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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Page50·我将远离家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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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机械活化而出现的难民们开始袭击电站。
这件事情不仅是发生在圣特雷萨，或者说，它发生在所有地方——所有帝国的驻人星球上。
“他们是疯了吗？”
“他们已经疯了。”
回答前一个人问题的人张开手掌，用四根手指画了个十字。
“从机械活化开始摧毁各个星球上的城市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
那声音听起来真是意味深长，而作为人群外围一员的陈霄把声音中的微妙听得一清二楚。
在白塔被软禁的四年让陈霄在某种程度上融入了环境，而某些地方则始终没有——不管是多谢华夏还是多谢帮助他和外界保持联系的西茜娅·李，反正陈霄要对这个结果做出表示的——不过现在还不是他能做出回应的时候。
陪着他一起往白塔外出审查处走的马丁·路德转过头，对着华夏向导带着歉意微微低头。
团圆在陈霄手边半是不耐半是烦躁地咆哮了一声，转头开始打量路边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向导能被它欺负的倒霉蛋。
这些年团圆也算是练出来了，原本在巴特沙被一群没怎么训练的哨兵欺负得要靠林娜救场的只会卖萌的熊猫，现在终于有了点儿熊科的战斗力和凶悍性情。
陈霄抬手按住了精神向导的头顶，对着马丁·路德敷衍地点点头。
“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
牝鹿的主人微笑仍旧平静宽和，华夏向导丢出的这一小点尖刺连个涟漪都没有击打出来。
马丁·路德像是之前每一次见面时一样，对着陈霄这种回应唠叨了一连串不知道是从圣经哪里摘出来的关于人的宽和和主的慈悲之类的语句。大概是在对陈霄的表面意思表示赞同。
这种时候陈霄也不打算截断对方的话语，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说一个“听”地走了大半的路程，一直到能看见审核处前面小公园门口那两尊比起美妙倒是因为颜色更显得瘆人的雕像的时候，这位一直做神父大半的向导才停下了噪音一样的絮叨，重新转头正对上了陈霄的眼睛。
‘最近外面闹得挺大？’
陈霄在西茜娅·李搭建的精神网络中终于开始了发言。
刚才还在一起吐槽白塔负责人应该转行去干国立教会大主教而不是在白塔恶心人的声音陡然一停，最后就剩下了几个因为情绪收敛不好而出现的呼吸声。
在几个呼吸之后，一个清明中混杂了两分倦意的声音做出了总结发言。
‘确实够大，除了皇帝陛下自己的领地之外，大概所有星省都出现了难民破坏发电站或者其他能源设施的情况。’
陈霄对这个声音印象不深，但是听起来语气格外笃定——像是了解内情，很是靠得住的样子。
于是他才觉得不可思议。
‘我记得和华夏比，帝国大部分驻人行星是始终需要大量能源保持最低生存温度和天气的？’
‘明显他们不怎么聪明。’
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托着腮看西茜娅·李在精神网络里冲她传递了一串混合了骂街和威胁的精神讯号，同时还手忙脚乱地伪造跟VOS钴石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消息糊弄华夏那边始终不知道也在网络中的陈容声。
然后平静甚至倦怠地笑了笑。
‘分化开来的教育水平和生活水平造就的恶果。’
“VOS钴石遭到了普遍抵制。”
陈霄眉头都没动一下。
不管是对上马丁·路德担忧微蹙的眉梢还是精神网络里那个女声近乎冷笑的笑意。
“我觉得这是你们的问题。我妻子的实验中没有任何一次出现过机械活化，而你们在帝科院和白塔的研究所也没有出现过。”
这是事实。
在VOS钴石离开实验室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问题，前一段时间疯狂自查的能源所和白塔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进了他们的服务器。
“而之后的工业化——”
华夏向导咬着略微偏差的音节拖了个长腔，脸上的笑容倒是格外的标准并且礼节化。
“我想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而华夏可以作证。”
