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别说你爱我》猛虎

19、第19章

　　五月病，又称季节性懒惰症候群。在此时节，不少人意志消沉、郁闷、苦恼忧伤。整日慵懒倦怠，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白天犯困，晚上失眠。
　　许是还有一个月就要毕业离开校园，舒卉的症状表现得格外明显。

　　于小光已经开始实习，初入社会的她很是能体会舒卉的心理，吃饭的时候烦闷地说：“我跟你差不多，不过你是闲出来的，我是忙出来的。”

　　舒卉叹气：“我爸妈还不知道我跟纪城的事儿，让我毕业就回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她似乎很烦恼，“还有纪城还得两年才能毕业，我也没想好这段时间要不要留在B市。”

　　“他怎么可能让你走。”
　　火锅很辣，于小光一张嘴辣得嫣红嫣红，扛不住喝了口水，“要我说你这都是自寻烦恼，你俩差的也就是那张证，父母那边不好交代，拉他去把证领了不就完了？”

　　舒卉：“他还没毕业呢。”

　　“没毕业怎么了？”于小光不以为然，“现在本科生毕业证结婚证一起拿的多的是，分分合合那么久，你俩也该进入下一阶段了。”

　　舒卉摇头，“结婚的事儿我觉得太早了，没想过。”

　　于小光：“那没名没分地跟着他你多吃亏？”她捞了一块肉到舒卉碗里，道：“他一有主的干粮还那么多人盯着，这个社会要比你想象的不要脸多了，多少人削减脑袋想当锦衣玉食的少奶奶，现在机会就在你面前，爱情面包都不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她又继续说：“退一步讲，就算你担心最后结果不尽人意，那领了证，你还能分他一半儿家产。”这句实属玩笑，舒卉笑了笑没理，于小光挑挑眉梢，正经了点问：“是不是这段时间住一起，矛盾还挺多？”

　　跟父母一起住尚且有矛盾，更别说两个在不同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独立个体，舒卉点点头，问于小光。
　　“所以你才决定留B市工作？”

　　于小光：“差不多，反正不远，这样对大家都好。”

　　于小光实习的学校不提供住宿，她跟人一起在附近合租了一套房，舒卉去参观过一次，环境还可以，但她抱怨室友太奇葩。
　　“跟我住的那位，从来不打扫卫生，酱油瓶倒了都不扶一把，吃剩的泡面能搁冰箱好多天，这也算了，最奇葩的是——”她顿了顿，仿佛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有时候她男朋友过来，两人在客厅就能搞起来，那男的挺猥琐，昨天晚上我打算洗澡，他竟然偷看，幸好穿着衣服，她反而指责我勾引他，你说气人不气人！”

　　舒卉愕然。
　　她说：“我打算搬走。”

　　“找好了吗？”舒卉问。
　　于小光：“还没。”

　　舒卉：“那你今晚还回去？她男朋友走了没？”

　　“不知道。”于小光说：“应该回去了吧。”

　　舒卉不放心，晚上跟她一起回去，发现那男的还在。自打她俩一进门，那双眼睛就油腻腻地黏在她们身上，被恶心到了，舒卉催于小光收拾东西跟她走。

　　那小室友已经和她撕破脸，双臂环胸，白着一双大眼珠子瞪她们。于小光三两下收拾好行李，也懒得再跟她多说一句话。等出门了，才跟舒卉道。
　　“你说她是不是眼瞎，那种男的也吃得下。”

　　舒卉笑了笑，从包里拿出手机要给纪城打电话，于小光拦住她，“诶，你干嘛？”

　　舒卉：“让他来接我们啊。”

　　于小光摇头，“不用了，这附近就有旅馆，我先住一晚，明天找房。”她哼了声：“老子以后要自己一个人住，再也不跟人合租。”

　　舒卉瞪她：“那时就劝你别跟不认识的人一起，你非不听，还好没出什么事儿。”

　　于小光撇嘴，“那我是觉得有人作伴不会无聊嘛，哪知道会遇上这么个奇葩。”

　　舒卉抿唇，“别住旅馆了，先去我那儿住几天，你不是还要上班，正好我有时间，替你找。”

　　于小光不太情愿，“你还没合法，那是纪城的地盘儿。”

　　舒卉：“我付过房租了。”
　　说话间，她拨通纪城的电话，于小光在一旁脑补，等她挂了电话，她撞撞舒卉的肩。
　　“房租怎么付的，肉偿？”

