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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五行绝脉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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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吗?
恐惧油然而生,逐渐弥漫至心头。寒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懵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一直用‘魔修是邪恶的’强压着先前的罪恶感,此时却再也压抑不住了。
沾着血的剑落在他脚边,他根本没有颜面去捡起。
百里徵一言不发地替少年疗着伤,更是让看在眼里的寒鬲无地自容。
“别说话,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百里徵压低了声音,面色严峻。
寒鬲诧异地看了看百里徵,最后垂着头站在一旁,内心纠结不堪,最后找出灵药,递给百里徵。百里徵看也不看就收下了,解开少年的衣服,百里徵被里面的情形震惊到了,少年洁白的身躯上布满了伤痕,烫伤、刀伤、鞭痕……有些还很新,皮开肉绽着,甚是可怖。
百里徵似乎明白了什么,随手撕扯自己的衣摆,扯下一块布料。
“打些水来。”
寒鬲听话地去找水源,百里徵望着师弟的背影,失望间更多的是怜悯。怜悯寒鬲的无知,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束缚,没有一点自我辨识的能力。
百里徵深知这个少年的处境,或许就跟自己一样,仅凭着旁人的只言片语就让众人将他视为恶人,人人都指责他鄙夷他,却没人愿意了解事情的真相。
百里徵看着面前的壮汉,已经是面无人色,惊恐的看向她。这就怕了,那接下来岂不是要吓得尿裤子?
百里徵讥讽的嘲笑着对方,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手放好。”
冰冷的语调显得不近人情,犹如魔鬼。壮汉的手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紧紧贴在地面上,只见百里徵手腕一动,匕首向着壮汉的手she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
嘶吼着,叫声撕心裂肺,痛苦不堪。手掌被紧紧钉在地面上,鲜血淋漓,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刚才就是这只手动的他,没剁掉算我仁慈。”
寒鬲回来的时候只见先前一动不动的壮汉蜷缩在地上,手掌紧紧贴着地面,涕泗横流,凄惨得很。
将打来的水递给百里徵,不经意一瞥壮汉,顿时冷汗如雨。
寒鬲后怕地看着一脸淡然的百里徵,少年身上遍布的伤痕十分触目惊心,寒鬲不忍地移开了眼,畏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破碎的衣料沾着水,轻轻擦在伤口上。伤口实在太深,如果对方不是魔修而只是个普通人的话,怕是早就失血过多死了。要是没有凝血丹,估计这会儿这少年也不会清醒地看着壮汉被虐了。
百里徵打开瓶塞嗅了嗅,将药粉均匀撒在伤口上。
“还算你有点良心。”
百里徵见寒鬲似乎是意识到自己错了,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活像个被教训的孩子。
壮汉已经痛到晕过去,百里徵包扎好伤口,把寒鬲揪了过来。
“坐好,让他把真相讲给你听。”
百里徵扶起少年,让他靠在树上,的的确确是个清秀的少年,兴许是伤口太疼,额上冒了一圈冷汗,大口大口喘着气,等到平复了才将目光对上寒鬲。
“你会信我吗?”
寒鬲一怔,少年见状自嘲地笑笑,无奈道:“你心里笃定了不会信我,我再说又有什么意义?”
寒鬲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让一个人去开口承认自己的错误实在太难,寒鬲仍需要历练,错就是错,敢于认错,才值得被人尊重。
寒鬲纠结了片刻,百里徵也不说话,两人分别几个月的再见竟然是这般尴尬的局面。
百里徵年龄虽小,但十分稳重靠谱,从他和百里徵第一次去凌峰的时候,就深信不疑。“我会相信。”
他会信,人有善恶,更何况魔修不过是换了种存在方式,本质上也是人。
师姐出手就说明其中肯定有误会,他是真的错了。
少年将事情从头到尾一一道来。
魔修长相多为动人魅惑,少年属于清秀型的,他来到这个镇上不到一年,小镇上的人对魔修并不排斥,所以他的生活并不算艰难。兴许是魔修的样貌实在太过扎眼,不知是谁用了法子,镇上原有的魔修者不知为何全部失去了术法,被抓去卖身为奴,或欺或凌。
他是其中一个,被抓到当地的富人家里,两父子的癖好折磨死了不少同胞,每天他在笼子里都能看到自己的同胞被带出去,随后是满身伤痕地回来,或是有些带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过。他知道那些人的下场,但他是最幸运的那个,被折磨了几个月还没死,最后他魅惑了壮汉,也就是富人的儿子,最终逃了出来。
“你知道他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吗?你救下了一个杀人魔!”
少年红着眼,一把扣住了壮汉的肩膀,咬牙一扯,衣料带着鲜血飞溅了出来。壮汉惊恐的看着少年,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突然止住了狂笑,“你救了他,却害了无数条性命。”
寒鬲愧疚地看着少年,他无话可说。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他什么都不了解就擅自追杀这个少年,却没想到背后的真相竟是这样。
“他死有余辜。”
寒鬲心头一跳,抬头看去,百里徵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眼神中有着怒火,很明显地动怒了。
百里徵望向寒鬲,“想弥补吗?跟我去杀了他。”
寒鬲犹豫了,百里徵蹙了下眉,“怎么,不肯?”
百里徵嗤笑着,“你知道为什么你们的术法都不灵吗?”
少年摇摇头。
百里徵转过头,问寒鬲,“你来这里多久了?”
“不久,才半月不到。”寒鬲如实回答。
“多久没用法术了?”
寒鬲思考了片刻,“未曾用过。”
百里徵啧了一声,面对这个比自己大了近二十岁的师弟颇为无奈,“你去一个地方之前,不会把周边环境先考察一下吗?”
“考察?”
寒鬲呆若木鸡。
百里徵解释道,“这个镇被人设下了一个阵,任何术法都施展不开,并且很高明地切断了灵气的供给。也就是说,怕是掌门师叔到了这里,也就跟条咸鱼似的任人宰割。”
远在千里之外的长白山,魏行云猛的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
身旁的邺苏苏关切地问道。
魏行云揉了揉鼻子,“没事,兴许是有人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