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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五章 恶之花 ...

  •   沙利叶说,七罪宗之罪,在于无节制——无节制地占有欲求的事物,也无节制地任由情绪主导自身的行为。

      列维是个很漂亮的少年。
      在这之前,我很难想象到真的会有男子适合漂亮这个词语;而这之后,神话故事中的伽倪墨得斯从此有了脸。
      这样的容貌自然能为他带来很多特权。可当他明白到这些他所看重的特权是同时被无数的人一起分享的,甚至他所享有的一切也有一天会被其他人所取代时,嫉妒就此滋生,然后被恶魔侵蚀放大。
      这些唱诗班的少年的成长是不健全的,沙利叶说道,他们被送来时年纪太小,那些父母亲人们为了信仰,为了他们的孩子能得救赎,将他们送到了这处世界上最圣洁的地方,送给了神。
      他们被精心挑选,只有那些最为心性纯粹、容貌秀美的才会被接纳。
      然而,得到,是少年们从那些牧师、那些主教们不一的言行中唯一学到的东西——任何人的许诺都是假的,只有真正拿在自己手中的,才算数。

      我原与沙利叶打算前一夜就去解决列维身上的嫉妒之魔,只是碰巧他那时去到了一位主教那里彻夜未归,为了不牵连到其他的普通人,我们便在这天又趁夜去了列维所在唱诗班宿舍。
      这宿舍本是两人一间,不过他原本的舍友沙利叶被罗马教宗交给了我,于是这另一半的床铺便暂时空了出来,倒是方便了我与沙利叶可以不惊扰他人地找到这个目标。
      意外的是,看到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列维丝毫不显惊慌。他拢了拢睡袍,赤足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步步生莲。
      “我听人谈起过您,来自圣域的圣斗士大人,您还真是与传闻中的一模一样,信任着我的这个「同僚」啊。”
      话至此,他才第一次正眼看向了站在我身边的沙利叶,仿佛方才意识到此处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他朝着沙利叶笑了笑,随意撩着有些散漫的金发,将它们抚顺了夹在耳后,“圣斗士大人好兴致,乘夜而来,我未得准备,请恕招待不周了。”
      见无人应答,他又叮铃铃地笑了起来:“为何这样戒备?我并无恶意,也不会对您做什么,明明是您找上我来的,不是吗?”
      他每上前一步,我便随之退后避过,“……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哦?”他睁大了眼,满是好奇,“在您看来,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既然是嫉妒,那大概是那种……怀着怨恨,会敌视并刻意贬低周围人,并且行事刁钻刻薄的人?”
      列维顿时失笑,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划过:“您看我,好看吗?”
      “你确实很漂亮。”我说道。
      于是列维,或者说是嫉妒之利维坦,接着道:“您再看,我,利维坦,是上帝最先创造出的生物,被赋予了强大的力量,海洋即是我的领地。”他展开双臂,像是在比拟海洋的宽广,“如今又有了这个少年将他美丽的躯体与我共享……还有什么再值得我去嫉妒的东西呢?”
      他的容貌确实很美,四肢又有少年的纤弱,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然而他的眼神中覆着阴霾。
      海洋包容一切,却又吞噬一切。
      这也许是利维坦所带来的嫉妒之恶,也或许是少年列维在无意识间所学到的残忍——因为他本身足够纯粹,反而能真实地映射出双眼所见的一切。
      “你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
      “我需要?”他反问。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续说道,“既如此,我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杀了你,封印你,怎样都好,只要你们不再出现在人间。”
      “呵呵,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人,就和那群伪善的天使一模一样,只会诬陷好人。如果我说,我在这里从没有害过人的话,你也要将我赶尽杀绝吗,圣斗士?”他的语气落寞,目光像在哀鸣,“我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我并不以杀戮为乐,如果你还自认是个好人,愿意自行离去,不再祸乱人世,我乐见其成。”
      “又要我离去……”利维坦垂下眼,敛起神情,让人辨不清他的喜怒,“那些天使本该如同我们一样,身影消逝在神话传说中,可人们总是歌颂他们的降临。在这世上也同样有人在呼唤我们,为什么我们就没有资格大方地行走在世间?就因为上帝偏心光明吗?”他说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相处呢?”
      “好好相处……你竟也说的出口!你可曾细数过,有多少来不及长大的少年,由你借着列维的手被迫提前陨落?又有多少不必要的纷争,由你的教唆而起?仅仅是亲自没有动手杀人,也能说是个不曾害人的好人吗?”
      “我只是想要守护我的东西,我只是在自卫!难道只有等到他们将我拖入泥淖不可挣扎的时候我才有资格反击吗?”
