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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Page105·?a ira mon amou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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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历881年11月27日。
圣彼得星省。
安娜斯塔西娅·谢洛娃撑着把遮阳伞，用不快不慢的速度走在路上。
现在路上的人不算少，可速度也并不怎么快，不过所有人的姿态中都能看出一件事——那就是所有人都做好了遇到变故就立刻逃跑的准备。
大家不快不慢的速度是在节省体力，而手里撑着把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起码这把伞可以阻碍一些近距离攻击不是吗？
目前激光类武器还不是人手一把，而面对冷兵器，一把结实的，骨架坚固的大伞总能阻拦一二。
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于是安娜斯塔西娅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打伞的人中，甚至原本身上相当特别并且具有唯一性的一条荧光红裙子也消失了。
半个小时后，白塔的特别工作人员在商场外的垃圾桶中翻出了这条裙子。
而安娜斯塔西娅已经成功离开了这颗星球的城市区，进入了未开发区。
作为放在待开发区后面，只做过大致扫描而没有被进行过探查的未开发区，确实是各种反抗队伍或者“反”当前政府武装比较愿意选择的地方。毕竟这里确实是个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不用自己出大量资金改造，其次这些地方要比一颗单独的星球安全多了——帝国是不会疯狂到多次使用反物质武器销毁驻人行星的。就算不考虑影响，他们也要考虑税收。
所以安娜斯塔西娅当然会在这里见到S.G.M.的其他领导。
这是当然的。
在留利克共|||产|||党对帝国境内各路向导互助组织都传达了善意之后，S.G.M.当然会选择出现在这里。
讨论下一步他们要怎么做，做什么。
当然，会出现在帝国的S.G.M.们背后肯定不会是帝国势力，或者不会是帝国官方势力。几个大贵族给S.G.M.点钱方便截留向导哨兵是一回事，S.G.M.背后主要还是不愿受制于白塔的各国政府（当然，因为亚历桑德罗六世，S.G.M.中帝国势力极端微弱，谢斯托娃一世试图扭转这一点，但时间还不够长），主力则是一点都不想白塔哪天进入本国的自由商联和装作不知道S.G.M.是S.G.M.的华夏人民共和国。而现在既然是留利克共|||产||||党对S.G.M.传达了后面还大有文章的善意，那么作为一直觉得老邻居脑子有问题的华夏人民共和国当然不会让某些听见共|||产|||党三个字就跳起来找反物质武器的家伙来进行这次商谈。
当然，以这位帝国老邻居的意见为主，也就代表S.G.M.这次的行动会相当·十分·格外克制——把一切交给邻国的人民自己，而不是自己跑过去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塞给邻居。
包括意识形态。
或者，尤其是意识形态。
但安娜斯塔西娅愿意为他们转达接触的意愿，也愿意为了一个可能的合作机会出现在这里等待S.G.M.到来的领导者们的最终决定。
因为这好歹算是个希望。
留共有着明显的对华共的学习痕迹，包括他们对进化者的态度。在沃尔库塔是留共基础干部培养基地这件事暴露之后，大部分能找到相关资料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如何暴露的。
而留共和S.G.M.的相互接触，起因则是留共希望S.G.M.能收留从沃尔库塔紧急转移出来的大量进化者，尤其是其中刚“觉醒”的青少年。
虽然谁都知道收留只是第一次合作，而之后才是提出更多要求的时候。但是……留共恐怕是想要颠覆帝国的内部势力中，最把进化者当做普通人来看的。
这里的普通人不是指真的普通人，毕竟进化者的能力放在那里，他们也做不了纯天然无公害的普通人类，但简单地把人当做不同岗位的劳动者，是真的非常不错的一种可能了。
当然不是没有进化者想被当成更高级物种被捧着冲着哄着压榨普通人供养自己，不过安娜斯塔西娅个人认为，这种梦做做就好，就不用想办法落实到现实了。
在不去做梦的时候，留共能给向导们提供的条件，就是最好的了。
不是条件上最好，而是它最合适，所以足够延续最长的时间，给最多的进化者。
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这一点。
——所以在结论出来之后，会有多少人愿意暂时脱离S.G.M.，去尝试拼很多次命，去换回一个新的国家呢？
安娜斯塔西娅·谢洛娃双手交握，在条件简陋的基地中靠着墙站着，出神地思考这个现在还不需要去考虑的问题。
而在会议室中，S.G.M.这一回面对留利克共|||产|||党提出的求助和善意给予的重要信息的回馈，即将被确定下来。
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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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比我们想得还要好点儿。”
这次发言的居然是赫尔穆特·毛奇。
宪兵头子罕见地抓着打印出来的文件纸张，而表情轻松得连眉毛都抬高了两毫米。
“看来华夏也确实需要一个足够体量的同伴了。”
“谁知道意识形态的事呢，说不定是地球时代四十年的感情延续到了现在。”
同样来发言的财政部年轻人耸了下肩膀。
“也有可能是华夏人再也受不了有个疯狂的蠢货邻居了，于是他们决定试试，不管之后变成什么样都比现在要强。”
