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叮咚一个

3、003

　　003

　　左司第八次来风尚的时候，顾沉沉以为女同事们不会再像前几次那么花痴了，毕竟时间长了，凡事都应该有个度嘛，谁知左司刚一在公司门口露面，办公室里就斗开了，因为不确定左司什么时候来，女孩们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时刻做好准备，以最好的形象以迎接左司，彼此间互相暗斗攀比，一次比一次疯狂，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莫总对此也乐见其成，原先死气沉沉的办公室里突然变得有活力起来，每天有各色美女游走其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他不花一分钱便取悦了自己的眼睛，何乐而不为呢。

　　左司并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因为他，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有半点笑颜，始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从未拿正眼看过哪个女孩，简直太伤人心啊太伤人心！

　　倒是前台有个女孩有次去卫生间碰到了左司，也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反正女孩衣衫不整、哭的梨花带雨的回来了，后来大家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绝口不提。

　　因为这件事，有一部分人传左司完全是衣冠禽兽。

　　会议里，左司正在翻看顾沉沉递过去的设计稿，专注的神情和眉宇间透着的英俊不经意流露出来，顾沉沉才发觉原来男人帅起来，比女人还让人赏心悦目。

　　这已经是第十次修改方案了，左总虽然不像秦总一会儿变一个想法，他只执着的最初的想法——画廊，但是不论李莉怎么设计，国内的、国外的、中式的、欧式的、典雅的、小清新的、简洁的等等，李莉竭尽所能，凡是能想到的，她都付诸行动了，带着设计团队连着几天不眠不休，头发都是一把一把的掉，但左总统统不满意，每次都是扫了一眼就被打了回来，设计部的人私下里都叫左司为冰山魔王。

　　实际上第九次修改时，李莉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李莉为此还病了一场，设计工作也就被搁置了下来，今天一早，束凯打电话来说左总临时决定要去风尚看最新方案，让莫总做好准备。

　　莫总从没像现在这样担心无助过，李莉几次三番受打击，一时没了思路，他也是能理解的，但左总不能跟左总说没有设计方案吧，那不是等于说他不想再接秦氏的广告大单了么！

　　莫总双手揪着头发，猛然瞧见座位上的顾沉沉，想到第一次见左司时发生的事，突然灵机一动，把想法跟李莉一说，李莉自然毫无疑义。

　　莫总把顾沉沉叫进办公室，本是让她随便做个方案，没想到顾沉沉说她做过一个不太成熟的设计方案，如果莫总需要，尽可以拿去用，只是设计太稚嫩，怕左总生气。

　　莫总咧嘴笑：“死马当活马医嘛，有总比没有强吧，把今天先糊弄过去再说。”

　　此刻左司手里翻着的，正是顾沉沉临时用来凑数的方案。

　　顾沉沉觉得没有希望。

　　李莉也觉得没有希望。

　　莫总更觉得没有希望。

　　等左司差不多翻了几页后，莫总硬着头皮问：“左总，您看这个方案可以吗？”

　　沉默。

　　沉默。

　　一阵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秦总说这世上什么都不怕，就怕左总不说话。

　　左司沉默不言的样子，冷的跟冰山一样，叫人心生畏惧，那盯着画稿的阴沉目光，令人背脊上的每一根毛孔都散发出不寒而栗。

　　就在办公室再次陷入无限沉默的时候，左司将设计稿扔到会议桌上，问：“莫总一直强调贵公司的专业，却用这种设计一半的方案来糊弄我？”

　　莫总愣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左总这是啥意思啊！

　　“莫总，我的时间有限，这种半成品不仅浪费我的时间，也是浪费你的时间。”

　　左司说着，已经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眼看着左总就要离开会议室，莫总一边惶恐的也跟着站起身来，一边绞尽脑汁想着还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左总带着怒气离开，那秦氏的广告大单真就没希望了。

　　顾沉沉没见过莫总那般慌张的模样，也觉得是自己的设计惹怒了左司，心里很是愧疚，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小跑着拦在左司的面前：“左总，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在揣测您的需求，可是我们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我们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的设计，所以不管我们多么努力，都不符合您的要求！既然这样，您干嘛不直接说出您的需求呢，我们可以按您的喜好和需求针对性的做出方案，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顾沉沉说完，不仅连莫总和李莉诧异，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话是实话，但面对如此大的客户，顾沉沉似乎太莽撞了！

　　左司阴冷的目光落在顾沉沉的脸上，那双眼睛黑沉沉的望不到底，像是无论的深渊一般，望人看一眼就畏惧。

　　“小顾，你怎么跟左总说话呢！”莫总瞪了顾沉沉一眼，朝左司赔着笑脸小心道：“左总别在意，我这员工又莽撞又无知，我一定会批评她的。”

　　顾沉沉见莫总那个样子，也有点害怕，万一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害得公司就此失去了秦氏的广单……

　　顾沉沉不敢再想下去，低着头解释道：“左总，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的……”

　　左司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忧伤，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左司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离他最近的顾沉沉听到了。

