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天下》陆小佩

53、与人私奔

　　独孤清仪登上后位，执管凤印。并于三含殿举行封后大典，一时风光无限。

　　独孤伽罗跟随在侧，只觉得这场景恍如隔世般的熟悉，却又有所不同：第一次朝拜天后时，她是那么的兴奋，好奇，但这一次心情却又沉重了许，还有那坐下一直冷望着自己的吕夫人，也不像初次见到的那般和善……

　　独孤伽罗撇开眼。

　　但吕夫人却没有罢休的意思，在天后训戒结束后，反拦了独孤伽罗的去路。

　　“吕夫人，你这是干什么？”独孤清仪冷眼望着吕夫人，淡声问。

　　吕夫人对着独孤清仪行了礼后，缓声道：“老身有事想请教天后。”她话虽是对独孤清仪说的，但眼光却一直盯着独孤伽罗。

　　“有什么事旦说无妨。”

　　吕夫人行了一礼，而后道：“请问天后，若是爱子娶妻，妻不贤不淑，丈夫生病也不过问，这样的女子当不当休？”

　　独孤清仪瞥了眼独孤伽罗，自是知道吕夫人口中所指之人是谁。

　　“夫妻之事，外人又怎么清楚，吕夫人此语，当是问过那个丈夫才是，问本宫倒是问错了人。”独孤清仪缓缓道。

　　“天后身为国母，不仅要以身作则，是不是还要管好自己的小妹？”吕夫人直接道。

　　独孤清仪被吕夫人堵得哑口无言，只得道：“七娘，吕夫人所言是否属实？”

　　“属实。”独孤伽罗低头应答。

　　“那你身为人妻，怎么能不侍奉在夫君左右？本宫命你赶紧回府。”独孤清仪冷声道。

　　独孤伽罗望了望自己的大姊，然后磕下头去。“臣女听命！”

　　*

　　宫门口边，高颎正在防守宫门，见到独孤伽罗前来，不有些不敢相信。

　　“七娘，你怎么还没回去。”高颎问，近期杨家发生的事他不是清楚，杨坚现在恐怕还躺在病床上，在此情况下遇到独孤伽罗，倒是让他很意外。

　　独孤伽罗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言道：“昭玄，我来是有事问你。”

　　高颎疑惑，却仍跟着独孤伽罗来到了城墙边，此处清冷异常，倒是没有什么宫人经过。

　　“昭玄，”独孤伽罗开口，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淡问。“高叔父现在人在哪里？”

　　高颎不想独孤伽罗会突然开口提自己的父亲，他眼眶微红的望着独孤伽罗，自是知晓什么事都瞒不过她，不由跪下道：“七娘，我对不起郎君，对不起你。”

　　独孤伽罗转过身，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于谨说过，父亲是被人告发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人是高颎之父，若不是那日宴会，她根本不敢相信地想到，自己的阿耶，居然是被高宾所出卖。

　　独孤伽罗擦干眼泪，“现下我阿耶已死，也得亏你可以舍己为我阿耶平反。”

　　“都是我父亲的错！”高颎痛哭流涕，“一切皆因他贪心投靠大冢宰，便出卖了旧主，以求得到到赏识。”

　　独孤信失势后，高宾便一直郁郁不乐，他本就是想依靠大树好有一番作为，独孤信显然不是好主，便想投靠宇文护，为了获得宇文护赏识，更是不惜旧主的性命，将赵贵求见独孤信一事全盘托出。

　　独孤伽罗冷眸凝视着他，“现下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之前所言，是否还能算数？”

　　高颎不明所以。

　　独孤伽罗上前郑重地轻语，作出了另一个重要的决定。

　　*

　　杨坚在病床一直卧了一个多月，此时天正寒，他只着中衣坐在窗前翻着经书，神情冷漠。

　　“咚、咚”几声敲门声，杨忠踏步走了进来，看到心爱的儿子如此落漠的样子，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阿坚，现下你身体才刚好了点，不要再受凉了。”杨忠边说着边夺下杨坚手的经书。

　　印象中，这个儿子从来没让自己操过心，他一向有着自制力，也从来不让自己担心。

　　杨坚见到其父，躬身行礼，“父亲。”他表现得很冷静，即便身体已经凉透了，可还是抵不上心中的苍凉。

　　杨忠叹了口气，接着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为父希望你能早日振作起来。”

　　“我没事的。”杨坚道：“现下只是有点胸闷，想凉一会。”

　　杨忠点了点头。

　　“对了，不知朝中现下如何？”杨坚接着问，他将话题转移到朝政之上。

　　杨忠道：“现下宇文护有所收敛，大家倒是放心了不少，不过以后之事，谁也难以估计，恐怕又会生变。”

　　“此次我们杨家与大冢宰多次意见冲突，恐怕他也已经与我们有隙。”杨坚接着道。沉静的脸庞一如之前的冷静。

　　“这个我知道，只是两姑之间难为妇，宇文护现今虽得势，可他为人狠毒，为利不仁，行军打仗更是一窍不通，这样的人决不会成大事的。”

　　“那父亲的意思是。”

　　“与宇文护保持距离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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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呼救声，就见称心着急地奔了进来。

　　杨忠皱眉，不由冷声问：“什么事，如此慌张。”

　　“老夫人给气晕了过去。”

　　“晕过去？怎么回事？”杨坚倾声问。

　　“因为……”称心看着杨坚不敢直说。

　　“到底怎么回事！”杨坚冷鸷地望着她。

　　这时称心才跪身大哭道：“少夫人与高颎高侍卫私奔了！”

　　乍听到这个消息，杨坚没有任何反应，杨忠却不敢相信，上前一步，质问称心：“何时之事？”

　　“刚才天后娘娘派人过来通报的！”

　　杨坚突然起身，不顾身上的病痛，全力地往外奔去。此时外面正下着雨，天气异常寒冷，饶是身体最好的人也抗不了这寒气，何况杨时身体负伤，且未穿御寒之物。

　　“阿坚，回来！”杨忠上前拉住自己的大儿子，他武艺高强，身经百战，杨坚现下身体又正受伤，直接被他父亲制服在地，扑到了雨里。

　　“让我去追她！让我去追她！”杨坚低吼，竟要挣脱父亲的束缚。

　　几个侍卫见此都一同过来协助杨忠，这才将杨坚制服。

　　“阿坚，你清醒一点！她执意要离开你，即便你现下将她拉回来，又有什么意义！”杨忠沉声，然后命人将他拉进屋内，却见无声无息的杨坚脸上满是横肆的泪水！

　　杨忠震撼得无以复加，即使经历过病痛、受伤、为人非议，他都从未见过大的表情从这个儿子身上流露过，更不要说如此的情绪激动，泪流满面了。

　　杨坚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真切地感受到了独孤伽罗对他的狠心和绝情。

　　这场一厢情愿的感情，或许从一开始便全都是错的，所以才会将自己伤得这么深，又这么的狼狈不堪。

　　而离开后的独孤伽罗会到哪里去？她还会再回来吗？

　　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