　　舒卉白了她一眼，“上回他跟他爸吵架，经济来源断了，现在他的零花钱都是我给他的。”

　　“他要了？”于小光有点不信。
　　她印象中，纪城这人清冷又孤傲，根本不可能伸手拿女人的钱，而且那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长大，就算没了经济来源，也不可能缺零花钱，就舒卉给的那点钱，她想可能买他一件衣服都不够。

　　哪知舒卉点头说：“要了啊，还让我在他毕业前先养他一段时间。”

　　跟老爷子吵完架，他就撂下狠话再不会用纪家的一分一毫，他原还想带着她搬离碧海苑来着，因为那也是纪家给的，可因为交通方便，又住习惯了，他给老爷子快递半年的房租，又理所当然地住下。

　　那房租是用舒卉的奖金、奖学金凑的，他毫不客气地拿走，舒卉一边觉得他幼稚，一边调侃。
　　“用女人的钱你也好意思。”

　　他不以为意又理直气壮，“别的女人的钱不能用，老婆的可以。”

　　纪城来得很快，坐出租来的。
　　二少爷穿着平价的T恤短裤，依旧难掩贵气，清俊逼人，于小光心里感叹，这花大把钱养大的孩子，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就是不一样，更别说老天爷还赏了那样一张好看的皮相。

　　晚上，纪城理所当然地睡沙发。
　　姐妹俩一起睡卧室，于小光躺在那张大床上觉得全身不自在，“你这儿怎么没客房？还是让他进来，我睡沙发吧。”

　　舒卉闭着眼：“他原来就一个人住，客房和书房打通做一间了。没关系的，他经常睡沙发。”

　　纪城腰酸背痛睡了一宿。
　　捶着背，他看见于小光从房间里出来，不怎么客气地问：“你要住几天？”

　　两人自小就相识，比舒卉和他认识的时间还早，也一直不对盘，于小光哼了声，小下巴一抬，“她说我想住多久住多久。”

　　原先两人关系没那么差，恶化是在舒卉和他分手的那段时间，和莫之珩舒卉一样，他们俩在学校偶尔也能遇见，每次，他身边都跟着温绮珊，于小光替小姐妹不值，当然也不可能给他好脸色，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卫生间传来水声，是舒卉在里面洗漱，于小光瞥了眼关着的门，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问。
　　“今年除夕那晚，温绮珊是不是来你这儿过夜了？”

　　纪城脸色蓦地就变了。
　　晨光里看起来竟有些苍白。

　　于小光心一沉，抿着唇道：“看来是真的。”
　　她凉薄地看着他。

　　纪城刚要开口，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舒卉从里面出来，于小光调整好表情，朝她走过去。
　　“好了？”

　　舒卉“嗯”了声，“你用吧。”

　　于小光进了浴室。

　　纪城坐在沙发上，脸色有点难看，舒卉瞧见，走过去在他脸庞上摸了摸，“身体不舒服？”

　　“没。”纪城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舒卉被他肉麻到，笑着要把手抽回来，“小光在呢，不许胡闹，我去做早餐了。”

　　换做平时，他才不管有谁，肯定抱着她一通亲，这一次，似乎是有心事，很轻易就放了手。

　　于小光从洗手间出来，他还沉默地坐着，顿足想了会儿，她再次走到他面前。
　　“这事儿你俩刚复合那会儿我都没跟她说，现在更不会说了，因为这毕竟是你们分手之后的事儿。”话一顿，她说：“可后来，就舒卉受伤那段期间，你是陪温绮珊去的国外吧？我不知道你们做什么去，可那会儿你既然已经跟舒卉提了复合，就不该跟前女友再藕断丝连，这事儿我也没说。”

　　她冷冷看着他。

　　纪城：“你在威胁我？”

　　于小光笑了，“不，我是警告你。”
　　她说：“我不希望舒卉伤心难过，所以希望你也能注意一下和前女友的分寸，毕竟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话里不无嘲讽。
　　说完，她进厨房去给舒卉帮忙。

　　纪城脸色更难看了。

　　匆匆吃完早餐，于小光拎着包去上班，走前着急忙慌对着舒卉道：“我去学校了，别忘了帮我看房子啊。”

