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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清明·再遇 ...

  •   清明时节,总免不了平添几分忧愁的连绵阴雨。好不容易雨停了也没有放晴,白茫茫的天,灰蒙蒙的地,天地山水都仿佛笼上了一层薄雾,压抑沉闷的气息令人无端丧失了说话的欲望,连其他动物也似受了感染,万籁俱静中让人有了一丝错觉,除了偶尔掠过的鸣叫的飞鸟,这世间便没有了其它生灵。
      白玉堂提着一坛酒,默默跟在卢方身后,穿过一条条两边长满杂草的泥泞小路,来到一座看上去平凡普通,却又处处透露出大气的坟墓前。
      卢方拿出带来的供品,喃喃道:“白兄弟,我带五弟来看你了。这小子逃了这么多次,今年终于是学乖了一次。你也好久没见他了吧,待会儿让他好好陪陪你。”
      白玉堂抿着嘴,一点一点细致小心地抚摸着冰凉的墓碑,手指划过上面清晰的刻字,“白金堂”三个字生生刺痛了眼。
      自从三年前兄长去世后,白玉堂便强迫自己不去念,不去想,更逃避来到这里。白金堂将他养大,教会了他功夫,临终前还将他托付给了四位堪比亲兄弟的异姓兄长,从小到大无一不是关心到极致。长兄如父,白金堂的逝世让白玉堂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便是更加的肆意妄为,到底是仗着四位哥哥的宠爱还是失去了兄长的管制,怕是连他自己也讲不清吧。
      至于为什么今年愿意来为兄长扫墓,大概是因为突然就清醒了,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那个能在兄长的庇护下安心成长任性冒失的孩子了。谈不上因为什么人什么事悄然转变了观念,说不出具体的原因,理不清复杂的心绪,但是有可能,成长真的是一瞬间的事情。
      两人快速地将墓地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然后摆食上香。白玉堂捏着三根香,跪下三揖首,看着墓碑上兄长的名字,默念。
      放心吧,哥,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我不可能随心所欲一辈子,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卢方知道白玉堂需要一点时间独处,于是走远了一点,留给这对兄弟一点空间。
      白玉堂打开酒坛,香气四溢。倒出满满一碗酒,向墓碑一举杯,倾倒下去。
      求兄长保佑,一愿家人健康平安。
      再倒,再倾。
      二愿友人无事无忧。
      三倒,三倾。
      三愿天下太平,无战无乱。
      白玉堂敬完了兄长,又倒出一碗,仰头灌下,再放下碗时,眼眶有些发红。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边的酒液,摇了摇手边的酒坛,听得里面还剩有些,勾唇一笑,这些酒就留给大哥吧。这一笑的风采,恍然又是那潇洒不羁的玉面修罗锦毛鼠的模样。
      卢方见到白玉堂恢复了精神,松了一口气。待白玉堂拜完起身,他也走过来取过三支香,点燃拜了拜,嘴里念叨着什么保佑家人平安,保佑五弟顺利长大,最好快些成家好有个归宿什么的……
      听到前面白玉堂说不敢动是假的,他这四个哥哥待他是极好的了,不过后半部分……白玉堂咳了一声,尴尬地道:“大哥……现在提成家立业还早了点,就不用在我哥面前说这些了吧?”
      “早什么早啊?你看隔壁那谁谁,儿子都有了。”卢方把香插上,站起来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头。
      白玉堂虚躲了一下,笑道:“那四哥不也还没娶妻嘛,大哥你着什么急?”
