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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Page13·单簧管引导低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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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曾奕星先生是不是什么身份传奇的后勤特工，也不管林娜·阿德尔到底有多受讨厌或者有人多想整她，这些事情都关联不上完完全全就是普通人的青霜号其他乘员们。
或者说他们还挺受欢迎的——因为这个基地所有人都在为了迁移忙各种事，从自己到基地——这种时候不需要忙自己的事儿可以一直来给基地整体帮忙的人都很受欢迎。
排除掉不知道自愿照顾受塔迫害的同族的迪娅，没办法和人沟通交流的西茜娅和为了自己的外骨骼调试大师之梦硬蹭了林娜一个跟随名额的曾奕星，青霜号其他的乘员全都在开头一两天的磨合之后就直接混进了基地工作人员里。
包括小四，啊不，Ⅸ。
尽管人工智能自称自己忙着检修青霜号以防飞船和指挥官的外骨骼一样损耗过度直接废掉，但在陈小先生失望的叹息之后Ⅸ还是表示自己能空出部分计算量帮助S.G.M.分配工作的。
而一个军用人工智能不管怎么说也比只能使用民用，还不是专门用于大型基地人员管理的人工智能要好用多了。无论是运算速度还是程序优化方面，Ⅸ都确确实实甩了这个基地连自我意识都没有进化可能的民用不知道多少光年。
也让青霜号的乘员们成为了基地里目前最受欢迎的工作人员。
“是的，你只要跟着投影就能按顺序找到负责人员了。对……对……就是这样，不需要别的……”
送走了这位咨询者后，奥黛莉娅整个扑在了咨询台上。
“根本……没有力气吃饭了……水……”
陈霄看着旁边摊成一滩的姑娘，无奈地笑了笑，拧开了Ⅸ给所有人都准备好的保温瓶，用瓶口轻轻敲了下奥黛莉娅身下的咨询台。
“没力气吃饭起码喝口水？你的声音已经哑了。”
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就站起身，拎着另一个瓶子直奔自己正在咨询大厅里满场乱窜的儿子而去：
“英杰——！你也给我站住老老实实地喝水——！就算喝完水也不能大口吃东西！会噎着的——！”
坐在奥黛莉娅旁边的另一位引导员看着这两天午饭时间反复上演的父子滑稽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今天也是按时开始闹了呢。”
每顿饭的时间都必然会上演的父子追逐战，关于今天吃什么，小伊吉会不会挑食，做父亲的是不是忘了吃饭，儿子是不是大口吃东西还说话容易呛到气管里等等等等各种主题发动，追逐者也有可能不是爹而是儿子，参与者也随着咨询大厅中的人员变化出现不同。
或者说，在现在这个被糟糕的消息压得气氛阴沉的最后统合基地里，这是难得会让不少人都愿意看看甚至暂时参与进去的活动。
“那个男人不知道，小伊吉一定是特意这么做的吧。”
脸朝下的罗莎姑娘含糊不清地嘟哝了一声。
“而且肯定爷爷也提了建议的。”
——是啦是啦，费尔德巴赫&陈老少组合肯定会注意到基地里压抑的气氛的，而且绝对会想办法尝试改变一下环境。陈先生不管知不知道，也一定会帮助小伊吉的……
在黑暗里，奥黛莉娅又得意又不太高兴地撇了下嘴角。
——有这样的爷爷是很值得得意的一件事情没错啦……但在这里难道不会有人觉得小伊吉和陈先生完全是在胡闹吗？！让人在这种时候还有点能笑出来的机会是不错啦，但是也一定有人觉得小伊吉和陈先生没眼色吧！还有肯定不知道躲在哪里煽风的爷爷，万一被发现了……
“奥黛莉娅，今天是中式炖牛肉和米饭，土豆和牛肉都很好吃的，真的不尝尝吗？”
——林娜的名声本来就在这里被推动成这种糟糕情况了万一青霜号上其他人也被盖上个黑锅就算事后能洗脱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先不说别的就爷爷和小伊吉那个状况我可不相信他们能从暴动的人群中跑出来……
——等等，刚才有人和我说什么？
思维已经跑偏到了不知哪个角落的罗莎姑娘猛然把自己从咨询台面上拔起来，转头，熟练至极地展开演出用笑容。
“我也很期待的，多谢你帮我也拿了一份！”
从踏上银蓝色小飞船之后思路就时不时往最悲观方向跑偏的词作家小姐努力把还在自己脑袋里跑来跑去的成串字母塞到大脑角落里，皱着鼻子嗅了两下空气。
——这真的是中式土豆炖牛肉吗？和林娜做的比起来怎么香味差这么多？
——好像还有红酒味儿？
不管对于这份土豆炖牛肉的中式和质量这两方面有多少怀疑，午饭还是要吃的——普通人的胃可扛不住连续几天用营养液代替食物，又不是体质进化过的哨兵向导。
