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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Page29·排除错位音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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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陈容声的意料，加布里埃尔对这种青霜号上大家一起玩一玩的活动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于和自家老爸一起出现的林娜姐姐倒是兴趣十足。
——林娜姐姐都被他逼出中二期了。
陈容声老气横秋地在心里叹气，完全不知道自己用词是不是正确。不过不正确也差不多，因为陈小先生的老爸就是这么评价林娜现在表演出来的形象的。
此刻银发的哨兵靠在烘焙间的金属墙壁上，紫色的眼睛只落在陈霄身上。而男人的注意力说不是全放在他儿子身上，也差不了多少。
夏梵特放下了手里被捏成一架小提琴模样的面团，饶有兴致地扫视了一圈烘焙间。
从老人左边开始看，先是现在都没精力阻止爷爷玩面团的奥黛莉娅，然后是死死盯着林娜和陈霄的加布里埃尔，接着是陈霄和站在他身侧的林娜，最后是坐在夏梵特右手边，正努力一个一个给面团按拇指印的陈容声。
把他自己排除，眼前的五个人正好组成了一个完美的单项箭头链。
——嗯，这可一点儿都不好。要不要和小伊吉商量一下怎么处理……？
少年向导似乎注意到了老人打趣似的注视，翡翠绿的眼睛不屑地转了过来。在夏梵特完美无缺的微笑之下，加布里埃尔只是轻哼了一声，然后又转回了头，应付似的又给奥黛莉娅按了几个小面团。
词作家小姐脸上挂着的笑容立刻变得更加柔和了，一双湛蓝的眼睛都笑得弯起来。在加布里埃尔被奥黛莉娅的关心牵扯住了大部分注意力的时候，哨兵始终半垂的眼睫猛然抬起又垂下。
陈霄帮儿子挤着面团的手也一下力道失控，挤出了一块绝对不适合做小饼干的大面团。
“爸你真是手太笨了……难怪老妈不敢让你动她的仪器。”
陈容声灵活地把大面团分成了几块，然后得意地看向了自家老爸。
“你看我来做！”
男孩儿从父亲手里接过了裱花袋，示范似的开始挤起来。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伏在陈霄脚边的白鸟猛然仰头一声清唳。
接着一只不算大的蓝羽小鸟从半空中猛地砸了下来。
当然，这也是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
不管是奥黛莉娅、陈容声还是夏梵特老爷子，谁都不知道这一回向导之间快速的过招。词作家小姐还是在努力给加布里埃尔和其他人做联系的桥梁，陈容声还是满脸得意和严肃地教自己爸爸怎么挤面团，夏梵特则偷偷又摸了一块面团，正准备在小提琴之外再捏一个长号。
陈霄用眼尾瞥了下加布里埃尔，被西茜娅警告性地一击击落精神向导的少年脸色发白，但在奥黛莉娅像是老妈子一样的关注下还保持着友善干净的笑容。
只是在奥黛莉娅看不见的一侧，加布里埃尔的手指紧紧地扣着身下座椅。在发现陈霄的注视之后更是猛然用力，手指都抓到微微变形。
——装得还不够好，果然还是个小鬼。
陈霄在心里笑了笑，转回视线专心和儿子研究怎么挤面团能挤得更漂亮去了——谁叫是他一不小心把生鸡蛋打进去还放差了料，导致这一块面团只能挤曲奇的？
总得负起责任来嘛。
而加布里埃尔大概是真被西茜娅那一下吓得不轻，直到大家把所有面团都变成了小饼干，Ⅸ接手接下来的工作开始烤制，少年都没有再做出什么轻慢普通人的举动。
不管是林娜还是陈霄都放松了一点，加入了等待时间中的闲聊。
