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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第 126 章 ...

  •   07
      玛丽苏在西装男的呃监视里上了辆黑色轿车,刚刚坐稳,副驾驶的门就被拉开了,一阵悉悉索索声过后,紧跟着是打火机的脆响。
      有人在抽烟,有种淡淡的薄荷香味,可以分辨出是某个牌子的女士香烟。
      “为什么?”那人问。
      “因为,”玛丽苏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尖,轻声说,“不甘心啊。”
      她动了动手指头,又说,“在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时候,突然发现其实我们不一样,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很生气的,所以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和我一样呢?还是换谁都可以?”
      “你不喜欢不知火善里?虽然是个人偶,不过,拥有灵魂的人偶,也可以算是‘人’的范畴了吧?”那人又说。
      “喜欢啊。”玛丽苏笑笑没否认,“可是他死了,再也不存在了。骨头、肉、血、灵魂,都没有了,如果我不是玛丽苏的话,我想我会爱上他的。”
      不是‘喜欢’,是‘爱’,可惜,她是玛丽。
      “呵-”那人按灭了香烟,轻笑,“你一点都没变,情二十四,不,不对,”那人摇头,“应该叫你玛丽苏了。”
      “你也是。”玛丽苏靠着车窗玻璃回答。
      “矫情。”那人讥讽。
      “或许吧。”玛丽苏看着玻璃上倒影的自己,说。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玛丽苏想。
      怎么可以这样呢?玛丽苏又想。
      好生气啊,玛丽苏继续想。
      于是,就这样了。

      08
      受到诅咒的睡美人自发自动的触碰了纺纱车,她被关进了高高的高塔里,仿佛被锁进高楼的莴苣姑娘。
      平民换上了公主的蓬蓬裙去参加了国王的晚宴,她遇到了真正的王子殿下。
      鲨鱼先生徘徊在积满泥垢的河底地上咆哮,它震碎了附近的珊瑚礁,可怜又可悲。
      魔女抽着烟,她靠着爬满蔷薇的城墙外抽烟,一支接着一支,满地的烟头。
      她哼笑,她轻笑,她大笑。

      09
      昏黄的灯光投射在夜幕降临的道路上,掉着磷粉围在灯光下的飞蛾扑腾着双翅。
      当-当-当-
      有人敲击着地面,相隔不一的时间体现出敲击着的心不在意。
      杰克苏从道路的尽头过来,他经过了路灯,经过了盘旋打转的飞蛾,当来到挂着打烊牌子的店门前时,摸出钥匙。
      敲击声消失了,紧跟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杰克苏往锁孔里插钥匙,顺时针转动,咔嗒一声锁就开了。
      他推门进去,却被一股力拽住了衣摆,回头看见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缀满了蝴蝶结的小洋裙,两眼PIKAPIKA的闪着小星星,她仰着头,一脸期盼加渴望的望着杰克苏,让人有种推开她就是犯罪的罪恶感。
      可惜,杰克苏没有。
      扯开小女孩,拎着她的后衣领甩一边,杰克苏开门进店,反手拉上门的时候被一股力抵着关不上了。
      那力气更大了,硬生生挤出了一条缝,然后粉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挤进了店铺。
      目睹小女孩一连串行云流水的举动,杰克苏收回手抱胸挑眉。
      “老板,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都饿死啦!”小女孩抱怨道,目光却在不算大的店铺里来回打转。
      杰克苏没回答,抬脚踹上了门,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了根眼出来叼进嘴里,点火的时候问,“你谁?”
      “我?”小女孩转身,夸张的双手插腰微微弯身,用一种仿佛虚张声势的姿态指着自己的脖子,反问。
      然后她捏着小洋裙的裙边虚虚行了个贵族礼,“我叫毕斯姬,上午酒店抵达友克鑫,一下飞机就立马过来了,可是!只是下午三点而已!三点!你居然就打烊了!”
      “我大厅了好久才在门琦那个女人嘴里问道这里的具体体质!你不知道友克鑫有多少家煎饼店,他们的手艺……”小女孩脸上的表情阴沉了一瞬,随后无助脸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一言难尽。
      “哦。”杰克苏兴致缺缺,应了一声随手把烟头按进烟灰缸,“今天打烊不营业,明天也不营业,要吃煎饼等我开门营业了再说。”摆了摆手让小女孩快点走,自己则慢悠悠会休息室。
      “我有情报哟~”小女孩突然说。
      杰克苏停了步子,没转身只是侧过脸,用眼角看向一脸得意的小女孩,“你是‘猎人’。”
      小女孩挑了张粉红色的高脚椅坐好,双眼发光的拍打着柜台,“我要一份葱饼,沙拉酱的。”

