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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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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霜把镇上的包打听带了过来,说起那妖兽伤人的事情,包打听依旧心有戚戚焉,眼神中透露出不一样的情绪来:“你们外地来的有所不知,说起这妖怪吃人的事啊,玄的很……”
她喝了一大杯茶水,那双闲不住的眼睛亲不自禁地就扫到了躺在里面屋子的人,只粗粗地看个身形,都能叫她把人给认出来:“哎,那不是我们镇的吴根吗?他不是和他婆娘去买……啊呀!莫非他们遇上妖怪了?”
西月担心包打听的声音会将吴根吵醒,带着她到了个更安静的地方去说话。
“是吴根吧?那就是吴根没错吧!?”
“先别管那是谁。”西月问她,“你刚才说这事玄的很是什么意思?”
包打听的神色古怪,可就是不肯张嘴说明情况,直到仲涧神色自然地摸了几枚银币递给她之后,大家才恍然大悟,包打听也终于开了口。
“说起这妖怪抓人吃的事情啊,发生也有一阵子了。但这妖怪偏偏也是怪的很,它还只吃女不吃男,但凡有男男女女同时遇上妖怪,遭殃的总是女人,而男的都没什么事儿,最多吓出些毛病来。”包打听说到这儿,还不忘扫了一眼西月的容貌。
“而且这妖怪也不是见女人就吃,它还专挑面容好看的,吴根家那个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好歹年轻的时候也是我们镇上风光的美女,这可真是遭罪了。像我们这种肥头大耳的还能睡个安稳觉,那些长得好看的怕是晚上都吓得睡不着了吧。”
仲涧、沉悦和鸣霜齐齐看向了西月。
沉悦立刻向包打听问起:“那像我师父这种……”
包打听面容沉重的点头:“遇上就死定了。”她听见沉悦叫师父后,话锋又是一转,“你们若是修仙行道之人的话,我奉劝你们还是慎重一些。这山头上的道士都去好几泼了,没用,反而把妖怪惹急了,男道士也一样抓来吃了。”
鸣霜担忧:“可妖怪不除,这周围镇上的人怎么办?”
“哎哟,妖怪也只是在林子里作乱而已,镇上还是安全的。如果实在是要出镇子,避开那片林子就行,也不知吴根为什么偏要走那里……反正妖怪也只吃美女,镇上的美娇娘们都闭门不出躲起来就成了呗。我看人家陈棺材匠家里的大女儿最近基本上就没出过门。”
这可太惨了,要是妖怪一天不走,那岂不是日日夜夜都不能出门。
包打听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吓人的妖怪,反正她也不用担心:“所以啊,生的美有什么用,整天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我这种人活的安心。”
看在那几枚值钱的银币份上,她把自己知道的都全部告诉了西月她们,但之后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诸如妖怪长什么样子、有几只她统统不晓得。
看实在打听不到什么更有用的信息后,鸣霜便按照西月的吩咐将她送了回去,沉悦则从郎中那里拿了药带吴根回家去修养,吴家还有个即将成婚的儿子,这喜事没办成,反是先把家中丧事办了。
西月和仲涧则按照包打听提供的信息,找了个落脚的地方的歇息。
那店小二看着西月的面容,频频回头,被掌柜的敲了好几下脑袋都还不忘一直盯着看。仲涧不动声色地换了个方向坐下,挡住了小二的视线。
此番情形让西月阴霾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天宫之中美人如云,没想到我这姿色,现在都还能有叫人看直眼睛的一天。”
仲涧不同意,但也笑了:“在天宫之中,你的美貌可比能力出名多了。”
“啊,真的?”西月擦拭着桌子,不太相信。
仲涧的话说的西月心里很是惊讶,她一直以来都是破罐子破摔了,但是没想到她身上居然还有能让别人赞美的地方。
她有些好奇:“那你平时……在司药局也会和别人讨论这些吗?”
