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的星际冒险指南[哨兵向导]》辛师语

324、Page118·旋转的乐声

　　星历881年12月9日。
　　瓦西里·柴瑟夫撤回奥洛娃，林娜·阿德尔代替帝国白塔现任告死鸟前往歌罗西星省清剿新诞生的Viathan集群。

　　曾经的师徒现在索性只用远程音频通话，大概谁都不想看到谁的脸。
　　“所以现在Viathan已经在网络中集群行动，并且已经有部分时刻无法在现有网络架构的各层数据中找到——”
　　仍旧是少女模样的哨兵按着耳机，像是她是个有时候会被频道杂音干扰，听不清来自星空另一端声音的普通人。
　　“所以它们已经开始利用更多资源。”

　　——现在能供Viathan当路径跳跃的，除了人类在已探索星域中建立的网络，还有在久远的过去已经被Virture打烂，只在部分恒星周边还存留一点的精神上传网络。

　　——或者说……

　　人类目前的技术接入代价巨大，最优解是由进化者直接使用大脑链接的那个网络。

　　不过曾经做过师父的那一个哨兵并没有像是过去一样直接把自己的推测告诉学生，只说了模棱两可的一句话，把关于利马斯特人知晓的某些秘密绕了过去。
　　“先找找它们使用的网络和宇宙中的什么辐射有共同特点好了，也可能是吞食哥拜尔的那个家伙让它们打开了思路，利用了几个进化者的精神场也说不定。”

　　通话对面的背景音顿时杂乱起来，大概是坚持要听他们“除了喜欢上皇帝没有缺点”的骄傲和“白塔有史以来最大的背叛”通话的那几个家伙被林娜这句话破防，于是开始反复“我们白塔的进化者怎么可能会屈从于卑微的外星生物”念经。
　　林娜翻了个白眼，在背景音终于成了主要通话对象的时候挂了跨星域通话。

　　然后蜷在青霜号舰长椅上的哨兵拉开了青霜号内部被重重加密，严防泄露的一部分资料，和原本就投影到了自己眼前的帝国星图相互重叠，点亮了一片散落在星图各处的红色。
　　“那么要做好它们利用剩余部分恒星网络进行转移的准备了……”

　　星历881年12月11日。
　　到达歌罗西星省的林娜·阿德尔在非指向性精神干预场的辅助下没有找到任何Viathan存在；同天，圣特雷萨星省各农业行星和度假行星各处遭遇Viathan袭击。

　　贝尔博娜几乎是滚上飞船的——留利克共||||产||||党倒是很在意这种事情，或者说他们一直通过四处施救来扩张在下层的影响，所以贝尔博娜报名加入救援队伍倒是容易，但——这毕竟是她的故乡。而且——
　　据说现在最糟的可能是Viathan掌握了通过恒星进行星际跳跃的方法，这样的话距离恒星相对较近以维持较高稳定环境温度的农业星球和供给普通人消费的度假行星会是之后最危险的地方。
　　——大贵族们的居住行星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他们都拥有掌管整颗行星电子系统的强人工智能。目前看来，这些强人工智能在对抗Viathan上还是颇有可取之处，只要拖延足够时间，大贵族们自家豢养的进化者就能清理干净那些试图入侵的Viathan……

　　——但大贵族们可没有接收一个拖着全家，只是和夏梵特·费尔德巴赫是师徒的演奏家的心情。

　　在又一次和同样安不下心的同事于库房撞面的时候，贝尔博娜正出神地想着自家能逃到哪里去。然后见到彼此的几个人一起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安静地各自找到位置，开始重新清点飞船上的各类物资。
　　然后再互相讨论，按照之前的经验，应该把什么东西放到最先运出的地方——

　　接着又在争执不下的时候看见彼此熟悉的长相特征，又一起泄下气来。

　　这回预警是留共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方法，因为不能确定，所以因为各种原因，并非党|||||中|||||央|直接调派人员，而是接受了一部分自主报名——这是贝尔博娜以自己的浅薄经验能上救援船的原因，也是飞船上安不下心的人中她熟脸不少的原因。
　　因为这回受灾的是圣特雷萨。
　　是他们的故乡。

　　于是老是撞上想再来确认一下的彼此。

　　——一直这样不行。
　　贝尔博娜比在场所有人都先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来自农业星球的乡下姑娘先咳嗽了两声，开了口：“我们不能一直这样，清点物资这事儿老干也没什么用，我们是不是应该找政委去问问现在的受灾范围，然后学习几遍救灾条例，然后再讨论出个具体的章程来？”

　　星历881年12月12日。
　　留利克共|||产||||党对留利克帝国全国通电，批判帝国统治阶级对帝国人民遭受的苦难不作为，并宣告己方已经获得了对Viathan出没途径的初步计算成果并公开。
　　同时宣告已对圣特雷萨派出救援队伍。
　　同日，利马斯特驻帝国外交人员全数逃离奥洛娃。

　　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尼古莉亚宫中的利马斯特人们很安静。
　　安静得像是奥洛娃白塔遇袭第二天清晨就杀到尼古莉亚宫前要面见皇帝的是另一批利马斯特人一般。

