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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章 ...

  •   三、

      男装、浸了辣椒水的手帕,柳烟色细心的收拾着,后天的比赛可全要靠它们了,不过心里不确定它们是否用的上,那个木逢春古板的可笑,不可能会女装出现也不可能在众人之前痛哭流泪的。

      “色儿。”柳烟长看着她收拾,笑着问,“你就那么笃定逢春会去参加比赛。”

      “不去最好,我可以不战而胜。”乐得清闲。

      “如果他去了你赢不了呢?”柳烟长了解木逢春,他是绝不收柳烟色的,因此他一定会出战。

      柳烟色一双黑眼珠滴溜溜的转:“他会出战吗?”柳烟长笑得高深莫测:“我可以和你赌,我赌他会出赛。”

      “好,我们赌什么?除了拜师之事外,其它一切好谈。”她可是非常想研究一下中西医的差别。

      “行。”

      “就算他出赛也输定了。”柳烟色笑得有些诡,自信满满的说。

      那笑容看得他心一颤,当下笑笑以掩饰自己的失常,说:“那咱们拭目以待。”

      第二天一大早,京城最大的赌坊秦记赌坊里出现一位少年书生,敷面朱唇,羽扇纶巾,风度翩翩,身旁跟着两个书僮。书生对桌面上的各种赌具不屑一顾,扇子轻敲,曼声道“这些赌法太老套了!”赌坊顿时出现三五个彪形大汉,凶神恶煞的站在他面前,蠢蠢欲动。,书僮吓的脸色苍白,双肢颤抖,书生却面不改色,朗声说:“在下只想到京城最大的赌坊赌两把而已,无需如此隆重招待吧!请老板出来,在下有笔买卖想跟他做。”

      一声娇笑,一位二十出头的妖娆女子风骚的从内堂步出,一双长眉斜飞入鬓,媚眼横飞似要滴出水,风情万种,朝书生一福:“老板不在,公子有事请跟媚儿说。”

      书生呵呵一笑:“媚儿媚儿,人如其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呀!”眼前的女子正是京城中艳名远播的赌坊一枝花胡媚儿。京城有四朵花:酒国一枝花水灵儿,千杯不醉胜须眉;赌坊一枝花胡媚儿,一手赌技天下无双;青楼一枝花眉独秀,眼儿一飞,众生倾倒;梨园一枝花曲素弦,纤手调弦,檀口轻启,断金裂帛。这四朵花年轻貌美,身怀绝技,艳名远播如日中天,柳烟色也自然听人说过,心生结交之意。没想到今日竟碰到一位,真是喜出望外,没错那个文弱书生就是柳烟色。

      “姑娘有事请说吧!”一进内堂,胡媚儿便开门见山的说,她阅人无数,焉看不出柳烟色女扮男装。“姑娘好犀利的眼光,柳烟色佩服佩服!”

      “你就是那柳府小恶女?”胡媚儿眉微挑。

      “如假包换。”哎,看来小恶女的名声不逊于四朵花,只是凭什么人家是花,她就是小恶女!论貌也不逊于她呀,看来很有可能是“草包”惹得祸。

      “有何贵干?”柳烟色上前贴她耳朵细细说了一遍。胡媚儿听完后,细细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确定!咱们三七分帐!”“五五!”“不行,我这两个丫环那份算在我分上。”胡媚儿沉吟一下:“四六。”“我是倾慕姑娘是赌坊一枝花才来找你的,姑娘就冲这分心意上也要让我一回吧!而且这次机会千载难逢,姑娘就当作凑个热闹如何?”柳烟色巧笑倩兮。“好,成交!”胡媚儿说,“姑娘我不差这点银子!”柳烟色微微一笑:“但是该你所得的,我一文也不少你!”