      即便是在愤怒下,他依旧维持了古老魔兽所有的风度,只是抬高了声音,语气也变得不容反驳。
      我看着他,片刻间的诸多对话,唯有这两句可称得上是情绪的宣泄,一时间让人分不清究竟说话的究竟是少年列维还是嫉妒之魔利维坦——这既像是对其他少年凄惨命运的物伤其类,又像是因后生的天使夺去了上帝分给他第一个造物的目光的满腔忿恨。
      我摇了摇头,“这不一样,你给别人套上了意欲之的罪名。你顶着嫉妒之罪的名号,便按着嫉妒的认知模式去看待身边的人。心怀鬼胎之人,看谁都心怀鬼胎。”
      “你!”被连番辩驳,他已然恼怒,“那你呢?!你们圣域自诩正义,对异类赶尽杀绝,这样也能称得上无罪吗?难道你就有资格向我投出石头吗?!”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有罪?”我淡淡道,“我不知道谁有资格作出论断。”
      “正义当然不是谁说是就是的。我之所以可以心中无愧地说我所行的是正义,是因为我认为这正是我作为我所该做的,同时这也是大多数人都会认同的正义。但是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被操控,连思想情感也不例外。”我直视着他,在我面前的这位嫉妒之魔,就是这其中之一,“这也就成了恶魔的证明了。”
      我伸出手,五指干净整洁,“至于你问我是否有罪,我承认——我傲慢,我以我的视角去审判他人;我懒惰,在对抗力量的过程中,我只回敬以力量——我也杀过很多人,罪孽深重,我们都一样,死后落入冰地狱,不得安宁。
      “但我现在还活着。只要我活着,只要我还在呼吸,我的罪就会继续。正如真正的自由应该是想不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而非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样,恐怕也只有什么都没有做,乃至未曾出生的人,才会是真正的无罪。上帝眼中没有义人。所有人都会在冥界会面,所有人都会经历审判,但愿冥王的神之眼可以超越时空看破一切的因与果,公正地降临审判。
      “作为一个人,我承认我的局限性,但我无法排除这一点。所以,我只能继续去做那些我所认同的事。利维坦,这样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利维坦长久地沉默了:“我无法嫉妒,一个你这样的人。你不会归于天堂,也不属于地狱。我无法与你继续交谈。”
      他终于转向沙利叶:“你在期待这样的人能够说服我吗,我的同类?”
      “你无法被满足。”沙利叶说道。
      利维坦冷哼一声:“那我且拭目以待,你的满足。”
      他一甩衣袖,“我不想让这么美丽的身体沾染上战斗的烟尘,况且这个身体也太过纤弱,不善战斗。”利维坦支颐而坐,金发垂下,服帖地挂在他的一身白衣上。他看着我,眉头紧簇,月光越过他的肩头,给他带上了一丝的神性,就像是一个不忍见人间苦难的天使。他的语声清越,语调冷淡,“但是,如果想要对我出手的话就请吧,你会品尝到被自己所击败的痛苦。我很想知道,你会因此而怨恨,那道人与神之间无法跨越的横沟吗?我想看到你真正的答案。”
      终究是避不过一场战斗。我呼出一口气,为无法单纯以口舌说服对方而感到遗憾,但这并不让人意外。我清晰地认识到,他也是人,有自己的思想,也在以他自己的眼光审视这个世间。再加上一段长久的生命,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轻易动摇,也是无法轻易扭转的。
      我翻开手掌,一道冻气直向着利维坦迅疾而去。
      几乎是一瞬间,一道一模一样的冻气便朝我而来。
      我挥手将这道攻击化解。
      “请离开我远一点。”我对沙利叶道。
      应当没有人能够想到,他的话语竟是蕴含着这样的意味——利维坦的能力,是将他所受到的攻击完全地返还给他的敌人。他就像是一面镜子,将我所面对的敌人,变成了我自己。
      旁观而言,我正面对无法跳脱的困境。被自己所击败,并非虚言。
      我凝重了神色,又向他打去了几道冻气。
      利维坦虽仍是毫发无伤,但我也注意到,他的脸色比之先前要苍白了许多。
      “为什么要使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战斗方式?”我直白地道。
      “或许是因为,我只会这样的方式。”利维坦说道。他回忆起来,“我说过,我不善战斗。当我还是深海巨兽的时候,我轻轻一动便是滔天骇浪,没有人能接近我。后来去到地狱,我不喜与人打斗,又没有人能够攻破我的皮肤,那些好战的也就不来找我了。”
      “在过去,没有谁能使我受伤。到了现在,你也会在我败落之前,死于你自己的绝技。”他说道。
      我沉默地挥拳。
      身侧的沙利叶显得焦急不已,终于在第不知多少次的尝试中,没能按耐住。他冲上前来,或许是想要帮我抵挡住利维坦返回的攻击,使我能够有机会专心打出攻击。