　　安静得像是他们可以就这样安静地消失在尼古莉亚宫中，离开奥洛娃这颗星球。

　　小玛丽的态度倒是很镇定——拿单感激这个，不然加布里埃尔这个向导万一因为没有安抚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不好玩了。
　　毕竟一旦出现拖延，跑倒是跑得掉，但绝对不可能有多顺畅。
　　因为那样就错过了他们计划中追随星鲸离开奥洛娃的行动一起跑掉的时间点，更不可能在费尔德巴赫大师的默许下和星鲸进行沟通，在离开前再来一回星鲸声波洗地。

　　大概是感知到了圣子阁下的紧张，除了加布里埃尔是黑着脸瞪了过来，其他几个人倒是都转过脸，揶揄似的对他笑了笑。

　　小玛丽甚至伸出手拍了拍拿单的手背。
　　“放心，拿单。奥黛莉亚姐姐不会因为你受到什么不好待遇的，最多就是被人说两句——奥黛莉亚姐姐是会在意这些人说话的吗？”

　　“而且，有人会保护她的。”
　　年少的黑暗哨兵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带着不多的几个利马斯特人绕过尼古莉亚宫中的岗哨。
　　远远地，一个摄像头转开的动作，竟像是和利马斯特人未来的首领对视了一眼。

　　——就像有人会装作看不见我们一样。

　　星历881年12月14日。
　　利马斯特驻帝国外交人员出现于圣特雷萨星省。
　　林娜·阿德尔到达圣特雷萨星省。
　　瓦西里·柴瑟夫回归奥洛娃。

　　另外两方势力的到达是从天空中划过的光痕开始。

　　贝尔博娜倒是忙到没有那个抬头看天的时间，是一直不肯离开她身边的汉娜扯了扯她的衣角，然后一直持续到贝尔博娜转过头看她为止。
　　然后汉娜小心地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空。

　　那是很短促的，普通人几乎注意不到的，白日流星一般的光痕。
　　甚至是汉娜调整了贝尔博娜的视力，她才从白昼中分别出来。

　　这东西现在出身圣若瑟的人们都很熟悉。

　　那是大型太空用作战外骨骼战斗时才会出现的痕迹。

　　汉娜浑身都在发抖，贝尔博娜想都没想，直接敲了她脑袋一下。
　　“这看起来也不多，下来也杀不了几个人！而且要死也是我们先死，这里有贵族在，他们不敢扔反物质弹！”

　　星历881年12月15日。
　　短暂交手后，林娜·阿德尔和利马斯特人暂时恢复和平共处。
　　圣特雷萨暂时划归两方。

　　非指向性精神干预场不能使用的时候，哨兵的作用在大范围Viathan袭击中就很局限了。
　　已经投入实战的非指向性精神干预场只能小范围试用，一点点开始引诱那些Viathan。哨兵本人则是在击毁了能作为Viathan大量进行传送的多个大型通信卫星基站和行星基站后，转而进入各颗行星应对被Viathan操控的各类大型机械和大型服务器。

　　至于继续破坏恒星网络的工作，则交给了小玛丽他们。
　　毕竟利马斯特人跑路还带着利亚末和玛尔达，两个Virture当年就拆过一回恒星网络，现在继续下去也不难。

　　——昨天的交流中可以知道，利马斯特人在得到了自己用42传回去的消息之后已经开始调集人员拆解帝国国境之外的恒星网络，甚至正在联络华夏官方进行辅助。

　　——这也很好。

　　银发紫眼的哨兵整个儿笼在切尔纳伯格黯淡的银灰色装甲之下，却很轻微地露出了一个短暂的笑容。
　　很短，很细微。

　　却是哨兵在眼前唯一轻快的一件事。

　　星历881年12月23日。
　　圣特雷萨星省Viathan清理完毕，留利克共|||产|||党派出的救援队伍全面转向组织人员复工复产，有序进行医疗，恢复生活。
　　利马斯特驻帝国外交人员拆解完毕圣特雷萨剩余恒星网络。
　　林娜·阿德尔勋爵前往圣乔治星省。

　　星历881年12月27日。
　　大贵族们和奥洛娃白塔联合，对阿德尔勋爵不对留共救援队进行抓捕审判的行为进行批判。

　　星历881年12月28日。
　　谢斯托娃一世压制了对阿德尔勋爵的撤职。

　　星历882年1月7日。
　　在大贵族们的支持下，圣特雷萨当地贵族对留共救援队进行抓捕清算。

　　在抓捕前，奥列格先把自己的妹妹关了起来。
　　这不算难。
　　因为贵族们对下的统治毕竟还是老一套而不是华夏人民共和国那种制度。作为一个有些权力也有些钱的人，奥列格·波古金还是做得到这个。
　　这也不容易。
　　因为贝尔博娜·波古金实在太过活跃。
　　她救了太多人，奔波了太多路，被太多人感激，也被太多人记住。

　　于是现在姿态优雅的音乐家只能垮着肩背对着自己变得更能干了的妹妹发愁。

　　倒是不能离开这个房间的贝尔博娜完全无视姐姐的诅咒哭号，在安慰完了发抖的汉娜之后，走到门边安慰似的拍了两下自己哥哥的肩膀。

　　星历882年1月12日。
　　留利克共|||产|||党通电全国，批判帝国对救援队的杀戮行为。

　　星历882年1月17日。
　　西茜娅·李被奥洛娃白塔囚禁。

　　星历882年2月23日。
　　以留利克共|||产|||党为首组织的国|||民||||革|||||命|||||军誓师，展开以推翻帝国皇帝+贵族统治，解放留利克帝国所有人民为目标的全面革||||命||||||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