在加布里埃尔有意无意地引导下，奥黛莉娅不知不觉就说了不少她知道的东西——幸好她知道的不多，也不算清晰。夏梵特皱着眉毛看了会儿孙女，又在陈霄的暗示下保持沉默。但老人也没沉默多久，一会儿夏梵特就开始干预话题，强行把聊到林娜和陈霄身上的天拉到他下一个想去的地方上。
“……林娜，你说克拉玛星上的天象也是恒星风暴引起的？我见过不少行星的极光，但和克拉玛行星上流出来的记录都不太像——谢谢小四，我觉得这个……大概不太适合我的胃口？”
夏梵特打量了好一会儿Ⅸ送来的合成饮料，最后还是把它推给了自己孙女。然后老人两只手支着下巴，兴致勃勃地等着哨兵的回应。
哨兵大概不适应这么被人期待地盯着。林娜轻微后仰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话。
“大气成分不同，克拉玛也不是正常用于居住的岩质行星。”
说到这里，林娜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一样说道：“对了，要上克拉玛行星需要一些辅助的维生设备，青霜号上的不够，是到时候大家轮流下船还是在附近的驻人行星临时租借？”
“不用去买吗？”
“青霜号上有四套普适性设备。”林娜耸了下肩膀，“外面卖的维生设备使用起来也要看星球环境，大多数都是针对性设计……买了到其他星球也不一定能用得上。”
“资本家的恶劣行径。”
夏梵特神色严肃地总结了一下，又在林娜“囧”的表情下笑了起来。
“无时无刻不在的恶劣行径呢，当然要批判一下。”
“……受着大资本家资助的艺术家，真的不怕这话说出来被资助人断了钱吗。”
“啊哈哈哈这个嘛……”
“林娜姐姐，资本家是什么？”
哨兵眨了下眼睛，正要回答的时候被老爷子抢了先手。
“资本家就是肚子特别大，眼睛特别小，说话的时候油腔滑调，专门会压榨你的夏梵特爷爷和林娜姐姐的坏家伙！”
“老爷子你别教坏小孩子好不好！”
“那你说？”
老人微笑着看向哨兵，只不过那表情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林娜张嘴，然后僵在了原地。好一阵之后，林娜转头看向一脸期待的陈容声，神色严肃地开口说：“小英杰，我算了一下，你大概还要学五本政治课本能学到怎么分辨资本家，这样吧，我们加快一下进度，三个月内帮你学到这里怎么样？这样你就能自己分辨什么是资本家，不用担心我们大人糊弄你了。”
“我宁可你们糊弄我=_=。”
“小孩子怎么能这么不爱学习！”
“明明是林娜姐姐你找不到用几句话解释清楚的办法了吧=_=。”
“怎么可能！但你能保证听懂我的用词吗？学习不到位我说话你都听不懂！”
“所以你还是找不到几句话就能给我解释清楚的办法-_-。”
“喂喂喂喂我说……”
“……”
哨兵和小孩开始使用幼稚的方法互相攻击，老爷子也跟着兴致勃勃地下场，陈霄试图给自己儿子讲明白这个问题被夏梵特拉下水，奥黛莉娅最后还是忍不住插进去教训爷爷……
最后一团混战。
只有加布里埃尔一个人被有意无意地排除到了战团外面。
少年向导咬了咬牙，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正要开口插进交谈的时候，林娜猛然抬了一下眼睛。
紫色的眼睛此刻颜色极浅，像是两粒冰结出的晶石多过像人。在林娜冷冰冰地盯着加布里埃尔的时候，少年甚至觉得自己有一刻无法呼吸。
在确认了加布里埃尔放弃插入几个人说是争吵更像笑闹的交谈之后，哨兵才转回了视线，安安静静地重新开始注视正调节奥黛莉娅和夏梵特快要冒出了火气的谈话的陈霄。
在看着那个男人的时候，少女模样的哨兵脸上的冰霜都化了。和在莱维的角斗场上不一样，和与她这些“同伴”交谈说笑时也不一样，那是更温柔……也更能传达出内心深处情绪的神色。
而她那只圆头圆脑、毛茸茸到男性恐怕都会想要伸手摸一摸的精神向导此刻正和男人那只天鹅蹭在一起，体型巨大的美丽白鸟双翼舒张，将相对于自己甚至不能用娇小形容的灰色枭鸟笼在自己羽翼下，看起来比两个主人都要亲昵。
加布里埃尔觉得很不开心。
