿卿待我，果然真心。”
她微微咬牙，笑了。
“这是大公子对小姐的心意。”红色的丝绒上摆着一对金银绞丝双扣镯，可恨的是，这镯身刻着相思二字！
绕是再好的修养，柳红玉也忍不住，当下拿起镯子狠狠砸到了地上。
“大小姐？！”
“滚！”
这对镯子，不仅是侮辱了她，更是连着升平公主一起打脸！
拿着升平公主的定亲信物给她是什么意思？！
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还是说他白长乐看上了洛氏哪位公主，对方就必须得嫁给他？！
欺人太甚！！！！！
这一激就在也忍不住，气急攻心吐血昏了过去。
“呵，气血翻涌，总算是将瘀血吐了出来？”男子将双扣镯拾起，犹豫片刻还是收了起来。
南雪诺诺不敢多言。
“好生照顾郡主，不必说我来过。”
白衣男子将人抱到床上，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少年时的一片白月光，反成白雪，将人心凉透。
他疲惫的以手扶额。
“玉娘……”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记得往事？
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回我的公主？
少年放浪，出身卑贱，半生游走权贵被视为玩物男宠，最后遇到了明媚良善的小姑娘。
……他一直以为，她会回来。
可原来是奢望。
白衣男子踏出院落，正碰上温雅的公子。
“白公子。”
“恭顺伯。”
白长乐神色冷淡，语中不悦“玉娘身子不适，恭顺伯可以请回了。”
恭顺，他亲自拟的封号。
他不需要这个人多么才华横溢，只要他听话，顺从就够了。
一个棋子是不必有什么自己心思的。
柳青玉这几年病弱，虽神采依旧，可到底显得憔悴了些。
白长乐眉头一拧，只觉得当初的棋子成了废物！若是柳青玉一病去了，不仅是让柳红玉失了靠山，更累的她伤神，岂不是成了祸害？
可若是让他救人……和此方天道掐？还是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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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成婚，拿恭顺伯的仪仗也太低了些？不若……女儿与福安郡主略有些情分，福安的兄长恰在姑苏，大婚之日的宾相……”本就该是传国侯，偏生给了个伯位，凭什么？！
“这你不必管，圣人的主意怎可反驳？况且他并无功名也未有军功，靠着祖阴得了爵位如何敢猖狂？堂堂王爷世子做宾相？！”柳泽清一口回绝了。
柳红玉心里一跳，想到圣人年迈，底下皇子夺位激烈，忙闭了口。
“的确是委屈了他……罢了，待他媳妇进了门，多补偿些就是了。”
安闲侯之子要大婚，整个姑苏都热闹了起来。
自打病过一场之后，柳夫人的精神便有些不济了，是以这婚事大半还是柳红玉在忙活。
“前些日子杭州太守家的小公子寻了对大雁过来，正好有用。“
柳红玉点着礼单，侧首对面容平静的男子柔声道“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没有？”
“姐姐做主便是。”
不过是娶妻罢了……到底也是一样的结果。
未曾见过面的女子，也多不了几分真心，何况要不了多久‘柳青玉’也会病逝。
男子平静的面容浮出一丝浅笑来。
端的是君子如玉。
人心如毒，可世人多喜欢饮鸩止渴。
到最后……刻毒入骨，再也无救。
男子一身素色衣衫，淡笑轻语。
这几年的病痛折磨，他更加的消瘦，反有玉山倾颓之感。
柳红玉更是心疼，不由握住了弟弟的手劝道“这次委屈了你……想来是圣人有什么思量，日后定然给你补偿的。”
她措辞了一下“爹爹只你这么一个儿子，岂会委屈你呢？”
柳青玉心知她是说的承爵之事，微微一笑。
“我并不在意这些，姐姐不必担忧。”
柳红玉叹了一声。
到底却不好说什么，皇家事夺位激烈，这时候贸然出头才是不智，只能先委屈弟弟了。
礼单上的字体越来越模糊，柳红玉暗自定了定神。
这身子越发撑不住了……
眼前越来越暗，柳红玉神思恍惚。
“大小姐……大……”
管事轻声呼唤，柳青玉却已经抬手让他下去，他有些复杂的把了脉。
“何至于如此？”
油尽灯枯，精血枯竭之兆，何至于如此呢？
她究竟做了什么？
似乎有个答案呼之欲出……而男子不过定定的看了她几息之后，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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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男子房间。
靠墙摆着书柜，上面书本繁多，整整齐齐。
房中有淡淡的沉香味弥漫，静神宁心。
柳青玉歇在榻上，柳红玉早已起来，坐在桌前写着什么。
她尚有些许疲惫，只是近来事情太多，而柳青玉的身子越发虚弱，难得弟弟今日睡得沉，也不忍叫醒。
她正在查着清单，便见房门开了。
白衣金带的男子气势汹汹的踏进门来，瞧见她，脸色一变，霍然冷笑道“我看你是不想要他活了！”
“阿卿？！”柳红玉一惊，就见他目光竟冲着屏风里自己的弟弟去了。
白长乐大步走来，柳红玉慌忙起身。
“你这是做什么？！想要杀人不成？！”
“杀的就是这个祸害！”白长乐开口边骂。
“姓白的你骂谁？！莫要欺人太甚！”
白长乐冷笑一手，抬手一把掐住她的手腕“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别拿你的命不当一回事！你当我是在玩笑？！你剜了心头血去救个祸害当我是死人？！”他怒极，挥手一道光芒落在柳青玉身上，一手扣着柳红玉手腕拽到一边，抬腿一脚就踹了屏风。
