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2、Page70·主题与变奏 OP.15 ...
-
在谢斯托娃一世登基第五年的登基庆典即将到来的时间，奥洛娃今年的气氛倒是极为微妙。
不过这不是一直被软禁在白塔中的华夏向导能察觉到的事情。
在占地和地球时代一座大都市大小的白塔建筑群中，想要隐瞒什么事情也不是很难。
只是陈霄在又一次被马丁·路德找去“谈心”之前，在林娜·阿德尔离开首度之后就干脆成了他和华夏大使馆那边联系方式的人工智能Ⅸ打着包给他送来了一大堆的新闻。
帝国的媒体背后都有各种各样背景，他们说的话也都代表着他们背后说的话。
而现在这些媒体的态度倒是极为统一——像是当今这位皇帝陛下刚刚登基的那段时间，或者更之前的样子。陈霄还记得自己刚刚被带进白塔那段时间，通过Ⅸ和西茜娅得到的那些报纸全篇内容，和他模模糊糊能察觉到的白塔的频繁出动。
而这一次，白塔仍旧很安静。
——大概是因为瓦西里·柴瑟夫被谢斯托娃一世派出去了？
走在路上的华夏向导漫不经心地猜着原因。
瓦西里·柴瑟夫的结合在白塔内部简直是一场笑话，毕竟这位告死鸟蜜月完了就又一次回归皇帝陛下身边，最后白塔也是自暴自弃干脆借此机会和之前一直关系僵硬的谢斯托娃一世搭上了关系。
起码是在世人眼中搭上了关系。
——而实际上……
陈霄想了想那些被西茜娅·李漫不经心透漏给自己的名字，又想到这几年白塔出动人员回来讨论的工作内容，最后只是很轻地抿着嘴唇垂下眼睛，露出一个像是笑容的表情。
在利马斯特人，主要是能兼修某些方面的小玛丽手把手帮助下建立起来的精神屏障之后，来自华夏的向导毫不避忌地思考着某些应该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东西——反正利马斯特人的精神屏障建立方法特别，想要用白塔的手段突破也不是件容易事，而闹得声势浩大——他们还觉得华夏大使馆没什么理由把人要回去吗？
在皇帝陛下那一点“好歹也是自己机构所以面子上要帮个忙”的援手之外，白塔是真的只能依靠那些想知道为什么华夏就没有出现机械活化事件（或者可能不那么频繁，起码没有频繁到让国外知道）的贵族们和地利扣留陈霄。
而且陈霄真的觉得他们可能撑不久了。
因为陈霄确实只是一个知道妻子研究内容，但不理解她理论推导和各种矿物处理原因的，普通的，干理财咨询工作的向导而已。
去年登基日屠杀之后白塔就放开了陈霄的一部分行动自由，让他至少一个月能在监视下去白塔外面和自己儿子见上一面——不管他们到底怎么想，和小英杰一起过来的利马斯特的人们武力值还是足够让监视只是监视。
——而今年……
“今天你看起来很愉快。”
马丁·路德看起来衰老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得不”将白塔的大部分力量调动起来在各个星球镇压“机械活化”事件闹的。
不够强大的进化者能压制却不能斩断根源，足够强大的进化者则是各地白塔不愿意为人所知的底牌，而放出向导……白塔大部分向导都是按照哨兵的配偶这个标准培养的，而不是华夏那种技能训练到某个程度高考有对应加分，成年后按时帮助政府为哨兵进行精神疏导完成某些任务还能拿到丰厚补贴的同类。
于是明明能成为白塔进一步对外扩张方向的机会，对于帝国白塔反而成了牵制他们力量，让谢斯托娃一世借机抢夺白塔原有势力范围和资源的阻碍。
——不管是人员的紧张还是力量的丧失，大概都不会让人多开心愉快。
在心里高高兴兴做出总结的华夏向导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对白塔负责人低头示意：“毕竟今天的天气非常不错。”
陈霄猜测马丁·路德在心里对自己翻了个白眼，不过只要不放在面上他就能当两个人气氛融洽愉快。
而当然双方都希望这是个事实——所以陈霄能一边继续在心里高兴VOS钴石闹出了大事儿一边和马丁·路德聊家常，马丁·路德也能继续维持脸上柔和沉静的笑容和陈霄进行谈话。
今天大概是白塔也摸不清楚谢斯托娃一世为什么会把自己的情人丢到首都之外，也去做处理“机械活化事件”这种“小事”，所以聊天的时间长了一些，内容也偏向于打探陈霄知不知道林娜·阿德尔的动向和前几天陈霄和儿子还有华夏大使馆见面时的谈话内容。
而这真的没什么不可以让人知道的。
——————
“你让我学习这些？”
瓦西里·柴瑟夫没想过自己到了出差地点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学习利马斯特人的冥想法。被通知之后，白塔现任告死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自己的前任兼前辈，觉得索尔仁尼契夫娜是不是脑子又出了什么类似于“私下帮助S.G.M.”之类的问题。
“这是可以让我知道的东西？”
“这是可以让任何人知道的东西。”
在机械活化的中心地点清出一片空白，顺带着给后辈这个降落地点阻碍瓦西里·柴瑟夫立刻离开的前任告死鸟神色平淡，像是给出的不是利马斯特人理论上死死隐瞒保密的冥想法和其下的各类精神技巧，而是白塔都舍得印了满天下发的大路货。
“在利马斯特新一任大使来到帝国时，胡安娜就已经和他们谈下了冥想法和精神技巧的使用和扩散——事实上这也是利马斯特人没有拼死阻碍帝国推广VOS钴石的原因之一。”