不悦，恼怒，一脚踏空的落差感。不多，但却足够暂时性地扰乱少年的头脑。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点是林娜·阿德尔到底是因为什么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是因为自己想要给那个老家伙一个教训？是因为自己之前的什么行事？或者单纯是因为少女已经有了一个预定结合的目标，所以决定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
前两个提问在加布里埃尔脑子里转了一下就消失了。在塔中长大的少年心里或许会有觉醒前普通人生活留下的些许痕迹，但是在塔的培养和萨伏伊这个姓氏曾经的保护下，那也只是一点比雨滴落水的涟漪还浅的痕迹而已。
能让他觉得可能是真相的，只有最后一个问题。
——她是傻的吗？找一个比自己大了至少二十年的向导？
虽然确实有女性会喜欢比自己年纪要大不少的男性，但是理智的女性哨兵绝对不会犯这个傻——从哨兵和向导这两种进化者出现以来，结合后一方死亡时几乎只有向导存活的例子。向导死亡而哨兵存活的，到目前为止只有不知道真假的三例而已。
找一个比自己至少大了二十年的向导，就意味着要直接在自己未来的寿命中扣掉二十年。所以哨兵都会选择比自己年轻的向导，塔提供的介绍也默认这一点……
林娜可不知道被自己恐吓了一下的少年在想什么。
哨兵在讨论的重点逐渐转移时就脱离了交谈，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看着大家笑闹。除了在各种饼干烤好之后给了奥黛莉娅一个一会儿留下的暗示之外，也就做了坚决拒绝也分一份甜食这种事。
说起来在青霜号上，也只有夏梵特是无时无刻不叼点儿甜味零食的人。陈容声有自家老爹管着，陈霄偏好中式甜汤和软糯点心，奥黛莉娅偏好奶油米饭之类的甜食，西茜娅不会自己主动吃东西，林娜根本没办法吃这种对于哨兵来说简直是拿粗砂纸硬磨喉咙的食物——
——所以认真想，奥黛莉娅是一举多得？既解决了自家爷爷的甜食供应，又把搞事的老少搭档圈在这里消耗精力，然后还顺便提供了一个青霜号乘员的交流场合？
林娜随意想了想，不过也没想太多。在大家纷纷离开开始自己做自己的事之后，哨兵就拉回了自己的思维，开始认真打量对面等待自己开始话题的奥黛莉娅。
加布里埃尔刚刚想要留下，不过在林娜的恐吓下也没有那个胆子硬要留下来。那只偷偷留下的杜鹃也被天鹅一翅膀扇出了烘焙间。
很安静，而且起码保证了加布里埃尔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及时作出处理。
至于少年是不是想到了这一点并会因此做出行动，林娜也不能保证答案是一定不会。不过这不重要——
因为现在决定他是走是留的权利不在他自己手里。
青霜号上的其他人，都只是因为“这是奥黛莉娅想要救下的人”而暂时容忍加布里埃尔·萨伏伊的，只有奥黛莉娅·费尔德巴赫没发现这家伙甚至没怎么收敛好的本质。
——大概是被某些情绪蒙蔽了内心吧。
哨兵平淡地在脑中总结了一下，然后才终于打算和对面一脸懵逼却还是保持着等待姿态的词作家小姐开始交流。
奥黛莉娅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她现在老是忍不住去想加布里埃尔的状态，只是理智还在，勉强能保证自己坐得住而已。
——林娜到底是想要……
“奥蒂，你和加布里埃尔最亲近吧。”哨兵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这句话说出来就像是个总结。
“我觉得是，然后？”
“你和加布里埃尔谈谈，他未来想去哪里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恒星风暴——太阳风暴的星际版。我觉得在进入星际时代，大概也会有不少相应的名词会出现改动。
妈妈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