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的星际冒险指南[哨兵向导]》辛师语

30、Page22·轻快的开场乐

　　林娜·阿德尔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装个样子，表示一下自己也对那位“传说中的男性向导”有着深深的向往。
　　不然在一众参赛选手中，就自己一个对着装人的笼子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还忍不住想要打哈欠，是不是不太礼貌，也太显眼了一点儿？

　　——但是……自己真的不喜欢这一款的啊……
　　毕竟是被塔培养出来的向导，温顺柔弱仿佛一朵娇花。林娜这个角度抬头稍微调一下视力都能隐约看见男孩儿眼角欲落不落的泪光了……反正既不温文尔雅书香气十足又不是看起来就能一手螺丝刀一手电焊和自己交流电路板怎么焊的家伙，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于是连对着海报花痴的力量也挤不出来呢=_=
　　但和周围保持一致还是必要的，于是林娜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年见到布哈宁院士时的心情，抬头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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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露·埃娜忍不住反复打量了好几圈自己负责解说的女哨兵，但是她还是不明白：“这种表情……灰枭在想什么？”
　　——这根本不是看梦中情人或者正常哨兵憧憬向导的表情，而是看……看……
　　露露认真想了想，最后回忆里最相近的是角斗士看向那些功成名就、全身而退的前辈影像时的表情。
　　“别想那么多。”露露身边的同事不甚在意地提醒了她一句，“他们是哨兵，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说的也是，讲解员只要讲得精彩就够了。不需要真的知道角斗士们的每一个动作是在计划什么，或者他们真的在想什么。
　　反正这是不重要的事情。

　　现在比较重要的，当然是那个男性向导啦。

　　不过这一段讲解明显她们这种等级负责不了，上面正不停调动气氛的是和她们绝对不在一个层次的美丽女郎，随着她的声调高低，整个莱维掀起一阵一阵情绪的狂潮。
　　露露身边不少同事都满怀憧憬地看向场外那些观众——凭着竞技场这个赛季这个最终奖品，她们一定能抓住机会升职的！升级，然后想办法转进管理体系，最后做一个总管到退休，拿着积蓄和退休金到德莱拉的赤道位置上买一栋房子和居民定居证，带着家人活到正常老去……
　　这对于德莱拉永夜一面长大的女孩们来说，真是最甜美最值得憧憬努力的未来了。
　　而那些参赛的哨兵和头顶笼子里装着的向导在想什么，她们这些普通人怎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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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黛莉娅确实不太明白身边的向导在想什么。词作家小姐小心翼翼地用眼角关注坐在自己右边的男性向导，但在陈霄没有开口说话的时候她也没能力从神色平淡的一张标准华裔脸上看出什么东西。
　　——但是……看着同类被……心里总是会有不开心的吧？
　　但奥黛莉娅的长时间观察中，陈霄确实没有做出任何能表达出他心情的举动。

　　在奥黛莉娅终于放弃观察之后，陈霄遮着脸，忍不住扬了扬眉毛。

　　这位费尔德巴赫小姐的情绪实在是太容易感知了，和她的祖父一样。不知道是艺术家们都这么容易感情外放，还是费尔德巴赫这家人心里不设防。不过被人担心……总是一件就算不让人愉快也不会令人反感的事情。
　　不过那个男性向导被放在笼子里的场景，倒没有奥黛莉娅想得那么刺激他。
　　毕竟这方面华夏自己立身算正，于是揭塔的老底揭得就格外肆无忌惮，在国内各种来源不明疑似偷拍或干脆编造的塔内向导流言在网上四处飞，有真有假分不清楚，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格外猎奇——于是阿鹿怎么都不愿意让自己出国，上司也老是不给提供出国的必要资料，自己……也早就有过在华夏之外遇见各种事情的心理准备。
　　而比起自己在巴特沙险些被强行实体结合这种经历，只不过是在笼子里挂几天，被人视|奸……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林娜肯定能救下他的。