“当然，你和白塔的关系太密切，所以胡安娜才在终于找到机会之后让我来教你。”
“在这种地方进行学习。”
瓦西里哼了一声。
但他没做出别的什么拒绝姿态。
“防止让白塔把绝对站在他们那边的向导们再进化一次？”
“……防止让事态缓和下来。”
林娜的回答明显超出了瓦西里·柴瑟夫的预想，身上的外骨骼还有一半仍旧是锁链而非战斗姿态的哨兵和他的大杜鹃一起快速地歪了下头然后又立刻恢复成原本对抗的姿态。
“你什么意思？”
——你是真的没想明白的意思！
瓦西里对面，仍是少女模样的哨兵垂下了眼睛。那双紫水晶一半半透明的眼珠被长长的银灰色睫毛和投下的阴影挡住，藏起了其中所有和情绪有些关系的光影流转。
“你必须完全掌握这些，也必须学会把它们教授给别人的正确方法的意思。”
这句话出口，林娜很清楚地看见自己第一个学生的表情恍惚了一下。
‘真是的……做老师的自己想不起来自己过去喜欢说的话吗？’
‘CC……我过去……是经常这么说的吗？’
重新剪短了头发的哨兵飞快眨了下眼睛，‘我记不太清楚了。’
‘在他的记忆里是这样的——只要你没耐心了不想继续给他讲解下去，就会用类似的话进入实践教学阶段。’
在已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的酒店里，坐在窗边观察那些机械超出了它们设计师的一切想象的狂舞的向导单手托着下巴，带着细微的笑意说了下去。
‘我想他做好了和你合作的心理准备，但没做好重新回到十几年前接受教训的心理准备。’
‘那我也没办法。’
站在机场里，一边强行绑着瓦西里的精神游丝一边去接触那些小心翼翼重新凑过来的Viathan们的林娜·阿德尔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实在是太受关注了。’
因为精神游丝被强行拽着于是不得不在熟悉这种大半不同的精神场运用方式的同时听着前辈和向导聊天的瓦西里·柴瑟夫在她背后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你就是在偷懒。”
“我也可以更偷懒一点——把资料直接交给你你自己研究怎么样？”
大杜鹃和他的主人一起闭上了嘴巴。
瓦西里·柴瑟夫的学习要比西茜娅更快，毕竟他也是林娜·阿德尔带出来的——这代表他们的基础相当相似，都是格外注重重复基础训练形成的习惯记忆和精神场的细微操作，在某些白塔流派中甚至会嘲笑他们传统死板，但在学习利马斯特人的冥想法和精神技巧的时候，这些都是优势。
而不需要像是其他“发扬哨兵天性本能”的流派或者西茜娅·李一样凭着自己的蛮力压下去。
这让瓦西里·柴瑟夫的进境格外快。
虽然他还不能理解每个频波震荡都代表什么，但是他很快就参考着林娜的选择上了手。不过几个小时之后，除了因为那些技巧背后的支撑还是白塔的训练法所以续航不足，林娜已经挑不出什么问题了。
——足够坚实的基础到底还是在走到一段路半中央之后胜过了绝伦的天赋。
利马斯特人的冥想法和一切最开始都是为了适应向导而设计的，毕竟哨兵天然能理解Virture们的精神，精神场又不如向导们广阔且能量丰沛。就不适合使用这个——这毕竟是为了克制Viathan而被创造出来的法门。
而这一回，林娜·阿德尔的两个学生中，基础坚实的胜过了天赋卓绝的那一个。
已经清理了十分之一座城市，准备退回清洁区域中央找个合适的地方进行休憩的林娜·阿德尔在心里很轻地做出了结论，接着就听到了西茜娅·李不太开心的假笑声。
‘被人这样评价可真觉得不怎么开心。’
‘……抱’
‘不用抱歉。’
西茜娅将食指压在了自己嘴唇上，被刻意放大的共感则将这一点压力投放到了林娜的感官中。
‘我知道我擅长什么，也知道我不擅长什么。只不过——’
“‘我不想被你这样评价。’”
精神连线那一端安静了好一会儿。
在向导透过哨兵的眼睛已经看到回到清洁区域中央的两个人找好了地方简单建立了警戒线，瓦西里·柴瑟夫先一头栽倒不省人事之后，林娜·阿德尔终于抬手，轻轻捏住了自己的左侧耳垂。
哨兵修剪得极短的指甲扣进了肉里，甚至给向导都传来了些许痛感。
然后精神连线另一端才传来了声音。
‘……我并不是想要贬低你。你只是运气不太好。’
‘运气不太好？’
‘你生在帝国，就是运气不太好。’
白塔不可能喜欢一个使者，太强的天赋容易调翻白塔努力维护的利益体系，西茜娅就算不反抗白塔能学的也就是那些负责嫁人的向导能学到的东西。假如西茜娅生在华夏或者利马斯特……那才会是她的资质和培养能相得益彰，把西茜娅·李真正能推上去的地方。
‘所以，你需要用更多的努力补足自己。’
哨兵很平静地将这些念头传递到精神连线另一端。
‘然后，你能胜过所有人。’
‘所有人？’
‘所有阻碍你说话的人，所有阻碍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的人。’
‘包括你？’
‘包括我。’
作者有话要说： CC要被林娜气死。
其实再不终止这一章，可能就是但我想得到你了。
感谢在2021-03-13 20:44:51~2021-03-20 21:4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冬菇 3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