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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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傻小子？”我拿着一卷文书发呆，直到志村大人在我眼前挥手才反应过来。
“万分抱歉，志村大人，有什么吩咐吗？”我赶紧回神。
“在发什么呆呢？”志村大人搁下笔，“是看到什么典故了吗？”
“不、不是什么典故。”我有些慌张，跪在志村大人面前，“我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嗯……我不敢说……”
“怕什么？这会儿只有我们俩，不会有别人听到的。”志村大人喝了一口茶，“你这么胆小，将来怎么做秉笔直书的御右笔头啊。”
“不、我不是胆小……”我靠近志村大人，把手里的卷宗送到他面前，“我是觉得当时的情况和现在很相似、感到不安。”
志村大人瞄了一眼卷宗上的内容，抬头看了看我：“说说看你的想法。”
我四下看了看，御右笔之间里文书井然，只有我和志村大人两人坐在书案前，拉门隔扇大开，能看见外面阳光明媚的庭院、远处走廊上来往打扫的御半下。
也许是晴朗的天空和充满活力的人们让我心安，我小声开口道：
“当年7代将军家继公夭折，宗家没有了后代，是纪伊的赖职公澄夜大人入继宗家，成为第八代将军的……”我鼓起勇气，“可是从继承序列上，赖职公并不是第一继承人。”
志村大人冲着我点了点头：“对，继续说。”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当初神君家康公为了防止将军宗家绝嗣，特意创立了尾张、纪伊和水户三个分家为御三家，水户因为位于江户的鬼门方向，所以历代当主虽然被尊为天下的副将军，但是也默认了水户家绝对不能出任将军。那么，当家继公夭折后，松平清武大人又以年迈无嗣拒绝上位，宗家家光公的血脉就到此断绝了。如果要从御三家迎立将军，只能从尾张和纪伊两家选，而尾张的顺序明明在纪州之前……”我瞄了瞄志村大人的神情，看见他的鼓励，继续说道，“当初六代家宣公临终前因为家继公年幼、担心主少国疑、曾有意让尾张的吉通公入继宗家，但是家宣公去世后，新井白石和间部诠房却没有执行这一命令，仍然奉家继公为将军。可是，那之后纪州的纲教公、吉通公母女二人和将军家继大人一一薨逝了，这才轮到赖职公的……”
志村大人眼睛微微眯起：
“你想说什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们不是食物中毒暴亡就是夭折……”
志村大人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背对着我：
“澄夜大人是清白的！”
我低下了头，赖职公继承将军之位后锐意改革、重整幕政，不仅将濒危的财政扭转，也极大地改善了平民的生活，我家经营的米行就是在赖职公改革时期兴旺起来的。
我握紧了手中的文书，打算将心底的疑问永远地埋藏。
“澄夜大人真的是清白的。”志村大人转过身来盯着我，却语气和缓了许多。
“我相信您的话。”我把手中的文书合上。
“我说的是真的，”志村大人坐在了我面前，“这话出我口入你耳，不能让第三个人听见：的确有人下毒暗害，但不是澄夜大人，事实上，澄夜大人本人也差点中毒。”
我震惊地抬起头：“是谁？是谁这么丧心病狂？！要接连下毒杀害宗家和御三家这么几位无辜的主君？！”
志村大人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嘴里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继承顺序。”
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了一个人：“不可能吧……那位大人不是素有贤名吗？”
“素有贤名？”志村大人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冲田大人后来向我转述过神乐大人对那位大人的评价‘奈何望之不似人君。’毫无建树就传出贤名，真正去治理葛野藩也没见到施行善政，3万石的小藩不好好治理却好高骛远，纪州55万5千石还嫌少，意在天下呢。”
我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当前的纪伊家可是那位赖方公喜世大人的后代啊。
“不过你很聪明，我当年要不是偷听到了桂大人、佐佐木大人和近藤大人的私下交谈，御三家这些情况我根本理不清，当然还有后来通过冲田大人间接从神乐大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重合起来我才敢肯定。”志村大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了我一眼，“你是因为现在将军大人无后、打算从御三卿和御三家里挑选世继所以看到当年的记录有感触吧。”
我点了点头，屏住呼吸。志村大人推了推眼镜，慢慢说出了令我更加动容的话：
“御三卿是我后来建议澄夜大人创立的，防的就是万一澄夜大人的长女一系绝嗣，不得不从要么血缘疏远要么关系不好的御三家迎立世继这种事。当然，我一个在大奥任职的御右笔头怎么能干涉幕政呢，是表向的今井大人和中奥的神乐大人传递来消息，多方一起努力说服澄夜大人的。”
“今井大人？赖职公改革幕政的主要执行老中？”
“对，”志村大人很是干脆，“她娶了神乐大人的哥哥，两人由此在政事上结盟共同进退。不过我倒是很早在大奥就听说过她了，毕竟她本是总取缔役佐佐木大人的妹妹。”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同上