　　‘唔……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哨兵通过连接两人精神的游丝传来两声笑，‘说不定我做不到呢？’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但在林娜·阿德尔在巴特沙如同神明降临一般出现之后，陈霄确实对这个看起来比自己不知道小了多少的哨兵有着意料之外的坚定信心。而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陈霄也不觉得，林娜会在她没有八成以上把握的时候出手。
　　‘……这个真是过誉了，我的局势分析能力其实挺差的。’
　　林娜头顶的小灰振翅而起，用猫头鹰格外伤耳朵的尖利啸叫和源于主人的强大精神场给自家主人清出一片空当——在众多精神向导和哨兵充满敌意的注视中。而哨兵则垂着眼睛，用垂下的睫毛挡住了精神通话时微微涣散的瞳孔。
　　‘而且这一回，说不定还真得麻烦你……吧？’

　　哨兵在精神中的语音和主持人的高亢声调同时终止，然后莱维竞技场重新整合的斗场位置上，一个个被透明立场隔开的角斗士乘着小型浮空平台从地板下面浮出。
　　“林娜在哪儿？”
　　陈霄瞥了眼现在就开始抓着椅子扶手用力的奥黛莉娅，默默向天花板看了看。然后向导抬手，拉开了座椅上自带的投影光屏。
　　“选择对手时的随时换位我们是跟不上的，我要注意林娜的精神状况，所以你先看这块屏幕吧。”陈霄看着有点儿懵的奥黛莉娅，加了一句，“这块屏幕我锁定了林娜的参赛编号，它会一直投影林娜的动向。”
　　陈霄体贴地使用了法语，而不是通过翻译器将自己的母语翻译给奥黛莉娅。而此刻看起来还没缓过劲来的词作家小姐则跟着向导的话将自己的视线转向光屏，好一会儿之后才红着脸转过头道谢。
　　“谢……谢谢了，我实在是太紧张，这些东西都没有注意到。”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陈霄的眼神始终落在奥黛莉娅已经看不太清的方向上，大概那里是林娜现在所在的位置。词作家小姐想开口问问向导林娜现在的状况，又生怕自己影响了什么而努力把问句全部憋回肚子里。
　　最后反而是陈霄先开口说话。

　　“……你看看场上。”陈霄嘴角轻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笑又及时压住了，“力场墙还没消失，现在还是在匹配对手阶段呢。”

　　‘哇哦，费尔德巴赫小姐在我面前好像没有这么呆呢。’
　　哨兵在精神连线中又笑了起来。不过只是一声，接下来就又是沉默。陈霄努力分辨了一下，但是在他只是和林娜简单链接了一下精神的前提下，向导也只是能感觉到哨兵重新沉浸在了方才冷静又敏锐的精神状态之下这一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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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着角斗士们的浮空平台以某种规律曲线在莱维大竞技场这特意拼合出来的巨大空间里飞行，并在这个过程中按照“电脑抽出的对战顺序”依次两两拼合。虽然此时隔绝斗场和角斗士们的力场还未消失，但角斗士们已经能看见自己的第一个对手。

　　林娜对面是个和她自己体型相近的哨兵，不过精神向导不是鸟类，而是一条看起来有几分娇憨可爱的黑蛇。
　　——我的妈……黑曼巴。
　　隔绝双方的力场还没撤下，对面的哨兵还冲着林娜笑了笑。笑容和他的精神向导一样十足十的羞涩可爱，让银发的哨兵忍不住抽动了一下眼角。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林娜看了眼旁边几个拼合起来的平台。

