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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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个世界的生命形式？
汲星阑展开一个充满亲和力的笑容：“打扰了，初次见面，我大概算是一个商人。”
按照系统从前的介绍，玩家进入游戏副本之后可能出现的沟通问题会由系统处理，即他们交流时虽然都在用自己本身的语言，但落在彼此耳中则是被自动翻译过的、可以理解的内容。
只是不知道主机损坏之后还行不行。
汲星阑眼看着树上这位宝石美人彻底睁开眼后目光落在他和穆天哲身上，情绪没有丝毫波动，穆天哲手中却忽然现出双枪：“身后！”
草叶间五光十色的宝石藤蔓如发动攻击的蛇类冲天而起，带着“嘶嘶”声响扑向闯入者，飞速扭动间四处反射的宝石光芒还强烈干扰着来人的视线。
汲星阑轻盈地用跳跃闪避着藤蔓攻击，蹙起眉头，他本以为这些原住民至少是可以交流的。
是主机的损坏让他们没听懂他的话？
不，刚才对方的表现分明是听懂了，那就是他说的话里有什么引起他们攻击性的地方，可他也只是普通地寒暄了一句而已，唯一表明身份信息的只有“商人”那个词。
也就是说他们不喜欢“商人”。
那么他们不喜欢的，到底是商人这种身份本身，还是……外来的商人？
穆天哲在后面一枪一条藤蔓，很快打得满地都是碎裂的宝石，汲星阑则始终只是在闪避，同时利用一切空隙观察着宝石美人们和周围环境。
如果这些原住民们一直都长在树上的话，攻击手段不可能这么单一。
毕竟这些人看起来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
果然那个对他们起了杀心的宝石美人见藤蔓不奏效，忽然抬起双手，一排宝石羽箭在他身前凝聚而成，密集如雨向下袭来。
汲星阑抬手筑起艳丽的珊瑚网，正考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去抓个宝石美人当人质，起码让双方先能进行有效沟通再说，却在动手前听见林间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萨尔利亚，塞西特部落的人又打过来了！我们的歌咏者刚在安宁古树下献身了一批，地面上现有的人挡不住他们的攻势，怎么办！”
出现在汲星阑与穆天哲视线里的又是几个宝石美人，但与树上那些不同，他们全都拥有正常的双腿，在林间奔跑时像大自然的精灵。
只是这些精灵此刻面色惶恐，连身上的宝石光芒都暗淡了不少。
刚才正在攻击汲星阑他们的那个宝石人攻势一顿，终于开口说话，声音空灵幽远：“我们歌咏天空，我们歌咏大地，我们歌咏自然，歌咏生者的死与死者的生，歌咏勇气与无畏。为了守护家园，就此，选择你的道路吧。”
他话音落下，原本森林里每一棵树上那些仿佛在沉睡中的宝石人们都陆陆续续睁开了眼睛，有些面露迟疑、有些神情恐惧、有些表情挣扎，也有些沉默不语。
还有的则是带着坚毅的神色回应：“道路就在脚下！”
然后他们下半身与树木相连的宝石之果就开始发生变化，如同含苞的花朵被风吹绽，一层层舒展开来，中间的那部分宝石则化为双腿，支撑着他们掌握行动的力量，从树下一跃而下、稳稳站到地面。
这样离开栖身之树的宝石人大约有七八个，他们站在树下齐齐向刚才发话的萨尔利亚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向树林深处走去。
那里隐约传来交战的声音。
刚才报信的宝石人左看右看，焦急地说：“塞西特部落来了很多人！”
萨尔利亚看了他一眼，再度扬声问：“还有谁愿意在此刻选择自己的道路吗？”但这回没有谁动身回应。萨尔利亚似乎轻声叹了口气，舒展双手，放到腰的两侧。
底下的报信者脸色一下子变了：“不可以！萨尔利亚，你是我们的族长啊，要是连你也——”
这时汲星阑忽然说：“你们似乎遇到了困难，需要帮忙吗？”他迎上萨尔利亚再度扫过来的冰冷眼神，依旧保持平易近人的笑容：“别急着拒绝，反正你们现在也拦不住我，这时候把战斗力往外推没有意义。”
萨尔利亚沉默片刻：“我会看着你们的。”
这就算是默许了。汲星阑与穆天哲交换了个眼神，两人跟在刚才那些下到地面的宝石人身后往交战的战场赶去，路过的每一棵树上都生长着同样的宝石生命，如萨尔利亚说的那样注视着两名外来者。
交战的地方视野骤然变得开阔。
但并不是走出了森林，这里依然有着树木，只是只有一棵。
那一棵树木太过古老也太过庞大，直径大约有数十米，像一堵遮天蔽日的墙壁伫立在那里，又像错综复杂的绿色迷宫或者鬼斧神工的天然宫殿，壮观到无以复加。
在这样的巨树面前，一切都变得渺小，战争也像是一场小小的打闹。
可对于交战双方来说，依旧是残酷的生与死的抉择。