　　顾沉沉怀疑自己听错了，想要再次确认时，左司又恢复了一副冰冷冰的神情。

　　左司的声音冷冰冰的：“按她的设计，今晚十二点之前，我要看到完整的设计方案，否则秦氏的广告单你也别想了。”

　　直到左司离开，莫总才反应过来，顾沉沉的设计方案通过了，或者说只要后半部分没有问题，这个时间跨度两年多的设计方案终于迎来了它的完美结局。

　　早知如此，当初直接把顾沉沉的设计方案交上去就完了嘛，何必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个月呢。

　　莉姐经过顾沉沉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盯着顾沉沉：“都说人心隔肚皮，你平时藏着掖着的，等的就是今天这个机会吧，你的目的达到了，连我这个经理都自愧不如呢。”

　　李莉话里话外全是赤裸裸的讽刺，说完越过顾沉沉朝办公室走。

　　“莉姐……”顾沉沉心里一沉，想要追过去解释，却被莫总拦了下来。

　　“小顾啊，秦氏的广告要是拿下来了，我算你头等功，必须给你涨工资！”莫总这时看顾沉沉的眼光已经完全变了，觉得顾沉沉简直就是他的幸运神，只要她在，左总的事总能化险为夷。“左总要求十二点之前要看到完整方案，你快去画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从现在开始到今天晚上，设计部除了李经理外，所有人都归你安排，谁要是不听，你就来告诉我，我辞了他！”

　　最后一句话够狠的，当然不是说给顾沉沉听的，而是是说给设计部的人听的，毕竟顾沉沉只是一个刚通过实习，他担心没人愿意听从顾沉沉的指挥，这点莫总倒是算错了，左总把整个设计部都折腾了够，大家都怕极了左总，现在顾沉沉要结束这地狱般的日子，他们自然百分一百地配合。
　　“报告莫首长，值此关键时期，我们全队同志一定严阵以待，听从顾大师发号施令！”

　　同事故意打趣，引得一众人哈哈大笑。

　　顾沉沉见此情景，也不好再考虑自己的事，等过了今天，明天再找莉姐好好解释解释，毕竟时间太紧张了，她的设计稿不是电脑合成的，而是她自己无事的时候手画的，而左司要她晚上十二点之前完成整套设计方案，，一点时间都不能耽搁。

　　时间是紧了点，但顾沉沉却很开心，她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设计画廊了，这是她从小到大梦寐以求的事，好像是在设计自己的画廊，她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一直画到晚上十一点，顾沉沉才完成整套设计方案。

　　顾沉沉长吸一口气，伸了伸发酸的胳膊，吐出两个字：“搞定！”

　　顾沉沉回过头，吓了一跳，整个设计部的人都在她身后站成一排，包括莫总，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你们都没有走？”顾沉沉只顾画设计稿了，竟不知道这些人都在陪她，一时莫名的感动。

　　艾晴是顾沉沉在公司里关系最好的同事了，她开玩笑地道：“不陪着你画完，我们就算回了家，也寝食难安啊。”

　　顾沉沉把设计稿递到莫总面前，笑：“还有一个小时，莫总，赶快让人把设计稿送给左总吧。”

　　莫总并不接那些设计搞，摇头说：“左总下班了，人不在办公室，也联系不上。”

　　顾沉沉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那就让人送到他家里啊！您不是说他刚回国么，国内他又不熟，应该不会到处跑的。”

　　“没人知道左总住在哪里。”

　　“他不是有个助凯文吗？他肯定知道啊！”

　　“联系不上。”

　　“怎么会联系不上呢？”

　　“电话打不通，微信、短信不回。”

　　顾沉沉着急了，一旦过了十二点，一切都泡汤了：“那怎么办呀？！”

　　莫总眯着他那一对又小又精的眼睛，语重心长地道：“小顾啊，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给左总家送过快递对吧，你肯定知道他住在哪里，再说这设计稿是你设计的，设计理念也只有你最清楚，现在只有麻烦你再跑一趟了，公司为了这个项目，前前后后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光你们设计部就折腾的不轻，不能最后这个节骨眼儿戏毁于一旦啊。”莫总有他的考虑，其实这个也并非顾沉沉去送，只要顾沉沉把地址说出来，随便安排人去送也是没问题的，但莫总觉得顾沉沉是幸运神，别人去恐怕会把事情办砸。

　　莫总说完，顾沉沉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脸上露出那种不明的笑意了，原来是拜托她去送设计稿啊！

　　“可是我还没有吃饭，我饿了。”画设计搞的十几个小时里，顾沉沉只匆匆的扒拉了几口饭，现在真的饿了！

　　莫总拍着胸脯说：“只要这画稿通过，我请大家聚餐，绝不食言。”

　　顾沉沉本想着把地址告诉同事，让同事跑一趟，可一想到上次进那个小区那个艰难，万一同事被挡在外面，就耽误大事了，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她想着自己好歹第二次去，门卫兴许对她还有点印象，大不了，她就厚着脸皮再打一遍秦总的电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