年轻人的发言明显让年纪相对较大的一些的人们不太愉快，于是一时间争执四起。
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确实感受到了华夏对于在场众人现在的“对手”现在不知道该说是善意还是复杂的微妙态度。
S.G.M.已经接受了留利克共|||产|||党的请求，开始帮助留共转移目前仍有大部分被迫滞留圣若瑟躲藏的原沃尔库塔进化者，而在他们离开帝国境内之后，可以自愿申请加入其它国家或暂时停留在由华夏军队主导的几个星际探索基地上，等待留共开拓出新局面后把自己的亲朋好友们接回来。
而尽管华夏人民共和国对于国籍卡得死紧，却给这些进化者，甚至试图逃出帝国的原沃尔库塔难民和原圣若瑟难民提供了宽松到惊掉星际人下巴的政治避难条款。
也正因为华夏这一回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手笔行动，准备把手伸进留利克帝国搅混水的某些国家暂时停止了行动——或者跟意识形态有关，也或者跟华夏和留利克帝国掌握的VOS钴石利用方法有关，但不管怎样，现在大家都暂时保持了沉默。
可贵的沉默。
“谁都不会来捣乱，尽管只是一段时间，但这种感觉真不错啊。”
“被亚美利卡联邦和自由商联的大使和外交官们折磨透了？”
“那当然的！”
“而且马丁·路德那老家伙一直期待的外部帮手不会来了，看见他那张干笑的脸就让人愉快！”
——————
“谁都不会来，既可以是谁都不会来帮我们，换个角度想，也可以是谁都不会来帮着皇帝和贵族打我们。”舒拉·戈莱在自己正书写的白板上重重划了一道，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像最近经常相处的老教师们靠拢，“我们要明白一件事，共|||产|||党对于星际绝大部分人来说，就是一群被宣传成要抢走他们辛辛苦苦劳动成果，撕碎了分给那些被认为是懒汉穷鬼的人的疯子——而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愿意接受这个。那么，在切实地和我们相处过，一起劳动过，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之前，我们就不要去妄想正常人会愿意抛弃自己辛苦挣来的家业来帮助疯子。那么，谁都不会来，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坏消息吗？！”
“而且，S.G.M.并没有拒绝我们的请求，这才是最重要的——不管留共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们要先把不是党员，原来居住在沃尔库塔的进化者们先转移出去，不要让他们被白塔抓捕。”
接下来的视频通话就是正常的事务讨论了，不需要舒拉短时间内再把话题拉回正轨。
于是灰眼睛的青年人在摄像头死角皱起了眉毛，狠狠按住了自己的额角。
S.G.M.的帮助确实是留共现在相当需要的一件事，但S.G.M.也出于当前主导意见，行事只能局限在接应和人员转移出帝国上。如何把那些十几岁或者几十岁的进化者们成批转移出国境线，也是个大难题。
但不能不做。
出身于共|||产||||主||||义领导的星球是这些进化者们当前最大的劣势，一旦被白塔抓捕……他们会面临最糟糕的局面。
像是西茜娅·李那样被做成人偶都是好的——而那也是因为使者小姐有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和强到白塔一直觊觎的能力，一般来说，为了警示白塔内的进化者，被抓捕的进化者们会被放进这个机构运转时消耗最大的部门里。
而沃尔库塔的进化者们面对的未来将会更糟。
向导们恐怕会被设置精神栅栏，然后送去一次次实体安抚那些没有资格分配向导的哨兵，在她们作为人的心和精神被毁掉之后，还有白塔的人体实验在等着她们的□□；哨兵就更不用想了，人体实验敞开的大门之外，还有白塔和帝国军部作为两大武力部门相互倾轧时的“合理消耗”。
所以不管如何，都要把他们送出去。
——但现在能用的路线……
舒拉捏着额角在投影上点点画画，反复连出线条又自己抹断。
——不管之后要面对地下战线的多少牺牲……
一杯热茶放到了舒拉手边。
灰眼睛的年轻人猛地向身侧看过去。
圆圆胖胖的一位先生正离开他身边，拎着一串杯子和一个巨大的热水壶走到另一个工作的同事位置边上，给她也倒出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啊……这个圆润度……是跟着林娜姐姐一起被带到帝国的……
——阿弗烈·陶德。
陶德夫妇在一段时间的照顾之后没有选择重新联系某个向导互助组织，而是奇妙地进入了留共下属的某个产业。在工作了几年之后，正常到大家都觉得奇妙地加入了留利克共|||产|||党，然后主要工作就成了帮助地下党员前往帝国各个地点，以及后来的组织工会活动。
到了现在，陶德先生凭着自己的天赋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这里，帮助大家整合党内的各种资源，争取尽快找到把原沃尔库塔进化者们送出去的所有路线。
回忆这些倒不是舒拉对阿弗烈·陶德有什么怀疑，只是依靠这个暂时放松一下过度工作后开始疼痛的大脑。这确实让他轻松了些，但也让一直特别在意形象的青年人在看见面前出现的茶点时露出了罕见的懵懂神色。
“工作太辛苦的时候就是应该吃点儿甜的，然后再喝几口热茶提提神——这样才对。”
圆圆胖胖的中年人微笑着截断了年轻人的尴尬，甚至顺手拍了拍灰眼睛年轻人的肩膀。
“不要一直这样一张脸吗，我们彻底失败了再摆出这张脸也不迟。现在的话，我们不是正努力让一切都变好吗？”
“……”
“……是。”
舒拉·戈莱捏起一块坚硬但上面凹陷里涂满了果酱的饼干，慢慢咬了下去。
“一切都会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老朋友们的面孔也要逐个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