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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Page23·声音奇妙的多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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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迁移的舰队中似乎是和青霜号独自旅行差不多的事情——起码对于陈容声小先生来说，没什么不一样的。
一样是不能或者很少能离开飞船，日常只能猫在舱室里学习或者找大人撒撒娇，时不时会面临一场战斗，小四会开舰炮或者林娜姐姐自己下船打一场——不，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
——进了迁移舰队之后就不怎么能吃到热腾腾的饭了！
男孩儿对着人工智能特意给他一字排开的各种口味营养液，简直觉得自己体会到了生无可恋这个成语表达的心境。
——再这么喝下去，我真的就连喜欢各种东西的动力都要没有啦！
可是合成热菜是要消耗船上那个什么什么储备的，据说现在这些储备都不能调动不然治疗什么的可能会跟不上。
——所以善解人意的陈先生当然不会开口抱怨，更不会在这种时候向小四要热气腾腾的饭菜。
只是……
只是偶尔还是会有绝望的感觉啦！
男孩儿默默鼓起了腮帮子，准备用点兵点将的方法决定自己今天会喝什么味儿的营养液。
——练练吧，多喝喝就能喝出不同味道了……吧？
——一定……能……的？
“用不用这样啊小先生，现在整艘船上可是只有你一个人有随便调口味的待遇——这样苦着一张脸，人工智能小姐也会伤心的~”
！
来不及做其他动作，陈容声直接往桌子上一扑，张开双手把所有营养液全都护住——
但还是没有曾奕星的手快。
年轻的医生轻轻松松地把几支据林娜评价口味最好的营养液抛了起来，在小先生气鼓鼓的注视下单手玩起了抛物杂耍。
就算不是进化者，华夏青年的手也格外地快，并且稳。几支不同颜色的软包装液体在他手里被抛成一个圈，乍一看简直是个颜色绚丽的光环。
不过这一手现在哄不了看了太多回的陈小先生了。
男孩儿皱着眉毛，用特别不高兴的脸对着曾奕星。
“……玩够了吗。”
“诶——？！小先生你这话说的……”
“你真的特别喜欢让人对你生气吗？”陈容声真的特别特别不高兴，所以声音也特别·特别的严肃。
“只是无聊了就到处做让人讨厌的事情——这样小四也不会喜欢你的！”
曾奕星一时间看起来像是真的噎住了。
和小英杰身为同胞的青年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重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这话真的不能乱说的小先生……我可真不想让九小姐误会。”
不管可能事后会调记录或者干脆就在这里盯着男孩儿的人工智能听见这些话会是什么反应，起码曾奕星这个回答极大地缓和了陈小先生的态度，让男孩儿看着他的眼神从“你这个愚蠢的大人”换成了“努力教导或许可以教导成功”。
于是当然地，表现出把Ⅸ当成人类或者至少有些地方把Ⅸ当成人类看待的曾奕星得到了“可以坐在陈容声小先生身边”的相对高等待遇。
不过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以做——陈霄盯玩游戏这件事情盯得很紧，看电影的话一个军用人工智能的选片眼光也是个问题，所以在不能打开观景室的保护舱壁也不能一起拿探索轮机室（这个主要是曾奕星不可以进入）的时候，想要打发时间也只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至于聊到什么……想知道更多大概就是曾奕星的目的了。
——不过从小孩子口中也得不到什么东西，就当是打发时间啦……
这样想着，披着白大褂的年轻人用遗憾的眼神看了看眼前这些对于普通人来说和没有味道一个含义的营养液，挑了支据哨兵称味道最为浓烈生硬一尝就是加了过量香精味素的营养液咬开。
可惜还是尝不出什么味道。
——————
有没有味道不是重点，这种供应哨兵的营养液不会伤害胃部就行——一直吃这种撑死只能说是米汤浓度的液体，真的非常伤害胃部。仅次于只靠输液维持生命。
——之前工作忙的时候还吃不到这种等级的营养液呢，所以交易所里不管是谁都有胃病……
在确定了舰载人工智能始终盯着自己儿子，不管是谁都伤不到他之后，陈霄就咬着营养液一头扎进了青霜号的账目里。
人总是需要干点什么来转移知晓自己加入了一场战斗——或者说不定是加入了一场小型战役也说不定。
例如青霜号这回载的那两个音乐家？
老爷子兴致满满地开始就着战火现拉电子乐器开始……是编排吧？就不说了，奥黛莉娅·费尔德巴赫小姐这种开始不停消耗纸张（不是电子纸张）的行为就真的只能说是在排解压力了。
毕竟夏梵特老爷子不可能把自己的交响乐从开头到最后全配上带词的合唱吧？
陈霄对交响乐理解不深，但全配上歌唱那也不可能吧？
人声配乐不应该是那种一直啊啊啊或者啦啦啦的吗？
更何况老爷子自己还说现在只是配着玩顺便积累灵感，拿着可能未来干脆被废弃掉的片段认真配词还反复修改也……
看着自己半天没动的计算器，男人咬着营养液的包装叹了口气。
在已经找到青霜号资金异常流动的账户和目的之后，他真的没什么动力继续研究这种让人工智能处理个十几分钟就能解决的账目了。
当然，好吧，那个很多方面的能力都被核心程序限制了的九可能做不到。
不过……
反正陈霄现在是对这个一切混乱都是为了掩盖S.G.M.下属的各种行动线路——说真的他都能从接收款项账号的变换次数和金钱额度里看出S.G.M.和各国的关系变化了，林娜和她的人工智能都不怎么适合干作假帐这种事。
比起继续在这里算这个林娜·阿德尔自己心里绝对门儿清就是特意弄成这种混乱模样给自己找个“工作”的账务，他更想……
