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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Page11·旋转的音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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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娜清醒过来第十三天，陈霄终于收到了单独发给他而不是发给林娜·阿德尔的请柬了。
“不管怎么说也是个进步。虽然他们认为你是新能源公司推销员……”在例行的早餐会议上，银发紫眸的哨兵托着腮，自然轻松地将视线从一大堆邀请函的投影上转开，“这算是西茜娅的成功吗？”
“我觉得是。”
陈霄在扩散VOS钴石的信息时也没少听见过西茜娅·李小姐的消息，一个能成功隐瞒身份一直读到博士生，最后是在治疗了母亲的精神场问题后被双亲出卖的向导，光是她到底用什么手段隐瞒塔的各种搜查措施就足够让所有向导抢破头。
而怎么说也算是师承这位小姐的陈霄，也不会输到哪里去。
在知道自己一旦暴露就会更惨的时候。
不是所有人都会顾忌他背后的华夏的，总有蠢货会觉得一个向导在结合后当然会顺从他们的哨兵——毕竟在实体结合之后，双方精神交互，一个向导怎么可能不被哨兵影响？
男人转开了话头。
“这让我安全了不少，不是吗？”
“也不一定。”
暮紫色的眼睛平静安宁，无波无澜。
“塔可是知道你是向导的。”
“你的意思是，塔可能会诱发陈霄的结合热？”
曾奕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足十的调笑，明显不是认真回答而是轻松一下气氛。可是在哨兵对他点了头之后，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奥黛莉娅·费尔德巴赫小姐的脸色尤为难看。
“他们还会给你准备好哨兵呢。”
林娜无视了吧台边上一群人的脸色，继续说了下去：“考虑到自家女性哨兵向导都不够用，大概会是个男性哨兵。能力不会太差，但自制力‘众所周知’的不好。正好有个休假，能去个舞会玩玩什么的。”
“你现在有药吗。”
在一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的时候，陈霄仍旧镇定的神色就很异常了。
或许也不是异常，而是擅长伪装。
西茜娅看着已经叫出猫叫的熊猫，觉得自己还是不参与比较好。
——难得她在这段时间有一件想做的事。
于是微笑着的向导给模模糊糊从大人的反应和语句中猜出什么不好的陈小先生递了包酸奶酪洋葱味的薯片，稍微推动了一下男孩儿的念头，让他觉得父亲既然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那么还是眼前这包薯片比较重要。
“你既然警告了我，那你应该有解决的方法。”
茶色的眼睛隔着玻璃，谁都看不出后面究竟有些什么波动。
“不然以你的习惯，你会干脆跟着我。”
“保护我。”
林娜的脸上没什么变化。
于是哨兵从吧台一端直接把一板药片滑过去的时候，确实没几个人反应了过来。
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陈霄稳稳按住这板药片之后才发现，这板药片真的只剩下几粒药了。
“别看我，我也没有更多了。”
哨兵对着华夏男士耸了下肩膀。
“华夏对于结合热的解决方法是……这个其他国家模仿不了。除了军队或者有受害妄想症的家伙，华夏根本不可能有结合热重症出现。”林娜略微勾起嘴角，弧度细微得看不出是嘲讽还是笑容，“自由商联的解决办法和塔差不了多少，不过好歹那边对药物的管控不算严。”
“但这东西真的很贵。”
林娜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个倒吸冷气的声音。