汲星阑看到无数宝石人撕打在一起，他们的武器也全都是宝石所造，在这个只有各色宝石的世界里，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带上了漂亮的色彩，而受伤的人身上落下宝石的粉末，让他们看上去既脆弱又似乎无坚不摧。
地面上已经积攒了一层宝石的碎片，那是死去之人的尸体。
“你们疯了吗！就算我们族里的人都死完了又怎么样，也只能让你们稍微再多活那么几天而已，这个世界不会再变好了！”刚才去萨尔利亚那里报信的那个宝石人发射箭雨，撕心裂肺地冲对面喊。
仅从外表来看，两个部落的人并没有任何差别，都一样是纯粹的宝石，也都一样美丽。
塞西特部落的人表情狰狞，杀戮丝毫不停：“谁说世界不会再变好了，只要我们活得久一点，说不定就会遇上转机——你们才是，反正是要死，不如早点死多留点资源给我们。”
“杀自己人算什么勇士！你们有对同胞动手的勇气，怎么就不敢去摘‘翡翠之心’？”
“摘‘翡翠之心’？呵呵呵，别异想天开了，那是神的恩赐，究竟是谁把它化成了诅咒！你们的歌咏者前赴后继献祭那么多人，有哪一个能在安宁古树上稍微走远一点吗？”
砰——
穆天哲对着对方部落貌似将领的人远远一枪，折断了他手中的宝石旗帜。
汲星阑默契配合，用白色菌丝在战场上四处缴械。
他并不打算在不了解因由的情况下杀人，毕竟原住民部落之间的恩怨是他们自己的恩怨，是非对错目前不由他这个外人评判，他只需要把塞西特部落的人驱离战场，解燃眉之急。
倒是塞西特部落的人，在发现战场中出现了不是宝石生成的武器后惊讶又恐惧地望向汲星阑和穆天哲。
“又开始了吗，传说中的……他们真的又来了吗？”
“可他们站在萨尔利亚那一边！”
“别打了，走，马上走！”
甚至还有人莫名其妙做起了祷告：“神啊，愿您的光辉再度降临。”
这场战斗结束得有些荒唐，但总的来说，塞西特部落的宝石人们会选择撤退确实跟汲星阑与穆天哲的到来有莫大的关系，于是萨尔利亚这边的原住民们对两人的态度和缓了许多。
唯有萨尔利亚本人，看向汲星阑的目光依旧充满戒备与冷漠。
好在他至少没有阻止其他族人接近他们。
夜晚，大概是为了庆祝成功击退塞西特部落的人，所有能够在地面行走的宝石美人围在一起载歌载舞，做着神秘的庆祝仪式。
汲星阑与穆天哲被允许远远坐在一边观看。
时不时也有好奇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既有来自地面的，也有来自树上的。
当歌舞声渐渐隐去的时候，有一名打量了这里很久的美丽宝石少女小心翼翼走到汲星阑身边，像容易受惊的小兔子般怯生生问他：“我……我可以坐到你身边吗？”
“当然可以。”
少女的脸上立刻生出了愉悦的光辉，轻快地在汲星阑身边坐下，小声自我介绍：“你好呀，我叫温妮，今年一百三十七岁，昨天早上离开的原生树。”
“我叫汲星阑。”汲星阑微微一笑：“原生树，是指你们能够行走之前生长的那棵树吗？”
“嗯，是呀。”
“你们成年之后才能离开原生树？”
温妮怔了怔，低下头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地面，轻声解释：“我们是没有成年未成年之分的，只要在原生树上生长出来就是成年人，随自己心意任何时候都可以选择生出双腿离开原生树。”
汲星阑挑眉，也就是说树上这些宝石人并不是下不来，但刚才战况告急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人选择离开原生树。
看来这其中还有隐情。
他还想再打听些消息，温妮却忽然鼓起勇气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你真的是从外面的世界来的吗，你们那里，是不是跟我们这很不一样？”
“算是吧，在我们那里，宝石都是很珍贵稀有的，没有你们这么多这么漂亮。说起来，你们知道有其他世界？”
系统分明说过玩家在进入游戏试炼时会被赋予保护机制，除了一些游戏任务本身就需要考核角色扮演水平的副本，绝大多数副本系统都会让NPC对玩家的格格不入视而不见。
但「翡翠森林」的原住民居然能意识到有“别的世界”。
温妮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生长的时间不久，只是听说过很久以前经常会有各种奇怪的人来，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萨尔利亚说，自从……”
她顿了顿，却忽然不再说下去，反而有些忐忑地盯着汲星阑：“那个，你，有伴侣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35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