      卢方白了他一眼:“你四哥的条件跟你的条件能比吗?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这些事了。”
      白玉堂打了个哈哈,躲过了这个话题,转身向来路走去:“大哥我先去外边等你啊。”
      卢方无奈地笑笑:“这臭小子。”他坐下来摸上酒坛,看着墓碑,暗道:“白兄弟,你可要保佑五弟啊,我们都不求什么,只希望他能平安幸福一辈子,就够了。”
      白玉堂走出一段路,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卢方的背影模模糊糊,显出些许伤神,白金堂的墓几乎融入背景,有几分不真实感。他隐约知道了,为什么以白家的财力,大哥不想死后把墓地修得更大更豪华。斯人已逝,何必在乎身后事,尘归尘土归土,像这样平平淡淡隐于山野,也未尝不好。
      他望了一阵,直到卢方整理好东西向自己走来,才转过身继续若无其事往外走。
      踏在雨后湿润的土地上,也许是心头放下了压抑许久的枷锁,白玉堂只觉得轻松愉悦。回想起卢方刚才的话,白玉堂笑了笑,大哥也太过操心了些,自己在江湖上那些好友有多少比自己年长却还没有成婚的,以自己的资本,要找个人还不容易?关键是要两情相悦才行啊,不是对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定下来呢?
      脑海中不期然闯入一张清俊英气、眉目温和的脸,白玉堂愣了愣,摸了摸鼻子。怎么就突然想起那只官猫儿了呢?说起来,也不知道展小猫有没有心仪之人。思考了一下,白玉堂下意识摇了摇头。
      大概是没有的吧?按照那只猫死板谨守,万事以公理为第一的性子,怕是没什么精力,也没时间来想这些事的,就算有女孩子喜欢他,也可能根本察觉不出来啊。上次等会碰到的那个公主,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虽然那个赵玲没有表明,也或许是她自己也在犹豫,但展昭还是只把她当成疼爱的妹妹,丝毫没有想到一点男女之情。不过听说丁家曾有意招南侠为女婿,也不知是真是假。
      正胡思乱想着,白玉堂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人声,还有刀剑相击的剑鸣,当下按捺不住好奇心,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大哥你先走吧”便没了踪影,卢方想阻止都来不及,一声“小心点”硬生生憋回了喉咙,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感叹孩子长大了就是不好管。
      白玉堂潜在草丛里慢慢靠近,听到两个人的交谈声,其中一个人的声音……貌似有点耳熟?不等他靠近,那两个人似乎也一边打一边移动过来了,虽然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说的话并不多,不过也足够他听出来对方是谁了。
      白玉堂不知不觉弯起了嘴角——这么有辨识度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展小猫也是够忙的清明节都在外面不着家,不知道这次又是在干什么。
      外面的展昭隐约能察觉到有一个人藏身在草丛里,不过没有感受到那人的敌意,便只留了一份小心,专心对付起眼前的敌人来。
      面前的年轻男子也是生得英俊,只可惜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奸邪之气破坏了整体的形象,看向展昭的眼神也是带着满满的恶意,口中不干不净的道:“展南侠……哦不对,应该称您为‘展大人’了。怎么,当了官儿就能欺负小百姓了吗?锲而不舍追了在下这么久,可惜在下并不想与展大人纠缠不清啊。”
      展昭不为所动,只道:“花冲!你可别装无辜!害了那么多无辜女子,你犯的罪不可饶恕!展某既然遇上了你,不把你抓捕是不会放弃的,还是趁早跟展某归案的好。”
      “哟,这官腔打得挺熟练啊。”花冲不屑地笑着,手上的钢刀不停,横劈竖斩,刀刀生风,下手狠辣毫不迟疑。展昭却是因为顾及不能伤了犯人落下口舌,所以不好下重手,偏偏花冲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没有多余的防守,一心狠攻,还时不时自己往巨阙剑上撞,逼得展昭不得不收手,这才拖过了这么久,不然等展昭的实力,正面对上早就将他拿下了。
      白玉堂在旁边等得不耐烦了,他认出了花冲是谁——臭名远扬的采|花|贼“花蝴蝶”,没想到这次被展昭逮住了。他一眼就看出来展昭处处相让,大概也能猜到是为了什么,当下嘀咕了一声“迂|腐古板的官猫儿”,然后摸出一颗白玉飞蝗石向花冲打去。
      花冲只觉得手腕猛地一痛,钢刀差点没拿住,被展昭抓住机会打掉了刀,忙连退几步,恶狠狠地道:“展昭!没想到你自诩君子,居然做出放暗器这种下作之事!”