“在学了利马斯特的秘法之后，我就不怎么用了，现在也就剩下这一点。”
“不用管药量，发生什么就一口气全吞下去，不，留一粒压在舌下，见效快——”
哨兵带着倦意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林娜的终端突然被外界强制接通了。
自动打开的投影让她轻声啧了一下，但是最后哨兵也没发出更多声音。
毕竟这只是个关于文字的投影，单词用法标准简洁，是再正经不过的公文写法——连判断一下到底作者是谁都不容易。
然后奥黛莉娅第一个变了脸色。
词作家小姐刚刚才因为有解决办法而缓解的颜色的脸这一会儿就又是铁青了的，夏梵特带着理解的表情拍了两下孙女的肩膀，让表情没变却突然似乎变得更危险的林娜转过了头。
接着哨兵轻轻摇头，抬手在投影上划了两下。
立刻汉字的翻译就出现在了这段文字投影后面。
这是一个关于陈家父子要被带入帝国科研院的通知。
通知的内容非常详细，一直精确到了几点几分科研院的车队会来带走陈家父子，允许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和不许携带的东西，甚至通知他们，所有邀请陈霄先生的邀请函都已经被他们提前向主家回绝。
“太过分了！”
在奥黛莉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某种意味的视线顿时多了几个。
夏梵特·费尔德巴赫先生难得有了爷爷的姿态，神色强硬地把从曾奕星到拿单的打趣目光全挡回去之后，再一次轻轻拍了拍孙女的肩膀。
词作家小姐猛然安静了下来。
只是来自华夏的向导始终无动于衷。
“看来皇室的反应真的很快。”林娜对吧台边上众人的眉眼官司一概无视，说话的声音倒是像极了叹息，“但没关系，这就够了。”
在进入了奥洛娃之后，她第一次对着陈霄露出了名为安抚的笑容。
“VOS钴石的开发涉及面太广，三皇女是不会轻松放手的。而皇帝绝对不会把这份权柄交给她。”
“碰到也不行。”
哨兵暮紫色的眼睛微微变了颜色，向着更清透也更异常的方向一路前行。
“所以她一定会拉起盟友，尝试从中分一杯羹的。”
“争夺的人越多，你们俩的待遇就会越好。毕竟你是华夏人，现在是帝国在抢夺时间。”
“而帝国终究要把一切公开的。”
就像是核能或者石油的分馏。
这不是一个国家能独占的东西，帝国只是希望抢在前面先吃一口。
如同已经和利马斯特人达成了居住星域置换协议的华夏。
咔擦。
费雷姆探过吧台，揉了两下正咬碎薯片的男孩儿的头发。
“行啦行啦，九小姐也在那边，起码她能照顾你们俩的。”
陈小先生慢条斯理地把嘴里的油炸土豆片咬碎吞进肚子，然后才抬起手，不怎么高兴地看着费雷姆。
“有区别吗？小四已经……已经……”
反复深呼吸了好几回之后，陈容声终于把后面的单词说了出来。
“失忆了。”
格式化到底是什么对于一个孩子还是难以理解，陈容声在Ⅸ和大家分离之后在搜索网站寻找各种案例才知道人工智能被抓走后会被格式化，而什么是格式化这件事情，他也是艰难地在各种电影电视剧的解答中做出了自己的理解。
这是无法恢复的失忆。
就像是小四回到小婴儿的时期重新长大一遍，她会遇见新的事情，新的人，被塑造成新的性格……
再也不会是过去的那一个小四了。
敲主机也想不起来的。
电影电视剧里人撞了脑袋会想起来过去，可是没有一个人工智能敲了主机就能想起来过去的。
“失忆？你是说格式化吗？”
费雷姆楞了一下，接下来却是真的笑出声了。
“林娜没告诉你，九小姐没被格式化吗？”
回应他的是一对= =眼。
“不要骗我了，被抓回去的人工智能都会被格式化的。”
“可是九小姐不·会被格式化。”费雷姆压住笑意，“九小姐身上有感情模块，这能保证她不会被格式化哟。”
！
陈容声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个出乎意料的好消息让他一直乖巧到今天的表象全部破裂，小男孩儿拽着费雷姆和曾奕星就开始不停不停重复这个“超级顶级宇宙无敌好消息”，让费雷姆后悔极了为什么一时嘴快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家伙。