“偶尔听起过,但我几乎都不会留在局中,听到的也不多。”
西月面上笑着移开视线,心里却有些微微懊悔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她太心急了,这种话应该慢慢来,她本来还想问在仲涧心中自己是不是也很美……但是这种话实在是问不出口,换着法子又没能成功问出来,要是仲涧有所察觉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她本想再看看仲涧的表情,没想到被对方捉住了视线,心乱之下只能稳住仪态急急忙忙地说起另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啊,对了,听说上次马胜的伤是在仙官手下治好的。马胜是我手下的天将,还要多谢仙官医术精湛将他救了回来。我之前遇到柳仙侍,特意劳烦他一定要请你亲自出手相救,这算是我假公济私了。”
仲涧今天客气的很,从善如流的应下:“本该如此,职责所在,战神客气了。”
多难得沉悦不在,西月必须要抓紧机会和仲涧多聊聊。
“仙官最近在忙些什么?”
“唔,司药局人才济济,想出头不容易,多在凡界走走也是不错的法子。”
“话是这样讲,但是我觉得在司药局中你应该算的上是佼佼者了。”
仲涧微抬了抬手:“承蒙战神抬举。”他面上的笑容有些不同于以往,貌似蕴含了别的深意在其中,“下官真是不甚荣幸。”
此时那店小二肩膀上搭了条布拿着茶壶过来倒水,殷勤地问着西月:“二位要吃点什么呀,本店的招牌菜是烂炖鸽子肉,肉质鲜美入口即化,要不要来一份试试?”
西月表示不用了,偏偏那店小二还是不死心,也不管她旁边还坐了一个,硬是要往跟前凑:“姑娘,你不妨点一份试试,我可以帮你多盛一点。那,那如果你不喜欢吃肉,我们这还有新采的茶叶,那味道也是顶好的……哎哟!”
他正说的起兴,顶上的木材却突然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脑袋上,那木板算不上小,砸的小二直接捂着头坐到了地上,虽然没有出血,但头上还是鼓起了好大一块。店小二愣愣地看着上面,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这一块齐齐整整的木头怎么会掉下来偏偏砸中他。
掌柜的看情形赶紧过来扶起小二,还要一个劲地给两位客人道歉:“公子、夫人,抱歉抱歉,实在是对不住啊。”
西月听掌柜的叫自己夫人,便知掌柜误会了自己和仲涧的关系,她正想解释,仲涧已经有些不悦地开口:“你这店里怎么搞的,还好这木头砸到的是你自家的小二,要是砸到我们可该如何?”
掌柜扶着小二赔笑:“是是是,公子说的是,我这就帮您二位换一个位置,再给您重新上一壶好茶赔个不是。对不住了,这乡野小店的,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于是又换了位置又给重新上了壶茶,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说起刚刚那突如其来的“天降木头”,西月可是瞧得分明。其实不待仲涧出手,她也要想办法把人打发走的,只是没想到仲涧的手段是如此简单粗暴直接有效,简直是叫人措手不及。
“多谢仙官出手。”西月抱着一杯茶道谢。
仲涧帮她重新满上,顺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哪里哪里。”他看着那少了块木头变得空洞洞的地方感慨,“也是巧了,你说怎么偏偏就砸到这小二了呢,可能就连木头都嫌他话太多了。”
不过这也体现出,这镇子上现在别说是美人,可能就连活生生的女人都好久没有像西月这样正大光明地出现过了。
方才不止小二,就连镇上在此聊天喝茶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只是仲涧挡住之后眼神收敛了很多。所以现在掌柜特意又帮他们换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位置,也是免得再生麻烦。看来那妖怪带来的影响还是不小。
“沉悦和鸣霜差不多也该回来了。”西月放下茶杯往外面望了望。
其实之前和沉悦在人间走动的时候,什么样的地方她们都住过,不管是破寺庙还是山洞,只要不是特别糟糕的天气,基本上也就是在外面凑合一晚了。这回仲涧主动要求要找个整洁舒适的地方住下,西月还心想这司药局的仙官们就是爱干净,若是知道她们之前还睡过桥洞,估计都接受不了。
可当看着仲涧出手阔绰地直接要了四间上房时,她还是有些惊讶。
“四间房?不用了不用了,稍稍挤一挤,两间房绰绰有余。”出门在外的,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
“两间?”仲涧收好钱袋,“唔,我不爱和人共用一间屋子,这回恐怕要委屈沉悦仙君一个人睡了,他晚上不会害怕吧。”
沉悦怎么会害怕呢,有床睡他该乐死了。
“而且战神怎么好和一个小丫头挤一间屋子呢,别人会说我没规矩的。”
西月不得不跟着笑了两声:“呵呵,也有道理。”
天啊,突然非常好奇司药局的一个仙官平时的奉银是多少,看起来,就算是一个普通仙官的奉银似乎比她这个武将之首的还要高很多啊……怪不得钟英经常要来诉苦,大概都是因为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苦太清贫了。
稍晚些,沉悦和鸣霜两个人也回来了,面对这屋子的态度也截然不同。
沉悦高兴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我可以睡这么好的屋子吗?这真的是给我一个人住的吗?啊?啊!太好了!师父,你看人家仙官多大方。”
鸣霜在西月的屋子里绕了一圈,不屑:“什么呀,就让我们姑娘睡在这样的地方?床头没有人头大小的夜明珠姑娘能睡得着吗?还有这榻边,不应该再放张上好的毯子踩脚么。瞧这木头,这窗户,还有这蜡烛又是个什么东西,还是烧过剩了半截儿的,哎……姑娘,在这种地方你能睡得着吗?”