所以奥黛莉娅当然接过了今天的午饭套餐，对着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硬的米粒和红酒味儿的土豆用勺子戳来戳去，用慢到可以直接当一格格看的动作舀起一勺递进嘴里。
不太好吃，但安托瓦内特的普通剧场给的盒饭也没好吃到哪里。这个问题也不值得词作家小姐注意。
奥黛莉娅正努力竖起耳朵要去偷听的，是旁边已经吃完的几个人的对话。
一开始是想听听有没有和青霜号老少二人组有关的负面评论，现在则是想听听他们讨论的其他东西。
毕竟这些都是一个刚踏出安托瓦内特浪漫音乐环境的年轻词作家没听过，更没经历过的。
不管是生于飞船的星际时代流浪民族，从帝国联邦甚至罗莎一路逃亡来到混乱星域的流亡向导，星际各处而来的人权保护者和向导医生，还是有一些背叛了留利克帝国才站在这里的帝国人……这座基地是S.G.M.这次大迁移的统合基地，也是人们最后坐上飞船离开星球的地方，所以这里会各种事情的人都有，谈起什么东西都有人能熟练地接话。
也让偷听的词作家小姐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掀了。
在安托瓦内特这种星球上长大的孩子会知道饥饿和失意，但更多东西奥黛莉娅就不知道了——例如华夏人各个节日时的古怪活动和真·的不一定好吃的节日食品（白粽子这种东西不是和白面包一样吗怎么还是节日食品了？），向导各种疾病的防治和治疗，星河中正要燃烧殆尽的星星和如同泪雨般横跨众多星系的晶虾迁移队伍……
以及那些被伤害、被压迫，在这个她认为早就把资本之外一切歧视都丢到了过去的历史中的世界却仍旧要拼尽全力才能得到普通人天生就有的东西的那些人。
那些生活在帝国、罗莎和联邦之中的向导。
就像是旁边另一个咨询员正在安慰的那个姑娘。
虽然是午饭时间，也不过是她们休息吃饭，另一批人顶上。
好吧不管那一边人都不多，但这是必要的——既然星际这么久都没有用装着感情模拟程序的人工智能代替真人做这些工作，那总是有原因的。
在咨询者突然情绪崩溃的时候，真人给与的安慰总胜于人工智能的，就是原因之一。
就像现在。
奥黛莉娅抓着勺子的手指紧了紧，然后她默默把勺子插进饭里，挖出了自己一口吞不进去的一勺，递到自己嘴边。
“……这一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又定居的时候，我才怀了两个月，万一出了什么事，孩子该怎么办啊！”
给奥黛莉娅要了一份饭的咨询员跟着崩溃的哭声也转头看了过去，然后很轻地摇了摇头。
“哭有什么用呢……先赶紧做好准备，逃过ISR这回围攻才是重点。”
这个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的女孩子眼神平淡，除了刚才摇的那一下头看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情绪。
“逃出去了自然可以重头开始，逃不掉那就要么认命要么死，至于这么哭吗？”
“但是……人总是会需要宣泄一下情绪的？”
来自罗莎的词作家小姐犹疑地回答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回应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反应。
邻座的咨询员姑娘转回头看向奥黛莉娅，倒是很轻地笑了一下。
“有宣泄的力气，不如拿去做逃跑的准备。逃出去了想怎么哭都行，要是没逃出去，那些人也很高兴去看我们哭的。”
“倒是奥黛莉娅，你不用这么在意的。”
咨询员姑娘湖水蓝的眼睛看着词作家小姐，甚至透出了些许安慰的意味。
“这种事情太多了，别说一个人，恐怕上帝都在意不过来的。”
“啊……我说……这个……”
“我看得见哦，奥黛莉娅你一直都很在意这些爱哭鬼。”湖水蓝的眼珠看着努力给自己找合适词语的词作家小姐，很安静地。
“但是这些事情，习惯了就好了。不用在意的。”
这是午饭时间她们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就又是繁重的工作了。
就算有Ⅸ这种等级的人工智能规划统筹，奥黛莉娅在下班的时候也是几乎都丧失了说话的力气。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胆小的词作家小姐在邻座离开的时候，还悄悄在她背后说了一句话。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习惯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关于抄袭——阿辛是个抄都不会抄的笨蛋，所以可以放心看的。至于抄袭稿的结局……为了大家的心情还是不说了。
单簧管的低音基本就是表达负面情绪和气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