不过也就是这一会儿的事情了。
虽然林娜在嘲笑帝国的反应缓慢，但在通知到手之后，帝国的行动也不算是慢。
浮空车队准时准点在上午十点出现在了别墅上空，一队看着就是宪兵的家伙立刻冲进了小楼。
然后在特意正对着正门口的林娜面前不自然地停了下来。
哨兵难得扩张开来的精神场正压着门口这一片，所谓的杀气就在这一块区域里弥漫开来。
已经水晶般半透明的紫眼睛冷漠地注视着来人，在他们停步、惊疑、老老实实低下头之后，林娜直接收回了精神场。
突然而来又突然消失的杀气让这些家伙老实了不少，也让之后陈家父子的离开安稳了些。
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在看着浮空车以高速离去，天空中只剩下一线航迹云以后，林娜沉默着再一次垂下了眼睛。
一只形状优美至极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在精神层面，巨大温暖的羽翼从哨兵背后展开，轻轻拢住了正觉得逐渐失去体温的女郎。
奥黛莉娅已经冲回了楼上，正在自己分配到的那间卧室里哭泣。
夏梵特正在正厅弹着不知名字的旋律。
费雷姆跟拿单正和曾奕星聊天，就是不知道三个人到底是谁套谁的话，或者谁在摸谁的底。
接着，林娜就再也听不到这一支浮空车队的声音了。
就算是听力专长，哨兵的能力也是有极限的。
——————
浮空车走的很快——或许这是因为专门“押运”他们俩的车队用的是飞机的速度，走的是高空属于飞机的航线，所以陈霄不过是看了两部电影，就已经到了地方。
——这简直是押送银行交互机器的警戒等级。
陈家父子根本没有从浮空车上下去的机会，陈霄只能凭着自己半吊子的俄语德语猜测司机和警卫在不停交谈的内容是什么——大概是关于科研院内部各种关卡，或者对于带着警卫一起进入的坚持什么的。
等他们俩真正离开了押运他们的浮空车，中饭和晚饭都已经在车上靠着自热饭盒解决了。
在一群宪兵的围绕下，父子俩牵着手走进了一栋一看就是研究所的楼里，从电梯升上了16层，打开电梯门就是打通的一层住所。
……大概是因为这样比较好监控，所以除了卫生间，整层真真正正是一览无余，简约到躺在床上能看见厨房冰箱上亮着的灯。
陈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地方。
宪兵们把人送到之后就离开了，顺带留下了不要离开房间，研究员会来这里找你的通知。
陈霄放开了拽住小英杰的手，不着痕迹地在整间屋子里转了一圈。
被林娜和Ⅸ友情赠送的检测程序正在他的终端里运转，在检测到距离终端一米之内有监控设备时就会自行传出只有进化者能直接感知到的高频电波。
而在老父亲正为了父子两人的安全尽心尽力的时候，陈小先生已经顺着自己从各种电影电视剧中得到的指引一路摸到了疑似存放着人工智能的主板还是主机什么的边上。
男孩儿按照自己从生活各个角落得到的经验把主机通电，从自己改装过的终端上拉出数据线（没办法，小孩子的身高够不到房间里提供给人工智能的对外接口），按下开关，压着呼吸等待终端被另一个意志激活——
然后他听见了自己的终端响起了一个肯定经过精心调试的电子女声。
“您好，我是……英杰？！”
陈容声再也憋不住笑了。男孩儿嘴角越扬越高，最后咧成一个灿烂的笑容。
“今天好呀——小四你真的没失忆！”
作者有话要说： 全家包饺子大赛，同样长的时间我以二屉的数量超过了其他人拿到第一！芹菜猪肉万岁！香菇和三鲜死去一边！
奥蒂肯定会认识一些俄文德文的，毕竟艺术家哪里都有。陈霄认识的会慢——毕竟连第二外语都算不上，张揽月知道，但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知道。
小英杰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在难过。
没有影响任何一个大人——因为他知道，大人们都在为了保护他和爸爸在努力。
利亚末不是人工智能，Ⅸ现在是个拼装款四不像。
利亚末是外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