　　载着角斗士的平台大小是不一致的。像是她自己脚底下的就是两个就算拼合了也就适合贴身肉搏的小地方，而旁边也有几个适合辗转腾挪或者冲刺几回的大平台。
　　——是故意的？
　　这是第一个掠过哨兵脑海的想法。毕竟林娜在预赛中展现的是以超快速度争取反应空间，找到空隙再一击必杀的路子——也就是说，需要起码的迂回空间。而旁边能站在大平台上的几个和林娜同样风格的家伙，似乎都是莱维自家培养的角斗士？
　　不过没什么。
　　这种小为难对于不是野路子出身的格斗术学习者，都不是问题——在人类的生活延入太空之后，格斗术自然也随之改变，贴身发力的技巧一个个出现在系统的格斗术教学里。当然，要是只在街头打架打出来的技术，那就没有这方面的了解了。
　　——就像是旁边那个格子里的兄弟，看表情明显开始觉得棘手了。
　　哨兵在心里总结了一句，这才把眼神放在了自己眼前、在莱维的灯光下怎么看怎么羞涩可爱的对手身上。

　　‘说真的，他看起来都比我大了吧。’
　　精神连线对面，陈霄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看起来一点儿不紧张的林娜：‘我看不见，不过我觉得看着能比你大的，也不少。’
　　‘说的也是哦。’想起自己万年不变的娃娃脸，哨兵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但真的，在角斗场上看见人摆这么个表情，心情还是有点微妙。’
　　‘微妙？’
　　‘嗯，就是场合不对的微妙感。你不觉得——’

　　林娜在精神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隔绝角斗士的力场墙闪烁了几下，在林娜终止交谈的同一刻被撤出场内——而林娜与她对面的哨兵同时贴近对方！

　　在贴近对方的同时，两个哨兵选择了不同的策略——黑曼巴的主人抬手想要控制住林娜的关节，而林娜却在贴上对方皮肤的一瞬间像是蛇一样眨眼间就顺着对手的肢体“游”到了他背后！

　　少女的呼吸紧贴着乔什的后颈，和他自己的精神向导一样冰冷的。平日里能当个香艳轶事说出去的经历，此刻简直像是张贴在脊梁骨上的催命符。而该死的，乔什根本抓不住一直在自己视线死角游走的对方！
　　明明力场墙圈出来的就是这么一块小地方，可是乔什却在两个人发动之后根本看不见她的影子——银发的哨兵一直游走在他背后甚至身上，却狡猾地让他连一片衣角都看不到。
　　只能察觉出她攀附在自己身上时，随时可能勒住自己致命处的纤细四肢。

　　——呿，精神向导居然比本人麻烦。
　　想要速战速决的林娜指刃横划，却落在了黑曼巴的鳞片上。
　　这条长相十足娇憨的毒蛇没有它真实的同类那么可怕的剧毒，只作用于精神上的毒素再怎么强烈都可以依靠训练过的意志硬抗，但是……但是……
　　但是这条黑曼巴却有着跟小型蟒蛇差不了多少的肌肉强度和战斗习惯，以及该死的强韧鳞片！
　　——MD这家伙过去都让他的精神向导干什么？？？！！！

　　精神向导的外表只代表哨兵的性格特质，实际能力是随着哨兵的需求增长改变的，所以——这家伙过去都拿这条黑曼巴干什么？
　　现在的情况简直是两条形状不同的蟒蛇在争夺一个猎物，想想都让林娜忍不住皱眉。
　　不过林娜也不是只能单打独斗。
　　已经隐隐半透明的紫眼睛向上空看了一眼，一直盘旋在两人头顶的灰林鸮登时俯冲而下！

　　——！

　　剧痛从精神和□□两面传来，一瞬间打断了乔什的思考。
　　攀附在他身上的少女猛然收紧四肢，在他的精神向导被击中骨节的同时。在林娜松开四肢，从他身上跳开的时候，感应到一方受创的力场墙已经重新分隔开双方。