      在他有所行动的一瞬,我飞身将他拉开。
      冻气尽数打到了我身上。
      我直视着他。
      沙利叶的神色惊慌,又带了失望。他慢慢后退到屋子的角落,低低地道:“我很抱歉。”
      利维坦平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我慢慢站直了身,覆在身上的冰层随着我的动作碎开散落:“差不多了……”
      “——是最后一击了。”利维坦淡淡接道。
      “嗯,该到了最后一击的时候了。”我应道。
      这不是孤注一掷,这只是一个终结。我想他是已经意识到了的。
      我加强了小宇宙,以将他彻底冻结为目的,放出来比之先前多出数倍的冻气,没有再去化解他的还击。
      温度骤然降低,屋中水汽纷纷化作雪点落在地面。
      利维坦的声音透过小宇宙传达到了我的耳边。
      他说:“雪天,很美。”
      嫉妒之魔利维坦不曾说谎,或者该说他过于坦诚了。作为上帝创世后的第一个造物,他什么都拥有了,除了在世间漫步的权力。
      他一出生就被放进深海,因为身型巨大无比,即使是轻微的游动都会使得海水逆流,令人闻之色变。
      慢慢的,他不再活动。
      海底一片漆黑,没有四季,于是他接受邀请了去到地狱。
      地狱虽好过深海,却也没有什么景色。但他已无法反悔,也无法再回到他的故乡。深海巨兽利维坦之名早就与恶兽划等,如今更是与恶魔、与罪恶捆绑在了一起。
      想要自由地行动,想要看到更多东西,想要充盈自己的灵魂。一个单纯如孩童的愿望,对于一个生命来说,这没有错。
      只是他的生命固然是生命,那些因他而受害的人、那些孩子们,却更是无辜的生命。
      此可谓,因缘、果报。
      这样的人,或许值得怜悯,但也就仅止于此。他早已不是孩童,他的存在起源于创世之初。他并非不能懂得,他只是不在乎。人类、天使、乃至共处千年的恶魔,于他而言都没有区别,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唯有自己,就宛如一个孩童一样。
      我想,在利维坦漫长的过去中,他应当未曾体验过被冰封的感觉。
      确认了他已被牢牢困住,正在极低的温度下处于仅能维持生命的状态,我便开口道:“该你上场了。让我看看你要如何做,天使。”
      沙利叶闻言几步上前,抚摸着被厚厚冰霜覆住的圣衣,掌中泛起微弱的金光:“你还好吗?可惜我不会用火……”
      “不用担心,要想冻结黄金圣衣只有绝对零度的冻气才能做到。我要打败他还用不到那种程度。”我平淡道。
      “绝对零度?”沙利叶愣了一下,像是想问些什么,但仍是选择先吞下疑惑,“可是即便无损圣衣,你自己却还只是人类之躯,即便不是绝对零度,那也……”
      我微微笑了笑,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那些凝在我身上与圣衣上的冰晶便已几乎消退尽了:“我自小便与这些寒冰冻气为伍,我的身体无一日不在极寒的淬炼之中,因此也要比其他人更耐寒一些……所以,嫉妒的能力,对我是没有用的。”
      “真的吗?”
      我点头。
      沙利叶见如此,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将手按在利维坦心口,明亮的小宇宙从他掌中绽开。
      我看着他动作,感受着他的小宇宙的运行,心中却在想,如此性情,看来果真如落笔所言,他是与地狱的恶魔所相对的,天国的天使。
      就像是要印证我的想法,一瞬间,我看到透明的六翼在他背后展开。
      “这是恶魔的心核。”沙利叶已经转过身,手中捧着一个黑灰色的圆球,上面布满了诡异的花纹。
      “不能直接毁掉?”我问。
      “绝不可以。”他说道,“如果魔核被毁,就会……就好比是,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却不留希望。”
      我点了点头。
      他便续道:“魔核是大多数魔的本源,保留了他们的力量和部分的灵魂。对于魔王而言,他们的魔核中还藏着他们所代表的罪恶。想要取出魔核,要么毁掉承载魔核的容器,也即是他们附生所在,要么就只有通过与恶魔相对的天使的力量,将魔核逼出来。”
      “但是魔核,只能由天使进行封印。”沙利叶道,“我可以将他封入地狱。”
      “这是你们的事。”我说道,“请封印他,使他不能重现人间。”
      “我会的。但是现在,我需要请你将它先冻结封住。我现在的力量不足以封印住它。”
      我不解地看向他。
      “没有办法。自千年前的最后一场天魔圣战后,天国天使与地狱恶魔相继陷入沉睡,我亦不例外。千年间为了能强行苏醒降世,我每一次都会用尽所有积蓄的力量,只剩下我的本源维持心核不灭。”沙利叶道。
      “……怎会如此?”