好好好,知道你们北海有钱,财大气粗……
要是鸣霜有机会到西月的战神府是去参观一圈,估计能气的直接昏过去。
因为料定了最近几天不会太平,妖怪随时可能再回来伤人,西月她们决定在镇上多住几晚,结果没想到意外却来的这么快。
听见街上热闹的如同白天一样,西月刚推开门,就见店小二在同别的客人解释:“客官您别出来,外面又死人了……在屋子里就没事……不清楚……”
她听的认真,都没注意到旁边又过来一个人。
仲涧直接地将一件外套披在了西月身上:“外面凉。”
外面绝对算不上不凉,只是之前西月都已经洗漱过了躺下了,这会儿只穿了薄薄一件单衣就开门跑了出来,她本人没注意,可若不是这件外套,那可要春光大泄了。还好仲涧带了一件外套出来,诶不对,他自己穿的好好的干嘛再拿一件外套出来?
西月拢好外套:“多谢仙官。”她理了理在枕上睡的有些凌乱的头发,“好像外面又死人了,不知道还是不是那朱獳干的。”
正好店小二已经安抚好了那间屋子的客人,看到西月和仲涧站在门口,便走上前来主动解释:“公子和夫人也听到动静了吧,这外面出了人命,您二位可要注意关好窗户,晚上多多警惕些。最近镇子上真是不太平呀。”
“你可知道死的是谁?”
店小二奇怪的看了仲涧一眼,心里想这人又不是他们镇上的,告诉他是死的是谁他难道就能知道么,这么讨厌的人居然还能娶到这么美的夫人,真是太烦了,于是没好气地回道:“是我们镇上陈棺材匠家里的大女儿,公子认识吗?”
好像确实在哪里听过……
仲涧回头看西月:“是不是今天下午包打听提过一句。”
本来模糊的记忆被这么一带,西月也很快想起来:“对!好像是有说起过,说也是个大美人来着,还好多天都没敢出家门一步。”
这事有点古怪,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怎么会死在家门外了呢,西月回去换一套衣裳,准备和仲涧出门去看看。
刚换好衣裳,沉悦和鸣霜也打着哈欠各自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看见大半夜里穿戴整齐的仲涧和西月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嗯?师父这是要去哪儿?”
“姑娘,我听见外面吵吵嚷嚷说是死人了?”
西月:“可能是朱獳干的,一起去看看。”
二人的瞌睡瞬间醒了,冲回房间拿了剑和仲涧西月一起上了街上。
才走了半条街,就看见许多人举着灯笼或火把围在一处,除此之外还能听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儿低沉的哭声。西月他们很轻松的挤了进去,看见一具尸体上盖了一层布衣裳,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抱着尸体正在哭泣,旁边还有一个泣不成声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呆如木鸡的年轻男人立在旁边。
那尸体虽然被布蒙住,但西月也能看出来尸首没有脑袋,发出的气味也令人作呕,旁边还有人在议论:“老陈家做了那么多的棺材,这下可好,轮到给自己的女儿做一副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