      比赛当日,柳烟色一身少年公子打扮,英姿飒飒骑在白马上,那是匹非常驯服的马,柳烟色胆大心细,竟自骑了来。也不管自己只是在游乐场骑过一两回又瘦又呆的笨马,而众人皆知柳烟色会骑马,并也不反对。柳烟色喜孜孜的骑马偕同柳烟长一齐到东大街城门时,巳时还差一刻,并耐心等待。巳时一到,一抬小轿停在她面前,四周垂着厚厚的幛幔,她刚一愣,却见一只手从内伸出来,探出一个头,正是木逢春:“柳姑娘,你来早了。”

      “你坐轿子?”柳烟色大惊,好个狡猾的木逢春,她还真看走眼了。

      “你没说过用何种方式,我为何不可坐轿?”穿着女装的木逢春一脸得意的放下幔子。

      柳烟色也笑了,你有张良策我有跳梁计,你等着,木逢春。两个人一个骑马,一个坐轿开始绕着闹区走。

      “怎么回事?”木逢春感觉轿子晃了几晃,竟停下来了,便出声问道。“禀爷,小人不知道!”轿夫茫茫然看着眼前不知从哪冒出的人群,手足无措,那群人纷纷拥上前:“木大夫来了!”

      “木大夫吗?穿女装吗?”

      “真的吗?在哪?”

      柳烟色俏脸带笑,笑得一如春花浪漫:“各位稍安勿躁,木大夫正坐在轿中,是否穿女装,各位可请木大夫出来一见便知。”

      “木大夫,请下轿!”人群沸腾起来,纷纷嚷着让木逢春下轿,不客气的甚至跑上来要揭轿门,他们可全是下了重注,赌木逢春不可能会穿女装的,因为木逢春一向严谨古朴!轿中的木逢春在防不胜防的情况下被揪出轿来!天哪,人群倒抽一口气,刹时静寂下来,整个街面鸦雀无声,这个一身女儿装扮的可是木逢春吗?那眉那眼那脸,不正是京城第一名医木逢春吗!蓦地,有人发出一声怒吼,然后有人发出哀嚎,有人咒骂,顿时场面混乱不堪!木逢春仓惶入轿,急急抬回医馆,一路上还有一些人穷追不舍。柳烟色优哉游哉的骑马绕了三圈后回柳府。第一回合,柳烟色胜!

      “哈哈,想不到会有这么多银子可赢!”柳烟色在房间里数着从胡媚儿处得的银票,这一次她们赢了五十七万七千八百九十一两,按三七分帐,她得四十万四千五百二十三两七钱,笑得合不拢嘴,大方的抽出两成的银票给轻红,点翠,“辛苦你们了!”轻红点翠不敢接,她们为奴为婢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哎,客气什么,你们应该得的。”柳烟色笑嘻嘻的说,“拿着吧,这可是我为你们从胡媚儿那里争取来的。”轻红点翠犹豫着接过银票谢恩。“先别谢我,我要你们做的事可做完了吗?那些名单都例好了吗?”

      “好了!”轻红点翠拿出写了一天一夜的名册,足有千余人吧!柳烟色暗道:一人一百两也要十万两了。她不知道银子有多有用,看今天轻而易举的赢了这么多钱,因此觉得银子可能不是很值钱吧!

      输了一局的木逢春对柳烟色痛恨交加,在得知她拿他作赌注时更是恨得差点咬断钢牙,而柳烟长和司马致远却非常没义气的在旁捧腹大笑!

      “色儿这鬼主意是怎么想出来的?以前可没见过她这么聪明!”聪明?木逢春恨恨的瞪着柳烟长,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柳烟长已经灰飞烟灭了,哪能笑得这么可恶,说着混蛋话!

      “同感,同感!”司马颔首,心中想也许娶了她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

      哭赛设在木逢春的医馆内,木逢春说他有挑选赛地的权利,他已经命弟子守好门户,任何人不得进来,同时把地点设在后花园。柳烟色无异议,她和轻红来到后花园后,命她留下五块锦帕后遣走她,单枪匹马的面对木逢春。在场的除了一脸愤怒的木逢春外还有柳烟长和司马致远。她轻笑一下:“可以开始了吧!”柳烟长点点头,沉声道:“比赛开始!”心中笑意绵绵不绝,说完便转头去偷笑。