　　舒卉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你快点儿，不是还有课？”早上纪城有研一的课，她又转头催他，“你现在没车，再磨蹭就迟到了。”

　　纪城吃东西习惯很好，慢条斯理，不慌不忙。
　　“你要帮她找房子？”

　　舒卉“嗯”了声，他说：“她学校旁边怡心花园开盘的时候，莫之珩定了套，一直空着呢，你跟他说一声就行。”

　　舒卉：“这样不好吧？”

　　纪城：“房子空太久没人住也不好，他也用不到。”

　　舒卉：“那为什么还买？”
　　纪城挑眉：“内部价，谁会嫌房子多？他爸送他的成年礼。”

　　舒卉打量了眼他们这间屋子，啧了一声，“你们是不是都流行送房子，我成年的时候我爸只给我煮了碗面，加了两个蛋，看来我以后也得好好挣钱，给我儿子买别墅。”

　　纪城似笑非笑，“你又知道是儿子了？”

　　舒卉一本正经道：“去年我跟我妈去庙里祈福，她给我求了根姻缘签，解签的说我将来会有三个儿子。”她竖起三根手指。

　　纪城：“我这么厉害？”

　　舒卉白他：“我有说爸爸是你吗？”

　　他冷哼：“我现在就能让你生一个信不信？”

　　她笑，不再理会他。
　　“要迟到了，你快点儿。”

　　例行一记早安吻，纪城去上学。

　　舒卉忙完空闲下来给莫之珩打了个电话，商量房租的事情，莫之珩一听，特别好说话道：“嫂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谈房租多伤感情啊，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有人帮我看房子我求之不得呢。”

　　舒卉知道他不缺钱，但还是觉得不妥，莫之珩最后象征性地收了点。房子精装修好的，田园风格，宽敞洁净，于小光第一眼就特别喜欢。
　　“我也要让我爸给我买别墅。”

　　“这房子卖吗？”
　　她里里外外参观了一圈，突然想据为己有。

　　舒卉：“别胡闹了，你买房做什么，真不回A市啦？”

　　于小光摇摇手指，“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万一我要在B市成家立业，必须得有一套自己的房，而且目前这房价蹭蹭涨，提前买只赚不赔，就算到时回A市，我把房子再一卖，照B市这房价，也能赚一笔。”

　　她摸着下巴，难以想象。
　　“你说位列B市富豪榜前几的，他们的资本该有多少啊？”

　　舒卉：“钱够用就就行了呗，有那么多钱又花不完，也只是个数字罢了。”

　　于小光再次摇摇手指，“话不是这么说的。即便只需要吃十块钱的早餐，你卡里有一个亿和一千块的感觉能一样吗？”

　　她瞄了眼舒卉的肚子，真心地道：“跟他多生几个吧，反正孩子爷爷有钱，再多也养得起，而且隔代亲，你以后岂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舒卉：“我才不做卖子求荣的勾当。”

　　于小光纠正她：“这叫母凭子贵！”

　　贫了会儿，舒卉帮着她收拾好家当，于小光迟疑着问她，“你后来跟他……聊过温绮珊的事儿没？”

　　舒卉：“没问。”

　　于小光撇嘴：“他俩一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心里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不介意？”

　　舒卉摊手，“那能怎么办？”

　　于小光说：“按理说这两年的交换期快结束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去？现在研一的课她有一起上吗？”

　　舒卉：“不知道。”

　　于小光服了，“你怎么不是没问就是不知道，我跟你说别以为你和纪城一起那么多年，他又回心转意了，你就小瞧她。”

　　舒卉：“我没小瞧她。”

　　于小光说：“买了许久的宝马，一直保养得很好，瓦新锃亮，某天突然被人划了一下，心里很难受吧？”

　　舒卉：“买车被划多正常，买入那天就应该考虑到风险，所谓瑕不掩瑜，所有权归我就还好啦。”

　　于小光哼：“口是心非吧你就！”

　　舒卉还是那句，“不然你说怎么办？扔了？不是你说的宝马？”

　　于小光：“我说假设啊，如果宝马不仅被划了，还被别人开过，你还有兴趣要所有权吗？”

　　舒卉默了默，说：“你见过哪辆车永远停在某一个车位吗？报废的车还会被拖走呢。”

　　于小光：“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有。”她回答。

　　于小光：“为什么？”

　　她说：“没了宝马，宁愿走路，也不想再开别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