      10
      这是一间房,一间除了床一扇开在三米出的天窗,什么都没有的房间,像监狱一样。
      妈妈李素坐在正对天窗的墙角,她仰着头望向天窗外的一小块天空,从鱼肚白到暖黄色,接着星星一闪一闪的黑。
      玛丽苏不叫玛丽苏,她有个名字叫曾平凡,是个未满十八岁的未成年少女,有着严厉却高大的父亲与温柔坚强的母亲,在距离假期的前一天收到了大学的入去通知书。
      她是个普通又幸福的未成年少女。
      假的,都是假的。
      玛丽苏会唱还能多不记得歌词的曲子,从抒情的到烂大街的广场舞,她会画画,虽然画的不成样子,但她很喜欢。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填装的记忆。
      玛丽苏不叫玛丽苏,不叫曾平凡,不是什么未满十八岁的未成年少女,没有父亲与母亲,不会有任何大学会寄入去通知书,因为,她是情二十四,省了疾病,成为‘玛丽’的情二十四。
      情二十四有个叫做情二十三的姊妹,她们一起被创造,一起学习,一起掌控了一个世界,然后情二十三,那个最亲的姊妹死了,被玛丽苏吃掉了,只剩一点点的灵魂。
      玛丽苏喜欢一位叫做不知火善里的大叔,虽然他才二十六岁,但她喜欢叫他大叔,温柔的不知火善里,不知火家族的不知火善里,喜欢玛丽苏的,不知火善里。
      假的!假的!!
      那是个人偶!只是个人偶!
      连同那个在真实与虚构的不完整时间一起爆炸的人偶!!
      “我想我们在一起,我们要在一起,我们应该在一起,我们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玛丽苏哭着,笑着,她呢喃。
      “骗子。”