毕竟华夏始终警惕着手总是伸得太长的白塔，也很乐意在这种地方为自家的科研人员撑个腰。
或许比陈霄更了解华夏行事风格的向导扬了下眉，把话题转向了底层突然失去工作的向导。但是牝鹿用鼻子开始喷气，而且那双圆润且明亮的，鹿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来自华夏的男人。
于是马丁·路德也通过鹿的眼睛，看到了在他转开视线后一起笑起来的华夏人和熊猫。
那是格外灿烂得意的笑容，和他刚刚听到的关于VOS钴石的不利消息联系在一起，对比出了一种格外荒谬的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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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霄应该在得意。”
把42也接到了家里的林娜·阿德尔戳着硅制乌龟的时候突然在现实中开口说话了。
42微妙地抬起了头，用一个看起来简直像是在等待哨兵继续往下说话的角度。
但是接下来说话的不是林娜·阿德尔，而是刚才脸色格外难看的西茜娅·李。
“他确实在得意，要是破坏的范围更大，造成的问题更多的话他会更高兴。”
“我不明白，徐璐博士正在帝国受到诋毁……”
人工智能转过头，用比Ⅸ灵活得多得多的语调试图加入这一对进化者的谈话——而哨兵紫罗兰颜色的眸子瞥了过来，接着向导的话，用近乎于叹息的声音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他想要徐璐博士被人记住。越久越好，情绪越激烈越好。”
“而这是出于正面还是负面感情倒不是他会在意的事情——而这两者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的哨兵安静了片刻，原本戳着42这具身体额头的手指缓慢蜷缩了起来。
然后她很轻声地用中文念了些什么。
“反正在华夏没有发生类似帝国的问题，他又不用担心祖国会对徐璐博士怎么样。”
这句话又换回了德语。
于是42就没有现场下载一个翻译程序去理解阿德尔勋爵刚才说出的两个单词。
那大概是关于不同的时间的什么说法，不必太过在意。
在向42解释完这个问题之后，林娜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相当平静地看着42,上方的空气，换了另一个42觉得安德烈应该相当不爱听的话题。
“难民破坏能源设施之后，请愿的人们大概要更着急了。”
“这终究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脸色终于恢复过来，微微笑起来的西茜娅对自家哨兵关心的这些问题看起来态度很是冷淡。
“这些事情只能由我们的陛下来解决，你什么都不能做。”
“不是吗？”
“……也是。”哨兵蜷起的手指被收回膝盖上，而她回答向导的声音就是一声叹息。
“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说说别的？”
“……好像也没什么能说的。”
向导纯黑的眼珠转向了在网络中给自己制造了虚拟汗水的42，最后也是像自己的哨兵经常做的那样垂下睫毛挡住了眼中的神彩。
“过几天就是皇帝陛下登基四周年庆典，我们还能说些什么？”
连vixra上现在都没几个人——反正社科类的研究不出惊世骇俗的大事件一般也都不介意拖上几天，毕竟之前足够反人类的创意已经被地球时代的前辈们玩完了而其他创意也不差这几天，专心为皇帝陛下多歌颂两天也不错。
要是马屁拍好了像是叶芙罗西尼亚·达维多娃那样能申请到一个驻人行星进行各类试验才是终极目标。
只不过这一回VOS钴石导致机械活化和正在进行请愿的难民混杂搅局者两个主题混入了皇帝陛下英明神武给人民带来光带来电是永恒的神话这个主命题中，让奥洛娃上的气氛反常地在这个时期开始安静下来，不像前几年那么喧闹。
说句实话，西茜娅·李其实挺喜欢现在这种环境。
能让林娜好好地睡个好觉，白天也不容易精神过载；而偶尔，也能让她想起已经习惯了的，青霜号上的那些日子。
——或者应该找个时间再上去……
“嗯……约书亚和柳芭终于从星内舰队回来了，我们要不要约个时间去一起吃顿饭？他们很想和你正……正·式·地见一回面。”
关于要不要坐上青霜号来一场星系内旅行的念头被向导丢到了一边。
她凝视着转开视线的哨兵，非常，非常缓慢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42摄像头中完美符合黄金比例的笑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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