      展昭没为自己声辩,他很熟悉刚才那种石头的样子,这种套路,一看就知道是出自那人之手,于是微微笑了笑:“承蒙江湖朋友的抬爱,展某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君子。”
      花冲看着展昭的笑容很是刺眼,右手垂下时一只细管悄然滑出袖口,借着身体挡住了展昭的视线,却被白玉堂一眼看到了。瞥见花冲脸上的阴笑,白玉堂一惊之下喊道:“猫儿!小心!”
      花冲没料到旁边还有一个人,不过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举起手中的细管对准展昭一吹,数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刹那间飞出,饶是展昭早有预料,也还是有几根没躲掉,穿透衣服扎进了左边肩头的皮肤。不过也多亏了白玉堂刚刚那一喊,花冲的手抖了一下失了准头,不然展昭可能会中招更多。
      “唔!”展昭能感受到肩膀中针的一片已经开始发麻,运气时经络中出现了阻塞感,彻骨的寒意顺着胳膊向下蔓延,整只胳膊都失了力,脸色有些发白。
      白玉堂见展昭脸面色不好,瞬间沉下了脸,拔出画影跃上半空朝花冲狠狠劈去。
      花冲只见一片白影带着寒光向自己袭来,匆忙之下躲闪不及,只好倒地滚开。白玉堂一击不中,画影斜挑划过花冲的腰间,顿时见了血。
      花冲何时如此狼狈过,现在也只能就这样躲过去,庆幸着没有伤得太深。看到白玉堂还欲再斩,银白的剑身闪着寒光,摸到身边的钢刀就滚过去握住了顺势举刀相迎。
      刀剑相接,发出“锵”的一声。场面暂时僵持不下,花冲这才看清了面前之人的模样,一时惊诧不已:“锦毛鼠白玉堂?!你居然会为御猫出头?!什么时候猫鼠的感情这么好了?难道之前关于‘鼠猫斗’的传言是假的不成?”
      “哼!”白玉堂剑一抖,也不知道他怎么闪的,画影绕过了钢刀直直刺入了花冲的肩膀,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展昭受伤的地方,冷声道:“展昭是官,他不敢伤你,白爷爷可是江湖人士,下手就没那么仁慈了。”
      花冲一声闷哼,还是硬着嘴嘲讽道:“哈哈,世人怕是想不到,老鼠和猫居然也能成为朋友,太可笑了!白玉堂,什么时候你也沦为官府的走|狗了?”
      白玉堂一脚踩上花冲的手腕,长剑一震,伤口又扩大了几分,白玉堂对他痛苦的表情和涌出的鲜血视若无睹,冷笑着道:“白爷爷说过了,你不是自诩江湖人吗?连江湖人解决事情的手段都忘了吗?要不要白爷爷再帮你深刻回忆一下?”
      “哈!展大人,这里可有人仗剑行凶,看到了吗?”花冲痛得直抽气,目光转向旁边处理伤口的展昭。
      展昭白着脸,银针已经被他取出来了,自己把穴道点上后那种凉意便减缓了很多。撕开肩头的衣物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伤口周围的经脉都变成了蓝色,颜色一直往下延伸,估计整条胳膊上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吧。只有希望不是什么剧毒,等回去后让公孙先生看看吧。
      听到花冲的话,展昭还是保持着笑脸抬起头,不过此时那笑中怎么看都带了些狡诈和报复:“不好意思,由于犯人用了些手段,展某技不如人,已经中招昏迷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你!”花冲万万没想到展昭居然是这个反应,激动之下伤口加深,顿时别说挣扎了,连动也不敢动,免得等会儿展昭没昏过去,他倒先痛昏了。
      白玉堂挑起嘴角,他就知道,这只猫没这么好欺负,平时都把爪子藏起来了,偶尔本性暴露露出爪子,倒是有些趣味。
      等到久候弟弟不来所以担心出了什么事的卢方赶过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诡异的情景——他家五弟踩着地上一个男人的手,剑插|在那个男人身上,然后与另一个半跪在地上的青年相视相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还是展昭先发现了呆立着的卢方,叫了一声“卢岛主”,卢方这才发现这人居然是有过一点交情的展昭,再看看展昭身上有些破损的红色官服,地上沾了血迹的几根银针,结合现在的情况,大致能推断出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热情地上前问道:“展大人,可是缉凶时遇到了麻烦?”