　　——over。
　　哨兵退到一旁，开始调整呼吸。顺便回应了精神连线另一端大概还没反应过来的向导。
　　‘喂，费尔德巴赫小姐的反应怎么样？’
　　陈霄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林娜：‘本来想说不错，但是看起来……似乎没有你好。’
　　比起神速打完了一场就开始关心场外观众反应的林娜，努力保证不紧张还有点儿懵逼的奥黛莉娅明显差了一截。不过——
　　‘你呢？’
　　‘目前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帮我关注一下费尔德巴赫小姐。’
　　‘？’
　　‘上次我就划了个动脉她都吓得不行，但我哪儿能保证每次都像这回一样啊……你帮忙做个精神缓释什么的，别我没死她在外面……kao。’

　　哨兵语气平静地结束了以放松场外那两个心情为目标的东拉西扯，将注意转向向自己快速飞来的另一个平台上。
　　这一回倒不是和自己同类型的哨兵了，两个平台拼在一起也算是个能腾挪开的地方。这一回最大的问题是，竞技场默认的场间时间被完全视为无物。林娜心里默算了一下，按这个平台的速度，应当是自己刚打完上一场，就给自己匹配上了下一个对手。假如不是场地太大转过来也有时间，那自己连中间闲聊的时间都没有。
　　——……再看看。
　　林娜轻轻吸了一口气，重新摆出格斗起手式，投入下一场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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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if2这一段结束之后再写……
　　
　　小剧场（？）
　　西茜娅：亲爱的，我有个问题，你喜欢那些书呆子和技术宅？
　　林娜（扭头）：呃……这个……个人的审美总是会受家庭影响的不是吗？
　　西茜娅（微笑）：是吗？一对落魄贵族的父母养出了喜欢学者的孩子？
　　林娜（望天）：……………………好吧好吧我确实隐瞒了点儿东西，但是这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我现在和你在一起！
　　西茜娅：是吗？亲爱的，但是你的审美让我很不放心呢，毕竟我既不是书呆子也不是技术宅，更不是男孩子——
　　林娜（趴地）：………………………………但我喜欢你之前，我也不知道我居然是弯的啊…………………………
　　西茜娅：嗯？
　　林娜：我在网上看见过一句话，‘所有认为自己是异性恋的人，都是没见到那个命中注定的姑娘’，我也是……所以你就原谅我吧……
　　西茜娅：……我原谅你。但是，亲爱的，这种话，在帝国是不可能传开的……
　　（某个国家确实恐同情绪严重，这种玩笑开起来就不好笑了）
　　
　　唔……布哈宁老师第一次在page中正式出现名字，恭喜？
　　
　　精神向导会反应主人的某些特质。林娜的灰林鸮是恐怖的适应能力和某些寓意，陈霄的熊猫是明明有实力却性格温和以卖萌为生，西茜娅的咳声天鹅在战斗力和生存能力强大的同时以忠贞闻名……黑曼巴么……长相可爱奇毒无比。
　　说真的，在我抱着蟑螂以外有没有什么动物适应能力强的想法上百度的时候，当时第一个给我的网页就推荐灰林鸮。
　　看起来还不错？
　　嗯，林娜的精神向导就这么决定了。
　　最简单粗暴的一个。
　　
　　关于格斗术
　　唔……尽管依照国籍设计林娜会的肯定是根据太空环境改进、加入更多依靠肌肉发力而非大地支撑发力技巧的桑博，但是还是卡巴耶拉最炫酷啊（叹气）。超喜欢卡巴耶拉，尤其是那个演化来源，想想，在巴西战舞的开始，肯定有真·带着镣铐起舞、用铁链反制奴隶主、舞蹈中一击夺命……而且斯拉夫姑娘的大长腿……怎么想脑洞怎么狂奔啊。
　　上文林娜和约书亚打的那一场，重点在于无星之夜的抢夺，而且是在太空飞船连环失事现场，落脚点和发力点都不缺，反而像是在星球地面上打了。
　　这一次在狭小空间——在我脑内是有两个人活动空间，但是要用地面技比较尴尬的一个大小，林娜就顺手用上了太空战的技巧，拿对方的身体作为发力依靠，以损害内脏为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