“你做什么？！！！”柳红玉推开他扑到床前警惕道。
“怕什么，他醒不了！！”方才下了沉睡咒，就见她如此紧张，白长乐怒火更是长了。
白衣男子如闲庭信步一般走来。
“拿着自己的心头血，拿着生机去救个必死的人，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玉娘！”他语气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这是我弟弟，我要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
“与我有什么关系？！哈哈！！”
白长乐大笑，他手中恍然一把晶银长剑，剑锋遥遥指着床上人。
“不要！”
“不过是个必死的人，你都愿意为他豁出命去，你将自己当什么？！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柳红玉啊柳红玉，你……”
“若不是你父亲送信来说你身体虚弱，我竟被你蒙在了谷里！”他恨得咬牙“他就这么重要？让你不惜拿命来换？”
“阿卿！”
柳红玉知晓瞒不住他，只得哭道“他是我弟弟呀！纵然是一丝希望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所以你便用自己的心头血去给他炼药？玉娘啊，这是一条死路，他死你死，他活%……你还是……死路一条啊。”他摇摇头蹲下身来，放了剑“只怕他还没到寿数，你便先被他拖累死了。”
“阿卿帮帮我！”面容苍白的女子，衣衫已经有些凌乱，绾发的玉钗落下，长发落了一地，她却已经顾不得，一把扑了上来，抓着他的手哭道“阿卿你帮帮我……帮帮我呀……”
“只要他能活下去，怎样都行……阿卿……阿卿！！！”
白长乐沉默的接住了她。
“这是我的弟弟啊……呜呜……我从他一点点的时候，看到了如今……阿卿，我知道你手段神鬼莫测，我只求你，只求你……”
“你求我？”白长乐突兀的笑了一声，冷声道“为了个凡夫俗子，你求我，嗯？！”
“这人，身怀诅咒，天意如此，你要救他便是逆天而行。”
“若是要救他，只怕你永生永世都受牵连，莫说是修仙成神了，便连你入了轮回也是世世早夭孤苦流离之命，你愿意么？”
“我愿意！只要他能活着，怎样都可以！”
不过是那般的命数罢了，又有何惧？
她仰起头，轻声道“两生两世，人世的所有荣华我都享过了！我得到过太多，没有遗憾了，可他还年少！”
他们离得极近，白长乐甚至看得到她眼尾的泪痕。
白长乐将人一把推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冷漠道“你愿意，可我不愿意！要我救他，你做梦！”
“阿卿！！！”
“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若有不测，我便让他陪葬；生生世世，我都叫他不得好死！”
“白长乐！！！”柳红玉被他气得眼前一黑。
男子泛起了玩味的笑来“你这么疼爱他，不若等他过了这世，再……”
他未说完，柳红玉已经扑上来骂道“你敢！你敢碰他我饶不了你！”
“要伤他，除非我死！”
“我要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就是我死了也伤不着你，你多管闲事做什么！！”
柳红玉不管不顾的扑上来，却被白长乐一把拽住摔在了地上。
即便是铺了毯子，却也是一阵阵眩晕。
“我只说这一遍，听不听由你！”
“你不能这样！！阿卿……阿卿……不要……”柳红玉哭的伤心，白长乐心中疼的厉害，但还是狠下心“看来还是我太过仁慈了。”他抽出长剑。
“玉娘还是发个誓吧，日后再不会以性命相换救他，如违此誓，便让他斩于我的剑下！”
“你！你……”
柳红玉挡在弟弟身前，剑锋在晃动。
“你是知道我的，我若是想要他的命，你留不住。”
“是你发誓，还是现在就让他死，选吧。”
“这是我的家，这是安闲侯府！！！你怎敢……”
“呵，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便是待你长成也需个百年，你如今根本与我没有一战之力；玉娘，别逼我。”男子温柔的看着她。
剑锋又近一寸，白长乐似乎是惋惜道“真可惜呀……”
晶银长剑化作一道流光。
“我立誓！我立誓！！！”柳红玉挡在弟弟床前，心里恨得几乎吐血。
“我……我立誓，日后再不会以性命相换柳青玉，若，若违此誓，便……便……”她说的泪流满面却说不下去了。
白长乐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狠，收了剑笑道“玉娘一诺千金，只要答允了我，便够了。”
他说罢，扬长而去。
待人走了，柳红玉才扑倒床前大哭出声。
“青玉……&呜呜，青玉啊……”
“青玉……”
她哭着喊着，几乎呕出血来。
心里一片冰凉，她明白，柳青玉已经是必死之局。
可恨的是，她却救不了他。
她望着白衣男子的背影心生怨恨忍不住喝问他“你也有亲人爱人！！！你也承受过至亲至爱离世的痛苦！！！为何不能对我仁慈些！！！”
“你当年能去救姐姐，为何要阻我救我的亲弟？！！”
而回答她的，却是男子一声嗤笑“柳青玉又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的玉娘相提并论，可笑！”
柳红玉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恨意如火焰跳跃而起。
洛碧篁是你的掌上明珠！
柳青玉也是我的心头肉！
白长乐你好狠！！！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有心而无力，心头恨难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