      “是的,多亏了白兄帮忙,不然仅凭展某,可能会让这花冲逃掉。”展昭对于卢方也有些敬重,客气地回道。
      “哦?居然是花冲?”卢方意外地道,“展大人这次可是为民除害了啊。”
      展昭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但还是坚持着回道:“谈不上为名除害,只是占谋得职责而已……”
      “大哥!”白玉堂看出来展昭情况不太好,喊道:“大哥来帮忙把这花冲压制住,猫儿受伤了,我带他到陷空岛给大嫂看看是不是中毒!”说着也不管卢方反没反应过来,直接抽了剑在花冲身上擦干血,向展昭大步走去。
      花冲疼得一哆嗦,翻了个白眼,也不着想逃跑了,鬼知道当白玉堂知道自己的猎物跑掉之后再被捉到会是什么下场,他宁愿直接上狗头铡也不愿再落到白玉堂手上了,那人对敌人还真是狠辣无情,倒是符合“玉面修罗”的名号,却是不知道他居然对友人这儿上心,还是本应成为宿敌的御猫,真是……有趣。
      卢方原本还担心白玉堂会使小性子为难一下展昭,没想到这小子满脸的担心,不似作伪,于是放心地让他来照顾展昭了,自己则去看看花冲,可别让人随便死了。
      白玉堂看着展昭肩上的一个个细小的针口,心里泛上不易察觉的心疼,掏出闵秀秀给的上好金疮药,毫不吝啬地倒了上去,冰凉凉的药膏覆在皮肤上,展昭顿时恢复了一点精神。看到白玉堂一个劲儿倒药,连忙笑着阻止了:“白兄,要不了这么多,卢大嫂的药都是很有效的,涂一点就好了,等我回去让公孙先生看一下就行了……”
      白玉堂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控了,对展昭的关心似乎超出了自己预料,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当下压下了心中的惊疑和波动,收好药瓶后面无表情地道:“不行,跟我回陷空岛。”
      “唉?!”展昭不明白这人怎么一下变了脸,刚刚还“真情流露”担心不已,现在马上又强硬起来了,这阴晴不定的性子……还是没怎么变啊。
      白玉堂可不管展昭怎么想,他刚刚的话不是征求意见,而是通知。见展昭还站不起来,于是非常干脆地将人拉起来背在背上,感受了一下身后人的体重后,想了想又把人放下,改为揽住展昭的肩膀和腿弯将人抱起,回头向卢方说了一声,便施起轻功往回去的方向奔去。
      展昭因为中毒的原因头脑还不清楚,整个过程都是懵的,直到被白玉堂抱着经过了好一段距离才回过神来。头靠在白玉堂肩头,如此亲密的姿势和距离让展昭脸上发烫,低声道:“白兄,放我下来!”
      “行了吧,安心呆着,以你现在的状态,让你自己跑不知道还要耽误到什么时候,白爷爷愿意带着你跑就要知足。”白玉堂说着带上了一点调笑的意味,“不过猫儿,你还真是轻啊,本来还想背着你走的,不过发现抱着更方便,不愧是使燕子飞的,‘身轻如燕’啊。”
      展昭咬了咬牙:“展某是因为公务缠身,无暇修身养性,所以身子轻了些,让白五爷失望了真是对!不!住!”