      柳烟色拿起一块锦帕一抹眼睛,泪水断线的珍珠似的滴下来,还抽动鼻子,轻抽肩膀,嘤嘤嗒嗒的哼出声来,好似一枝梨花春带雨,让人油然而生怜爱之心。木逢春挤眉弄眼半天,还滴不出泪来,无奈用手狠狠拧大腿,眼角才冒出一点泪花,想着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却被一个小女子戏弄于股掌间,越想越伤心,后来真的落下英雄泪。真是不是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啊。柳烟色憋着笑意假惺惺的哭泣,可哭着哭着想起自己从千年后被扔到这个落后闭塞的地方,举目无亲,越想越可怜,便假戏真做的哭起来了,抽抽嗒嗒,哭得好不伤心让身边两人也无端的伤感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皆没有停止的迹象,忽听得旁边有人叫道:“木大夫真的在哭!”声音充满不可置信的惊讶。木逢春心中一凛,忙抬头却见一群黑压压的人群,整齐的排着队在旁边好奇的看着他们,忙用手使劲的擦泪,但已来不及了,在场的众人已经看过他男儿弹泪的惨状,红红的眼睛正在诉说他刚才哭的有多伤心。“王良,陈子规!”木逢春大喝。王良、陈子规从人群后挤进来,一脸的无辜的看着他,手中还捧着白花花的银子:“师父,这是他们看病预支的诊金!”木逢春哀嚎一声,他怎么收了这种笨徒弟!没脸见人了,拂袖而去。

      柳烟色扑嗤一笑,眼睛红红的仍在不停掉泪,轻红、点翠走到她身边说:“小姐,你交代的事情我们都办妥了!”

      “好!好!快给我一盆清水!”眯着眼睛急声道,一边朝柳烟长伸出手,“大哥,把你的帕子给我。”柳烟长心疼的看着她,掏出手帕给她拭泪,柳烟色一把夺过帕子胡乱的在眼睛里抹,淡淡的男性特有的气息钻入她的鼻尖,很好闻的气味!她的心忽然狂跳起来,深吸一口气才道:“大哥,这局是不是我赢了?”

      “是的!”柳烟长说,看着她不停落泪的样子很是心疼!心疼?他的心漏跳了一拍,皱眉暗想。烟色还是不停的流泪。轻红把清水端来,柳烟色忙用清水洗眼,足足洗了五盆水,柳烟色才睁开红肿的双眼,停止落泪。眨眨眼轻松的说:“累了,回去休息吧,过两天再来拜师!”她还要去胡媚儿那里拿赌金呢,那些笨蛋,输了一次还敢来赌第二次,这下不赢个够本太对不起自己的眼睛了!

      “你做弊!”司马致远拿起被扔在一旁的五块锦帕闻了闻,看了看说。“怎么不行吗,又没说不能用道具!”抬首挺胸,一付理直气壮的样子,做弊不可耻,被发现可就可耻了,可恶的司马。

      走出后花园,绕过内堂来到中堂穿过一个药圃,再到客厅,然后才是大堂,医治病人的地方,一迈进大堂就听得人在叫:“木大夫,救命呀!”原来一位大伯因为连输了两把,一气之下心脏病发,一命呜呼了!旁人忙唤木逢春,幸好病人就在医馆内发病,木逢春当即为病人诊脉脉息全无,探鼻息也全无,掐人中,刺脚底毫无反应!“气息全无,已魂归西天矣!”

      柳烟色刚好走到这里,便拨开人群,看老伯面色乌青,察瞳孔已扩大,问:“多久了?”“就刚刚!”柳烟色听说,便当地施行PCR复苏术,开放气道,无异物,对木逢春说:“快,人工呼吸!”当即跪在地上,小手摸得病人的剑突,量了量两横指处偏左,贴上左掌心,右掌心交在左掌上双臂垂直,开始心脏按压。看木逢春还在原地呆着,心里悟道他可能听不懂人工呼吸,便催促道:“快呀,口对口向里吹气,一直吹道他胸部起伏再放开,按正常人的呼吸频率来做。”

