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天下》陆小佩

19、登门求亲

　　独孤伽罗准备接着练剑，恰时崔夫人过来了，原来独孤信派人让她与崔夫人到前堂去。

　　府中似来了客人，独孤伽罗来到后堂时隐约听见有人在与阿耶谈笑风生。

　　她二人刚进前堂，独孤信便笑着对崔夫人道：“美莹，你看谁来了。”

　　崔夫人走上前去，不由喜道：“杨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杨忠与杨坚父子俩，原来杨坚认准了独孤伽罗，杨忠便主动过来拜访，一是叙叙旧情，另一则是为儿子的婚事。

　　“美莹……夫人，你也同来长安了！”杨忠见到崔夫人倒很意外，手中端着的酪奴都差点洒了出来，幸好他武艺好，及时收了回来。

　　“是呢，信郎特地接我过来的。”崔夫人站到独孤信身则，言语间难掩甜蜜道。

　　独孤信望着他二人相见甚欢的样子，撇撇眼，接着指着独孤伽罗道：“七娘，过来给你杨叔父和杨大哥行礼问好。”

　　独孤伽罗礼貌地对着杨忠杨坚父子各行一礼。

　　杨忠慈爱地望着独孤伽罗道：“七娘可还记得老夫，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

　　独孤伽罗望着杨忠，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七娘愚笨，记不太清楚了呢。”

　　“你抱她时，她还不过二岁，哪里还记得这些。”崔夫人笑道。

　　杨忠讪笑，“也是，不过七娘七八岁时好像也住过我家，当时与阿坚还一同偷偷出门玩耍，还记得了吗？”原来独孤伽罗七岁时曾来长安城与其与会合，只因其父还未归京，所以当时寄住过杨忠家几日。

　　独孤伽罗听得如此，细望着杨坚，仔细地想了想，往日的一些片断从脑海中闪过……

　　初秋她穿着漂亮的花衣衫来长安，佛堂前的看经书的小哥哥，一同拾树粟子……

　　“杨坚，杨坚……”她喃呢，突然开心地笑道：“对了，你便是杨坚了，难怪听你的名字觉得有些熟。”

　　杨坚望着独孤伽罗开心的面庞，也难得地笑了笑，“你终于认出我了。”

　　独孤伽罗想起了什么，突然指着杨坚问，“你该不会早就认出我来了吧。”

　　杨坚点了点头，“新旦日那天，我便认出了你。”杨坚说的是实话，他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新旦日那天她头戴金锦浑脱帽，上着翻领小礼袖齐膝长袄，下着条纹间道锦小口裤，腰系金花装饰的钿镂带，足蹬软底透空紧勒靴，站在人群中欢呼，显得是那么的活泼可爱，灵气逼人。

　　他不敢相信会突然遇到她，所以才会一再确认，只是她没认出他来，还因为他的狂喜而生气。

　　“我好傻！”独孤伽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都不知道小时候住的是你家，也没认出你来。”

　　“现在认出又不迟，你就不要在你杨叔叔他们面前无礼了。”崔夫人笑着来到女儿身边，拉开她的手。

　　杨忠摆了摆手笑道：“无妨，七娘正是天真烂漫之时，性子本就应该活泼些，不像我家这个……”杨忠边说边望了望杨坚，“太过少年老成。”

　　“老成没有什么不好，”独孤信沉眼望着杨坚道：“男子就应该老成一些，方能成大事。”

　　大家一起说说笑笑，气氛好不活跃，而独孤伽罗则笑看着杨坚，也沉浸在童时与他相见的喜悦之中。

　　“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事想与郎君商议。”杨忠见大家言谈甚欢，不由开口。

　　“所谓何事？”独孤信问。

　　“郎君家七娘有绰约之姿，我家大郎虽是粗生，为人却还算是稳重懂事，我想厚脸皮同郎君讨这门亲事……”

　　“什么！”不待独孤信回应，独孤伽罗便站起身惊呼。

　　“七娘，不可如此无礼！”独孤信见女儿突然跳起来，不由呵斥。

　　独孤伽罗不得不顾及独孤信，坐了下来，但脸色却变得很差。

　　崔夫人安抚了下女儿，对着独孤信笑道：“七娘是个闺女家，当她面提起，她终会不自在的。”

　　“也是……”杨忠讪笑。

　　“我不是害羞，”独孤伽罗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杨忠行了一礼，然后直视他道：“杨叔父可能不知，我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是不会嫁给杨坚的……”

　　“独孤伽罗！”独孤信直呼她全名，怒气冲天道：“你一个姑娘家当着你杨叔父的面说你喜欢别人，难道都不害臊吗？”

　　“我害臊，可倘若我不说，让杨叔父他们误会的话，再不能说也要说。”独孤伽罗硬气道。

　　独孤信气道：“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你私定终生。”

　　“七娘不敢私定终生，但此生若不就不嫁，要嫁也要嫁与自己心爱之人，是绝不会嫁与杨坚的！”独孤伽罗非常倔强。

　　“你才多大，开口就爱不爱的，真是不知廉耻！”独孤信也是非常生气了，居然对自己的女儿，用出了“不知廉耻”，这么重的话来。

　　独孤伽罗气不过，也对着独孤信大喊，“我只知阿耶娶了这么多夫人却只对嫡夫人念念不忘，难道你想让我嫁给杨坚，心里也念着别人吗？”

　　女儿当众提起自己的结发妻子，独孤信更是怒气冲天，伸出手一巴掌就要抡到独孤伽罗脸上。

　　杨坚见独孤信伸手便已飞身拦去，只是他离得远，独孤信出手又快，只听，“啪！”的一声，独孤伽罗被扇倒在地。

　　“你怎么能打她！”崔夫人惊呆了片刻，立刻心疼着上前扶住独孤伽罗，怒斥独孤信。

　　独孤信怒目瞪着女儿，不说一句话。

　　杨忠不想居然在独孤家闹了这出，他转眼看了看杨坚，而杨坚沉眼望着独孤伽罗，沉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显得非常严肃。

　　“侄儿今日过来真是冒昧至极，平惹了郎君动此大怒，实属不该，与家父先行回去了。”杨坚望着伏在地上的独孤伽罗，沉静的眼中透出复杂的情绪。

　　而独孤伽罗被独孤信这一掌扇得太重，半天才回过神来，脸上火辣辣的痛，却远不及心中之痛，从小到大独孤信从没打过他，更不说如此下如此重手了，泪水很自然地掉了下来。

　　“呜……”终于独孤伽罗爬了起来，带着哭腔跑了出去。

　　崔夫人与杨坚都要去追她。

　　“不许追，她要是离家出走，我就当没她这个女儿！”独孤信怒道，然后不停地咳嗽起来，一缕血丝从嘴角冒了出来。

　　崔夫人担心女儿，可见独孤信咳血了，更是担忧，只得照料独孤信，将独孤伽罗交由杨坚去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