“陈先生，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正在陈霄指间旋转的触控笔猛然停下。
男人无声地转过头。
明明是和平日无异的速度与动作，但却凭空多出了压迫感。在那双茶色眼睛安静地对上迪娅自己的那一双的时候，年轻的向导甚至在喉头有了些吞咽的冲动。
不过这些年磨练出的意志力让迪娅压制住了自己这种明显会露出破绽的冲动。
还是个年轻女郎模样的向导脸上挂着一点能让人看出忐忑的笑，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了青霜号上所有人对她的微妙态度，想找个突破口试试的样子。
“可以，什么事？”
“没……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要说说话？”
迪娅的忐忑和失措是明显的，变化自然微弱，像是真的。
……像是，真的。
茶色的眼睛极快地垂了一下又扬起，接着陈霄索性把椅子转了个方向，用正脸面对迪娅·鲁娜。
“可以，那么……你想聊什么？”
“…………在华夏，向导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
“……所以曾叔叔你是民省人？”
“这个声调怎么就感觉不对……还有，是哥哥不是叔叔。”
曾奕星换了杯水，插了跟吸管在里面继续咬。
“对啊，就是那个怎么偏怎么来的地方。思想上也不怎么开放啦……反正和你爸出身的苏省或者你们全家在的京省没法比。不过也是看地方啦……和外面接触多的比较好？”
陈小先生没接话，而是用一种格外宽容的眼神看着年轻的医生。
“别这么看我啊真是怪透了，你是不是又在心里念‘愚蠢的大人’了？”
“你猜？”
男孩儿舒舒服服地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姿势，顺带接受了又一个大人揉乱头发的动作。
“你光这么说我也不懂的，思想不开放这可是个大名词。”
大到林娜姐姐拖了好几本政治课课本告诉他学完了就懂了——他还是个宝宝呢！真的！这是虐待一个可爱的宝宝！
“也是。”
曾奕星垂着眼睛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
“那我们一起去找找奥蒂和老爷子？”
跟迪娅·鲁娜不太一样，曾奕星以一个在关键时刻救下了青霜号唯一战斗力的身份成功混入了青霜号时常放飞自我的社交圈，并在36小时之内成功混到了一个可以用老爷子、奥蒂和小先生互相称呼的地位。
所以迪娅去找费尔德巴赫祖孙可能得到的是微妙有礼的待遇，曾奕星去找则可能直接被当成抓过去当人声用——说真的这家伙的声音也不错。
——他陈小先生还没拿到奥黛莉娅姐姐的感叹呢！
就是那个给了老爸也给了林娜姐姐居然还给了这家伙的“特别又动听的声音”这个评价！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事要做，今天在小四的日程表上是可以休息的日子……
男孩儿皱着眉毛想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曾奕星提出了一个问题。
“所以，今天迪娅姐姐不会去找奥蒂姐姐吗？”
往常迪娅·鲁娜寻找的破局人物都是奥黛莉娅·费尔德巴赫——大概是因为她是这艘船上唯一一个和她同龄的女性？
反正林娜姐姐确实是带着微妙的笑容说她和CC姐姐都不和迪娅姐姐算是一个辈分呢。
——CC姐姐看不出年龄，林娜姐姐一看就比奥蒂姐姐小——所以肯定是因为觉得林娜姐姐年纪比较小，有些话不好说吧！
——就像妈妈和红叶姐姐那样！
早就在心里做了这个总结之后，迪娅·鲁娜没去找奥蒂姐姐的事情在男孩儿心里就更奇怪了一点。
看着陈容声皱得紧紧的眉毛，曾奕星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
“谁知道姑娘家都在想什么？说不定今天你的迪娅姐姐不舒服需要休息呢？”
——……对哦。
通过对妈妈和林娜姐姐的简单了解，这个反问一下子说服了男孩儿。于是陈小先生不再提出疑问，脚步轻快地跟着曾医生往费尔德巴赫祖孙工作的舱室里走了。
——————
“……原来华夏的向导是这样生活的啊……”
迪娅·鲁娜在陈霄干巴巴地介绍之下，居然还能露出微弱的憧憬和向往。
周围人对成为向导的人的可惜和不理解，东亚社会文化跨越几千年仍旧坚持传承下来的糟粕……对于这个向导姑娘都不是什么问题——其他的国家难道不会有这样的事吗？只是说出来和不说出来而已，他们看向一个向导的眼睛都是一样的。
但起码，在华夏，没·有·塔。
没有塔，没有必须和父母分开的进化者，没有被永远囚禁在最多二百多平米空间中的向导（这还是命好的呢），没有必须面对绑定，好坏都不知道，命运只在分配者和功勋哨兵指尖的命中注定，没有只能把自身命运交给他人之手的注定。
没有“向导不得工作”或者工作根本不给向导的明规则或者潜规则，没有向导只能拥有固定数量的嫁妆不能继承遗产的法律，没有向导被哨兵强制结合后追责向导要把向导活生生砸死的民俗，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自己的哨兵强行割掉鼻子的可能性。
没有这些，真的很够了。
很够了。
“真好。”
带着充满憧憬的微弱笑容，迪娅很轻地吐出了这个单词。
那么——
“陈先生，您……又是怎么流落到这里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阿德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3-25 11:5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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