      “怎么做?”毕竟是名医,虽没听过,但木逢春已反应过来了。

      “深吸一口气,托起病人下颌,口对着口不留缝隙,把气度过去,看到他胸膛有起伏再放开,如此重复!、、、对,就是这样。”

      “轻红,疏散人群!”柳烟色声音不大,娇柔甜美,此时却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力,当下围着的人群慢慢的往外移了许多!柳烟色一边做胸外按压,一边看木逢春做人工呼吸,“对,对,用力一些,胸膛起伏要再大一些!”两人配合着做CPR,三个循环后,检查一下,心跳呼吸真的恢复了,脸色慢慢转为正常,嘴唇转红润,瞳孔也缩小了!

      “OK,大功告成!”柳烟色兴奋的说,“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柳烟长心疼的上前,帮她拭了拭额角的汗水,怜惜的看着她说:“累了吧?”拉起她的手便走。

      病人的家属也来了,上前拉住她要她留下来看病。“这位是我的师父,只有他才能治好这位大伯的病,你们找他吧。”家属面面相觑,但拉住她的手仍不放松,刚刚明明是她在指点他进行抢救的呀!

      柳烟长把烟色往怀里一拉,甩开那些人,急步往外走,那些人待要追赶,司马致远横亘在面前,冷着一张脸,全身散发出凌人的气势,那些人不禁缩了缩身子,不敢再追。

      “哥!”柳烟色挣扎着说,“我还没作健康宣教呢!”

      “健康宣教”柳烟长听不懂,但没关系,反正她总是说些奇怪的话,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带她离开这是非场所,他更用力的抱住她说:“色儿,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柳烟色一愣,眨巴着眼问:“为什么?”

      “你当众救了一个已死的人,他们会另眼相看的!”柳烟长斟酌着说,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受到伤害,一颗心便紧紧的揪在一起!那些愚昧的人也许会把她当神一样看待,也许会把她当妖怪看,但不管哪一种看法都会扰乱她目前的生活,甚至伤害到她!

      “另眼相看?”柳烟色见他面色凝重,疑惑的问,“为什么?其实这只是很简单的急救方法!”

      柳烟长暗暗苦笑,这丫头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道:“别问了,你只要听我的话就是了!”

      “哥,你不跟我讲清楚,叫我怎么听呀?”

      “色儿,哥会害你吗?”柳烟长见已远离了那群人,便停下脚步,正色的问。

      “不会!”柳烟色不假思索的张口就答。

      “那就是了,你还问那么多干吗?”知道越多对她越没好处。

      柳烟色看他一副郑而重之的样子,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心里一阵感动,展颜笑道:“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只是想知道原因,免得以后再犯!”

      “色儿,你今天的行为已造成了巨大影响,那群人中起码有三种想法:一些善良的人可能认为你是仙女下凡;另一类别有用心的人会认为你是妖怪;再有一些顽固的人会认为你有失体统!”实在不愿告诉她实话,但斟酌再三还是艰难的开了口。

      “所以你才急急拉我走,以免被人认出来!”柳烟色看出他的担忧,遂拉住他的手抚慰他,“哥,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没有那么脆弱!”

      柳烟长伸手搂住她:“你呀,总让人放心不下!”

      柳烟色撒娇的把脸往他胸膛上蹭:“有大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柳烟长看着她娇憨的样子,耳中又听得她的痴话,心里不禁一颤,一种异样的情愫排山倒海般涌向他!

      柳烟色觉得他的身躯僵了一下,不解的抬头问:“哥,你怎么了?”

      柳烟长脸上一红,转过头去不敢看她,强自收敛心神后才涩声说:“我们回去吧!”

      果然,柳烟色救人的事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众口不一,有的人说是仙女下凡,便纷纷带着久病不愈的亲人来逢春医馆就医,甚至有些人带着尸体上门求医;有的人说是妖怪作怪,要请法师捉怪;而有的人则在大叹世风日下,一妙龄女子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一个男人身上乱摸乱按,成何体统!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幸好柳烟长及时拉开了她,众人并未认出她就是京城第一恶女柳烟色。因此柳府的人虽然有所耳闻但并未引起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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