      “因为现在,是人的时代。”他肃然道,“天使与恶魔虽非是神,却近乎于神,受到了几乎与神同等的法则制约。故也只有像你这般人类的战士,才有可能绽放出那样的光芒。”
      “但更为直接的原因是,我在初见你的几日前,刚刚完成了一个魔王的封印。”他说道。
      “是谁?”我立刻问道。
      “暴食,暴食的别西卜。”
      我盯着他,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丁点儿的神情变化。
      “我明白了,我会用冰灵柩打造出轻易无法打破的冰馆。”
      他笑了:“我很高兴,你愿意相信我的话,能够信任我。”
      “错了,”我冷淡道,“我没有信任你。只是,我从圣域来到梵蒂冈,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找出隐藏在这里的魔,然后驱除他们。地狱恶魔要想杀我,也非魔王出手不可。即便你说了谎,你其实是地狱的人,你仍会引我见到他们。相信你,我并不吃亏。”
      他点点头:“你说的很不错,是我理所当然了。”
      “我有一个疑惑。”我又道。
      “请说。”
      “嫉妒说,在人世的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害过人。”
      “他确是这样说的。”沙利叶颔首。
      “就算他没有亲自做什么,他也借列维的手害了许多人了,这自不必说,已可配得上他的恶之名了。
      “我想说的是,我不认为这里的主教会是真正德行高洁的人。人的各种情欲他们一定都有,且因为握有足够的权力,他们身上的情感欲望也会比起一般人,要更加不加节制。”
      “这不错。”
      “虽贵为主教,却也还有更高的存在,他们拥有一个嫉妒的对象。那个主教与列维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为什么没有受到嫉妒的蛊惑,放大他的嫉妒一面,去作出一些行动?”
      “为什么会?”
      我愣了,“我先前遇见过许多被贪婪之魔诱惑了的人,他们放纵了自己的欲望,想要强行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其间也有差别吗?”
      沙利叶答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人身上天生带着罪,这不是恶魔引导的结果,也不需要引导。当他们得到了机会,他们就会做出那样的行为。
      “人不会嫉妒看不见的东西。对于与利维坦共生的列维而言,主教是另一边的人,不是他的同类,被排除在嫉妒对象之外。
      “嫉妒,而后是毁灭;贪婪,而后是夺取。
      “地狱的七君主大多都只从他们本身出发,普通人的身影无法在他们眼中停留,他们不会关心人类如何,因人间本就是罪恶的后花园——只除了贪婪。只有贪婪会去诱导他人,因为那是贪婪,在贪婪他人的人生;那些贪婪的人们,也在贪婪别人的人生。
      “千年前的最后一次天魔圣战没有谁是胜利者,天使与恶魔都受到重创,各自归回天国与地狱修生养息。数千年间,恶魔实际早习惯了地狱的自在,他们会时不时地试图侵掠人间也只是源于他们的傲慢——除了贪婪。他的贪婪没有特定的对象,他贪婪着一切,贪婪着大地上的人生。”
      “因为傲慢?”
      我知道魔王路西法,他的称谓便是傲慢。
      “天使与恶魔的区别,根源在于傲慢。”沙利叶说道,“路西法出于傲慢,拒绝臣服于圣子,与天众三分之一的天使一同叛出天国,堕入地狱。后来他们便与地狱原住的那些不听命于神父的魔兽一起,被统称为恶魔。天国与地狱间的天魔之战也是由路西法一手发动。”
      “是因为人生有原罪,所以恶魔也就不再将占领人间作为他们的目标吗?”
      沙利叶沉默了:“这或许听起来不可理喻,但实际上…教会是恶魔的地上行宫。”
      在他的话出口的一瞬我确实是十分震惊,但随即便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不可理喻?不!这样才对,这样才对!
      正因为这样,沙利叶作为天使会停留在教廷。
      也正因为这样,地狱之魔,才会一次次地降临在教会,盘踞在教会。
      恶魔所象征的,是无节制的放纵。这样的生命,根本不可能纯粹为了开战而将他们的生活全部投入到敌人面前。
      原来如此,明明是这么的显而易见。
      我早该想到的。
      只有什么也不做,连出生都不曾的人才有可能不犯下任何罪。
      人们向教会祈求救赎,殊不知那才是彻底堕入地狱深渊的陷阱!

  • 作者有话要说:  列维/利维坦:嫉妒使我面目全非,阴阳怪气
    列维一开始说话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月读女神的脸hhhh
    借鉴了好几句月老师语录,就差把“好可怕,好可怕,你们这些人类的大英雄”也写上了【笑哭】
    ————————
    ps:标题其实应该叫罪之花或者罪恶之花的来着,但是没有恶之花好听(或者说是不如恶之花顺口?毕竟有波德莱尔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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