      白玉堂哈哈一笑,道:“没关系,白爷爷最喜欢喂猫了!等把你送到陷空岛上,白爷爷就给开封府写封信,让他们给批几天假,正好弥补了你节日时的假期,你就安心待在岛上让大嫂帮你调理下吧,她可是乐意得很!白爷爷可记得,你说过少时身子弱,现在再不注意下,以后老了就得大病小灾不断了。”
      展昭讲不出话来,没想到两个多月前随口说的一句话白玉堂都还记得。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只知道心底有一块地方被捂热了,烫慰得令人措手不及,又不忍弃之不顾,只好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悄悄放置在深处,任由那暖流淌过心间,温暖得几乎要让人忍不住落泪。
      展昭咬着唇,将头埋在白玉堂胸前,不让他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身体却止不住地发抖。
      怎么会这样……
      白玉堂还以为展昭是中毒发作了,问什么也不回答,把他吓了一跳,加快了脚程。直到抱着人闯进闵秀秀的药庐,还吓得闵秀秀一个手抖配错了一味药,赶紧为已经昏迷过去的展昭把脉,得出毒|药药性不强可以解开,白玉堂才松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当然,作为害得大嫂配错药的惩罚,白玉堂自觉打扫了好几天的药庐,顺便亲自给展昭熬药。当展昭清毒完毕醒过来后,白玉堂也终于从药庐解放了,不过熬药这种事他倒是乐得亲力亲为,连带的兄嫂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你小子可别找小昭的麻烦乱加点黄连啊什么的进去啊!
      白玉堂委屈万分,他好不容易有个可以交心的好友——虽然与这好友交识的经历别具一格,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相处多久——就不能好好尽尽身为好友应尽的职责吗?他就是看展小猫顺眼了,就是愿意照顾他,不可以吗?
      展昭听他倒着苦水,一口喝完汤药后接过对方递来的蜜饯含在嘴里,然后听他继续讲,笑得眉眼弯弯,那双充满灵气的猫儿眼眯起,恰到好处地安抚了白玉堂受伤的心——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原因。
      白玉堂还真的替他向开封府请假了,本来遇上花冲也是突发事件,包拯和公孙策还担心他外出办公出了什么事,这下听说他在陷空岛养伤,很爽快地批了一个月的假,让他把伤养好了再回去,府上的事不多,不用担心。至于花冲,卢方在得知展昭需要久养后就已经带人把他押到了开封府,于是白玉堂更心安理得地不让展昭走了,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拉着人比武,一来一去两人也越来越熟悉,关系也是越来越好。
      不过假期是会结束的,伤也是会养好的。展昭离开陷空岛前的一个晚上,白玉堂拉着他上了屋顶喝酒。两个人你一杯我一盏,不说话,只是喝着酒,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月光柔和如水,银辉轻轻洒在他们身上,一如那日在开封府分别前的夜晚,似乎昭示着不久后的再遇。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侧颜,心神一动,或许就是在那时,他注定被身边人美好的模样所吸引了吧。
      第二天,展昭临行前飘起了下雨,闵秀秀一边叮嘱他注意休息保养身体,一边小声道“怎么不见五弟过来送行呢明明之前还说关系很好的”。
      展昭撑着伞,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们已经道过别了。”他抬起伞,目光透过雨幕遥遥望向白影居的方向,笑容中多了些什么,“反正,以后还会再见的。”
      白玉堂看到了那令人惊艳的微笑。他目送着展昭上船,慢慢驶离陷空岛,心里莫名涌上一阵期待。
      以后还会再见的,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那样一副糟糕的样子啊,展昭。

      浥雨轻寒,蓦然一笑恍若谪仙;临行过往无端含话唇畔 别月天悬。——《溯世书》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4.4号写完再码的,结果突然被室友告知要出门,所以……亲们看到的这一章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部分是小妖的手稿内容,后面的全是现码的,加上有话要说,完成时间是4.4凌晨3点半……
    本来设想中的情节字数是不够的,结果没想到居然爆字数了,真是吓到本妖了。
    其实预想中昭昭还有一句话是在白白怀里说的,“本来追着花冲来这里就有想过可能会遇到白兄,不过却是没想到,真正见面会这么糟糕的局面啊……”不过等小妖写完想起来这段话的时候它已经插不进去了,只好放弃了QWQ文尾跟这句话是对应的看出来了吗?
    小妖要去睡了,晚安喵~ 在梦中求评论求收藏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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