      11
      一座大楼,一座建立在地面之下的大楼,它像倒吊的金字塔,一层层的向地底扎根,它像树,像昆虫,像一切不见天日的生物。
      那是一扇高达十二米的金属门,一扇用力所能及能寻找到的最坚硬的金属,制作的门,集合了猎人协会最顶尖的十二股力量,加上五国顶尖科学家合力研发的安全系统,铸就的金属门。
      门面上刻有五国的国旗,与猎人协会特有的标志。
      这是一扇门,一扇象征了权利、地位、实力与科技的,难以打开的门。
      情三十七坐在私家车的副驾驶盯着那扇门,在门向内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被人簇拥着做出迎接的姿势时,她才抓过放在一边的挎包下车。
      老者在面对情三十七的时候即便努力隐藏,依旧露出了与他身份相差巨大的狂热与拘谨,以及……爱慕。
      情三十七没过多寒暄,越过老者直径走进了门进去大楼。
      这是个无奇不有的世界,于是出现了无奇不有的大楼,她走进电梯,按下书记于心的楼层数,感受着电梯在空间混乱的大楼里穿行时,产生的停顿与错乱感。
      当听到“叮”的一声,情三十七从电梯间跳出去,感受着与楼梯间相反方向的重力,熟练的在空中翻了个神,着地的时候就算穿了十二公分的高跟鞋依然轻悄无声。
      再向前几步,左手边第三间房间,情三十七站定,伸手推开房门。
      房间里玛丽苏坐在床铺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把它们编成一股一股的,然后拆开,再编成一股一股的。
      情三十七挑眉,“看起来,你在这过的不错。”
      玛丽苏盯着发梢,用手指掐断开叉的发尾,“‘鸟人’呢?以你的等级还不能吃了它,可我没看见它在你身边出现,你把它关起来。”
      “嗯。”情三十七反手带上门,靠着门板,说,“它太吵了。”
      “情十三进阶了吗?”玛丽苏随口问,“现在她是几号?”
      “九号。”情三十七嗤笑,“进了好几位。”
      “跨三位的进阶不可能只是一个四十二,她把第一批的都吃光了吗?”玛丽苏想了想摇头,“不,至少情十七不是,能量不够,所以才只进了三阶吗。”
      “她了解你,同样也了解二十三,二十三用一部分‘神血’制造了人偶,投放进世界拆封,‘神血’衍花出不稳定的时间诶,不稳定的世界意识薄弱,相较于其他世界不需要的‘异端’有很好的兼容性,它成了‘玛丽’的‘捕鼠夹’,二十三想的很好,但却忘记了‘鸟人’。”情三十七低头说。
      “‘鸟人’是不完整的灵魂揉杂在一起的生物,是工具,是机械,是‘情’。”玛丽苏接着说,“它憎恨情,憎恨世界,却想要成为人,成为‘情’,它恨‘玛丽’。”
      “‘鸟人’的出现是‘炸弹’,是神给予的警告,警告二十三,警告你,”情三十七说,“它破坏了二十三的计划,把你装进了其他世界,它的任务完成了,然后,神抛弃了它。”
      “被抛弃的‘鸟人’会成为世界的俄养分,二十三不会让它这么痛快,于是和十三做了交易,得到了一部分外界的‘力’,作为交换,她留了‘门’,”玛丽苏说,“很像二十三会做的事。”
      “‘门’的存在等同与通道,二十三给了你钥匙,要是的作用在于开启‘门(通道)’,在有‘门(通道)’的前提下,必定会打开预设好的‘门(通道)’。”情三十七双手抱胸,面无表情。
      “进入情十三的地盘是注定的,她安排好了一切只为了进阶?”玛丽苏摇头没否认却也没认同,“不,如果只是这样我不相信,能从第五批进阶成第一批,并且完好无损的成为‘亲信’,情十三不可能之为了进阶就大费周章。”
      到这里情三十七嗤笑,“为了什么你是猜到了吗?”她从挎包里拿出烟盒抽烟,随着点火时的咔嗒声,情三十七吐着烟圈补充,“你只是玻璃了力量与神血,没有玻璃智商。”
      “我想起了二十三,虽然只是一点点。”玛丽苏说,“十三的性格还是那么恶劣,二十四和他的关系并不好却能装作崇拜者的饿样子,骗了四十二,她完成了约定,又把记忆还给了‘我’,你觉得我到底是‘玛丽’,还是‘情二十四’?”
      情三十七不屑的讥笑,她扔掉了烟头,香烟离开她的手指就被一团火焰包住,哗的一下烧的一干二净,从挎包里拿出手绢擦着手指,她说。
      “有区别吗?‘玛丽苏’,‘情二十四’不都是你?‘病毒’改变了你的属性与立场,却没磨砂你的人格,不是吗?”
      “三十七,‘玛丽’都是这样的吗?”玛丽苏又问。
      “……”情三十七没回答,她烧掉了手绢,觉得双手干净了就脱掉上衣。
      猝不及防的,情三十七抠着手指扎进自己的胸口,尖利的惨叫从喉咙里冒出来,她尖叫着,扭曲着,狰狞着,用力撕开了皮肉,在血肉模糊的胸膛上开了一个洞。
      从外向血洞里看就能看到跳动的心脏旁静止不动,被一层薄膜包裹的另一颗‘心脏’。
      情三十七咬了咬牙,撑开皮肉探手进开启的胸腔内,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一把抓住那颗静止不动的‘心脏’向外拽。
      随着几声人耳无法扑捉的血管崩裂声与肌肉激动,情三十七扔掉了手里的‘心脏’,趴跪在地上,胸腔的血洞噗噗的扭动延伸,组织起新的细胞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可在闭合的瞬间情三十七重新探入胸腔阻止了闭合的趋势,她费力的喘气,忍受着极致的痛苦握住了自己的心脏,并在骑上开了一个避开大动脉的口子。
      大股大股的学从胸腔里掉下来,遮盖了从心脏上流淌出的金色的血水,当金色的血水到达一定的数量,情三十七抽出手,痉挛着跌倒在地。
      她哆哆嗦嗦趴在地上,脸色惨白。快速愈合的胸腔除了没擦干净的血迹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扔出去的‘心脏’在被情三十七扔出去的时候,就无视常规的悬浮在一种高度,金色的血液离开了容器的储存,飞快的钻进了那颗包裹薄膜的‘心脏’里,然后它就发光了。
      那是一种介于金绿之间的色彩,轻微的却又毅然决然的透出薄膜,形成个球形的保护罩,严丝合缝的将‘心脏’包裹保护起来。
      情三十七仰着头,后脑勺靠着地面,感受着冰凉的温度,因疼痛渗出的冷汗浸湿她的头发,有几缕黏上了她的脸颊,看起来狼狈又无力,有种脆弱的美丽。
      坐了一会缓过劲,情三十七哆哆嗦嗦抓过放在一边的挎包,拿了手绢擦胸口的血渍,她用了三条手绢才擦干净,中途不止一次的停下来喘气。
      将自己整理干净,套上上衣,拿出烟盒抖着手把香烟塞进嘴里,点烟的时候打了好几回火才打着,情三十七狠狠抽了口烟,吐出淡淡的烟圈。
      她说,“你让我保管的东西,我还给你了,要不要使用,取决于你的决定与判断,毕竟,我是‘情’,而你,是‘玛丽’。”
      玛丽苏盯着房间里那个悬浮的光球眼睛眨也不眨,专注的不得了。
      咔嚓一声门响,情三十七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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